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四

类别:子部 作者:宋·李衡 书名:乐菴遗书

    蛊之初六言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九二言干母之蛊.不可贞.九三言干父之蛊.小有悔.无大咎.六四言裕父之蛊.往见吝.六五言干父之蛊.用裕.此五爻皆言干蛊之事.至上九则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则也.后人往往引四皓子陵解此一爻.窃以为大不然.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不事王侯.髙尚其事.此素隐行怪者之所为也.礼曰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上九处卦之终.当父母耄期之时.不出从政.非所以邀誉于郷党朋友.非恶干禄而然.盖知尊尚孝徳者也.曽子居鲁.齐欲聘以为卿.曽子曰吾父母老.不忍逺亲以为人役.斯人也.真百世之师.故其象曰志可则也

    易曰健而说.决而和.以言君子之于小人.可去则去之.可杀则杀之.未尝有心以胜之也.方其去之杀之之时.人见其为健且决.而不知君子之心本未尝动健.固无损于吾之说.决亦无损于吾之和也.昔韩魏公镇北门.有一兵骂朝城令事上公府.公问信否.曰当时乘忿实有言.公即于解状判处斩.从容平和.略不变色.衆见其投笔方知有异.若魏公者可谓能合大易之旨矣

    作文须要鍊意.鍊意而后鍊句.鍊句而后鍊字.不可轻易拈出.顷见东坡梅花辞槁.涂抹殆尽.天才尚如此.况强勉学为文章者哉

    事之究竟处.只一箇是字.道理既是.看如何也扑不破.杨子曰学者审其是而已.若不是便不可做

    舜察于人伦者谓举动之间.须是子细推寻这道理.若差了一丝毫.便壊了天来大事

    礼记三十卷.首言毋不敬.佛氏五百大戒.只此三字尽之.毋不云者十二时中行住坐卧皆能敬.其事如乡党一篇便是

    道非事不形.事非道不行

    传注之学有利有害.须是自做主张方可

    小人无知但要胜人.君子则不然.使之不能胜己便是胜人

    圣即是狂.狂即是圣.念否之间耳

    道理之学.口头说得不济事.故孟子曰必有事焉

    前辈谓胷中无藻鉴.不可读书

    鬼神之心便是我之心.我做处若善.必隂隲黙相.做处若不善.神必悔怒.故曰聪明正直.依人而行

    庄子理学既好.文章又好

    人须是规模广

    唐史谓宪宗任裴度为难.吾以为不然.宪宗与裴度心志契合.一旦用之以责成功.其事甚易.史臣视之以为难耳

    释氏称无量寿佛.佛在甚处.自家一念不动.在太极之下不为深.先天地生不为久.长于上玄不为老.此外更有甚无量寿佛

    空之说须当子细体解.若世间所有之事.皆离而不亲.世间所有之物.皆弃而不欲.以此为空.则谓之顽空.当事物纷扰之中.能一念不动即便空了.岂待勉强与物哉

    吕吉甫读庄子.至叅万歳而一成纯遂顿悟

    中庸曰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周礼曰至德以道为本.不以德言道.非儒家说也

    禹.大圣人也.方治水之时尚不能究河之所从来.但曰导河积石.而不言其自.张骞乃欲穷河源.何哉

    书言上帝降衷于民.若有常性.荀卿乃以为恶.礼运言礼本于天.荀卿乃以为伪

    前辈读书甚刻苦.范文正公就学南都时.昼夜观书不絶.以粥一器.画而四之.饥则取食.日以为常.钱明逸妙年中制科.始学于山房.遇天寒.取其所为槁爇之.俟其气稍温.即就寑.今之学者岂能如此

    前辈谓作文如家书.但责平易.何尝作急造语.昔王岐公作元宵应制诗.章子厚问使甚事.公曰使鳌山鳯辇事.章意以为陈腐.且疑为所绐.诗成.果用此二语.所谓双鳯云中扶辇下.六鳌海上驾山来是也.章叹服.以为不可改.事虽平易.只是安排得好.此作文之法也

    王刚中尝言士之为学.当如商贾治财.入者多.出者少.此语最妙.若不务读书.而専意作文字.有甚意味

    文章以意为主.亦以诚为主.茍不出于诚意.便是乱道.且如做诗.老便说老.贫便说贫.若未老说老.不贫说贫.便不是诚意

    张子韶.樊茂实.论作时文云每得一题.先于一篇中求之.一篇中求之不得.又于上下文求之.上下文求之又不得.廼就一句上生意

    作文须要悟入处.无悟入处.一辞不能措.虽能措辞.亦无意义

    战国之时.杨墨塞路.唐之时.佛老害道.民生斯时如坠涂炭.莫有举而出之者.孟韩二公.不忍天下之人坐困如此.是以卓然揭仁义之道.举而出之涂炭之中.其有功于名教.多矣.故曰举天下于仁义.莫若儒

    有诸巳之谓信.此一句.孟子说得分晓.须是自家能省得我所固有者如此.然后信得.及若无知之人.谓圣人别是箇人.孰肯自信我与圣人同此.下士闻之.所以大笑也

    父子因縁不偶然.须是前生曾结得来.其间有好者.是结得好因縁.有不好者.乃是一时相爱更不曾子细契勘.如尧有丹朱.舜有商均.岂是尧舜不积德.当时结了这因縁.便来作父子.且如人家养婢仆.有得心力底.主人必爱之.下至猫犬.主人亦有爱者.彼此若一念动.便来作眷属无疑.好人亦如此.马忠肃公居维扬时.近居有一禅剎.公尝于诸僧中择其年老而能自修者一二辈.与之交逰甚宻.公初无子.俄自喜曰今得之矣.未久有二僧死.遂与公为父子.这箇道理甚显然

    人之为善.不可出于有心.有心于为善.则与为不善同.昔人有嫁女者曰尔行矣.谨毋为善.曰将为不善耶.曰善且不为.况不善乎.处心到这里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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