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余漫話 蟬衣酒治破傷風之來歷

類別︰子部 作者︰不詳 書名︰余無言醫案

    余于醫學書籍,素喜旁搜雜覽,合理者悉之以待試用。七八年前,余見《傅青主男女科>中有“破傷”方一則,殊不令人注意。其原文如次。“蟬蛻去盡頭足,為末五錢,用好酒一碗,煎滾入末,調勻,服之立生。”余審視者再,以為蟬退為散風清熱之品,今“破傷”用之,殊屬不當,且末雲︰“服之立生”。若謂破傷出血,迨至將死,服蟬退可以立生,尤為不合醫理。反復思量,忽然悟曰︰此必破傷風也。而印書者脫去一“風”字耳,故蒜之以待驗證。

    病例一︰劉紹初,以拉黃包車為業,于民國廿年(1931年)十一月間,在哈同路被卡車撞傷頭骨、鼻梁等處,出血頗多,骨質已略損,經巡捕車送白克路某醫院救治。次日,劉父以醫院聲稱傷重危險,乃抬回家中。捕房查知,仍令轉送海格路某醫院,在該院三星期,傷口收斂出院。當未出院時,精神即覺不適。到家後,即發熱不安。次日更甚,漸發痙攣、強直等現象,牙關拘緊,角弓反張,腹部陷若舟狀,硬固如板,按之作痛,氣急微喘,破傷風癥狀悉具,傷處復又破開,乃改延余診。余以蟬衣為末五錢,囑令黃酒送服,促其出汗。服後,果腥臭之汗淋灕不已,約近二小時方止。病者即覺舒適,痙攣不作。次日,余復以巴豆二黃丸下之,與服十二粒,攻下之糞,腥臭異常,如膠而黑污,于是更覺爽快。不意其父即不再延余續診。余心疑之,再經旬日,則報載劉紹初死矣,其父與開卡車者涉訟矣。又旬日,劉之戚告余雲︰劉紹初雖為車夫,但有一小星,久與劉父通。劉父因有次子在江北原籍,故其心中甚盼紹初之死,一則寡媳可為己有,再則有人命銀子可用,故前台端治之有效,反為劉父所不滿。為之治療,實掩人耳目也。其後牽延反復,而至于死。惹起訴訟,不料法官斥其詐財,反具結領尸自殮、人財兩空雲。余聞之,甚憤此療法之未竟全功,姑再試之異日。

    病例二︰張姓婦,年六十余,住西門路西門里。于民國廿一年(1932年)四月間,由樓梯上跌下,頭頂受傷,皮開肉綻,出血不少,經醫生療治,已將愈矣。一日,忽發破傷風癥狀,時輕時重,即送某大醫院醫治,數日無效,癥且加劇,醫院告以無法療治,車接回家,復請中西醫多人診療,皆稱不治,已為之備衣冠矣。余戚韓某,與張子友好,介余往診。余診其傷處有膿,面部潮紅浮腫,猶如丹毒之狀,口舌不和,牙關緊急,項脊強直,痙攣時作,角弓反張,腹部如鼓,腹皮青黑,按之如板,呼吸喘促。余曰︰“證危矣,姑一試之。乃以蟬蛻末五錢,使之用酒和服,牙關不開,慢慢灌下。服後即汗出如洗,腥臭異常,以手捫之。粘如膠水,約近二時而汗止。額面腫消,惟頤下及口圍未消,腹腫如鼓,乃繼以巴豆二黃丸十二粒與服,攻下粘黑糞甚多,有如球狀,有如膠狀,有如魚凍魚腸,下五六次,以冷稀粥一碗服下止之。腹部腫硬消去大半,喘亦不作。次日又服蟬蛻末三錢,出汗如昨,面部紅腫消清。第三日,又與巴豆二黃丸九粒一服,續下膠粘腥黑之糞甚多,腹脹盡消,按之不痛矣。于是起坐均佳,後再服調理之劑而全愈。

    其後又治療數人,均獲奇效。

    注︰巴豆二黃丸,即癰疔百效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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