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九 ◎入相奇缘

类别:子部 作者:清·佚名 书名:杌近志

    乾隆中叶,和珅以正红旗满洲官学生,在銮仪卫当差,举舁御桥。一日大驾将出,仓猝求黄盖,不得。高宗云:“是谁之过欤?”各员瞠目相向,不知所措。和珅应声云:“典守者不得辞其责。”高宗见其仪度俊雅,声音清亮,乃曰:“若辈中安得此解人?”问其出身,则官学生也。和珅虽无学问,而四子书五经,则尚稍能记忆。一路舁轿行走,高宗详加询问,奏对颇能称旨,遂派总管仪仗,升为侍卫。荐擢副都统,遂迁侍郎,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尊宠用事,旋由尚书授大学士。盖自乾隆四十二、三年以后,向用益专,其子丰绅殷得,复尚公主(公主府址,清季改为北京大学堂),而权势愈熏灼矣。性贪黩无厌,徵求财货,皇皇如不及。督抚司道,畏其倾陷,不得不辇货权门,结为奥援。当时督抚如国泰、王亶望、陈辉祖、福崧、伍拉纳、浦霖之伦,脏款累累,屡兴大狱,侵亏公帑,抄没赀产,动至数十百万之多,为他代所罕睹,此辈未始不恃和珅为奥援。迨罪状败露,和珅不能为力,则亦相率伏法。然诛殛愈众,而贪风愈甚,或且惴惴焉惧罹法网,惟益图攘夺刻剥,多行贿赂,隐为自全之地。非其时人性独贪也,盖有在内隐为驱迫使不得不贪者也。当是时阿文成公以元勋上公首相,为枢府领班,然十余年中,常奉命出赴各省治河、赈灾、查案,席不暇暧。和珅益得潜窃魁柄,行文各省,凡有摺奏,并令具副封,先白军机处。专政既久,,吏风益坏,酿成川楚教匪之变。和珅复任意稽压军报,并令各路统军将帅,虚张功级,以邀奖叙,而和珅亦得晋封公爵。且于核算报销,勒索重贿,以致将帅不能不侵克军饷。教匪且愈剿愈多,几至不可收拾。盖至乾隆末年,而康、雍、乾三朝之元气,殆尽斫丧于彼一人之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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