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侯之命第二十六

类别:经部 作者:不详 书名:尚书

    【原文】

    王若曰:“父义和1!丕显文、武,克慎明德2,昭升于上3,敷闻在下4;惟时上帝集厥命于文王5。亦惟先正克左右昭事厥辟6,越小大谋猷罔不率从7,肆先祖怀在位8。

    “呜呼!闵予小子嗣9,造天丕愆10。殄资泽于下民11,侵戎我国家纯12。即我御事13,罔或耆寿俊在厥服14,予则罔克15。曰16:‘惟祖惟父,其伊恤朕躬17。’呜呼!有绩予一人永绥在位18。

    “父义和!汝克绍乃显祖19,汝肇刑文、武20,用会绍乃辟21,追孝于前文人22。汝多修23,扞我于艰24,若汝,予嘉。”

    【注释】

    文侯之命:文侯,指晋文侯,名仇,字义和。本篇是周平王表彰晋文侯功绩的册命。周幽王荒淫无道,宠爱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幽王废申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申后的父亲申侯联合犬戎攻杀幽王。诸侯拥立宜臼为王,就是周平王。晋文侯、郑武公等辅佐周平王平定戎乱,东迁洛邑。平王表彰晋文侯的功绩,赐给车马弓矢,史官写了《文侯之命》。《史记》的《周本纪》和《晋世家》、《新序•善谋篇》都认为本篇作于周襄王时,文侯为晋文公重耳。注家多采这种说法,这是误解。今按,《左传•隐公六年》说“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国语•郑语》说“晋文侯于是乎定天子,故平王赐命焉”;《书序》说“平王锡晋文侯秬鬯圭瓒,作《文侯之命》”。都说文侯是晋文侯。现在结合本篇内容考察,采取《书序》的意见。  

    1、王:周平王。若:这样。父:对同姓诸侯中尊长的称呼,周和晋同姓,所以平王称晋文侯为父。义和:文侯的字。  

    2、明:勉,努力。  

    3、昭:明,指光辉。上:上天。  

    4、敷:布。闻:名声。下:下土。  

    5、惟时:于是。集:下,降。文王:当从《晋世家》作“文武”,上言文、武,这里不当只言文王。  

    6、先正:先臣。左右:佐右,辅佐。昭:指导。辟:君。  

    7、越:于。猷:谋。率从:遵从。  

    8、肆:所以。怀:安。  

    9、闵:不幸。嗣:继承。  

    10、造:遭受。愆:惩罚。指周幽王被杀。  

    11、殄:绝。资:财,指福利。泽:德泽。  

    12、侵戎:侵伐。纯:众多。  

    13、即:今。御事:治事大臣。  

    14、或:有。耆寿:老成人。俊:读为骏,长久。服:位。  

    15、则:犹诚,副词。克:胜,胜任。  

    16、曰:谓,意谓。  

    17、惟祖惟父:祖辈父辈诸侯。伊:语气助词。恤:忧虑。  

    18、有:果。绩:成,促成。绥:安。  

    19、绍:当作昭,光显,光耀。显祖:指唐叔,晋国的始封君主。  

    20、肇:勉力。刑:制御。文武:文武百官。  

    21、会:会合诸侯。绍:继续,延续。辟:君。《竹书年纪》记载:“平王元年,王东迁洛邑,晋侯会卫侯、郑伯、秦伯以师从王入于成周。”就是说的这件事。  

    22、孝:好。文人:有文德的人。前文人,指文王、武王。  

    23、修:长,引申为休美。  

    24、扞:保卫。扞我于艰,指救周驱逐犬戎。  

    以上第一段,表扬晋文侯保卫王朝的功绩。

    【译文】

    王这样说:“族父义和啊!伟大光明的文王和武王,能够慎重行德,德辉升到天上,名声传播在下土,于是上天降下那福命给文王、武王。也因为先前的公卿大夫能够辅佐、指导、服事他们的君主,对于君主大小谋略无不遵从,所以先祖能够安然在位。

    “啊!不幸我这年轻人继承王位,遭到了上天的大责罚。没有福利德泽施给老百姓,侵犯我国家的人很多。现在我的治事大臣,没有老成人长期在职,我诚不能胜任。我意谓:‘祖辈和父辈人诸侯国君,会忧念我。’啊哈!您果然促成我长安在王位了。

    “族父义和啊!您能够光耀您的显祖唐叔,您努力制御文武百官,因会合诸侯延续了您的君主,追好于文王和武王。您很好,在困难时保卫了我,像您这样,我很赞美!”

    【原文】

    王曰:“父义和!其归视尔师1,宁尔邦。用赉尔秬鬯一卣2,彤弓一3,彤矢百,卢弓一4,卢矢百,马四匹。

    “父往哉!柔远能迩5,惠康小民6,无荒宁7。简恤尔都8,用成尔显德。”

    【注释】  

    1、视:治理。师:众。  

    2、赉:赏赐。秬鬯:秬和郁草全酿的香酒。卣:酒器。  

    3、彤:赤色。  卢:黑色。  

    5、柔:安抚。能:亲善。迩:近邻。  

    6、惠:爱。康:安。  

    7、荒宁:荒废和安逸。  

    8、简:大。恤:安。都:国都,指代晋国。  

    以上第二段,赏赐和嘉勉晋文侯。

    【译文】

    王说:“族父义和啊!要回去治理你的臣民,安定您的国家。现在我赐给您黑黍香酒一卣;红色的弓一张,红色的箭一百支;黑色的弓一张,黑色的箭一百支;四匹马。

    “您回去吧!安抚远方,亲善近邻,爱护安定老百姓,不要荒废政事,贪图安逸。大力安定您的国家,以成就您显著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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