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之三  圣贤第三

类别:子部 作者:明·胡居仁 书名:居业录

    孔子教人忠信笃敬,程子教人整齐严肃。若著实做得,自然心安体舒,道理明滢。今人多是无头脑之学。圣人教人,只教以忠信笃敬,使学者便立得个根基本领,学问可次第进。孔子教人,便要使人有诸己。学为己方有著力处,穷理则达,力行则有诸己。事不为己,虽有颜孟之聪明,亦不济事。孔门之教,只是求仁,而尧舜事业尽在此。

    孔门学者以求仁为要,具是好。是教他在最切要处求。非但自己一身好,与天地万物,血脉便相贯通。孔门以求仁为要,程门亦然,仁者之德,求仁所以全其心之德既全。在我则有自然之生意,在天地万物,则亦流通无间。故人之于仁,最为亲切。入圣人气象,于此最近,如瓜仁,桃仁,杏仁。此亦善形容仁字。

    盖物之生意,尽在于此。某尝爱吃瓜仁,桃仁。吃著便有仁底意思。求仁必先主敬者,当体便要存得本心,本心既存,则生理自在。会点难见得道理分明,然下学工夫有欠,故无以有诸己。若颜子便拳拳服膺。邵康节见得道理分明,又作弄得熟,反成玩悔天理。释氏未能具见,但作弄自己精神。颜子最好处,是得一善便拳拳服膺。而弗失孟子最好处,是善端直发,便能扩充至其极。今人见好事不肯做,故不济事。因善端之法,不肯放过,直做到底。具个难及,便是颜子复生。

    论德,则颜子优于孟子;论才,只一般。颜子之才密,孟子之才大。孟子才高,在性源头处。理会曰,存心养性;曰求放心扩充四端之类。其曰操,曰存,曰养,曰求,曰扩充。孟子功夫便在此下手。非有孟子天资,便无可依据。故孔子只教人忠信笃敬,博文约礼,便有依据持循,而心性功夫亦无不尽矣。河洛之教,实祖孔子,故主敬主一。庄整严肃整衣冠,齐容貌,格物穷理,盒详盒尽。学者亦不患无依归下手处矣。

    孟子求放心集义养气,内外本末交尽也。孔子以下才莫高于明道,才莫大于孟子。孟子之高,于后世之高不同。孟子英气浑化未尽,故有此迹。如泰山之高,根基甚大,后世之高,下无根基,无实理,空自高大。自孔孟以后,道莫大于程朱,故其所著作经传,实能发明圣学,切尽于学者。今有一等溺于空虚着,好简捷,而厌其烦。务记诵者反恶其多。务训诂者,不过借以为口说。惟实穷理力行者,能识其精切详明也。自孟子后千四百年,无人见得此道分明。董子见其大意,孔明天资有暗合处。韩退之揣见仿佛至程朱方见得尽。

    自朱子后,无人理会得透彻,具西山庶岁。庄子邵子甚大,若论反正之渐。庄子就规矩准绳,便道邵子。邵子规矩准绳至,可到孟子,孟子完养纯熟,可到孔子。孟子程子不会枉做了工夫,如孟子扩充四端,程子主一无过,具在心底上做。

    孟子朱子邵子天资俱极其大。惜乎邵子稍偏,而未尽下学工夫,孟子朱子尽下学工夫,所以能充实其周濂溪于道理本原处,见得分明精切,故异端害不得。邵康节于先天图见得天理,进退消长,循环极分明,异端惑不得。然观其所为,有些意思。张横渠工夫切实,方脱异端。然观其所见,亦有些意思。周子有主静之说,学者遂专意,静坐,多流于禅。盖静者体,动者用,静者主,动者客。故曰主静体立而用行也。亦是整理其心,不使纷乱躁妄,然后能制天下之动。但静之意重于动,非偏于静也,愚谓静,坐中有个戒谨,恐惧则本体已立。自不流于空寂,虽静何害。

    周子不由师傅,默契道体,是他天资高。然开示下学工夫,是圣学门庭,晓然可入,二程全之。邵康节说老子得易之体,孟子得易之用,是体用分为二矣。体用一源,岂有得其体而无其用者哉?岂有无其体而有其用者哉?老子体用皆无,孟子体用皆有,老子清净无为,是易之体已无矣。绝灭理义,是无其用也。孟子存其心,养其性,立其体也,集义养气,扩充四端,达其用也。

    康即本心清明造化之阖辟往来消长。阅之熟而契之深。故其所言无非此理。卷舒作用。无非此事。然亦有悔玩不恭之意。

    张衡渠言太虚不能不聚而为万物。则可。言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则不可。聚则生。散则尽。无力之自然岂又散去为太虚者。太虚亦不待万物散而为也。

    横渠十五年做恭而安不成。是横渠持身谨严少宽裕温柔之气。亦可见其功夫亲切。但未至自然。终是些病痛。

    韩退之极聪明志大才高。故程子言自孟子后。能将许大见识寻求。才见此人。如原道等篇。亦窥。见圣人之用论性亦过于荀杨。惜乎未得圣贤用工功之要。故用力难勤。多在文字言语之间自任难重。于义理本原。终未有得。其以博爱为仁。行而宜为义。难能窥见仁义之用。于仁义之本礼。有所未睹也昔孔子言立人之道。曰仁于义。则人之道乃仁义之所为。以见人之身全体是仁义。命之于天。全之与我。而博爱于行而宜。不足以尽之也。子思曰。仁者仁也。义者宜也。以见仁即人身之理。义即其理之宜也。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以见人心全体是仁义。乃当行之理。程子言心如榖种仁则其生之性则盆亲切矣朱子曰仁者本心之全德。是举仁而义在其中。即程子所谓专言之仁也。又曰。仁者心之德。爱之理义者心之制事之宜。是兼体用而言也。盖孔子子思孟子程子之言极亲极切。朱子之言尤详尤备。惜退之未睹乎此。

    韩退之说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则是以记诵为主。其说道理。是其聪明揣度出来。王介甫言读书万倍利是以功利为主。其说道理。亦是聪明想象出来。皆非真知也。然介甫例根尤深。故其为政。只被利字做出许多不好事。

    明道先生本领纯。查理精。涵养熟。故不动声色。天下之事自知。涵育熏陶。而天下之心自化。孔子以下第一人也。

    颜子明道。鄰于生知。

    明道天资高。本领纯粹。其学自大本上流出。于细微处又精尽。

    明道才大德盛。当时入朝建言。若依他做。三代之治可连于掌。惜乎神宗惑于王安石功利之说。而不能用也当是神宗甚欲有为。亦甚聪明。安石亦才高。故明道具要求其心。已被明道感动了。明道难去神宗眷眷怀之。安石亦感贤诚意。但是被张天祺等攻击太过。遂不能从。故明道深惜此机会。以为两分其罪。

    明道十事他便是要举一世而甑陶之。此只是大纲目。若下手做时。想又精密。

    明道行状云。狡伪者献其诚。暴慢者致其恭。闻风者诚服。觌德者心醉。其为政也。道之而从。勤之而和。不求物而物应未施信而民信。此圣人境界上事。声色之于以化名末也。

    明道邵尧夫之学难以治天下国家。便是他放旷不可为法于天下。惟修已以敬者。可致笃恭而天下平。

    明道作康即墓志言七十子同尊圣人。所因以人者。门户亦众矣。是末尝以圣学正门庭许他。言先生之道可谓安且成矣。是康即自成一家。

    程子言康即空中楼阁朱子言其四通八达。须实地上安脚更好。

    上蔡记明道语言既得后须放开朱子疑之。以为既得后心胸自然开泰。若有意放开。反戍病痛。愚以为得后放开虽似涉安平排然病痛尚小。今人未得前先放开故流于壮佛。又有未能克己求仁。先要求颜子之乐。所以卒至狂妄。殊不知周子命二程寻颜子之乐处。是要见得孔颜因甚有此乐。所乐何事。便要做颜子工夫。求至乎其地。岂有便求自己身上寻乐乎。故放开太早。求乐太早。皆流于异端。

    程子天资高。其于义理不用甚穷所。只优游涵泳以得之。虽曰反求诸六经。然亦不甚费力自孔颜以下。

    所造精粹。未有极之者。

    程子本原义理固受于周子。然下学阶次。精微曲折。而全体圣人。多所自得者。故义理血脉固在于周子。而承袭孔孟。以机尧舜文武之绪。直以程子当之。

    程子发主一之论。于易齐戒以神明其德相同。书曰。惟精惟一。孟子曰。必有事为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皆此意也。

    程子发明心有主一句。真是学之要。此便见虚中有实。大本卓然。彼徇于功利者。杂扰而无主。溺于空虚着。寂灭而无主。只收敛专一。便是有主之道。朱子所谓自作主宰。自操自存。今有一等学问。常照看一个新在内里。乃异教反观内视之法。其无主一也。

    程子在主一无适上做工夫。所以其心纯熟精明以造夫圣也。

    程子曰。凝然不动。便是圣人理定也。

    程子有笃恭而天下平气象。

    程子教人静坐。所以救学者之偏。亦所以定其纷扰杂乱之心。

    程子曰。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最是。如会点天资高。所见大。其言志处高远不滞于迹。已胜于颜子。但不如颜子能诚敬存养。既不能存养。并兴所见者而失之矣。此颜子所以进于圣。会点卒归于狂也。上蔡言明道先使学者有知识。欲从敬上涵养。亦是此意。但说偏了。此言识得后须更存养。岂言未识前不涵养。

    程子曰。有主于内则虚。是内里洁净明滢无昏杂。兴无主而虚部同。如人家主人在内。杂乱入不人。故虚。异端言虚。只是空屋无人矣。

    程子言横渠门人守礼即。没滋味。如吃木札相似。言其少穷理致知工夫。于理不深造。非以守礼为不善也。苟能于礼即中深体密察。而谨守之。则知行两尽。此理实有诸以矣。

    程子言敬则无已可克。朱子言敬则仁在其中矣。皆一意也。

    程子之学是内裹本领極厚渐次廓大,以致其極。朱子之学是外面博求廣取,收入内裹,以克诸已。譬如人家,程子是天地基丵充实自然生出财榖以致富。朱子是廣樍钱毂,置立田地家丵以致富。用力雖异其富则一也,但朱子吃了辛苦。明道固容易,伊川亦不甚费力。

    程子曰,敬下驴不起,只是谨密畏慎底意。

    朱子在孝宗时,又兴程子时不同。程子之时,只要修举先生之政。南宋时大段弱削,若不复仇讨罪,则三罔不振。人心沮丧,而国非其国矣,故修德用贤,练兵举羲,此处做得起。家国可振,王道可行。

    朱子行状,学问道理,本末精粗详尽。吾每令初学读。明道行状,形容明道廣大详密。然浑化纯全,非功夫积累久地位高者,领会不得。吾每欲学者先读朱子行状,有规模格局,方好读明道行状。

    心尃则不放,故程子主一笃敬,容莊则心自一,故朱子莊敬涵养。

    朱子直是勇,躬理便是直,是躬到底,作事直是做徹底。

    朱子体段,大相似孟子,但孟子气英迈朱子气豪雄。孟子工夫直截,朱子工夫周遍。

    看来朱子只任勇猛,做向前去。更不退缩,朱子直是豪气。

    朱子注四书诗传,先训释文羲。然后发明其正意,又旁引议谕,以足言内之意,或发明言外之意,此深得释经之意。

    参同契阴符经朱子注之,甚无谓,使人入异端去,调息箴亦不当作。

    参同契阴符经皆能窥测造化之妙,盗窃造化之机。但不合他将来济一身之私,故逺乎圣贤大中至正之道,反为学者心术之害。

    参同契欲关键耳目口三者,使耳不用聪,目不用明,口不以言,以完养神气于内,此但能养一身之私,而弃天下之理。世之自私者多好之,故害道尤甚。

    阴符经之言奇怪,尽圣王之道不明,奇怪之士,欺世之无人。纵其异说而无所忌惮。说者以参同契阴符经兴易同用,非也。易雖精微,而坦夷明白,中正廣大,周遍详悉,非二书可疑。

    人以朱子调息箴为可以存心,此特调气耳,只恭敬安详,便是存心法。岂假调息以存心,以此存心,害道甚矣。

    朱子曰:“静而常觉,似说重了些子,只说常惺惺,常精明,则可。说常觉,便有心分为二底意思。”朱子于中庸或间,言至静之时,但有能知能觉者,而未有所知觉也,此为至谕。

    朱子曰:“人才敬时,心便在身上了,”又曰,“敬则万理具在。”

    礼者天理之即文,人事之俄则,朱子说得尽。

    礼羲人心固有,朱子去逺,而小学家礼。好之者甚校癖怀鹿Ρ参裎哌R。厌礼即之卑近,烦细,不屑为之,可胜欢哉。

    范文正公作事,必要尽其力,曰:“为之自我者,当如是,其成兴否,则有不在我者,雖圣贤不能必。吾岂苟哉。”

    此范公有X合圣贤处,故其进退出处,超然无累,行藏卷舒,过于他人。

    范希文之正气,不待养而刚大。是天姿正大,非学力也,若能深造则王佐矣。

    杨龟山言王荆公离内外、判心迹,使道常无用于天下,此最说出荆公学术偏处。

    扬子云之言沈晦,见道不明也,辞不厉,所守不确也。

    韩退之说上下之交,只说得一个事势,成得一个私意,天理之当然,则不知也。

    陆子说道理多不条畅,说仁说心亦偏枯,其作敬其记亦疏,盖形容敬中工夫不出,可见其学之偏。

    象山天姿高、力量大,用力甚切。但其见理过于高大,存心过于简易,故入于禅。其自幼与伊川不合者,伊川收敛谨密,其言平实精确。象山必有凌虚驾空之意,故闲伊川之言,似有伤其心。其晚年身在此处,能知民间着,又预知死期,则异学无疑。其门人杨简以问答之间,忽省此心之清明,忽省此心之无始末,忽省此心之无所不通,此非儒者之传授。其形状言四时之变化,先生之变化也;天地之广大,先生之广大也;鬼神之不可测,先生之不可测也。亦过高之言矣。每读象山之文,笔力精健、发挥议论、广大刚劲,有悚动人处,故其遗风余烈,流传不泯。然细推之,则于圣贤细密工夫,不甚分明,故规模X体虽大,未免过于空虚也。

    东莱先生谓所以诈为良心,又谓天理存于人欲之中,所论太巧而凿。盖东莱聪明才高,多为过巧之论。

    反失了平正道理,盖人之良心天理,根于秉彝之性。虽小人丧灭之余,终有灭不得者,但其为人欲所胜耳。

    东莱又谓有事是而心非者,此说固善。然论其极则内外一致,本末一事,未有心非而事是者。荀林伯父宗不能陈示天理之当然,不过为谋利计功之私,谓之是可乎。五霸假仁义,事虽似是,然谓之假,则不是矣。

    许鲁齐天姿纯正,所行自不苟,惜乎未能深造。吴草庐甚聪明,早年甚英锐,惜乎力行未能终其学。

    鲍鲁齐作天原发微,虽欲穷深极微,只是不能有诸己。马氏作文献通考,虽欲博通古今,但杂而不精。胸中元无权度,故断制多差。

    莊孔啺观其诗只是一个豪旷之士,此风既成,则天下学者皆流于旷阔狂妄之地,为害亦不细。

    黄宪天姿甚美,当时士大夫,无不心服其德量。但未见其为学工夫,又未见其言论道理,故今无以考究。

    所造之浅深,想只是姿质纯粹,度量深广,风致高迈底人,所谓质美而未学者。

    世道之所赖有二:一则降衷秉彝,不可泯灭;二则赖圣贤遗训尚存,有志之士,尚可因以感发用功。无此二者生民之道熄矣,后世教化,全不可恃。

    圣贤教人恕上求仁,恕则物我之私不立,天理流通也。

    天地圣人只一个诚,私意闲处便不诚,诚实理也,不可以人为杂之。君实虽无伪,然与圣人之诚不同者。

    于实理未尽也,乃无私之私,伪之伪也,子路之欺亦然。

    圣人只在天理上行,无所损益。

    圣人与贤人之分,只是一个生与熟,间断与不间断。识得如何未熟,如何间断,从此勉励不息。此是希圣工夫,久而圣可至矣。

    圣贤见道分明,故于天下之事,只是顺理以应之,未尝用一毫智计之私。然动中机会,自然顺治,虽非智计,而智计在其中。后世智计之士,虽极其智计,终是见理不明会错了。

    付此身于天理中,不作聪明,不以造为挠之,即尧舜气象。

    人皆可以为尧舜,是吾心之理,与圣人一也。吾之理既与圣人一,又何圣人之不可学乎,不学者皆自弃也。

    今人有聪明皆不会用,只去杂驳上学,或记诵词章,或涉猎史传,或泛观诸子百家,用心一差,其聪明反为心害,其聪明反为不聪明矣。善用聪明者,潜心积累,先从小学大学近思录论语孟子,精思熟究,体验得圣贤心事,义理工夫,瞭然得之于心。然后循序渐进,博学群书。王勃等聪明与圣贤聪明不同者,是做向外面去,故适足为心之害也。

    学只是修身,功业是修身之效,不可以功业为心。以功业为心,非惟失本末先后之序,心亦难收。程子曰:有颜子之德,自有孟子之事功。

    天下只一个心如克己在我,天下归仁,岂非同此心乎。人心不同处,只是私心,因有所蔽而然也。

    学者先当理会身心,此是万事之根本。

    学来要身上做。

    歉于己者,不使萌于再,此真能修身者,近于圣人不远矣。

    孟子中庸开示道理本原,使人知所信向,方肯下工夫。大学论语就教人直截做工夫。圣人教人手段与贤人手段不同,圣人德盛,人肯信向,就教他做工夫,自能下学上达,到本原上,上下俱了。子思孟子先将义理大原与效验,都开肚破肠说了,方能使人踊跃去做工夫。但中庸工夫,又更细密切实。读书一边读一边体验做,做得一两处到身上来,然后诸处亦渐凑得来,久则尽凑得到身上来。此则是大贤。

    有聪明识义理,不能持守,而丧其本心者,多矣。虽曰:知之未真,然皆因气偏欲汩故也,此持养之功。所以贯乎学之始终,不可须臾舍也。

    今人有小可才能也,也干些事。圣贤道理充足,如何不做出事来。达而在上,如尧舜文武;穷而在下,如孔子;得时行道,如伊傅周召;不得时,如颜孟程朱。其德业事功,侔乎天地。以此知黄憲之流,只是一介善夫也。

    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学者以此立心,便广大高明,充之则是纯儒,推而行之,即纯王之政。人做得切己工夫,自无许多间思虑。

    当然处即是天理。

    尽天理不以一毫私意智力挠之,便是尧舜气象。

    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功名事业是偶然。

    万物各有自然之理,圣人只是顺之,不会加得一毫。

    理明后又持守坚固,力行纯熟,此是大贤。

    圣贤只依天理做事,所以极其大,与天地参。霸者以智计处事便小。欲为天下第一等人,当做天下第一等事。

    做当今一个好人,须壁立千仞。

    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然欲道之行,治之善,非真儒不能,

    古人老而德愈进者,是持守得定,不与血气同衰也。进有才气之人,到年老便衰,是无持养之功也。学至圣人地位方了一生事。

    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古人云:盖棺吾事毕。又曰: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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