正文 卷120 列传第八 诸王五

类别:史部 作者:张廷玉(清) 书名:明史

    【原文】

    ○世宗诸子

    哀冲太子载基庄敬太子载景王载圳颍王载啇戚王载沴蓟王载匮均王载夙

    ○穆宗诸子

    宪怀太子翊釴靖王翊铃潞王翊镠

    ○神宗诸子

    邠王常溆福王常洵沅王常治瑞王常浩惠王常润桂王常瀛

    ○光宗诸子

    简王由学齐王由楫怀王田模湘王由栩惠王由橏

    ○熹宗诸子

    怀冲太子慈然悼怀太子慈焴献怀太子慈炅

    ○庄烈帝诸子

    太子慈烺怀王慈亘定王慈炯永王慈照悼灵王慈焕悼怀王

    世宗八子。阎贵妃生哀冲太子载基。王贵妃生庄敬太子载。杜太后生穆宗。卢靖妃生景王载圳。江肃妃生颍王载啇。赵懿妃生戚王载沴。陈雍妃生蓟王载匮。赵荣妃生均王载夙。

    哀冲太子载基,世宗第一子。生二月而殇。

    庄敬太子载,世宗第二子。嘉靖十八年,世宗将南巡,立为皇太子,甫四岁,命监国,以大学士夏言为傅。尚书霍韬、郎中邹守益献《东宫圣学图册》,疑为谤讪,几获罪。帝既得方士段朝用,思习修摄术,谕礼部,具皇太子监国仪。太仆卿杨最谏,杖死,监国之议亦罢。赞善罗洪先、赵时春、唐顺之请太子出閤,讲学文华殿,皆削籍。太庙成,命太子摄祀。二十八年三月行寇礼,越二日薨。帝命与哀冲太子并建寝园,岁时祭祀,从诸陵后。

    景恭王载圳,世宗第四子。嘉靖十八年册立太子,同日封穆宗裕王、载圳景王。其后太子薨,廷臣言裕王次当立。帝以前太子不永,迟之。晚信方士语,二王皆不得见。载圳既与裕王并出邸,居处衣服无别。载圳年少,左右怀窥觊,语渐闻,中外颇有异论。四十年之国德安。居四年薨。帝谓大学士徐阶曰:“此子素谋夺嫡,今死矣。”初,载圳之籓,多请庄田。部议给之。荆州沙市不在请中。中使责市租,知府徐学谟执不与,又取薪税于汉阳之刘家塥,推官吴宗周持之,皆获谴。其他土田湖陂侵入者数万顷。王无子,归葬西山,妃妾皆还居京邸,封除。

    颍殇王载啇,世宗第五子。生未逾月殇。

    戚怀王载沴,世宗第六子。

    蓟哀王载匮,世宗第七子。

    均思王载夙,世宗第八子。三王俱未逾岁殇,追加封谥。

    穆宗四子。李皇后生宪怀太子翊釴,孝定太后生神宗、潞王翊镠,其靖王翊铃,母氏无考。

    宪怀太子翊釴,穆宗长子。生五岁殇,赠裕世子。隆庆元年追谥。

    靖悼王翊铃,穆宗第二子。生未逾年殇,赠蓝田王。隆庆元年追加封谥。

    潞简王翊镠,穆宗第四子。隆庆二年生,生四岁而封。万历十七年之籓卫辉。初,翊镠以帝母弟居京邸,王店、王庄遍畿内。比之籓,悉以还官,遂以内臣司之。皇店、皇庄自此益侈。翊镠居籓,多请赡田、食盐,无不应者。其后福籓遂缘为故事。明初,亲王岁禄外,量给草场牧地,间有以废壤河滩请者,多不及千顷。部臣得执奏,不尽从也。景王就籓时,赐予概裁省。楚地旷,多闲田,诏悉予之。景籓除,潞得景故籍田,多至四万顷,部臣无以难。至福王常洵之国,版籍更定,民力益绌,尺寸皆夺之民间,海内骚然。论者推原事始,颇以翊镠为口实云。翊镠好文,性勤饬,恒以岁入输之朝,助工助边无所惜,帝益善之。四十二年,皇太后哀问至,翊镠悲恸废寝食,未几薨。

    世子常淓幼,母妃李氐理籓事。时福王奏请,辄取中旨,帝于王妃奏,亦从中下,示无异同。部臣言:“王妃奏陈四事,如军校月粮之当给发,义和店之预防侵夺,义所当许;至岁禄之欲先给,王庄之欲更设,则不当许。且于王无丝豪益,徒令邸中人日鱼肉小民,饱私囊。将来本支千亿,请索日频,尽天府之版章,给王邸而不足也。”不报。四十六年,常淓嗣。崇祯中,流贼扰秦、晋、河北。常淓疏告急,言:“卫辉城卑土恶,请选护卫三千人助守,捐岁入万金资饷,不烦司农。”朝廷嘉之。盗发王妃冢,常淓上言:“贼延蔓渐及江北,凤、泗陵寝可虞,宜早行剿灭。”时诸籓中能急国难者,惟周、潞二王云。后贼躏中州,常淓流寓于杭。顺治二年六月降于我大清。神宗八子。王太后生光宗。郑贵妃生福王常洵、沅王常治。周端妃生瑞王常浩。李贵妃生惠王常润、桂王常瀛。其邠王常溆、永思王常溥,母氏无考。

    邠哀王常溆,神宗第二子。生一岁殇。

    福恭王常洵,神宗第三子。初,王皇后无子,王妃生长子,是为光宗。常洵次之,母郑贵妃最幸。帝久不立太子,中外疑贵妃谋立己子,交章言其事,窜谪相踵,而言者不止。帝深厌苦之。二十九年始立光宗为太子,而封常洵福王,婚费至三十万,营洛阳邸第至二十八万,十倍常制。廷臣请王之籓者数十百奏。不报。至四十二年,始令就籓。

    先是,海内全盛,帝所遣税使、矿使遍天下,月有进奉,明珠异宝文鑫锦绮山积,他搜括赢羡亿万计。至是多以资常洵。临行出宫门,召还数四,期以三岁一入朝。下诏赐庄田四万顷。所司力争,常洵亦奏辞,得减半。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田益之。又奏乞故大学士张居正所没产,及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杂税,并四川盐井榷茶银以自益。伴读、承奉诸官,假履亩为名,乘传出入河南北、齐、楚间,所至骚动。又请淮盐千三百引,设店洛阳与民市。中使至淮、扬支盐,乾没要求輙数倍。而中州旧食河东盐,以改食淮盐故,禁非王肆所出不得鬻,河东引遏不行,边饷由此绌。廷臣请改给王盐于河东,且无与民市。弗听。帝深居久,群臣章奏率不省。独福籓使通籍中左门,一日数请,朝上夕报可。四方奸人亡命,探风旨,走利如鹜。如是者终万历之世。

    及崇祯时,常洵地近属尊,朝廷尊礼之。常洵日闭阁饮醇酒,所好惟妇女倡乐。秦中流贼起,河南大旱蝗,人相食,民间藉藉,谓先帝耗天下以肥王,洛阳富于大内。援兵过洛者,喧言:“王府金钱百万,而令吾辈枵腹死贼手。”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方家居,闻之惧,以利害告常洵,不为意。十三年冬,李自成连舀永宁、宜阳。明年正月,参政王胤昌帅众警备,总兵官王绍禹,副将刘见义、罗泰各引兵至。常洵召三将入,赐宴加礼。越数日,贼大至,攻城。常洵出千金募勇士,缒而出,用矛入贼营,贼稍却。夜半,绍禹亲军从城上呼贼相笑语,挥刀杀守堞者,烧城楼,开北门纳贼。常洵缒城出,匿迎恩寺。翌日,贼迹而执之,遂遇害。两承奉伏尸哭,贼捽之去。承奉呼曰:“王死某不愿生,乞一棺收王骨,棆粉无所恨。”贼义而许之。桐棺一寸,载以断车,两人即其旁自缢死。王妃邹氏及世子由崧走怀庆。贼火王宫,三日不绝。事闻,帝震悼,辍朝三日,令河南有司改殡。

    十六年秋七月,由崧袭封,帝亲择宫中宝玉带赐之。明年三月,京师失守,由崧与潞王常淓俱避贼至淮安。四月,凤阳总督马士英等迎由崧入南京。五月庚寅,称监国。以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及士英俱为大学士,士英仍督凤阳军务。壬寅自立于南京,伪号弘光。史可法督师江北。召士英入,分淮、扬、凤、庐为四镇,以总兵官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领之。

    由崧性闇弱,湛于酒色声伎,委任士英及士英党阮大铖,擢至兵部尚书,巡阅江防。二人日以鬻官爵、报私憾为事。事详诸臣传中。未几,有王之明者,诈称庄烈帝太子,下之狱。又有妇童氏,自称由崧妃,亦下狱。于是中外哗然。明年三月,宁南侯左良玉举兵武昌,以救太子诛士英为名,顺流东下。阮大铖、黄得功等帅师御之。而我大清兵以是年五月己丑渡江。辛卯夜,由崧走太平,盖趋得功军也。壬辰,士英挟由崧母妃奔杭州。癸巳,由崧至芜湖。丙申,大兵至南京城北,文武官出降。丙午,执由崧至南京。九月甲寅,以归京师。

    沅怀王常治,神宗第四子。生一岁殇。

    瑞王常浩,神宗第五子。初,太子未立,有三王并封之旨,盖谓光宗、福王及常浩也。寻以群臣争,遂寝。二十九年,东宫立,与福、惠、桂三王同日封。常洵以长,先之籓。常浩年已二十有五,尚末选婚。群臣交章言,率不报,而日索部帑为婚费,赢十八万,藏宫中,且言冠服不能备。天启七年之籓汉中。崇祯时,流寇剧,封地当贼冲。七年上书言:“臣托先帝骨肉,获奉西籓,未期年而寇至。比西贼再渡河,阑入汉兴,破洵阳,逼兴安,紫阳、平利、白河相继陷没。督臣洪承畴单骑裹甲出入万山,贼始败遁。臣捐犒军振饥银七千余两。此时抚臣练国事移兵商、洛,按臣范复粹驰赴汉中,近境稍宁。既而凤县再陷,蜀贼入秦州,楚贼上兴安。六月遂犯郡界,幸诸将凭江力拒,贼方稍退。臣在万山绝谷中,贼四面至,覆亡无日。臣肺腑至亲,籓封最僻,而于寇盗至迫,惟陛下哀怜。”常浩在宫中,衣服礼秩降等,好佛不近女色。及寇逼秦中,将吏不能救,乞师于蜀。总兵官侯良柱援之,遂奔重庆。陇西士大夫多挈家以从。十七年,张献忠陷重庆,被执,遇害。时天无云而雷者三,从死者甚众。

    惠王常润,神宗第六子。福王之籓,内廷蓄积为空。中官藉诸王冠婚,索部帑以实宫中,所需辄数十万,珠宝称是。户部不能给。常润与弟常瀛年二十,皆未选婚。其后兵事亟,始灭杀成礼。天启七年之籓荆州。崇祯十五年十二月,李自成再破夷陵、荆门,常润走湘潭,自成入荆州据之。常润之渡湘也,遇风于陵阳矶,宫人多漂没,身仅以免,就吉王于长沙。十六年八月,张献忠陷长沙,常润走衡州,就桂王。衡州继陷,与吉王、桂王走永州。巡按御史刘熙祚遣人护三王入广西,以身当贼。永州陷,熙祚死之。

    桂端王常瀛,神宗第七子。天启七年之籓衡州。崇祯十六年,衡州陷,与吉、惠二王同走广西,居梧州。

    大清顺治二年,大兵平江南,福王就擒。在籍尚书陈子壮等将奉常瀛监国,会唐王自立于福建,遂寝。是年,薨于苍梧。

    世子已先卒,次子安仁王由爱亦未几卒。次由榔,崇祯时,封永明王。

    三年八月,大兵取汀州,执唐王聿键。于是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耜、巡按王化澄与旧臣吕大器等共推由榔监国。母妃王氏曰:“吾儿不胜此,愿更择可者。”魁楚等意益坚,合谋迎于梧。十月十四日监国肇庆,以魁楚、大器、式耜为大学士,余授官有差。是月大兵取赣州,内侍王坤仓卒奉由榔仍走梧州,式耜等力争,乃回肇庆。十一月,唐王弟聿钅粤自闽浮海至粤。时闽旧臣苏观生撤兵奔广州,与布政使顾元镜、总兵官林察等谋立聿钅粤,伪号绍武,与由榔相拒。是月由榔亦自立于肇庆,伪号永历,遣兵部侍郎林佳鼎讨聿钅粤。会大兵由福建取广州,执聿钅粤,观生自缢,祭酒梁朝钟、太仆卿霍子衡等俱死。肇庆大震,王坤复奉由榔走梧州。

    明年二月,由平乐、浔州走桂林。魁楚弃由榔,走岑溪,降于大军。既而平乐不守,由榔大恐。会武冈总兵官刘承胤以兵至全州,王坤请赴之。式耜力谏。不听。乃以式耜及总兵官焦琏留守桂林,封陈邦传为思恩侯,守昭平,遂趋承胤军中。三月封承胤安国公,锦衣指挥马吉翔等为伯。承胤挟由榔归武冈,改曰奉天府,政事皆决焉。

    是时,长沙、衡、永皆不守,湖广总督何腾蛟与侍郎严起恒走白牙市。六月,由榔遣官召腾蛟至,密使除承胤,顾承胤势盛,腾蛟复还白牙。大兵由宝庆趋武冈,马吉翔等挟由榔走靖州,承胤举城降。由榔又奔柳州。道出古泥。总兵官侯性、太监庞天寿帅舟师来迎。会天雨饥饿,性供帐甚备。九月,土舍覃鸣珂作乱,大掠城中,矢及由榔舟。先是,大兵趋桂林,焦琏拒守甚力,又广州有警,大兵东向,桂林稍安。既而湖南十三镇将郝永忠、卢鼎等俱奔赴桂林,腾蛟亦至,与式耜议分地给诸将,使各自为守。琏已先复阳朔、平乐,陈邦传复浔州,合兵复梧州,广西全省略定。十二月,由榔返桂林。

    五年二月,大兵至灵川,郝永忠溃于兴安,奔还,挟由榔走柳州。大兵攻桂林,式耜、腾蛟拒战。时南昌金声桓等叛,降于由榔。八月,由榔至肇庆。六年春,大兵下湘潭,何腾蛟死。明年,由榔走梧州。是年十二月,大兵入桂林,瞿式耜及总督张同敞死焉。由榔闻报大惧,自梧州奔南宁。时孙可望已据滇、黔,受封为秦王。八年三月,遣兵来卫,杀严起恒等。

    九年二月,可望迎由榔入安隆所,改曰安龙府。久之,日益穷促,闻李定国与可望有隙,遣使密召定国,以兵来迎。马吉翔党于可望,侦知之,大学士吴贞毓以下十余人皆被杀。事详《贞毓传》。后二年,李定国败于新会,将由安隆入滇。可望患之,促由榔移贵阳就己。由榔故迟行。定国至,遂奉由榔由安南卫走云南,居可望署中,封定国晋王。可望以妻子在滇,未敢动。明年,由榔送其妻子还黔,遂举兵与定国战于三岔。可望将白文选单骑奔定国军。可望败,挈妻子赴长沙大军前降。

    十五年三月,大兵三路入云南。定国厄鸡公背,断贵州道,别将守七星关,抵生界立营,以牵蜀师。大兵出遵义,由水西取乌撒,守将弃关走,李定国连败于安隆,由榔走永昌。明年正月三日,大兵入云南,由榔走腾越。定国败于潞江,又走南甸。二十六日,抵囊木河,是为缅境。缅勒从官尽弃兵仗,始启关,至蛮莫。二月,缅以四舟来迎,从官自觅舟,随行者六百四十余人,陆行者自故岷王子而下九百余人,期会于缅甸。十八日至井亘。黔国公沐天波等谋奉由榔走户、猎二河,不果。五月四日,缅复以舟来迎。明日,发井亘,行三日,至阿瓦。阿瓦者,缅酋所居城也。又五日至赭硜。陆行者缅人悉掠为奴,多自杀。惟岷王子八十余人流入暹罗。缅人于赭硜置草屋居由榔,遣兵防之。

    十七年,定国、文选与缅战,索其主,连败缅兵,缅终不肯出由榔。十八年五月,缅酋弟莽猛白代立,绐从官渡河盟。既至,以兵围之,杀沐天波、马吉翔、王维恭、魏豹等四十有二人,详《任国玺传》。存者由榔与其属二十五人。十二月,大兵临缅,白文选自木邦降,定国走景线,缅人以由榔父子送军前。明年四月,死于云南。六月,李定国卒,其子嗣兴等降。

    永思王常溥,神宗第八子。生二岁殇。光宗七子。王太后生熹宗、简王由学。王选侍生齐王由楫。李选侍生怀王由模。刘太后生庄烈皇帝。定懿妃生湘王由栩。敬妃生惠王由橏。

    简怀王由学,光宗第二子。生四岁殇。齐思王由楫,光宗第三子。生八岁殇。怀惠王由模,光宗第四子。生五岁殇。湘怀王由栩,光宗第六子。惠昭王由橏,光宗第七子。俱早殇。五王皆追加封谥。熹宗三子。怀冲太子慈然,不详其所生母。皇贵妃范氏生悼怀太子慈焴。容妃任氏生献怀太子慈炅。

    怀冲太子慈然,熹宗第一子。悼怀太子慈焴,熹宗第二子。献怀太子慈炅,熹宗第三子。与怀冲、悼怀皆殇。庄烈帝七子。周皇后生太子慈烺、怀隐王慈烜、定王慈炯。田贵妃生永王慈炤、悼灵王慈焕、悼怀王及皇七子。

    太子慈烺,庄烈帝第一子。崇祯二年二月生,三年二月立为皇太子。十年预择东宫侍班讲读官,命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王鐸、屈可伸侍班;礼部侍郎方逢年,谕德项煜,修撰刘理顺,编修吴伟业、杨廷麟、林曾志讲读;编修胡守恒、杨士聪校书。十一年二月,太子出閤。十五年正月开讲,阁臣条上讲仪。七月改慈庆宫为端本宫。慈庆,懿安皇后所居也。时太子年十四,议明岁选婚,故先为置宫,而移懿安后于仁寿殿。既而以寇警暂停。京师陷,贼获太子,伪封宋王。及贼败西走,太子不知所终。由崧时,有自北来称太子者,验之,以为驸马都尉王昺孙王之明者伪为之,系狱中,南京士民哗然不平。袁继咸及刘良佐、黄得功辈皆上疏争。左良玉起兵亦以救太子为名。一时真伪莫能知也。由崧既奔太平,南京乱兵拥王之明立之。越五日,降于我大清。

    怀隐王慈亘,庄烈帝第二子。殇。

    定王慈炯,庄烈帝第三子。崇祯十四年六月谕礼臣:“朕第三子,年已十龄,敬遵祖制,宜加王号。但既受册封,必具冕服,而《会典》开载,年十二或十五始行冠礼。十龄受封加冠,二礼可并行乎?”于是礼臣历考经传及本朝典故以奏。定于是岁册封,越二年行冠礼。九月封为定王。十一月选新进士为检讨,国子助教等官为待诏,充王讲读官,以两殿中书充侍书。十七年,京师陷,不知所终。

    永王慈炤,庄烈帝第四子。崇祯十五年三月封永王。贼陷京师,不知所终。悼灵王慈焕,庄烈帝第五子。生五岁而病,帝视之,忽云:“九莲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诸子。”遂薨。九莲菩萨者,神宗母,孝定李太后也。太后好佛,宫中像作九莲座,故云。帝念王灵异,封为孺孝悼灵王玄机慈应真君,命礼臣议孝和皇太后、庄妃、懿妃道号。礼科给事中李焻言:“诸后妃,祀奉先殿,不可崇邪教以乱徽称。”不听。十六年十二月,改封宣显慈应悼灵王,去“真君”号。

    悼怀王,庄烈帝第六子,生二岁殇。第七子,生三岁殇。名俱无考。赞曰:有明诸籓,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盖矫枉鉴覆,所以杜汉、晋末大之祸,意固善矣。然徒拥虚名,坐縻厚禄,贤才不克自见,知勇无所设施。防闲过峻,法制日增。出城省墓,请而后许,二王不得相见。籓禁严密,一至于此。当太祖时,宗籓备边,军戎受制,赞仪疏属,且令遍历各国,使通亲亲。然则法网之繁,起自中叶,岂太祖众建屏籓初计哉!

    【译文】

    世宗共八个儿子。

    间贵妃生哀冲太子朱载基。

    王贵妃生庄敬太子朱载壑。

    杜太后牛穆宗。

    卢靖妃生景王朱载圳。

    江肃妃生颖王朱载重。

    趟懿妃生戚王朱载墅。

    陈雍妃生蓟王朱载堰。

    趟荣妃生均王朱载佩。

    哀冲太子朱载基,是世宗的第一个儿子,生下后二个月而夭折。

    庄敬太子朱载壑,是世宗的第二个儿子。

    嘉靖十八年,世宗将要巡视南方的时候,立为皇太子,刚刚四岁,命令他监国,以大学士夏言作少师。

    尚书霍韬、郎中邹守益献上《束宫圣学图册》,怀疑是讥讪毁谤,差一点遭受罪罚。

    皇带得到方术之士段朝用之后,想修炼摄生保养之术,训谕礼部,准备好皇太子监国礼仪。

    太仆卿杨最劝谏,被罚杖击而死,皇太子监国的提议也就此作罢。

    赞善雳送先、趟时春、唐J慎之上疏请求太子出宫,在文华殿研讨学问,都被削除官籍。

    太庙修成,命令太了代理祭祀。

    嘉靖二十八年三月,太子行加冠礼,遇了二日死去。

    皇帝命令与哀冲太子一并建陵园,每逢年节进行祭祀,陪从诸皇陵之后。

    景恭王朱载圳,是世宗的第四个儿子。

    嘉靖十八年册立太子的时候,同天封穆宗为裕王、朱载圳为景王。

    后来太子死,廷臣说按年龄次序裕王应当立为太子。

    皇帝因先前的太子寿命不长,迟疑未决。

    晚年听信方术之士的话,二王都不能拜见。

    不久,朱载圳与裕王同时出居府邸,居处殿屋衣着仪服没有区别。

    朱载圳年纪小,左右怀有非分的企图,话语渐渐传闻出去,朝廷内外多有异议。

    嘉靖四十年,到德安藩国。

    过了四,死去。

    皇帝对大学士徐阶说:“这个儿子一向图谋夺嫡位,现在死了。”当初,朱载圳到藩国,请求多给予庄田。

    部议给与他。

    荆州沙市不在请求中,宫中使者责求市租,知府徐学谟坚持不给,又在汉阳的刘家塥收取薪税,推官昊宗周与之抗衡,都遭到谴责。

    其它土地湖泊池陂被侵占纳入已有的达数万顷。

    王没有儿子,送回埋葬在西山,妃妾都返回京城居住在京城府邸,封藩撤除。

    颖殇王朱载童,是世宗的第五个儿子。

    生下没遇一个月便夭折。

    戚怀王朱载型,是世宗的第六个儿子。

    蓟哀王朱载堰,是世宗的第七个儿子。

    塑思王朱载飒,是世宗的第八个儿子。

    三个王都没超过一岁便夭折了,后追加封号和谧号。

    穆宗有四个儿子。

    李皇后生意怀太子朱翊筑。

    孝定太后生神宗、潞王朱翊钖。

    靖王朱翊铃,母氏无法考证。

    宪怀太子朱翊钱,是穆宗的长子,出生后五岁夭折,赠裕世子。

    隆庆元年,追加谧号。

    靖悼王朱翊铃,是穆宗的第二个儿子。

    生下没有满一岁便夭折,追赠为蓝田王。

    隆庆元年,追加封号和谧号。

    潞简王朱翊铿,是穆宗的第四个儿子。

    隆庆二年出生,生四年而封王。

    万历十七年,到卫辉藩王府。

    当初,朱翊缪以自己是皇帝的同母弟居处于京城府邸中,王店、王庄遍及京城地区。

    到他去藩国的时候,把店、庄全部归还官府,朝廷便以内臣主掌。

    皇店、皇庄从此更加多。

    朱翊缪住在藩国,请求很多赡养田、食盐,朝廷全部答应。

    此后福王便相引为惯例。

    明代初年,亲王每年的俸禄之外,酌量供给草场牧地,间或有请求给废弃土地河滩的,多不及一千顷。

    部臣执理上奏,还不尽允许。

    景王到藩国时,赐予一概裁减。

    楚地空旷,多闲置之田,下诏全部给他。

    景藩废除,潞王得到景王原有籍田,多达四万顷,部臣无法责难。

    福王朱常洵到藩国,版图籍田又加改定,人民的人力财力更加困难,王府一尺一寸都夺取于民间,天下骚动。

    议论者推究事情的开始,多以朱翊谬为此事的起源。

    朱翊镑爱好文学,性格勤奋,注意整饬,常以收入输送给朝廷,资助工部、资助边防不顾惜,皇帝更认为他好。

    嘉靖四十二年,皇太后去世的消息传到,朱翊缪悲哀得不能睡觉和吃饭,不久死去。

    世子朱常满年幼,母妃李氏管理藩府事务。

    当时福王上奏请求,便直接取内宫旨意,皇帝对于王妃的奏章,也从宫中直接下发,以示无异同。

    部臣说:“王妃上奏陈述四件事,如军校每月的粮食应当供给发放,义和店预防侵犯掠夺,按义应当允许;至于每年的俸禄要提前供给,想再设王庄,则不应当允许。

    并且对王没有丝毫的益处,只让王府中的人每天剥削人民,中饱私囊。

    将来宗支发展千亿,请求索要日益频繁,就是用尽天府账簿上的财物,供给王府都不足。”不回复。

    嘉靖四十六年,朱常满继位。

    崇祯年间,流贼骚扰秦、晋、河北。

    朱常清上疏求救,说:“卫辉城低矮土质差,请选护卫三千人协助守城。

    我捐献收入一万金资助军饷,不烦扰司农。”朝廷嘉赏他。

    有贼盗掘王妃坟墓,朱常满上书说:“贼蔓延渐渐到达江北,凤、泗陵墓值得担忧,应及早实施剿灭盗贼。”当时众藩国中能够急国家之难的,祇有周、潞二王。

    后来贼蹂躏中州,朱常满流落到杭州。

    顺治二年六月,投降我大清国。

    神宗共八个儿子。

    王太后生光宗。

    郑贵妃生福王朱常洵、沅王朱常治。

    周端妃生瑞王朱常浩。

    李贵妃生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

    邰王朱常淑、永思王朱常溥,母亲是谁无法考证。

    合哀王朱常淑,是神宗的第二个儿子。

    出生一岁夭折。

    福恭王朱常洵,是神宗的第三个儿子。

    当初,王皇后没有儿子,王妃生长子,这就是光宗。

    朱常洵为次子,母亲郑贵妃最受宠幸。

    皇帝很久不立太子,朝廷内外怀疑贵妃谋立自己的儿子,纷纷上奏章议论其事,大臣因此被贬谪放逐的连续不断,而上奏的人不止息。

    皇帝十分厌烦苦恼。

    万历二十九年,纔立光宗为太子,而封朱常洵为福王,婚姻用费达三十万,营建洛阳府第达二十八万,是平常规定用度的十倍。

    朝廷大臣请求王到藩府的奏章达数十百封,皇上均不回覆。

    到万历四十二年,纔命令福王到藩国。

    在此之前,天下是全盛期,皇帝派遣税使、矿使遍布天下,每月有进献,明珠奇宝文毳锦绮如山堆积,其它搜括赢余以亿万计。

    至此多用来资助朱常洵。

    临行出官门,又多次召回,约定三年入朝一次。

    下诏赐给庄田四万顷。

    主管官吏竭力争辩,朱常洵也上奏推辞,纔碱去一半。

    中州肥沃的土地不够,又取山东、湖广之田来增益。

    又上奏请求没收的原大学士张居正的财产,以及江都至太平沿江芦荻沙洲杂税,和四川盐井榷茶银以增益自己。

    伴读、承奉等官吏,假藉丈量田亩为名,乘传车出入黄河南北、齐、楚之间,所到之处百娃不得安宁。

    又请求淮盐盐引一千三百份,得到支取和运销淮盐的专利权,在洛阳设店与百姓交易。

    官宦到淮、扬支取食盐,侵吞求索则往往达到数倍。

    而中州过去吃河东之盐,因改吃淮盐的绿故,发禁令不是福王的店铺所出的盐便不准卖,河东盐引遏制不得通行,边防军饷因此而感到困难。

    朝廷大臣请求改在河东供给福王的食盐,并且不与平民做买卖。

    皇帝不听从。

    皇帝居处深宫已久,群臣的奏章大多不察看,只有福王藩国使者享有通籍待遇,可以自由进出中左门,一天几次请求,早晨上奏晚上便回复同意。

    四方的奸邪之人,亡命之徒,探听朝廷消息,追逐财利,如骛会集在福王府中。

    万历一代始终都像这样。

    到崇祯时期,朱常洵封地离京近,亲属关系尊显,朝廷尊敬以礼相待。

    朱常洵每日闭合门饮醇美之酒,所喜好的祇有妇女倡乐。

    秦地流贼起事,河南遭受大规模旱灾和蝗灾,人吃人,民间纷乱,说先帝耗费天下来养肥福王,洛阳比皇官还富有。

    援兵经过洛阳,喧闸说:“王府的金钱达百万,而让我们空着肚子死于贼手。”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正住在家中,听说后感到畏惧,把利害关系告诉朱常洵,他却不放在心上。

    崇祯十三年冬,李白成连续攻陷永宁、宜阳。

    第二年正月,参政王胤昌率众警戒守备,总兵官王绍禹,副将刘见义、罗泰各自引兵到来。

    朱常洵召三将入府,赐给宴席,以礼款待。

    遇了几天,贼大规模杀来,攻打城池。

    朱常淘拿出千金招募勇士,绳下城墙出城,持长矛攻入贼营,贼稍稍退却。

    半夜,王绍禹的亲军从城上呼叫贼寇互相笑语,挥JJ杀死守城之人,烧毁城楼,开北门接纳贼。

    朱常洵鲢下城墙逃出,藏在迎恩寺。

    第二天,贼随着踪迹拘执了福王,于是遇害。

    两个承奉伏在福王尸体上哭泣,贼抓住头发把二人拖开。

    承奉高喊:“王死,我不愿活着,请求给一副棺材收殓王的尸骨,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役有遗憾。”贼认为他们这是讲求义,答应了他们。

    用一寸厚的桐木作棺,以单独一辆车载着,两人便在棺旁自缢而死。

    王妃邹氏以及世子朱由崧逃往怀庆。

    贼焚烧王宫,三天火都浚熄灭。

    事情传到京城,皇帝震惊哀悼,罢朝三日,命令荡直主管官吏改地殡葬。

    塞祯十六年秋七月,朱由崧袭王封,皇帝亲自选宫中宝玉带赐给他。

    第二年三月,京城失守,朱由崧与潞王朱常满都躲避贼寇逃到淮安。

    四月,凤阳总督马士英等迎接朱由崧入南京。

    五月庚寅日,称监国。

    以兵部尚书史可法、户部尚书高弘图以及马士英都作大学士,马士英仍然督办凤阳军务。

    壬寅日在南京即位,伪号弘光。

    史可法在江北督军。

    召马士英入京,分淮、扬、凤、庐为四镇,以总兵官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分别掌管四镇。

    朱由崧生性暗昧懦弱,沉溺于酒色声伎,把国家重任交托给马士英以及马士英的同党阮大铁,提升阮大城焉兵部尚书,巡视江防。

    二人整天干卖官爵、报私仇之事。

    事情详载于诸臣传中。

    不久,有一个叫王之明的,假称是庄烈皇帝的太子,朱由崧把他关进监狱。

    又有妇人童氏,自称是朱由崧的妃子,朱由崧也把她关进监狱。

    于是朝廷内外哗然。

    第二年三月,宁南侯左良玉在武昌起兵,以救太子诛杀马士英为名,顺江束下。

    阮大铁、黄得功等率军抵御。

    而我大清军队在这年五月己丑日渡过长江。

    辛卯日晚上,朱由崧逃往太平,赶往黄得功的军中。

    壬辰日,马士英挟持朱由崧的母妃逃奔杭州。

    癸巳日,朱由崧到芜湖。

    丙申日,大清军队到达南京城北,文武官员出城投降。

    丙午日,拘执朱由崧到南京。

    九月甲寅日,把他带回京城。

    沅怀王朱常治,是神宗的第四个儿子。

    出生后一岁夭折。

    瑞王朱常浩,是神宗的第五个儿子。

    当初,太子没有确定,有三王并封的意图,“三王”说的是光宗、福王以及朱常浩。

    不久,因群臣争谏,便停止下来。

    万历二十九年,束宫太子立,朱常浩与福、惠、桂三王同日受封。

    朱常洵因为年长,先刭藩国。

    朱常浩年龄已经二十五岁,还没有选婚。

    群臣纷纷上奏章说其事,大都不回覆,而朱常浩每日向礼部索要财物作结婚费用,蠃余十八万钱财,藏在宫中,并且声言说冠服不能备办。

    天启七年,到汉中藩王府。

    崇祯时,流寇造成的祸害很大,封地首当其要冲。

    崇祯七年,上书说:“臣凭借是先帝的骨肉,承受守卫西藩的重任,我来藩国不到一年而贼寇就来侵犯。

    近来西边的流贼两次渡河,闯入漠兴,攻破洵阳,逼近兴安,紫阳、平利、白河相继陷役。

    督办大臣洪承畴单骑裹甲出入于万山中,贼寇纔失败逃遁。

    臣捐献犒劳军队赈救饥荒的银子七干多两。

    此时巡抚练国事把军队调到商、洛,巡按范复粹急驰奔赴汉中,近境纔渐渐安宁。

    随后凤县再次陷落,蜀贼进入秦州,楚贼上攻兴安。

    六月,便侵犯郡界,幸好诸将凭江竭力抵抗,贼纔稍微后退。

    臣在万山绝谷中,贼四面到来,离倾覆灭亡没有多少日子了。

    臣是朝廷肺腑、血肉至亲之人,藩国之封最偏僻,又最迫近寇盗,请陛下哀怜。”朱常浩在宫中,衣着服饰礼数等级都自加贬抑,降等使用,喜好佛教,不接近女色。

    到贼寇逼近秦中,将吏不能援救,乃向蜀请求救兵。

    总兵官侯良柱援救他,于是逃往重庆。

    陇西士大夫很多人携带家眷跟从他。

    崇祯十七年,张献忠攻陷重庆,朱常浩被拘执,遇害。

    被害时天上没有云却多次打雷,跟从他而死的人很多。

    惠王朱常润,是神宗的第六个儿子。

    福王到藩王府,内廷蓄积的财物被福王用空。

    宦官藉诸王冠礼、婚礼,索要户部的财物充实宫中,所需要的动辄数十万,珠宝与此相称。

    户部不能供足。

    朱常润与弟弟朱常瀛年已二十岁,都没有选定女子婚配。

    其后战事紧急,纔减少开支而成礼。

    天启七年,到剂州藩王府。

    崇桢十五年十二月,李白成第二次攻破夷陵、剂门,朱常润逃往湘潭,李白成进入剂州据守。

    朱常润渡湘江时,在陵阳矶遇到大风,宫人多被淹死,仅自身一人幸免于难,到长沙投靠吉王。

    崇祯十六年八月,张献忠攻陷长沙,朱常润逃往衡州,投靠桂王。

    街州相继陷落,与吉王、桂王逃往永州。

    巡按御史刘熙祚派人护送三王进入广西,而自身抵挡贼寇。

    永州陷落,刘熙祚死难。

    桂端王朱常瀛,是神宗的第七个儿子。

    天启七年,到衡州藩王府。

    崇祯十六年,衡州陷落,与吉、惠二王共同逃往广西,居住在梧州。

    大清顺治二年,大清兵平定江南,福王被擒获。

    居住在家乡的尚书陈子壮等人将拥奉朱常瀛监国,恰逢唐王在福建自立,这事便停止下来。

    这一年,朱常瀛死在苍梧。

    桂王世子在此之前已死,次子安仁王朱由梭也不久便死去,又次子朱由榔,崇桢时,封为永明王。

    顺治三年八月,大清军队攻取汀州,拘执唐王朱聿键。

    于是两广总督丁魁楚、广西巡抚瞿式耜、巡按王化澄与旧臣吕大器等共同拥立朱由榔监国。

    母妃王氏说:“我儿子不胜此任,希望重新选择可任者。”丁魁楚等意向更坚定,合谋到梧州迎接。

    十月十四日,在肇庆即位监国,封丁魁楚、吕大器、瞿式耜为大学士,其余的授予不同官职。

    这一月,大清军队攻取赣州,内侍王坤仓猝奉朱由榔仍然逃往梧州,瞿式耜等竭力谏争,纔回到肇庆。

    十一月,唐王之弟朱聿锷从闽渡海到达粤。

    当时闽中旧臣苏观生撤军奔往广州,与布政使颅元镜、总兵官林察等谋划立朱聿锷,伪号绍武,与朱由榔相抗衡。

    这一月,朱由榔也自立于肇庆,伪号永历,派兵部侍郎林佳鼎讨伐朱聿锷。

    恰值大清军队从福建攻取广州,拘执朱聿锷,苏观生自杀,祭酒梁朝锺、太仆卿霍子衡等都死难。

    肇庆非常震惊。

    王塑又侍奉朱由榔奔往梧州。

    第二年二月,从平乐、浔州奔往桂林,丁魁楚抛弃朱由榔,奔往岑溪,向大清投降。

    随后平乐失守,朱由榔非常恐惧。

    恰逢式冈总兵官刘承胤率军队到达全州,王坤请求到那里去。

    瞿式耜竭力劝谏。

    不听从。

    便命令瞿式耜和总兵官焦理留守桂林,封陈邦传焉思恩侯,守卫昭平,便奔向刘承胤军中。

    三月,封刘承胤为安国公,封锦衣指挥马吉翔等焉伯。

    刘承胤挟持朱由榔到武冈,改名奉天府,政事都由他决定。

    这时,长沙、衡州、永州都失守,湖广总督何腾蛟与侍郎严起恒逃往白牙市。

    六月,朱由榔派官员召何腾蛟来,秘密命他除掉刘承胤,看到刘承胤势力盛,何腾蛟又返回白牙。

    大清军队从寅庆直趋武冈,马吉翔等挟持朱由榔逃往靖州,刘承胤举城投降。

    朱由榔又奔往柳州,经过古泥,总兵官侯性、太监庞天寿率领水军前来迎接。

    恰逢天上下雨,人饥饿,侯性陈设帷帐、用具、饮食之类十分齐备。

    九月,土舍覃鸣珂作乱,在城中大肆抢掠,箭射到朱由榔的船上。

    在此之前,大清军趋向桂林,焦瑝尽力拒守。

    又广州有警报,大清军向东进攻,桂林稍微安定。

    随后湖南十三镇将领郝永忠、卢鼎等都奔赴桂林,何腾蛟也到,与瞿式耜商议分拨地区给诸将,使他们各自防守。

    焦理已经先收复阳朔、平乐,陈邦传收复浔州,会合军队收复梧州,广西全省安定下来。

    十二月,朱由榔返回桂林。

    顺治五年二月,大清军队到达灵川,郝永忠在兴安溃败,逃回桂林,挟持朱由榔逃往柳州。

    大清军队攻打桂林,瞿式耜、何腾蛟抵抗。

    当时南昌金声桓等反叛,向朱由榔投降。

    八月,朱由榔到肇庆。

    顺治六年春,大清军攻下湘潭,何腾蛟死难。

    第二年,朱由榔逃往梧州。

    这年十二月,大清军攻入桂林,瞿式耜和总督张同敞死难。

    朱由榔听到这消息非常恐惧,从梧州逃往南窒。

    当时孙可望已经占据滇、黔,受封为秦王。

    顺治八年三月,派兵前来保卫朱由榔,杀严起恒等人。

    顺治九年二月,孙可望迎接朱由榔入安隆所,改称安龙府。

    遇了一段时间,一天天更加窘迫,听说李定国与孙可望有矛盾,便派使者秘密召李定国,派兵前来迎接0马吉翔与孙可望结党,侦察得知消息,大学士昊贞毓以下十多人都被杀害,事情详见《昊贞毓传》。

    以后二年,李定国在新会战败,将从安隆进入滇。

    孙可望担心这事,催促朱由榔转移到贵阳靠近自己,朱由榔故意推迟出行。

    李定国到,便奉朱由榔从安南卫逃往云南,居住在孙可望的官府中,封李定国为晋王。

    孙可望因为妻子儿女在滇,不敢轻动。

    第二年,朱由榔送他的妻子儿女回黔,孙可望便率兵在三岔与李定国交战。

    孙可望的将领白文选单骑投奔李定国军。

    孙可望战败,带着妻子儿女到长沙大清军前投降。

    顺治十五年三月,大清军分三路进入云南。

    李定国扼守鸡公背,截断贵州的通道,另派将领守卫七星关,抵达生界建立营寨,以牵制蜀地的军队。

    大渣军从遵义出发,由水西攻取乌撒,守将丢弃关口逃走,李定国在安隆连续战败,朱由榔逃往永昌。

    第二年正月三日,大清军攻入云南,朱由榔逃到腾越。

    李定国在潞江战败,又逃往南甸。

    二十六日,抵达囊木河,这就是缅甸边境。

    缅方命令朱由榔随从官吏全部抛弃武器,纔开关门,到达蛮莫。

    二月,缅甸派四条船来迎接朱由榔,要随从官员各自拢船,随行的有六百四十多人,从陆地出行的从原岷王之子以下九百多人,约定在缅甸会合。

    十八日,到达井豆。

    黔国公沐天波等图谋奉朱由榔逃往户、猎二河,没有成功。

    五月四日,缅甸又用船前来迎接。

    第二天,从井页出发,走了三天,到达阿瓦。

    阿瓦,是缅甸首领所居之城。

    又过了五天,到达赭硿。

    走陆路的,缅甸人全部抢掠沦为奴隶,多自杀。

    只有岷王的儿子八十多人流浪入暹罗。

    缅人在赭硿建草房安置朱由榔,派兵防守。

    顺治十七年,李定国、李文选与缅甸交战,索要他们的君主,连续打败缅甸军队,缅最终不肯交出朱由榔。

    顺治十八年五月,缅甸酋长之弟莽猛白代酋长而立,欺骗随从官吏过河结盟。

    到达约盟地点,派兵包围,杀死沐天波、马吉翔、王维恭、魏豹等四十二人,详见《任国玺传》。

    存活下来的只有朱由榔和他的属员二十五人。

    十二月,大清军逼临缅甸,白文选从木邦投降,李定国逃往景线,缅人把朱由榔父子送到军前。

    第二年四月,朱由榔死在云南。

    六月,李定国死,他的儿子李嗣兴等投降。

    水思王朱常溥,是神宗的第八个儿子,出生二岁而夭折。

    光宗有七个儿子。

    王太后生熹宗、简王朱由桦。

    王选侍生齐王朱由楫。

    孪选侍生怀王朱由模。

    刘太后生庄烈皇帝。

    定懿妃生湘王朱由栩。

    敬妃生惠王朱由楛。

    简怀王朱由椁,是光宗的第二个儿子。

    四岁夭折。

    齐思王朱由楫,是光宗的第三个儿子。

    八岁夭折。

    怀惠王朱由模,是光宗的第四个儿子。

    五岁夭折。

    湘怀王朱由栩,是光宗的第六个儿子。

    惠昭王朱由槽,是光宗的第七个儿子。

    都年幼夭折。

    五王都追加封号和谧号。

    熹宗有三个儿子。

    怀冲太子朱慈然,不能准确知道他的生母。

    皇贵妃范氏生悼怀太子朱慈焴。

    容妃任氏生献怀太子朱慈炅。

    献怀太子朱慈炅怀冲太子朱慈然,是熹宗的第一个儿子。

    悼怀太子朱慈焴,是熹宗的第二个儿子。

    献怀太子朱慈炅,是熹宗的第三个儿子。

    与怀冲、悼怀都幼年夭折。

    庄烈帝有七个儿子。

    周皇后生太子朱慈娘、怀隐王朱慈炬、定王朱慈炯。

    田贵妃生永王朱慈照、悼灵王朱慈焕、悼怀王以及皇七子。

    太子朱慈娘,是庄烈帝的第一个儿子。

    崇祯二年二月生,三年二月立焉皇太子。

    崇祯十年,预先选择束宫侍班讲读官,命令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王铎、屈可伸侍班;礼部侍郎方逢年,谕德项煜,修撰刘理顺,编修昊伟业、杨廷麟、林曾志讲读;编修胡守恒、杨士聪校书。

    崇祯十一年二月,太子出阁。

    崇祯十五年正月,开讲,合臣具文奏上讲仪。

    七月,改慈庆宫为端本宫。

    慈庆,是懿安皇后所居之宫。

    当时太子十四岁,议定第二年选择婚配,所以先为他设置宫室,而迁移懿安皇后到仁寿殿。

    随后以敌寇警鞭暂时停止。

    京城陷落,贼俘获太子,伪封为宋王。

    到贼战败向西逃走,太子不知去向。

    朱由崧时期,有从北方南来自称太子的人,验核结果,认为是驸马都尉王禺的孙子王之明假冒太子,于是把他囚系在狱中,南京的士民哗然,为之打抱不平。

    袁继咸和刘良佐、黄得功等人都上疏争辩。

    左良玉起兵也以营救太子焉名。

    一时之间真假不能分辨。

    朱由崧逃往太平之后,南京的乱兵拥立王之明为皇帝。

    过了五天,向我大清国投降。

    怀隐王朱慈垣.是庄烈帝的第二个儿子。

    幼年夭折。

    室王朱慈炯,是庄烈帝的第三个儿子。

    崇祯十四年六月,训谕礼官说:“朕第三个儿子,已经十岁,遵循祖宗制度,应该加封王号。

    但是接受册封之后,必定要备办冕服,而《会典》记载,年龄十二岁或十五岁纔行加冠礼。

    十岁受封加冠,二礼可以同时进行吗?”于是礼官历考经传和本朝典章制度上奏。

    定于这一年册封,过二年举行冠礼。

    九月,封为定王。

    十一月,选拔新科进士作检讨官,园子助教等官作待诏,充任王的讲读官,以两殿中书充任侍书。

    崇祯十七年,京城陷落,不知去向。

    水王朱慈照,是庄烈皇帝的第四个儿子。

    崇祯十五年三月封永王。

    贼攻陷京城,不知去向。

    悼灵王朱慈焕,是庄烈帝的第五个儿子。

    生下后五岁而患病,皇帝去探视,忽然说:“九莲菩萨说,皇帝对待外戚德薄,将全部使皇帝的诸王子夭折。”于是死去。

    九莲菩萨是神宗的母亲,孝定太后。

    太后喜好佛教,宫中的像呈九莲座,故称。

    皇帝感念王神灵怪异,封为孺孝悼灵王玄机慈应真君,命令礼官商议孝和皇太后、庄妃、懿妃道号。

    礼科给事中李照说:“诸后妃,在奉先殿祭祀,不能推崇邪教以扰乱徽称。”皇帝不听从。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改封宣显慈应悼灵王,除去“真君”之号。

    悼怀王,是庄烈帝的第六个儿子,生下二岁而夭折。

    第七子,生下三岁而夭折,名字都不可稽考。

    赞曰:明朝诸藩王,分封为王而不赐予土地,封列侯而不管理人民,享受国家俸禄而不处理政事。

    大抵是矫正错误,借鉴历史教训,以此来杜绝汉、晋末大必折,尾大不掉的祸害,用意本来是好的。

    但是白白地拥有虚名,坐享国家的厚禄,贤才不能表现自己,智谋勇敢之王没有地方施展才华。

    防备遇于严峻,防范的法律制度一天天增加。

    出城探视祭扫先人之墓,要经请求然后经得同意,二王之间不能相见。

    藩王禁令严密,竟然达到这样的地步。

    当太祖之时,宗族藩王守备边防,军队接受制命,司礼达于远宗,并且让他们遍访各藩国,使之沟通亲近亲人之好。

    既然这样,那么法网的纷繁,开始于中期,哪里是太祖广泛地建立藩国以屏蔽王朝的最初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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