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凡剑侠，经训所不载。其大要出庄周氏、《越绝》、《吴越春秋》，或以为寓言之雄耳。至于太史公之论荆卿也，曰：“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则意以为真有之。不然，以项王之武，喑呜叱咤，千人皆癱，而乃曰无成哉！夫习剑者，先王之僯民也。然而城社遗伏之奸，天下所不能请之于司败，而一夫乃得志焉。如专、聂者流，仅其粗耳。斯亦乌可尽废其说？然欲快天下之志，司败不能请，而请之一夫，君子亦以观世矣。余家所襍说剑客事甚伙，间有概于衷，荟撮成卷，时一展之，以摅愉其郁。若乃好事者流，务神其说，谓得此术，试可立致冲举。此非余所敢信也。
[译文]
剑侠们的故事，经书训诂上是不记载的。它们大概出自《庄子》、《越绝书》、《吴越春秋》之类，有人认为它们是寓言故事中最好的。至于太史公论荆轲说：“可惜啊，荆轲不精通刺剑的技术啊”，则是认为真有剑术的。不是这样的，以项羽的勇武，叱咤风云，大呼一声，千万人都要为之瘫倒，然而他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些习剑的人，都是先王的号子民。但是国家到处都有奸滑的人，天下的百姓都无法请有司来处置他们，然而一个剑侠就能完成大家的志愿。像专诸、聂正那些人仅仅是他们中很一般的。因此也不能完全废除剑侠的说法。但是想要成全天下人的志向，不向有司请求，而向剑侠请求，君子也可以从这里看到世风了。我家里收集的剑侠的书很多，有时看了心中很有感慨，抄撰成卷，不时地拿出来翻看，来疏解自己心中的郁闷。至于那些好事者，非要神话剑侠的传说，说可以得到剑术，拿来试一下就可以立马见效。这是我所不敢相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