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十二  列传第四十 

类别:史部 作者:李延寿(唐) 书名:北史

    齐宗室诸王下

    文襄诸子 文宣诸子 孝昭诸子 武成诸子 后主诸子

    文襄六男:文敬元皇后生河间王孝琬;宋氏生河南王孝瑜;王氏生广宁王孝珩;兰陵王长恭不得母氏姓;陈氏生安德王延宗;燕氏生渔阳王绍信。

    河南康献王孝瑜,字正德,文襄长子也。初封河南郡公,齐受禅,进爵为王。历位中书令、司州牧。初,孝瑜养于神武宫中,与武成同年相爱。将诛杨愔等,孝瑜预其谋。及武成即位,礼遇特隆。帝在晋阳手敕之曰:“吾饮汾清二杯,劝汝于鄴酌两杯。”其亲爱如此。

    孝瑜容貌魁伟,精彩雄毅,谦慎宽厚,兼爱文学,读书敏速,十行俱下,覆棋不失一道。初,文襄于鄴东起山池游观,时俗眩之,孝瑜遂于第作水堂龙舟,植幡槊于舟上,数集诸弟,宴射为乐。武成幸其第,见而悦之,故盛兴后园之玩。于是贵贱慕斅,处处营造。

    武成尝使和士开与胡后对坐握槊,孝瑜谏曰:“皇后天下之母,不可与臣下接手。”帝深纳之。后又言赵郡王父死非命,不可而亲。由是睿及士开皆侧目。士开密告其奢僭,睿又言山东唯闻河南王,不闻有陛下。帝由是忌之。尔硃御女名摩女,本事太后,孝瑜先与之通,后因太子婚夜,孝瑜窃与之言。武成大怒,顿饮其酒三十七杯。体至肥大,腰带十围,使娄子彦载以出,鸩之于车。至西华门,烦热躁闷,投水而绝。赠太尉、录尚书事。子弘节嗣。

    孝瑜母,魏吏部尚书宋弁孙也。本魏颍川王斌之妃,为文襄所纳,生孝瑜。孝瑜还第,为太妃。孝瑜妃卢正山女,武成胡后之内姊也。孝瑜薨后,宋太妃为卢妃所谮诉,武成杀之。

    广宁王孝珩,文襄第二子也。历位司州牧、尚书令、司空、司徒、录尚书、大将军、大司马。孝珩爱赏人物,学涉经史,好缀文,有技艺。尝于事壁自画一苍鹰,见者皆以为真。又作朝士图,亦当时之妙绝。

    后主自晋州败,奔鄴,诏王公议于含光殿。孝珩以大敌既深,事藉机变,宜使任城王领幽州道兵入土门,扬声趣并州;独孤永业领洛州道兵趣潼关,扬声取长安。臣请领京畿兵出滏口,鼓行逆战。敌闻南北有兵,自然溃散。又请出宫人宝物赏将士,帝不能用。

    承光即位,以孝珩为太宰,与呼延族、莫多娄敬显、尉相愿同谋,其正月五日,孝珩于千秋门斩高阿那肱。相愿在内,以禁兵应之,族与敬显自游豫园勒兵出。既而阿那肱从别宅取便路入宫,事不果。乃求出拒西军,谓阿那肱、韩长鸾、陈德信等云:“朝廷不赐遣击贼,岂不畏孝珩反邪?破宇文邕遂至长安,反时何与国家事?以今日之急,犹作如此猜!”高、韩恐其变,出孝珩为沧州刺史。至州,以五千人会任城王于信都,共为匡复计。周齐王宪来伐,兵弱不能敌。怒曰:“由高阿那肱小人,吾道穷矣!”齐叛臣乞扶令和以槊刺孝珩坠马,奴白泽以身扦之,孝珩犹伤数处,遂见虏。

    齐王宪问孝珩齐亡所由,孝珩自陈国难,辞泪俱下,俯仰有节。宪为之改容,亲为洗疮傅药,礼遇甚厚。孝珩独叹曰:“李穆叔言齐氏二十八年,今果然矣!自神武皇帝以外,吾诸父兄弟无一人得至四十者,命也。嗣君无独见之明,宰相非柱石之寄,恨不得握兵符,受庙算,展我心力耳。”至长安,依例受开府、县侯。

    后周武帝在云阳宴齐君臣,自弹胡琵琶,命孝珩吹笛。辞曰:“亡国之音,不足听也。”固命之,举笛裁至口,泪下呜咽,武帝乃止。其年十月疾甚,启归葬山东,从之。寻卒,还葬鄴。

    河间王孝琬,文襄第三子也。天保元年封。天统中,累迁尚书令。初,突厥与周师入太原,武成将避之而东,孝琬叩马谏,请委赵郡王部分之,必整齐。帝从其言。孝琬免胄将出,帝使追还之。周军退,拜并州刺史。孝琬以文襄世嫡,骄矜自负。河南王之死,诸王在宫内,莫敢举声,唯孝琬大哭而出。又怨执政,为草人而射之。和士开与祖珽谮之云:“草人拟圣躬也。又前突厥至州,孝琬脱兜鍪抵地云:‘岂是老妪,须着此!’此言属大家也。”初魏世谣言:“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呜。”珽以说曰:“河南河北,河间也;金鸡呜,孝琬将建金鸡而大赦。”帝颇惑之。

    时孝琬得佛牙,置于第内,夜有神光。照玄都法顺请以奏,不从。帝闻,使搜之,得填库槊幡数百。帝闻,以为反状。讯其诸姬,有陈氏者,无宠,诬对曰:“孝琬画作陛下形哭之。”然实是文襄像,孝琬时时对之泣。帝怒,使武卫赫连辅玄倒鞭挝之。孝琬呼阿叔。帝怒曰:“谁是尔叔?敢唤我作叔!”孝琬曰:“神武皇帝嫡孙,文襄皇帝嫡子,魏孝静皇帝外甥,何为不得唤作叔也?”帝愈怒,折其两胫而死。瘗诸西山,帝崩后乃改葬。

    子正礼嗣。幼聪颖,能诵《左氏春秋》。齐亡,迁绵州卒。

    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也。累迁并州刺史。突厥入晋阳,长恭尽力击之。芒山之败,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捷。武士共歌谣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历司州牧、青瀛二州,颇受财货。后为太尉。与段韶讨柏谷,又攻定阳。韶病,长恭总其众。前后以战功,别封钜鹿、长乐、乐平、高阳等郡公。

    芒山之捷,后主谓长恭曰:“入阵太深,失利悔无所及。”对曰:“家事亲切,不觉遂然。”帝嫌其称家事,遂忌之。及在定阳,其属尉相愿谓曰:“王既受朝寄,何得如此贪残?”长恭未答。相愿曰:“岂不由芒山大捷,恐以威武见忌,欲自秽乎?”长恭曰:“然。”相愿曰:“朝廷若忌王,于此犯便当行罚,求福反以速祸。”长恭泣下,前膝请以安身之术。相愿曰:“王前既有勋,今复告捷,威声大重,宜属疾在家,勿预时事。”长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寇扰,恐复为将,叹曰:“我去年面肿,今何不发?”自是有疾不疗。武平四年五月,帝使徐之范饮以毒药。长恭谓妃郑氏曰:“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妃曰:“何不求见天颜?”长恭曰:“天颜何由可见!”遂饮药而薨。赠太尉。

    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共之。初在瀛州,行参军阳士深表列其赃,免官。及讨定阳,士深在军,恐祸及。长恭闻之曰:“吾本无此意。”乃求小失,杖深二十,以安之。尝入朝而出,仆从尽散,唯有一人。长恭独还,无所谴罚。武成赏其功,命贾护为买妾二十人,唯受其一。有千金责券,临死悉燔之。

    安德王延宗,文襄第五子也。母陈氏,广阳王妓也。延宗幼为文宣所养。年十二,犹骑置腹上,令溺己脐中。抱之曰:“可怜,止有此一个。”问欲作何王,对曰:“欲作冲天王。”文宣问杨愔,愔曰:“天下无此郡名,愿使安于德。”于是封安德焉。为定州刺史。于楼上大便,使人在下,张口承之。以蒸猪糁和人粪以饲左右,有难色者鞭之。孝昭帝闻之,使赵道德就州杖之一百。道德以延宗受杖不谨,又加三十。又以囚试刀,验其利钝。骄纵多不法。武成使挞之,杀其昵近九人,从是深自改悔。

    兰陵王芒山凯捷,自陈兵势,诸兄弟咸壮之。延宗独曰:“四兄非大丈夫,何不乘胜径入?使延宗当此势,关西岂得复存!”及兰陵死,妃郑氏以颈珠施佛,广宁王使赎之,延宗手书以谏,而泪满纸。河间死,延宗哭之,泪赤。又为草人以像武成,鞭而讯之曰:“何故杀我兄!”奴告之,武成覆卧延宗于地,马鞭挝之二百,几死。后历司徒、太尉。

    及平阳之役,后主自御之,命延宗率右军,先战城下,禽周开府宗挺。及大战,延宗以麾下再入,周军莫不披靡。诸军败,延宗独全军。后主将奔晋阳,延宗言:“大家但在营莫动,以兵马付臣,臣能破之。”帝不纳。及至并州,又闻周军已入鸑鼠谷。乃以延宗为相国、并州刺史,总山西兵事。谓曰:“并州阿兄取,兒今去也。”延宗曰:“陛下为社稷莫动,臣为陛下出死力战。”骆提婆曰:“至尊计已成,王不得辄沮。”后主竟奔鄴。

    在并将卒咸请曰:“王若不作天子,诸人实不能与王出死力。”延宗不得已,即皇帝位。下诏曰:“武平孱弱,政由宦竖,衅结萧墙,盗起疆场。斩关夜遁,莫知所之,则我高祖之业,将坠于地。王公卿士,猥见推逼,今便祗承宝位,可大赦天下。”改武平七年为德昌元年,以晋昌王唐邕为宰辅,齐昌王莫多娄敬显、沐阳王和阿于子、右卫大将军段暢、武卫将军相里僧伽、开府韩骨胡、侯莫陈洛州为爪牙。众闻之,不召而至者前后相属。延宗容貌充壮,坐则仰,偃则伏,人皆笑之。及是,赫然奋发,气力绝异,驰骋行阵,劲捷若飞。倾府藏及后宫美女以赐将士,籍没内参千余家。后主谓近臣曰:“我宁使周得并州,不欲安德得之!”左右曰:“理然。”延宗见士卒,皆亲执手陈辞,自称名,流涕呜噎。众皆争为死,童兒女子亦乘屋攘袂,投砖石以御周军。特进、开府那卢安生守太谷,以万兵叛。周军围晋阳,望之如黑云四合。延宗命莫多娄敬显、韩骨胡拒城南;和阿于子、段暢拒城东;延宗亲当周齐王于城北,奋大槊往来督战,所向无前。尚书令史沮山亦肥大多力,捉长刀步从,杀伤甚多。武卫兰芙蓉、綦连延长皆死于阵。和阿于子、段暢以千骑投周军,周军攻东门,际昏遂入。进兵焚佛寺门屋,飞焰照天地。延宗与敬显自门入,夹击之,周军大乱,争门相填。齐人后斫刺,死者一千余人。周武帝左右略尽,自拔无路。承御上士张寿辄牵马头,贺拔佛恩以鞭拂其后,以崎岖仅得出。齐人奋击,几中马。城东厄曲,佛恩及降者皮子信为之导,仅免。时四更也。延宗谓周武帝崩于乱兵,使于积尸中求长鬣者,不得。时齐人既胜,入坊饮酒,尽醉卧,延宗不复能整。周武帝出城,饥甚,欲为遁逸计。齐王宪及柱国王谊谏,以为去必不免。延宗叛将段暢亦盛言城内空虚。周武帝乃驻马,鸣角收兵,俄倾复振。诘旦,还攻东门,克之。又入南门。延宗战,力屈,走至城北,于人家见禽。周武帝自投下马,执其手。延宗辞曰:“死人手何敢迫至尊!”帝曰:“两国天子,有何怨恶?直为百姓来耳!勿怖,终不相害。”使复衣帽,礼之。

    先是,高都郡有山焉,绝壁临水,忽有墨书云:“齐亡延宗。”洗视,逾明。帝使人就写,使者改亡为上。至是应焉。延宗败前,在鄴听事,以十二月十三日晡时受敕守并州,明日建尊号。不间日而被围,经宿,至食时而败。年号德昌。好事者言其得二日云。既而周武帝问取鄴计,辞曰:“亡国大夫不可以图存,此非臣所及。”强问之,乃曰:“若任城王援鄴,臣不能知;若今主自守,陛下兵不血刃。”及至长安,周武与齐君臣饮酒,令后主起舞。延宗悲不自持,屡欲仰药自裁,侍婢苦执谏而止。未几,周武诬后主及延宗等,云遥应穆提婆反,使并赐死。皆自陈无之,延宗攘袂,泣而不言。以椒塞口而死。明年,李妃收殡之。

    后主之传位于太子也,孙正言窃谓人曰:“我昔武定中为广州士曹,闻襄城人曹普演有言:高王诸兒,阿保当为天子,至高德之承之,当灭。阿保谓天保,德之谓德昌也,承之谓后主年号承元,其言竟信云。”

    渔阳王绍信,文襄第六子也。历特进、开府、中领军、护军、青州刺史。行过渔阳,与大富人钟长命同床坐,太守郑道盖来谒,长命欲起,绍信不听曰:“此何物小人,主人公为起!”乃与长命结为义兄弟,妃与长命妻为姊妹,责其阖家长幼,皆有赠贿,钟氏因此遂贫。齐灭,死于长安。

    文宣五男,李后生废帝及太原王绍德;冯世妇生范阳王绍义;裴嫔生西河王绍仁;颜嫔生陇西王绍廉。

    太原王绍德,文宣第二子也。天保末,为开府仪同三司。武成因怒李后,骂绍德曰:“尔父打我时,竟不来救。”以刀环筑杀之,亲以土埋之游豫园。

    武平元年,诏以范阳王子辨才为后,袭太原王。

    范阳王绍义,文宣第三子也。初封广阳,徙封范阳。历位侍中、清都尹。好与群小同饮,擅致内参打杀博士任方荣。武成尝杖之二百,送付昭信后,后又杖一百。及后主奔鄴,以绍义为尚书令、定州刺史。周武帝克并州,以封辅相为北朔州总管。此地齐之重镇,诸勇士多聚焉。前长史赵穆、司马王当万等谋执辅相,迎任城王于瀛州。事不果,迎绍义。绍义至马邑。辅相及其属韩阿各奴等数十人,皆齐叛臣,自肆州以北城戍二百八十余,尽从辅相,及绍义至,皆反焉。绍义与灵州刺史袁洪猛引兵南出,欲取并州。至新兴而肆州已为周守,前队二仪同以所部降周。周兵击显州,执刺史陆琼,又攻陷诸城。绍义还保北朔。周将宇文神举军逼马邑,绍义遣杜明达拒之,兵大败。绍义曰:“有死而已,不能降人。”遂奔突厥。众三千家,令之曰:“欲还者任意。”于是哭拜别者大半。

    突厥他钵可汗谓文宣为英雄天子,以绍义重踝似之,甚见爱重。凡齐人在北者,悉隶绍义。高宝宁在营州,表上尊号,绍义遂即皇帝位,称武平元年,以赵穆为天水王。他钵闻宝宁得平州,亦招诸部,各举兵南向,云共立范阳王作齐帝,为其报仇。周武帝大集兵于云阳,将亲北伐,遇疾暴崩。绍义闻之,以为天赞己。卢昌期据范阳,亦表迎绍义。俄而周将宇文神举攻灭昌期。其日,绍义适至幽州,闻周总管出兵于外,欲乘虚取蓟城。列天子旌旗,登燕昭王冢,乘高望远,部分兵众。神举遣大将军宇文恩将四千人驰救幽州,半为齐军所杀。绍义闻范阳城陷,素服举哀,回军入突厥。周人购之于他钵,又使贺若谊往说之。他钵又不忍,遂伪与绍义猎于南境,使谊执之,流于蜀。绍义妃,勃海封孝琬女,自突厥逃归。绍义在蜀,遗妃书云:“夷狄无信,送吾于此。”竟死蜀中。

    西河王绍仁,文宣第四子也。天保末,为开府仪同三司。寻薨。

    陇西王绍廉,文宣第五子也。初封长乐,后改焉。性粗暴,尝拔刀逐绍义,绍义走入厩,闭门拒之。绍义初为清都尹,未及理事。绍廉先往,唤囚悉出,率意决遣之。能饮酒,一举数升,终以此薨。

    孝昭七男:元皇后生乐陵王百年;桑氏生襄城王亮,出后襄城景王;诸姬生汝南王彦理、始平王彦德、城阳王彦基、定阳王彦康、汝阳王彦忠。

    乐陵王百年,孝昭第二子也。孝昭初即位,在晋阳,群臣请建中宫及太子,帝谦未许。都下百僚又请,乃称太后令,立为皇太子。帝临崩,遗诏传位于武成,并有手书。其末曰:“百年无罪,汝可以乐处置之,勿学前人。”大宁中,封乐陵王。

    河清三年五月,白虹围日再重,又横贯而不达;赤星见,帝以盆水承星影而盖之,一夜盆自破。欲以百年厌之。会博陵人贾德胄教百年书,百年尝作数敕字,德胄封以奏。帝发怒,使召百年。百年被召,自知不免,割带玦,留与妃斛律氏。见帝于玄都苑凉风堂。使百年书敕字,验与德胄所奏相似。遣左右乱捶击之,又令人曳百年绕堂,且走且打,所过处,血皆遍地。气息将尽,曰:“乞命,愿与阿叔作奴。”遂斩之,弃诸池,池水尽赤,于后园亲看埋之。

    妃把玦哀号,不肯食,月余亦死。玦犹在手,拳不可开,时年十四。其父光自擘之,乃开。

    后主时,改九院为二十七院,掘得小尸,绯袍金带,一髻一解,一足有靴。诸内参窍言,百年太子也。或以为太原王绍德。诏以襄城王子白泽袭爵乐陵王。齐亡入关,徙蜀死。

    汝南王彦理,武平初封王,位开府、清都尹。齐亡入关,随例授仪同大将军、封县子。女入太子宫,故得不死。隋开皇初,卒于并州刺史。

    始平王彦德、城阳王彦基、定阳王彦康、汝阳王彦忠与汝南王同受封,并加仪同三司,后事阙。

    武成十三男:胡皇后生后主及琅邪王俨;李夫人生南阳王绰;后宫生齐安王廓、北平王贞、高平王仁英、淮南王仁光、西河王仁机、乐平王仁邕、颍川王仁俭、安乐王仁雅、丹杨王仁直、东海王仁谦。

    南阳王绰,字仁通,武成长子也。以五月五日辰时生,至午时,后主乃生。武成以绰母李夫人非正嫡,故贬为第二。初名融,字君明,出后汉阳王。河清三年,改封南阳,别为汉阳置后。

    绰始十余岁,留守晋阳。爱波斯狗。尉破胡谏之,欻然斫杀数狗,狼藉在地。破胡惊走,不敢复言。后为司徒、冀州刺史。好裸人,画为兽状,纵犬噬而食之。左转定州,汲井水为后池,在楼上弹人。好微行,游猎无度,恣情强暴,云学文宣伯为人。有妇人抱兒在路,走避入草,绰夺其兒饲波斯狗。妇人号哭,绰怒,又纵狗使食,狗不食,涂以兒血,乃食焉。后主闻之,诏锁绰赴行在所。至而宥之,问在州何者最乐。对曰:“多取歇,将蛆混看,极乐。”后主即夜索歇一斗,比晓,得二三升,置诸浴斛,使人裸卧浴斛中,号叫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谓绰曰:“如此乐事,何不早驰驿奏闻?”绰由是大为后主宠,拜大将军,朝夕同戏。

    韩长鸾间之,除齐州刺史。将发,长鸾令绰亲信诬告其反,奏云:“此犯国法,不可赦。”后主不忍显戮,使宠胡何猥萨后园与绰相扑,扼杀之。瘗于兴圣佛寺,经四百余日乃大敛,颜色毛发皆如生。俗云五月五日生者,脑不坏。

    绰兄弟皆呼父为兄兄,嫡母为家家,乳母为姊姊,妇为妹妹。

    齐亡,妃郑氏为周武帝所幸,请葬绰,敕所司葬于永平陵北。

    琅邪王俨字仁威,武成第三子也。初封东平王,拜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

    魏氏旧制,中丞出,千步清道,与皇太子分路行,王公皆遥住车,去牛顿轭于地,以待中丞过。其或迟违,则赤棒棒之。自都鄴后,此仪浸绝。武成欲雄宠俨,乃使一依旧制。俨初从北宫出,将上中丞,凡京畿步骑,领军之官属,中丞之威仪,司徒之卤簿,莫不毕备。帝与胡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幕隔青纱步障观之。遣中贵骤马趣仗,不得入,自言奉敕,赤棒应声碎其鞍,马惊人坠。帝大笑,以为善。更敕令驻车,传语良久,观者倾京邑。

    俨恆在宫中,坐含章殿以视事,诸父皆拜焉。帝幸并州,俨恆居守。每送驾,或半路,或至晋阳乃还。王师罗尝从驾,后至,武成欲罪之。辞曰:“臣与第三子别,留连不觉晚。”武成忆俨,为之下泣,舍师罗不问。俨器服玩饰皆与后主同,所须悉官给。于南宫尝见新冰绿李,还,怒曰:“尊兄已有,我何意无?”从是,后主先得新奇,属官及工匠必获罪。太上、胡后犹以为不足。俨尝患喉,使医下针,张目不瞬。又言于帝曰:“阿兄软,何能率左右!”帝每称曰:“此黠兒也,当有所成。”以后主为劣,有废立之意。武成崩,改封琅邪。俨以和士开、骆提婆等奢恣,盛修第宅,意甚不平。尝谓曰:“君等所营宅,早晚当就,何太迟也?”二人相谓曰:“琅邪王眼光弈弈,数步射人,向者暂对,不觉汗出。天子门奏事,尚不然。”由是忌之。

    武平二年,出俨居北宫,五日一朝,不复得无时见太后。四月,诏除太保,余官悉解,犹带中丞,且京畿。以北城有武库,欲移俨于外,然后夺其兵权。书侍御史王子宜与俨左右开府高舍洛、中常侍刘辟强说俨曰:“殿下被疏,正由士开间构,何可出北宫,入百姓丛中也?”俨谓侍中冯子琮曰:“士开罪重,兒欲杀之。”子琮心欲废帝而立俨,因赞成其事。俨乃令子宜表弹士开罪,请付禁推。子琮杂以他文书奏之,后主不审省而可之。俨诳领军厍狄伏连曰:“奉敕,令领军收士开。”伏连以谘子琮,且请覆奏。子琮曰:“琅邪王受敕,何须重奏。”伏连信之,伏五十人于神兽门外,诘旦,执士开送御史。俨使冯永洛就台斩之。

    俨徒本意唯杀士开。及是,因逼俨曰:“事既然,不可中止。”俨遂率京畿军士三千余人,屯千秋门外。帝使刘桃枝将禁兵八十人召俨。桃枝遥拜,俨命反缚,将斩之,禁兵散走。帝又使冯子琮召俨。俨辞曰:“士开昔来实合万死,谋废至尊,剃家家头使作阿尼,故拥兵马,欲坐着孙凤珍宅上。臣为是,矫诏诛之。尊兄若欲杀臣,不敢逃罪;若放臣,愿遣姊姊来迎臣,臣即入见。”姊姊即陆令萱也,俨欲诱出杀之。令萱执刀帝后,闻之战栗。又使韩长鸾召俨。俨将入,刘辟强牵衣谏曰:“若不斩提婆母子,殿下无由得入。”广宁、安德二王适从西来,欲助成其事,曰:“何不入?”辟强曰:“人少。”安德王顾众而言曰:“孝昭杀杨遵彦,止八十人,今乃数千,何言人少?”后主泣启太后曰:“有缘,更见家家,无缘,永别。”乃急召斛律光,俨亦召之。光闻杀士开,抚掌大笑曰:“龙子作事,固自不似凡人。”入见后主于永巷。帝率宿卫者步骑四百,授甲将出。光曰:“小兒辈弄兵,与交手,即乱。鄙谚云:‘奴见大家心死。’至尊宜自至千秋门,琅邪必不敢动。”皮景和亦以为然,后主从之。光步道,使人走出曰:“大家来。”俨徒骇散。帝驻马桥上,遥呼之,俨犹立不进。光就谓曰:“天子弟杀一汉,何苦?”执其手,强引以前。请帝曰:“琅邪王年少,肠肥脑满,轻为举措,长大自不复然,愿宽其罪。”帝拔俨带刀环,乱筑辫头,良久乃释之。收伏连及高舍洛、王子宜、刘辟强、都督翟显贵于后园,帝亲射之而后斩,皆支解,暴之都街下。文武职吏,尽欲杀之。光以皆勋贵子弟,恐人心不安,赵彦深亦云“《春秋》责帅”,于是罪之各有差。俨之未获罪也。鄴北城有白马佛塔,是石季龙为澄公所作。俨将修之,巫曰:“若动此浮图,此城失主。”不从,破至第二级,得白蛇,长数丈,回旋失之。数旬而败。

    自是,太后处俨于宫内,食必自尝之。陆令萱说帝曰:“人称琅邪王聪明雄勇,当今无敌,观其根表,殆非人臣。自专杀以来,常怀恐惧,宜早为计。”何洪珍与和士开素善,亦请杀之。未决,以食辇密迎祖班问之。班称周公杀管叔,季友鸩庆父,帝纳其言。以俨之晋阳,使右卫大将军赵元侃诱执俨。元侃曰:“臣昔事先帝日,见先帝爱王,今宁就死,不能行。”帝出元侃为豫州刺史。九月下旬,帝启太后曰:“明旦欲与仁威出猎,须早早还。”是夜四更,帝召俨,俨疑之。陆令萱曰:“兄兄唤,兒何不去?”俨出至永巷,刘桃枝反接其手。俨呼曰:“乞见家家、尊兄!”桃枝以袖塞其口,反袍蒙头负出,至大明宫,鼻血满面,立杀之,时年十四。不脱靴,裹以席,埋于室内。帝使启太后,临哭十余声,便拥入殿。明年三月,葬于鄴西,赠谥曰楚恭哀帝,以慰太后。

    有遗腹四男,生数月,皆幽死。以平阳王淹孙世俊嗣。俨妃李祖钦女也,进为楚帝后,居宣则宫,齐亡,乃嫁焉。

    齐安王廓,字仁弘,武成第四子也。性长者,无过行,位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

    北平王贞,字仁坚,武成第五子也。沉审宽恕,帝常曰:“此兒得我凤毛。”位司州牧、京畿大都督、兼尚书令、录尚书事。帝行幸,总留台事。积年,后主以贞长大,渐忌之。阿那肱承旨,令冯士干劾,系贞于狱,夺其留后权。

    高平王仁英,武成第六子也。举止轩昂,精神无检格。位定州刺史。

    淮南王仁光,武成第七子也。性躁又暴,位清都尹。次西河王仁机,生而无骨,不自支持。次乐平王仁邕;次颍川王仁俭;次安乐王仁雅,从小有暗疾;次丹杨王仁直;次东海王仁谦,皆养于北宫。

    琅邪王死后,诸王守禁弥切。武平末年,仁邕已下,始得出外,供给俭薄,取充而已。寻后主穷蹙,以廓为光州,贞为青州,仁英为冀州,仁俭为胶州,仁直为济州刺史。自廓已下,多与后主死于长安。仁英以清狂,仁雅以喑疾,获免,俱徙蜀。隋开皇中,追仁英,诏与萧琮、陈叔宝修其本宗祭祀。未几而卒。

    后主五男:穆皇后生幼主;诸姬生东平王恪,次善德,次质德,次质钱;胡太后以恪嗣琅邪王,寻夭折。

    齐灭,周武帝以任城已下大小三十王归长安,皆有封爵。其后不从戮者,散配西土,皆死边。

    论曰:文襄诸子,咸有风骨。虽文雅之道,有谢间、平,然武艺英姿,多堪御侮。纵咸阳赐剑,歼覆有徵,若使兰陵获全,未可量也。而终见诛翦,以至土崩,可为太息者矣。安德以时艰主暗,晦迹韬光;及平阳之阵,奋其忠勇,盖以临难见危,义深家国。德昌大举,事迫群情,理至沦亡,无所归命。广宁请出后宫,竟不获遂,非孝珩辞致,有谢李同,自是后主心识,去平原已远。存亡事异,安可同年而说。武成残忍奸秽,事极人伦;太原迹异猜嫌,情非衅逆,祸起昭信,遂及淫刑。嗟乎!欲求长世,未之有也。以孝昭德音,庶可庆流后嗣,百年之酷,盖济南之滥觞。其云“莫效前人”之言,可为伤叹。各爱其子,岂其然乎?琅邪虽无师傅之资,而早闻气尚,士开淫乱,多历岁年,一朝剿绝,庆集朝野,以之受毙,深可痛焉。然专戮之衅,未之或免。赠帝谥恭,矫枉过直。观过知仁,不亦异于是乎!

    译文:

    文襄帝有六个儿子:文敬元皇后生了河间王高孝琬。宋氏生了河南王高孝瑜。王氏生了广宁王高孝珩。兰陵王高长恭不知道他母亲的姓氏。陈氏生了安德王高延宗。燕氏生了渔阳王高绍信。

    河南康献玉直昼瑜,字正德,是北齐文襄帝的长子。他起初被封为河南郡公,北齐接受禅让之后,高孝瑜的爵位升为王。他历任中书令、司州牧。当韧,高孝瑜被养育在北齐神武帝的后宫中,与武成帝年龄相同并且很友爱。准备诛杀杨倍等人时,高孝瑜参与了谋划。及至武成帝即位,给高孝瑜的恩遇特别深厚。皇帝在晋阳亲手写敕书对高孝瑜说:“我喝汾河的清水两杯,就劝你喝邺城的美酒两杯。”他们的亲密友爱就像这样。

    高孝瑜容貌魁梧伟岸,文采优美意志坚定,性格谦虚谨慎宽厚,同时还喜爱经典文献,他读书机敏迅速,一目十行,复原棋局不错一步棋。当初,北齐文襄帝在邺城东面兴建山水游乐观赏,当时的风气以此为炫耀,高孝瑜于是在自己家兴建了水堂和龙舟,并在龙舟上竖立旗帜和长矛,多次召集各位弟弟,把聚宴习射作为游乐。武成帝前往高孝瑜家,看到他家的游乐设施很高兴,因此后园游乐的风气盛行。于是所有人都羡慕地效仿,到处营造类似的建筑。

    武成帝曾经让和士开与胡后相对而坐玩握槊的游戏,高孝瑜规劝道:“皇后是国母,不能与臣子下人的手相接触。”皇帝非常赞同他的建议。后来高孝瑜又说赵郡王的父亲死于非命,不能亲近他。因为这个缘故高敬和和士开都恼恨高孝瑜。和士开秘密告发高孝瑜的奢侈超越了本分:高散也说在太行山以东只听说有河南王,没有听说有陛下。皇帝于是忌恨高孝瑜。余朱御女名字叫摩女,她本来侍奉太后,高孝瑜早先与她私通,后来在太子的新婚之夜,高孝瑜私下与她说话。武成帝非常愤怒,让高孝瑜立即喝三十七杯酒。高孝瑜身体肥胖,腰带有十围长,让娄子彦用车把他拉出去,在车里给他喝了毒酒。高孝瑜走到西华门,感到烦躁闷热,投身水中而死。追赠太尉、录尚书事。他的儿子高弘节继承爵位。

    高孝瑜的母亲,是北魏吏部尚书宋弁的孙女。她本来是北魏颖川王元斌之的妃子,被北齐文襄帝娶纳,生了高孝瑜。高孝瑜返回家后,她当上了太妃。高孝瑜的妃子是卢正山的女儿,也就是武成帝的妻子胡皇后的姐姐。高孝瑜去世后,宋太妃被卢妃诬陷诽谤,武成帝杀死了宋太妃。

    广宁王高孝珩,是北齐文襄帝的第二个儿子。历任司州牧+尚书令、司空、司徒、录尚书、大将军、大司马。高孝珩喜欢欣赏有才德名望的人,他的学问博涉经典史籍,喜好写文章,有技艺。高孝珩曾经在办公的墙壁上亲自昼了一只苍鹰,见到的人都以为是真的。高孝珩还画了《朝士图》,也是当时的绝妙之作。

    后主在晋州失败,逃奔到邺城,诏令王公大臣在含光殿商议。高孝珩认为大敌当前情况已经非常严重,国家大事要靠随机应变,应该派任城王率领幽州道的士兵进入土门,对外扬言说是去并州;派独孤永业率领洛州道的士兵到潼关,对外扬言是攻占长安;他本人请求率领京城周围的士兵从滏口出发,击鼓行进迎战敌人。敌人听说南北两面都有部队,自然会溃散。高孝珩还请求把官女相宝物拿出来赏赐给将士们,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承光即位后,让高孝珩担任太宰,高孝珩与呼延族、莫多娄敬显、尉相愿一起谋划,约定在正月初五这一天,高孝珩在千秋门斩杀高阿那肱;尉相愿在宫内,以宫廷卫兵接应;呼延族与莫多娄敬显从游豫园带兵出来。不久高阿那肱从另外的住宅抄近道进入皇宫,此事没有成功。于是高孝珩请求出兵抵抗西部军队,他对高阿那肱、韩长鸾、陈德信等人说:“朝廷不允许我去进攻敌人,不就是害怕我高孝珩造反吗?他们担心我攻破宇文邕然后到长安,我要造反又何必关心国家大事呢?国家现在情况紧急,仍然这样猜忌我。”高阿那肱、韩长鸾担心高孝珩有变故,外放高孝珩为沧州刺史。高孝珩到了沧州,让五千人在信都与任城王会合,共同谋划拯救北齐王朝的计策。北周齐王宇文宪前来讨伐,高孝珩的兵力弱小不能抵挡。他愤怒地说:“因为高阿那肱这个小人,使我走上了绝路。”北齐的叛徒乞扶令和用长矛把高孝珩刺下马,高孝珩的奴仆白泽用身体挡住长矛,但高孝珩还是几处受伤,最后被俘虏。

    北周齐王宇文宪向高孝珩询问北齐灭亡的原因,高孝珩亲自陈述国家灾难,他声泪俱下,但举止不卑不亢。宇文宪被他的气节而感动,亲自为他清洗创伤并敷上药,对他礼遇傻厚。高孝珩独自叹息道:“李穆叔说齐氏王朝有二十八年,现在果然是真的。除了神武皇帝之外,我的各位父兄中没有一个人活到了四十岁,这是命运啊。继承帝位的国君没有明智的独到见解,宰相不能担当国家的重任,遣憾的是我不能掌握兵权,帮助朝廷制订战胜敌人的策略,施展我的心志和能力。”高孝珩到长安,按照惯例被授任为开府、县侯。

    后来周武帝在云阳宴请北齐的君臣,周武帝弹奏琵琶,命令高孝珩吹笛子。高孝珩推辞道:“亡国的音乐,不值得一听。”周武帝坚决让他吹,高孝珩刚举起笛子到嘴边,眼泪就流下来并呜咽着,周武帝于是作罢。当年十月高孝珩病重,启奏皇市请求把自己归葬在山东,周武帝同意了。不久高孝珩去世,把他送回邺城埋葬。

    河间王高孝琬,是北齐文襄帝的第三个儿子。天保元年被封为王。天统年间,屡经升迁为尚书令。当初,突厥人与北周军队进入太原,武成帝准备躲避到东面去,高孝琬勒住马进行规劝,请求派赵郡王部署军事,一定会使军容整齐,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高孝琬脱掉头盔准备出发,皇帝派人把他追回来。北周军队撤退后,授任高孝琬为并州刺史。高孝琬因为是北齐文襄帝的嫡系子孙,骄傲自负。河南王去世时,各位王在皇官内,没有人敢喧哗,只有高孝琬大声哭着出去。他还怨恨执政者,做了草人射击。和士开和祖埏说坏话道:“草人是模拟皇上。另外从前突厥人到州里,高孝琬脱下头盔扔在地上说:‘我难道是老年妇女,还需要戴这个东西。’他这话涉及皇上啊。”当初北魏有民间歌谣唱道:“黄河南种谷黄河北长,白杨树梢金鸡叫。”祖埏于是说:“黄河南黄河北,就是河问地区,金鸡叫,就是高孝琬准备设金鸡于竿然后颁诏大赦天下。”皇帝对此有些疑惑。当时高孝琬得到佛牙,把它放在家中,夜晚发出神圣的光芒。昭玄都的法顺请求报奏,高孝琬不同意。皇帝听说后,派人进行搜查,搜出藏在仓库的几百条长矛和旗帜。皇帝听说俊,认为是高孝琬造反的证据。审讯高孝琬的各位姬妾,有个叫陈氏的人,没有得到宠爱,就诬陷高孝琬说:“高孝琬画了皇帝的像并对它哭泣。”但实际上是北齐文襄帝的像,高孝琬经常对着父亲的画像哭泣。皇帝很愤怒,派武卫赫连辅玄用鞭子的另一头拷打高孝琬。高孝琬呼叫“阿叔”。皇帝愤怒地说:“谁是你的阿叔?你竟敢叫我阿叔。”高孝琬说:“我是神武皇帝的嫡孙,是文襄皇帝的嫡子,是东魏孝静皇帝的外甥,我怎么不能叫你阿叔呢?”皇帝更加愤怒,折断高孝琬的雨根腔骨而死。把高孝琬埋在西山,等皇帝去世后才改葬他处。

    高孝琬的儿子高正礼继承爵位。高正礼年幼时就聪颖,能背诵《左氏春秋》。北齐灭亡后,迁徙到绵州后去世。

    兰陵武王高长恭,他另一个名字叫高孝珑,是北齐文襄帝的第四个儿子。他屡经升迁为并州刺史。突厥人进攻晋阳,高长恭竭尽全力打击敌人。在芒山之战中,高长恭担任中军,率领五百骑兵两次冲进北周的军队,后来到了金墉城下,被北周军队包围情况非常危急。城上的人不知道是北齐的军队,高长恭脱掉头盔露出脸,城上人于是派出弓箭手救援,于是获得胜利。战士们一起唱着歌,他们唱的是《兰陵王入阵曲》。高长恭历任司州牧、青州和瀛州刺史,接受了不少财物。后来高长恭担任太尉。他与段韶一起讨伐栢谷,还进攻定阳。段韶生病后,高长恭总领他的军队。因为前前后后的战功,被另外封为巨鹿、长乐、乐平、高阳等地的郡公。

    芒山大捷后,后主对高长恭说:“你打仗时深入敌后,一旦失利就会后悔来不及。”高长恭回答道:“我做自家的事情感到亲切,不知不觉中也就那样了。”皇帝厌恶高长恭说是做自家的事情,并因此而忌恨他。当高长恭在定阳时,他的僚属尉相愿对他说:“您既然受刭了朝廷的委任,为什么还要如此贪婪残暴呢?”高长恭没有回答。尉相愿说:“难道您是因为芒山大捷,担心因为有威武的名望而被忌恨,准备自己玷污自己吗?”高长恭说:“是这样的。”尉相愿说:“朝廷如果忌恨您,您在这方面犯法就会受到惩罚,您希望有福但反而会招致祸患。”高长恭流下眼泪,屈膝向前向尉相愿求取保全性命的方法。尉相愿说:“您先前已经有了功勋,现在又打仗获胜,声威很大,您应该托病在家,不要参与时政。”高长恭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但没有离开职守。当江、淮的敌人前来侵扰,高长恭担心再次担任将领,叹息着说:“我去年脸肿了,今年焉什么病不发作呢?”从此他有病也不治疗。武平四年五月,皇帝派徐之范让高长恭喝下毒药。高长恭对妃子郑氏说:“我忠心事奉皇上,何负于苍天而要喝下毒药呢?”他的妃子说:“你为什么不请求拜见皇上呢?”高长恭说:“皇上怎么能够见到?”于是喝下毒药而死。追赠太尉。

    高长恭外柔内刚,声音和容貌都很优美。他担任将领时,亲自办理琐细的事情,每次得到甜美的食物,即使是一个瓜几个果他也一定与将士们一起享用。高长恭当初在瀛州,行参军阳士深上表列举他所收受的赃物,高长恭被罢免了官职。及至高长恭讨伐定阳,阳士深在他的部队中,担心会受到灾祸。高长恭听说后对他说:“我本来就没有报复你的意思。”于是寻找阳士深的小过失,杖罚他二十棍,以让他安心。高长恭有次从朝廷出来,他的仆人和随从全部走光,只剩下他一人,高长恭独自返回,没有谴责和惩罚任何人。武成帝奖赏高长恭的功劳,让贾护焉高长恭买了二十个妾,高长恭只要了一人。别人欠他的干金债务,他临终时把借据全部烧掉了。

    安德王高延宗,是北齐文襄帝的第五个儿子。他的母亲陈氏,是广阳王的歌女。高延宗从小被北齐文宣帝抚养,十二岁时,他还骑在北齐文宣帝的腹部上,北齐文宣帝让高延宗把小便尿在自己的肚脐里。并抱着他说:“可惜啊,只有这一个孩子。”北齐文宣帝问高延宗想当什么王,高延宗回答说:“我要当冲天王。”北齐文宣帝询问杨惜,杨情说:“天下还没有冲天这个郡名,希望他能安心于道德。”于是把高延宗封为妄德王。高延宗担任定州刺史,他在楼上大便,让人在楼下张开嘴巴接他的大便;他把蒸熟的猪肉掺入人的粪便让身边人吃,不情愿吃的人就鞭打。孝昭帝听说后,派赵道德到定州杖罚高延宗一百棍。赵道德认为高延宗接受杖罚不恭谨,又增加三十棍。高延宗还用囚犯来试他的刀,检验Jf是否锋利。高延宗骄横放纵有很多违法的事。武成帝派人鞭打他,杀掉了九个高延宗所亲近的人,从此他才深深悔改。

    兰陵王在芒山打了胜仗回来,他亲自陈述作战的情况,各位兄弟都赞赏他。只有高延宗一人说道:“四哥你不是真正的大丈夫,你为什么不乘胜前进呢?假如我高延宗遇到了这种阵势,关西地区怎么可能还存在。”及至兰陵王去世,他的妃子郑氏把脖子上的珠宝施舍给佛门,广宁王派人把珠宝赎了回来,高延宗亲自写信进行规劝,而且眼泪洒满了信纸。河间王去世,高延宗为他哭泣,眼泪中有血。高延宗还做了草人把它当作是武成帝,鞭打它并审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哥哥?”奴仆告发此事,武成帝让高延宗趴在地上,用马鞭抽打他二百下,几乎被打死。后来历任司徒、太尉。

    在平阳战役中,后主亲自带兵抵抗,他派高延宗率领右军,先攻占城下,活捉北周开府宗挺。当大决战时,高延宗带领部下再次进攻,北周军队没有不溃败的。各路军队都失败了,只有高延宗能保全军队。后主准备逃奔到晋阳,高延宗说:“皇上只管待在军营不要动,请你把兵马交给我,我能够打败敌人。”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到了并州,皇帝又听说北周的军队已经进入驷鼠谷,于是让高延宗担任相国、并州刺史,总领山西军事。皇帝对高延宗说:“并州由阿哥去夺取,我现在要离开了。”高延宗说:“请陛下为了国家不要走,我要为陛下出犬力拼死战斗。”骆提婆说:“皇帝的计策已经决定,你就不要再阻止了。”后主最后投奔到邺城。

    留在并州的将帅们都向高延宗请求道:“您如果不当天子,我们实在不能为您拼死效力。”高延宗不得已,即位当了皇帝。高延宗下诏害说道:“武平时代政治衰弱,朝政掌握在宦官手中,祸起萧墙之内,盗贼在边疆为患。后主斩杀关口的将士趁夜晚遁逃,没有人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像这样我高祖的基业,将要坠落于地。王公卿士们,推举并逼迫我,现在就恭敬地接受帝位,可以大赦天下。”把武平七年改为德昌元年,让晋昌王高唐和高邕担任宰相,把齐昌王莫多娄敬显、沭阳王和阿于子、右卫大将军段畅、武卫将军相里僧伽、开府韩骨胡、侯莫陈洛州作为他的武臣。众人听说后,不召而至者接连不断。高延宗身体肥壮,坐时仰,卧时伏,人人都笑话他。到此时,高延宗猛然发奋,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在军阵中驰骋,动作矫健如飞。高延宗把仓库的储藏和后宫的美女全部拿出来赏赐给将士,没收一千多家太监的财物。后主对他的身边臣子说:“我宁可让北周人得到并州,也不想让安德王得到并州。”他的身边人说:“是这个道理。”高延宗每次见士兵,都是亲自拉着他们的手说话,称呼自己的名字,流泪哭泣。众人都争着为他而拼死,儿童和妇女也登上房子挽起袖子,投掷砖石抵抗北周的军队。特进、开府那卢安生防守太谷,带领一万士兵叛变。北周军队包围晋阳,一眼望过去如同黑云从四面合拢。高延宗命令莫多娄敬显、韩骨胡在城南抵抗,派和阿于子、段畅在城柬抵抗,高延宗亲自在城北抵挡北周齐王的军队。高延宗挥舞着长矛来回督战,所向无敌。尚书令史沮山也是身体肥壮力气大,提着大刀跟在高延宗后面,杀伤了很多敌人。武卫兰芙蓉、綦连延长都在军阵中战死。和阿于子、段畅率上千名骑兵投降了北周军队,北周军队进攻东门,接近黄昏时终于攻入。北周的军队焚烧佛门寺院,腾起的火焰照亮了天地。高延宗和莫多娄敬显从大门冲进来,里外夹击敌人,北周军队大乱,夺门而逃的人拨成一团,北齐士兵从他们身后砍杀,杀死二千多人。周武帝身边的人几乎死光,他自己也无路可逃,承御上士张寿于是牵着他的马头,贺拔佛恩用鞭子抽打马屁股,因为道路崎岖勉强出来,北齐军队奋勇追击,几乎就要打中周武帝的马匹了。城东道路狭窄曲折,贺拔佛恩和投降了的皮子信作为向导,周武帝才免于一死。当时已经四更,高延宗以为周武帝死在乱兵之中,派人在堆积的尸体里寻找长胡须的人,没有找到。当时北齐士兵已经获得胜利,他们进入酒店喝酒,全部醉倒,高延宗役法恢复军容整齐。周武帝出了城,非常饥饿,准备逃遁。齐王宇文宪以及柱国王谊进行规劝,他们认为逃跑一定会失败。高延宗的叛将段畅也极力陈说城内兵力空虚,周武帝于是停下马,吹起号角收拢残兵,不久就重新振作起军威。次日早晨,他们返回柬门进攻,并一举攻克。又进攻南门。高延宗迎战,力量用尽,逃到城的北面,在一户人家里被抓住。周武帝亲自跳下马,拉着高延宗的乎。高延宗推辞道:“死人的手怎么敢碰皇帝的手?”周武帝说:“都是两国的天子,有什么可怨恨的呢?我祇是为了老百姓而来罢了。你不要害怕,我最终也不会杀你的。”让高延宗重新穿戴衣帽,并给予他礼遇。

    先前,高都郡有座山,悬崖绝壁临水,忽然出现用墨写的几个字:“齐亡延宗。”用水洗字迹更加清楚。皇帝派人在那上面写字,使者把亡字改为上字。到现在被应验了。高延宗失败前,他在邺城的官署里看见两个日字连在一起。高延宗在十二月十三日哺时接受敕令防守并州,他在第二天建立帝号,汝过一天就被围困,经过一个晚上到吃饭时就失败了。高延宗的年号焉德昌,喜好议论的人说高延宗只是当了雨日的皇帝罢了。不久周武帝向高延宗询问谋取邺城的计策,高延宗推辞道:“亡国的大夫不能企求苟活,此事不是我所能做到的。”周武帝强逼着追问,高延宗于是才说:“如果是任城王救援盗撼,我不知道情况会怎样;如果是现在的国君防守邺城,陛下不需要交锋就能取得胜利。”当到了长安,周武帝与北齐的君臣们一起喝酒,并让后主跳舞,高延宗不能控制自己的悲哀。他多次准备喝毒药自杀,都被他所亲幸的婢女拉住苦苦规劝后才作罢。不久,周武帝诬陷后主和高延宗等人,说他们与穆提婆迁相呼虑想造反,一起赐死。他们都亲自陈述说没有此事,高延宗挽起袖子,哭泣着不说话,把花椒塞入口中死去。第二年,李妃收尸埋葬了高延宗。

    后主把帝位传给太子时,孙正言私下对人说:“我从前在武定年间担任广州士曹,听襄城人曹普演说遇:高欢的几个儿子中,阿保应当是天子,到高德之承之,就会灭亡。阿保说的就是北齐文宣帝的天保年号,德之说的就是高延宗的德昌年号,承之说的就是后主的年号承光,曹普演的话竟然都应验了。”

    渔阳玉高绍信,是北齐文襄帝的第六个儿子。历任特进、开府、中领军、护军、青州刺史。高绍信路过渔阳,他与大富翁锺长命同坐床上,太守郑道盖前来拜谒,锺长命准备起身,高绍信不允许并说:“这是哪里的小人,还要让主人为他起身。”于是与锺长命结为兄弟,高绍信的妃子与锺长命的妻子结为姐妹,高绍信的全家老少都向锺长命索要馊赠财物,锺长命因此而逐渐贫穷。北齐灭亡后,高绍信在长安去世。

    北齐文宣帝有五个儿子:李后生了废帝和太原王高绍德。冯世妇生了范阳王高绍义。裴嫔生了西河王高绍仁。颜嫔生了陇西王高绍廉。

    太原王高绍德,是北齐文宣帝的第二个儿子。天保末年,高绍德担任开府仪同三司。武成帝因为恼怒李后,骂高绍德说:“你父亲打我时,你竟然不来救我。”并用刀环砸死了高绍德,亲自用土把高绍德埋在游豫园。

    武平元年,皇帝命令把范阳王的儿子高辩才作为高绍德的后嗣,继承太原王的爵位。

    范阳王高绍义,是北齐文宣帝的第三个儿子。起初被封为广阳王,后改封为范阳王。高绍义历任侍中、清都尹。高绍义喜欢与一帮小人喝酒,他擅自让太监打死博土任方荣。武成帝曾经杖罚高绍义二百棍,把他交付给昭信后.昭信后又杖罚他一百棍。当后主逃奔到邺城,让高绍义担任尚书令、定州刺史。周武帝攻克并州后,让封辅相担任北朔州总管。北朔州是北齐的军事重镇,聚集了许多忠勇之士。前长史趟穆、司马王当万等人谋划抓住封辅相,迎接任城王到瀛州。事情没有成功,迎来了高绍义。高绍义到了马邑。封辅相及其下属韩阿各奴等几十人,都是北齐的叛臣,他们在肆州以北有二百八十多个军事堡垒,全部从属封辅相指挥;当高绍义到达后,他们全部反叛。高绍义与灵州刺史袁洪猛带领士兵从南面出发,准备攻占并州。到了新兴才知道肆州已经被北周军队防守,走在前面的两个仪同,带领部下投降了北周。北周军队进攻显州,抓住刺史陆琼,又攻克了几个城邑。高绍义返回保卫北朔。北周将领宇文神举的军队逼近马邑,高绍义派遣杜明达进行抵抗,北齐士兵大败。高绍义说:“只是一死而已,不能投降北周。”于是投奔突厥。总共有三千家,高绍义命令道:“想要返回的人请自便。”于是有一大半的人哭泣着告别。

    突厥人他钵可汗认为北齐文宣帝是英雄天子,因为高绍义的大踝骨长得像北齐文宣帝,所以高绍义很受他的敬爱和器重。大凡在北方的北齐人,都隶属于直超董。高宝宁在营州,上表要求高绍义称帝,高绍义于是即位当了皇帝,称为武平元年,让趟穆作为天水王。他钵可汗听说高宝宁得到平州,也招集各路部队,各自举兵向南,说他们共同推立范阳王焉北齐皇帝,并为北齐报仇。周武帝在云阳大量集中兵力,准备亲自向北讨伐,染上疾病突然去世。高绍义听说后,认为是上天在帮助自己。卢昌期占据范阳,也上表迎接高绍义。不久北周将领宇文神举打败了卢昌期。当天,高绍义刚好到幽州,听说北周总管出兵在外,准备趁虚攻占蓟城。高绍义排列天子的旌旗,登上燕昭王的坟墓,居高速望,部署兵力。宇文神举派遣大将军宇文恩带领四干人紧急救援幽州,一半人都被北齐军队杀死了。高绍义听说范阳城沦陷,穿上白色丧服致哀,撤回军队进入突厥。北周人向他钵可汗重金悬赏高绍义,还派使者贺若谊前往游说。他钵可汗仍然不忍心下手,于是假装与高绍义在南面边境打猎,让贺若谊抓住高绍义,把他流放到蜀地。高绍义的妃子,是勃海人封孝琬的女儿,她从突厥逃了回去。高绍义在蜀地,给妃子留下遣书说:“夷狄人不守信义,把我送到这个地方。”高绍义后来在蜀中去世。

    西河王高绍仁,是北齐文宣帝的第四个儿子。天保末年,高绍仁担任开府仪同三司。不久去世。

    陇西王高绍廉,是北齐文宣帝的第五个儿子。起初被封焉长乐王,后来改封陇西王。高绍廉性情粗暴,曾经拔出刀追逐高绍义,高绍义逃到马厩,关门抵抗高绍廉。高绍义当初担任清都尹,还没来得及处理事务,高绍廉就先到一步,把囚犯全部放出来,成心要把高绍义挤走。高绍廉能喝酒,一次能喝几升酒,最后因此而去世。

    孝昭帝有七个儿子:元皇后生了乐陵王高百年。桑氏生了襄城王高亮,后来他成为襄城景王的后嗣。众姬妾生了汝南王高彦理、始平王高彦德、城阳王高彦基、定阳王高彦康、汝阳王高彦忠。

    乐陵王高百年,是孝昭帝的第二个儿子。孝昭帝刚即位时,高百年在晋阳,大臣们请求册立皇后和太子,皇帝谦逊着不同意。京城的百官再次请求,于是才声称太后发布命令,立高百年为皇太子。皇帝临去世前,留下遗诏把帝位传给武成帝,并留下亲笔诏书。诏书的最后写道:“高百年没有罪过,你应该安置他到好去处,不要学先前的人。”大宁年问,高百年被封为乐陵圭。

    河清三年五月,白虹围绕着太阳并重迭,还横贯天空但不完整。红色的星星出现,皇帝用一盆水承接星星的影子并用盖子盖住,一夜之间盆子自动破碎。皇帝想杀高百年来镇邪。刚好博陵人贾德胄给高百年教书法,高百午曾经写过几个敕字,贾德冑密封后上奏皇帝。皇帝再次发怒,派人征召高百年。高百年被征召后,知道自己难免一死,割下带子上的玉殃,留给妃子斛律氏。高百年在玄都苑的凉风堂拜见皇帝,皇帝命令高百年写敕字,验证了与贾德胄上奏的情况相似。皇帝派遣身边人对高百年乱打乱捶,还让人拉着高百年环绕着凉风堂边走边打,高百年所经过的地方,血流遍地。高百年只剩下一口气,说:“请留我一条命,我情愿焉阿叔当奴隶。”后来杀了高百年,把他扔到水池里,水池裹的水全部变成红色,皇帝在后园亲自看着高百年被埋葬。

    高百年的妃子拿着玉硖痛哭,不肯吃饭,一个多月后也死了。玉殃还攥在她手上,捏成拳头打不开,当时她十四岁,她的父亲斛律光亲自掰她的手,这才打开。

    后主时,把九院改为二十七院,挖出一具小小的尸体,尸体上穿着红色的袍子金色的带子,头上的发髻有一边散开,一只脚上有靴子。众太监私下说,这是高百年太子。有人认为是太原王高绍德。皇帝命令襄城王的儿子高白泽继承乐陵王的爵位。高白泽在北齐灭亡后入关,迁徙到蜀地后去世。

    汝南王高彦理,在武平初年被封为王,担汝南王高彦理,在武平初年被封为王,担他为仪同大将军,封为县子。高彦理的女见进入太子的宫殿,因此得以不死。隋朝开皇初年,高彦理在并州刺史的职位上去世。

    始平王高彦德、城阳王高彦基、定阳王高彦康、汝阳王高彦忠与汝南王同时被封为王,都加封为仪同三司,他们后来的情况不详。

    武成帝有十三个儿子:胡皇后生了后主和琅邪王高俨。李夫人生了南阳王高绰。妃嫔生了齐安王高廓、北平王高贞、高平王高仁英、淮南王高仁光、西河王高仁机、乐平王高仁邕、颖川王高仁俭、安乐王高仁雅、丹杨王高仁直、东海王高仁谦。

    南阳王高绰,字仁通,是武成帝的长子。高绰是五月五日辰时出生的,到了午时,后主才生下来,武成帝认为高绰的母观李夫人不是正妻,所以把高绰贬为第二个儿子。高绰原名高融,字君明,后来作为汉阳王的后嗣。河清三年,高绰改封南阳王,另外为汉阳王置后嗣。

    高绰十多岁时,留守晋阳。他喜爱波斯狗,尉破胡规劝他,高绰猛然斩毅几只狗,死狗杂乱地躺在地上,尉破胡被吓跑了,再也不敢说什么。高绰后来担任司徒、冀州刺史。高绰喜欢剥光人的衣服,把入画成野兽的样子,放狗去咬然后把他吃掉。高绰降为定州刺史,他汲取井水做后院的水池,还在楼上用弹弓射人。高绰喜欢微服出行,出游打猎设有节制,放纵情欲强横凶暴,他声称是学习伯父文宣帝的为人。有个妇女抱着孩子在路上行走,看见高绰就跑到草丛中躲避,高绰夺过她的孩子喂给波斯狗吃。这个妇女大声哭叫,高绰发怒,又放狗去咬这个妇女,狗不吃她,高绰把她孩子的血涂在她身上,狗于是吃了她。后主听说此事,命令用刑具把高绰锁住后送来。高绰一到后主又宽恕了他,询问高绰在州里做什么事最快乐。高绰说:“多找一些蝎子,把它们同猴子放在一起然后观看,非常快乐。”后主当天晚上就收集了一斗的蝎子,到早上,又得到了两三升蝎子,他把所有蝎子放入浴池里,让人裸体躺在浴池中,惨叫声阵阵传来。后主与高绰一起观看,大声欢笑不已。后主对高绰说:“像这样快乐的好事,你焉什么不早点让人用快马上奏给我呢?”高绰因此大受后主的宠信,被授任为大将军,早晚与后主一起游戏。

    韩长鸾进行离间,授任高绰为齐州刺史。高绰准备出发时,韩长鸾让高绰的亲倍诬告高绰谋反,韩长鸾上奏道:“高绰违反国家法律,不能赦免他。”后主不忍心当众处决高绰,让受到宠信的胡人何猥萨在后园与高绰进行摔跤比赛,何猥萨掐死了高绰。把高绰埋在兴圣佛寺,过了四百多天才装入棺材,高绰的颜色和毛发都如同活着时一样。俗话说五月五日出生的人,脑袋不会腐烂。

    高绰的兄弟们把父亲称为兄兄,把嫡母称为家家,把乳母称为姐姐,把媳妇称为妹妹。

    北齐灭亡后,高绰的妃子郑氏被周武帝宠幸,她请求埋葬高绰,皇帝命令有关部门把高绰葬在永平陵的北面。

    琅邪王高俨,字仁威,是武成帝的第三个儿子。起初高俨被封为柬平王,授任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升焉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

    按照魏朝的旧制度,中丞出来,一千步内要清理道路,可以与皇太子分道行走,王公们都要远远地停住车,并把牛脖子上的曲木拿下放在地上,等待中丞的车子过去。倘若是动作有所迟延或违反,就会被执法的红棒子敲打。自从建都邺城后,这种仪式渐渐消失了。武成帝想特别宠信高俨,于是让高俨享受魏朝旧制度。高俨起初从北宫门出来,准备担任中丞,大凡京畿的步兵骑兵,领军的官员僚属,中丞的庄严仪礼,司徒的仪仗队,没有不全部备齐的。武成帝与胡后在华林园东门外,张开帐篷以青纱帐作为屏障观看高俨。派遣宠信的宦官骑着快马去高俨的仪仗队,不能进入,这个宦官自称是奉皇帝敕令,红棒子随即敲碎了他的马鞍,马受到惊吓宦官坠下马来。皇帝大笑,认为高俨做得好。皇帝还敕令高俨停车,传达命令用了很长时间,京都的人倾城而出来观看。

    高俨经常在宫中,他坐在含章殿处理政务,各位伯父都来拜见他。皇帝前往并州,高俨经常留守京城,辱次给皇帝送行,高俨要么送到半路,要么送到晋阳才返回。王师罗曾经跟随皇帝,比皇帝后到,武成帝想给他治罪。王师罗辩解道:“我与您的三儿子告别,留连不舍不知不觉就迟到了。”武成帝想念高俨,为他而垂泪,丢下王师罗不再问罪。高俨的器物衣服和赏玩之物都与后主相同,他所需要的物品都由官府提供。高俨在尚书省曾经见到刚刚冰过的绿李子,回来后,大怒着说:“哥哥已经有了的东西,我为什么就没有?”从此之后,后主如果先得到新奇之物,那么下官和工匠一定会获罪。皇太后、胡皇后仍然认为对高俨的宠爱还不够。高俨曾经患了喉病,让医生给他针刺,高俨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高俨还在皇帝面前说:“哥哥懦弱,怎么能统率身边人呢?”武成帝经常称赞高俨道:“这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应当有所成就。”皇帝认为后主智能低卜,有废除后主重立太子的想法。武成帝去世后,改封高俨为琅邪王。高俨因为和士开、骆提婆等人奢侈放纵,大修住宅,心里非常不平。高俨曾经对他们说:“你们修建住宅,应当马上就做好,为什么要拖延很长时间呢?”和士开和骆提婆回答说:“您目光锐利,隔着几步都能射杀人,面对着您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就会胃汗。我们在天子那里上奏事情,都还不至于如此。”他们因此而忌恨高俨。

    武平二年,让高俨出居北官,他五天一次朝拜,不能再经常见到太后。四月,诏令授任高俨为太保,其余的官职全部被解除,仍然带中丞职衔,督察京畿。因为北城有兵器库,准备把高俨转移到外面,然后再夺他的兵权。书侍御史王子宜与高俨的左右开府高舍洛、中常侍刘辟强劝说高俨道:“殿下之所以被疏远,是由于和士开从中离间,您怎么能从北宫出来,进入老百姓的圈子呢?”高俨对侍中冯子琮说:“和士开罪大恶极,我准备杀掉他。”冯子琮心里想要废除皇帝然后推立高俨,于是赞成此事。高俨于是让王子宜上表弹劾和士开的罪行,请求把和士开交付给禁中审间。冯子琮和其它文书混杂在一起上奏,后主没有审查发觉就认可了。高俨欺骗领军库狄伏连说:“奉皇帝敕令,让领军拘捕和士开。”库狄伏连向冯子琮征询此事,并且请求再次上奏。冯子琮说:“琅邪王接受救命,何必再上奏。”库狄伏连相信了,将五十人埋伏在神兽门外,第二天早晨,抓住和士开把他送往御史台。高俨派冯永洛就在御史台杀了和士开。高俨等人的本来意思,是只杀和士开一人。

    到此时,众人逼迫高俨道:“事情已经如此,就不能半途而废。”高俨于是率领京畿三干多名士兵,驻守千秋门外。皇帝派刘桃枝带领八十名宫廷卫兵征召高俨。刘桃枝速速地叩拜,高俨让人把他反绑起来,准备把他杀掉,皇帝的卫兵全部逃散。皇帝又派冯子琮征召高俨。高俨推辞说:“和士开本来就是罪该万死,他图谋废除皇帝,剃掉嫡母的头发让她当尼姑,他拥有兵马想要占据孙凤珍的宅地。我为了此事,诈称诏令诛杀了他。哥哥你如果想要杀我,我不敢逃脱罪责;哥哥如果放我,希望派遣乳母来迎接我,我马上到朝廷拜见你。”乳母就是陆令萱,高俨想把她引诱出来杀掉。陆令萱拿着;站在皇帝身后,听到高俨的话后吓得浑身颤抖,、皇帝又派韩长鸾微召高俨。高俨准备进入朝廷,刘辟强拉着他的衣服规劝道;“如果不杀掉骆提婆母子,殿下你就不能进入朝廷。”广宁王、安德王刚好从西边来,想要帮助高俨成其事,并说:“为什么不进入朝廷呢?”刘辟强说:“我们的人太少了。”安德王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孝昭帝杀杨遵彦时,只有八十人,现在你们却有几千人,怎么能说人太少呢?”后主哭着对太后说:“如果我们有绿,我就能再次见到嫡母;如果我们没有缘,就要永别了。”于是紧急征召斛律光,高俨也在征召斛律光。斛律光听说杀了和士开,拍着巴掌大笑着说:“皇帝的儿子做事情,的确就是不同于一般人。”斛律光进入朝廷在永巷拜见后主,皇帝率领在宫中担任警卫的四百步兵和骑兵,授给他们锷甲准备出发。斛律光说:”小字辈们耍Jf弄**,一交锋就会乱阵脚。有谚语说:‘奴婢见了皇帝就会心死。’陛下应该亲自到千秋门,琅邪王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皮景和也认为情况会是这样,后主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斛律光从小路徒步走过来,他派人走出来说:“皇帝来了。”高俨的部下吓得散开。皇帝在桥上停住马,速远地呼唤高俨,高俨还是站着没有向前。斛律光靠近高俨说道:“天子弟只杀了一个人,忧虑什么?”斛律光拉着高俨的手,强行把他带到皇帝跟前。斛律光对皇帝请求道:“琅邪王年轻,肠肥脑满不懂事,轻举妄动,等他长大了就不会再像这样了,希望陛下宽恕他的罪过。”皇帝拔下高俨所佩带的JJ环,朝高俨头上的辫子乱砍,许久才放了高俨。在后园逮捕了库狄伏连和高舍洛、王子宜、刘辟强、都督翟显贵,皇帝亲自射杀他们然后斩首,将他们全部肢解,把尸体暴露在京城的街市上。高俨手下的文武官员,也准备全都杀掉。斛律光认为他们都是功臣贵戚子弟,担心全部杀掉会使人心不安,趟彦深也说“《春秋》里记载说只责罚主帅”,于是对他们分别判罪各有等差。高俨获罪之前,邺城北面有座白马佛塔,是石季龙为澄公修建的,高俨准备修葺它,女巫说:“假如你动了这座佛塔,北城将会失去主人。”高俨没有听从女巫的劝告,当拆掉佛塔的第二层时,见到一条白蛇,有几丈长,白蛇盘旋着逃掉了,几十天以后高俨就失败了。

    从此之后,太后让高俨住在宫中,吃的东西她一定要亲口尝。陆令萱劝说皇帝道:“人们都说琅邪王聪明勇敢,在当今还没有人能与他匹敌,我观察他的相貌,大概他不会甘当别人的臣子。自从擅自杀人以来,他经常心怀恐惧,应该早作计划。”何洪珍与和士开一向关系友好,他也请求杀掉高俨。还没有最后作出决定,他们用轿子把祖埏秘密接来询问对策。祖埏举周公杀管叔,季友毒死庆父的事例,皇帝采纳了祖埏的建议。在高俨到晋阳之时,派右卫大将军赵元侃引诱并捉拿高俨。赵元侃说:“我从前事奉先帝时,见先帝喜爱琅邪王,现在我宁肯去死,也不能做这种事。”阜帝外放趟元侃为豫州刺史。九月下旬,皇帝启奏太后说:“明天早上我想同琅邪王出去打猎,要早去早回。”当晚四更时分,皇帝征习高俨,高俨觉得可疑,陆令萱说:“哥哥叫你去,你为什么不去呢?”高俨出来到了永巷,刘桃枝把高俨的双手反绑起来。高俨呼叫道:“我要见嫡母、哥哥。”刘桃枝用袖子堵住高俨的嘴,用袍子蒙住高俨的头背着他出去,到了大明宫,高俨的鼻血流了一脸,刘桃枝立刻杀掉了高俨,当时高俨十四岁。高俨的靴子没有脱掉,用席子包裹后,埋在室内。皇帝派人启奏太后,哭了十多声,就被人拥入了宫殿。第二年三月,高俨被埋葬在邺城西边,追赠谥号楚恭哀帝,以此来安慰太后。

    高俨有四个遣腹子,出生几个月后都因拘禁而死亡。把平阳王高淹的孙子高世俊作为后嗣。高俨的妃子是李祖钦的女儿,进封楚帝后,居住在宣则宫,北齐灭亡后于是嫁给他人。

    齐安王高廓,字仁弘,是武成帝的第四个儿子。生性具有长者风范,行为没有过失,担任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定州刺史。

    北平王高贞,字仁坚,是武成帝的第五个儿子。他沉稳谨慎宽厚仁恕,皇帝经常说:“这个儿子大有我的风范。”高贞担任司州牧、京畿大都督、兼任尚书令、录尚书事。皇帝巡幸外地,高贞总理留台事宜。多年后,后主因为高贞长大,渐渐忌恨他。阿那肱接受圣旨,让冯士干弹劾高贞,把高贞抓到监狱,剥夺他作为留后官的权利。

    高平王高仁英,是武成帝的第六个儿子。他的举止气宇轩昂,精神上没有约东。担任定州刺史。

    淮南王高仁光,是武成帝的第七个儿子。他性情暴躁,担任清都尹。武成帝的第八个儿子西河王高仁机,生下来就有软骨症,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武成帝的第九个儿子乐平王高仁邕;第十个儿子颖川王高仁俭;第十一个儿子安乐王高仁雅,从小就是哑巴;第十二个儿子丹杨王高仁直;第十三个儿子柬海王高仁谦:他们都在北官养育。

    琅邪王去世后,对各位王的防备限制更加严厉。到武平末年,高仁邕以下的各位王,才开始到外面来,他们所得到的供给菲薄,只是求得温饱而已。不久后主遇到困境,任命高廓担任光州刺史,高贞担任青州刺史,高仁英担任冀州刺史,高仁俭担任胶州刺史,高仁直担任济州刺史。从高廓以下,大多数人与后主一超在长安死去。高仁英因为洒脱不羁,高仁雅因为哑巴,得免于一死,都被迁徙到蜀地。隋朝开皇年问,把高仁英从蜀地追回,诏命他与萧琮、陈叔宝一起整理本宗族的祭祀事宜。高仁英不久就去世了。

    后主有五个儿子:穆皇后生了幼主。姬妾生了东平王高恪。次子高善德,次子高买德,次子高质钱。胡太后让高恪继承琅邪王的爵位,不久高恪夭折。

    北齐灭亡后,周武帝把任城王以下的大大小小三十个王送归长安,每个王都得到封爵。在此之后没被杀戮的人,被分散发配到西部,他们都在边疆去世。

    论曰:北齐文襄帝的几位儿子,都有刚正的气概。虽然在艺文礼乐方面,他们比间、平二人逊色;但他们在武艺方面却英姿飒爽,大多都能抵御敌人的侵侮。如果让咸阳王用他的利剑,去歼灭征伐者,倘若让兰陵王幸存下来,结果将难以估量。但他们最终都被诛杀,以至于使北齐王朝土崩瓦解,真是让人为他们而叹息啊。安德王因为时事艰难国君昏庸,他隐居匿迹韬光养晦,在平阳之战中,他充分发挥出自己的忠诚和勇敢,在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他对国家有着深重的责任感。安德王在德昌年问的大举,是迫于当时将帅们的一致请求,他最后自杀身亡,没有归顺北周。广宁王请求皇帝拿出宫女和宝物奖赏将士,最终也没有如愿,不是高孝珩的言辞比李同逊色,而是后主的心志比平原王相差很远。生存与灭亡完全不同,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武成帝残忍奸邪,违背伦理达到了极点,太原王的行事不是彼此猜忌,他并没有制造事端,他的灾祸起源于他的母亲昭信盾,于是遭致残酷的杀害。可悲啊!想要追求长生不死,这是从来不可能的事。凭着孝昭帝的美好声誉,他可以把幸福流传给后代,但高百年所遭受的酷刑,大概也是起源于济南王,孝昭帝说“不要效法前人”之类的话,令人伤感叹息。各人都热爱自己的孩子,难道就是这样的吗?琅邪王虽然没有担任太师太傅的资力,但很早就听说了他的气魄,和士开的淫乱,已经历了多年,一旦将他斩杀,朝野上下一致庆贺,琅邪王却因此毙命,让人深感痛惜。但是专擅杀戮大权的灾祸,有谁又能够幸免呢?追赠琅邪王谥号为楚恭哀帝,又未免矫枉遇正,考察一个人所犯的错误就可以知道他的为人,不是与这种情况不相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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