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君既去魏,魏人告王曰︰“征君卻魏而奔秦,必有無禮于魏。請行間于秦王,以疑其心。可乎,不可乎?”
魏王曰︰“可。寡人欲執其所主而後間。彼賓于敝國,不告寡人而私縱之,不惟有納賂之辜,且以導釁于鄰藩,而笑同列。刑在先王之明典,不可宥也。”乃命左右執之。
館人懼而赴秦,告征君曰︰“君以夫子去魏之故,不聞予君,君將戾僕以僕為夫子賂也,又導釁于鄰以為諸侯笑,欲聲我以罪戾,加我以典刑。僕其若之何夫子之令德英誼日夜結于君心,若返駕于魏,陳以去故,豈惟宥僕而君亦以棄賢是悔,且無惡于諸侯。夫子亦可以往來于其國,而車馬之從繽紛于秦魏之郊,夫奚不可乎吾聞之,聖哲之出將以仁諸侯而撫百姓,今以一館人而不能使其庇,僕死之後,恐夫子無所主矣。夫賢者之于諸侯,先所主也。無所主而賓諸侯,人孰信之。”
征君答曰︰“魏王之賓也,素無國士之遇,甫之館于魏也,亦無待人之辱,可以去而不就,是吾裕也,魏王何為雖然,諸侯之懈德,未有甚于魏王也。色荒于宮,禽荒于田,吾數諫而不听,是竊效宮奇之愚,而不為百里奚之智也。幸而魏王無逐客之令,以戮天下士,憲也得以翱翔而逝焉。吾子義不 矣,子欲吾返駕而就,吾亦何聲以辭秦之聘哉若不得已,唯是奉尺簡于魏王,陳吾所以去之故,明吾所以不返之故,宜吾所以假館無妨于子之故,子必免矣。”乃遺魏王書,館人歸魏。
是歲,魏人求盟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