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惡寒

類別︰子部 作者︰明 • 江 書名︰名醫類案

    丹溪治一壯年,惡寒,多服附子,病甚。脈弦而似緩,以江茶入姜汁,香油些少,吐痰一升,減綿衣大半,又與防風通聖散,去麻黃、大黃、芒硝,加地黃、當歸,百貼而安。知其燥熱已多,血傷亦深,須淡食以養胃,內觀以養神,則水可升,火可降,必多服補血涼血藥乃可。否則,內外不靜,腎水不生,附毒必發。被以為迂,果疽發背死。

    一老婦,形肥肌厚,夏,惡寒戰栗,喜啖熱御綿,多汗。已服附子三十余,渾身癢甚,脈沉澀,重取稍大,知其熱甚而血虛也。以四物湯去芍,倍地黃,加白術、黃 、炒黃柏、生甘草、人參,每貼二兩重,方與一貼,腹大泄,目無視,口無言。知其病熱深而藥無反佐之過也。以前藥熱炒,蓋借火力為向導,與一貼利止。四貼,精神回,十貼痊愈。

    一女子,惡寒,用苦參一錢,赤小豆一錢,韭水探吐,後用川芎、蒼術、南星、黃芩,酒糊丸服。

    一人,形瘦色黑,素多酒不困,年半百,有別館。一日,大惡寒發戰,自言渴,卻不飲,脈大而弱,右關稍實,略數,重取則澀。此酒熱內郁,不得外泄,由表熱而下虛也。黃 二兩,干葛一兩,煎飲之,大汗而愈。

    一婦人,年五十余,形瘦面黑,喜熱惡寒,六月,兩手脈沉而澀,重取似數,三黃丸下以姜湯,每三十粒,三十次,微汗而安。

    一人,年十七,家貧多勞。十一月,病惡寒而吐血,兩三日,六脈緊澀,一月後,食減中痞。醫投溫膽湯、枳殼湯,三日後發熱,口干不渴,有痰。曰︰此感寒也,詢之,八日前曾于霜中渡水三四次,心下有悲泣事,腹亦饑。遂以小建中湯,去芍藥,加桔梗、陳皮、半夏,四貼而愈。

    一人,嗜灑,因暴風寒,衣薄,遂覺倦怠,不思食者半月,且發狂,身如被杖,微惡寒。診其脈皆浮大,按之豁豁然,左為甚。朱作極虛受風寒治之,以人參為君,黃 、當歸、白術為臣,蒼術、甘草、陳皮、通草、葛根為佐使,大劑與之。一日後,遍身汗出如雨,凡三易被,得睡,覺來諸癥悉除。(按︰與前案俱感寒表癥。)

    祝仲寧治一貴婦,病惡寒,日夜以重裘覆其首,起躍入沸湯中不覺。醫以為寒甚。祝持之曰︰此痰火上騰,所謂陽極似陰者,非下之,火不殺。下經宿而撤裘,呼水飲之。旬日氣平,乃愈。

    滑伯仁治一人,七月,病發熱,或令服小柴胡湯,升發太過,多汗亡陽,惡寒甚,筋惕肉。視其脈微欲絕,以真武湯七八服,稍愈,服附子八枚而痊。

    吳茭山治一婦,患筋骨肢節疼痛,及身背頭痛,兩尺脈弦,憎寒如瘧,每以散風止痛,罔效。後以四物,入羌活、防風、秦艽、官桂,數服而愈。

    直閣將軍房伯玉,患冷疾,夏日常復衣。張嗣伯為診之,曰︰卿伏熱,應須以水發之,非年月不可。至十一月,寒甚,令二人夾捉伯玉,解衣坐石上,取冷水從頭澆之,彭彭有氣,俄而起。伯玉曰︰熱不可忍。乞冷飲,嗣伯以水與之,一飲一斗,遂瘥。

    一婦人,長病經年,世謂寒熱注病者。冬十一月中,華佗令坐石槽中,平旦,用寒水汲灌,雲當滿百。姑七八灌,會戰欲死,灌者懼,欲止。佗令滿數。將至八十灌,熱氣乃蒸出,囂囂高二三尺,滿百灌,佗乃使燃火溫床厚覆,良久,汗洽出,著粉汗燥,便愈。

    夏文莊公,性豪侈,稟賦異人,才睡則冷如僵,一如逝者,既覺,須令人溫之,良久方能動。人有見其陸行兩車相關,載一物巍然,問之,乃綿賬也,以數十斤綿為之。常服仙茅、鐘乳、硫黃,不可勝紀。晨朝,每服鐘乳粥,有小吏竊之,疽發不可救。《筆談》

    吳篁池治一人,年三十余,產後患虛證,惡寒,(按︰必誤服陽藥所致。)口不能言,手足不能動,飲食頗進,大小搜如常,多汗。治用參、 大劑,加桂枝,每劑或一錢、二錢、三錢,量病勢輕重出入。服藥一年半,時值暑月,惡風寒愈甚,御綿復衣,口已能言,手足能動,但惡風寒不去。仍令人強扶出風涼處坐,用涼水強浸手足,口含冷水,初甚怯,良久能耐覺安,漸至暖,至熱,熱漸甚,乞冷飲,乃以涼水頓飲之,復衣頓除,如常而愈。

    按︰經曰︰惡寒戰栗,皆屬于熱。又曰︰禁栗如喪神守,皆屬于火。《原病式》曰︰病熱甚而反覺自冷,此為病熱,實非寒也。丹溪曰︰古人遇戰栗之癥,有以大承氣湯下燥糞而愈者。惡寒戰栗,明是熱癥,但虛實有別。觀數說而惡寒治法可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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