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熱形

類別︰子部 作者︰金•張從正 書名︰儒門事親

    沙石淋三十六

    酒監房善良之子,年十三,病沙石淋,已九年矣。初因瘡疹余毒不出,作便血。

    或告之,令服太白散。稍止後,又因積熱未退,變成淋閉。每發則見鬼神,號則驚鄰。適戴人客鄧牆寺,以此病請。戴人曰︰諸醫作腎與小腸病者,非也。《靈樞》言︰足厥陰肝之經,病遺溺閉癃。閉為小溲不行,癃為淋瀝也。此乙木之病,非小腸與腎也。木為所抑,火來乘之,故熱在脬中。下焦為之約,結成沙石,如湯瓶煎煉日久,熬成湯堿。今夫羊豕之脬,吹氣令滿,常不能透,豈真有沙石而能漏者邪?以此知前人所說,服五石丸散而致者,恐未盡然。《內經》曰︰木郁則達之。先以瓜蒂散越之,次以八正散,加湯堿等分頓啜之,其沙石自化而下。

    又屈村張氏小兒,年十四歲,病約一年半矣。得之麥秋,發則小腸大痛,至握其 ,跳躍旋轉,號呼不已;小溲數日不能下,下則成沙石;大便秘澀,肛門脫出一、二寸。諸醫莫能治。聞戴人在朱葛寺避暑,乃負其子而哀請戴人。戴人曰︰今日治,今日效。時日在辰巳間矣。以調胃承氣僅一兩,加牽牛頭末三錢,汲河水煎之,令作三、五度咽之;又服苦末丸,如芥子許六十粒。日加晡,上涌下泄,一時齊出,有膿有血。涌瀉既覺定,令飲新汲水一大盞,小溲已利一、二次矣。是夜,凡飲新水二、三十遍,病去九分,只哭一次。明日困臥如醉,自晨至暮,猛然起走索食,與母歌笑自得,頓釋所苦。繼與太白散、八正散等調,一日太瘥。恐暑天失所養,留五日而歸。戴人曰︰此下焦約也。不吐不下,則下焦何以開?不令飲水,則小溲何以利?大抵源清則流清者是也。

    又柏亭劉十三之子,年六歲,病沙石淋。戴人以苦劑三涌之,以益腎散三下之,立愈。

    膏淋三十七

    鹿邑一閥閱家,有子二十三歲,病膏淋三年矣。鄉中醫不能治。往京師遍訪,多作虛損,補以溫燥,灼以針艾,無少減。聞戴人僑居HT,見戴人。曰︰惑蠱之疾也,亦曰白淫。實由少腹冤熱,非虛也。可以涌以泄。其人以時暑,憚其法峻,不決者三日。浮屠一僧曰︰予以有暑病,近覺頭痛。戴人曰︰亦可涌。願與君同之,毋畏也。于是涌痰三升,色如黑礬汁,內有死血並黃綠水。又瀉積穢數行,尋覺病去。方其來時,面無人色,及治畢,次日面如醉。戴人慮其暑月路遠,又處數方,使歸以自備雲。

    二陽病三十八

    常仲明病寒熱往來,時咳一、二聲,面黃無力,懶思飲食,夜多寢汗,日漸瘦削。諸醫作虛損治之,用二十四味燒肝散、鹿茸、牛膝,補養二年,口中痰出,下部轉虛。戴人斷之曰︰上實也。先以涌劑吐痰二、三升,次以柴胡飲子,降火益水,不月余復舊。此證名何?乃《內經》中曰二陽病也。二陽之病發心脾,不得隱曲。心受之,則血不流,故女子不月;脾受之,則味不化,故男子少精,此二證名異而實合。仲明之病,味不化也。

    小兒面上赤腫三十九

    黃氏小兒,面赤腫,兩目不開。戴人以針刺輕砭之,除兩目尖外,亂刺數十針,出血三次乃愈。此法人多不肯從,必欲治病,不可謹護。

    頭熱痛四十

    丹霞僧,病頭痛,常居暗室,不敢見明。其頭熱痛,以布環其頭上,置冰于其中,日易數次,熱不能已。諸醫莫識其證。求見戴人。戴人曰︰此三陽蓄熱故也。乃置炭火于暖室中,出汗涌吐,三法並行,七日方愈。僧顧從者曰︰此神仙手也。

    勞嗽四十一

    口鎮一男子,年二十余歲,病勞嗽數年,其聲欲出不出。戴人問曰︰曾服否?其人曰︰家貧,未嘗服藥。戴人曰︰年壯不妄服藥者易治。先以苦劑涌之,次以舟車、浚川大下之,更服重劑,果瘥。

    一田夫,病勞嗽,一涌一泄,已減大半;次服人參補肺湯,臨臥更服檳榔丸以進食。

    又東門高三郎,病嗽一年半,耳鳴三月矣。嗽膿血,面多黑點,身表俱熱,喉中不能發聲。戴人曰︰嗽之源,心火之勝也。秋傷于濕,冬生咳嗽。冬水既旺,水濕相接,隔絕于心火,火不下降,反而炎上。肺金被爍,發而為嗽。金爍既久,聲反不發。醫者補肺腎,皆非也。戴人令先備西瓜、冰、雪等物,其次用涌泄之法,又服去濕之藥,病日已矣。

    勞嗽咯血四十二

    HT 陽劉氏一男子,年二十余歲,病勞嗽血吐唾,粘臭不可聞。秋冬少緩,春夏則甚,寒熱往來,日晡發作,狀如瘧,寢汗如水。累服麻黃根、敗蒲扇止汗,汗自若也。又服寧神散、寧肺散止嗽,嗽自若也。戴人先以獨聖散涌其痰,狀如雞黃,汗隨涌出,昏憒三日不省。時時飲以涼水,精神稍開,飲食加進。又與人參半夏丸、桂苓甘露散服之,不經數日乃愈。

    吐血四十三

    岳八郎,常日嗜酒,偶大飲醉,吐血近一年,身黃如橘,昏憒發作,數日不省,漿粥不下,強直如厥,兩手脈皆沉細。戴人視之曰︰脈沉細者,病在里也,中有積聚。

    用舟車丸百余粒,浚川散五、六錢,大下十余行,狀若葵菜汁,中燥糞,氣穢異常。忽開兩目,伸挽問左右曰︰我緣何至此?左右曰︰你吐血後數日不省,得戴人治之乃醒。自是五、六日必以瀉,凡四、五次,其血方止,但時咳一、二聲,潮熱未退。以涼膈散加桔梗、當歸,各秤二兩,水一大盂,加老竹葉,入蜜少許,同煎去滓,時時呷之,間與人參白虎湯,不一月復故。

    嘔血四十四

    棠溪李民範,初病嗽血。戴人以調胃湯一兩,加當歸使服之,不動。再以舟車丸五、六十粒,過三、四行,又嘔血一碗。若庸工則必疑。不再宿,又與舟車丸百余粒,通經散三、四錢,大下之,過十余行,已愈過半。仍以黃連解毒湯,加當歸煎服之,次以草睫鼻中出血半升。臨晚,又用益腎散,利數行乃愈。

    因藥燥熱四十五

    高爍巡檢之子八歲,病熱。醫者皆為傷冷治之,以熱藥攻矣。欲飲水,水禁而不與。內水涸竭,煩躁轉生,前後皆閉,口鼻俱干,寒熱往來,嗽咳時作,遍身無汗。又欲灸。適遇戴人。戴人責其母曰︰重 濃被,暖炕紅爐,兒已不勝其熱矣,尚可灸乎?其母謝以不明。戴人令先服人參柴胡飲子,連進數服,下爛魚腸之類,臭氣異常。渴欲飲水,听其所欲,冰雪涼水,連進數杯。節次又下三、四十行,大熱方去。又與牛黃通膈丸,復下十余行,兒方大痊。前後約五十余行,略無所困,冰雪水飲至一斛。向灸之,當何如哉?

    肺癰四十六

    武陽仇天祥之子,病發寒熱。諸醫作骨蒸勞治之,半年病愈甚。以禮來聘戴人。

    戴人往視之。診其兩手脈,尺寸皆潮于關,關脈獨大。戴人曰︰癰象也。問其乳媼︰

    曾有痛處否?乳媼曰︰無。戴人令兒去衣,舉其兩手,觀其兩脅下,右脅稍高。戴人以手側按之,兒移身乃避之,按其左脅則不避。戴人曰︰此肺部有癰也,非肺癰也。若肺癰已吐膿矣。此不可動,止可以藥托其里,以待自破。家人皆疑之,不以為然。服藥三日,右脅有三點赤色。戴人連辭雲︰此兒之病,若早治者,談笑可已,今已失之遲。然破之後,方驗其生死矣。若膿破黃赤白者生也,膿青黑者死也。遂辭而去,私告天祥之友李簡之曰必有一證也。其證乃死矣,肺死于巳。至期而頭眩不舉,不數日而死也。其父曰︰群醫治之,斷為骨蒸證。戴人獨言其肺有癰也。心終疑之。及其死,家人輩以火焚其棺。既燃,天祥以杖破其脅下,果出青黑膿一碗。天祥仰天哭曰︰諸醫誤殺吾兒矣!

    痿四十七

    宛丘營軍校三人,皆病痿,積年不瘥。腰以下,腫痛不舉,遍身瘡赤,兩目昏暗,唇干舌燥,求療于戴人。戴人欲投瀉劑,二人不從,為他醫溫補之藥所惑,皆死。其同病有宋子玉者,俄省曰︰彼已熱死,我其改之?敬邀戴人。戴人曰︰公之疾,服熱藥久矣。先去其藥邪,然後及病邪,可下三百行。子玉曰︰敬從教。先以舟車丸、浚川散,大下一盆許。

    明日減三分,兩足舊不仁,是日覺痛癢。累至三百行始安。戴人曰︰諸痿獨取陽明。陽明者,胃與大腸也。此言不止謂針也,針與藥同也。

    口瘡四十八

    一男子,病口瘡數年,上至口,中至咽嗌,下至胃脕,皆痛,不敢食熱物。一涌一泄一汗,十去其九;次服黃連解毒湯,不十余日皆釋。

    虛勞四十九

    西華束茂之,病虛勞寢汗,面有青黃色,自膝以下,冷痛無汗,腹中燥熱。醫以姜、附補之,五晦朔不令飲水,又禁梳頭,作寒治之。請于戴人。戴人曰︰子之病,不難愈,難于將護,恐愈後陰道轉茂,子必不慎。束生曰︰不敢。戴人先以舟車丸、浚川散,下五、七行。心火下降,覺渴,與冰水飲之,又令澡浴,數日間面紅而澤。後以河水煮粥,溫養脾胃。河水能利小溲。又以活血當歸丸、人參柴胡散、五苓散、木香白術散調之。病大瘥,寢汗皆止,兩足日暖,食進。戴人常曰︰此本肺痹,當以涼劑。蓋水之一物,在目為涼,在皮為汗,在下為小溲。谷多水少為常,無水可乎?若禁飲水必內竭,內竭則燥熱生焉。人若不渴,與水亦不肯飲之矣。束生既愈,果忘其戒,病復作。戴人已去,乃殂。

    心痛五十

    酒官楊仲臣,病心氣痛。此人常好飲酒,初飲三、二杯,必奔走,跛懶兩足,三、五十次,其酒稍散,方能復席。飲至前量,一醉必五、七次,至明嘔青黃水,數日後變魚腥臭,六、七日始安。戴人曰︰宜涌。乃吐蟲一條,赤黃色,長六、七寸,口目鼻皆全,兩目膜瞞,狀如蛇類,以鹽淹干示人。

    傷寒極熱五十一

    戴人之僕,常與鄰人同病傷寒,俱至六、七日,下之不通,鄰人已死。僕發熱極,投于井中。撈出,以汲水貯之,檻使坐其中。適戴人游他方,家人偶記戴人治法。曰︰傷寒三下不通,不可再攻,盒飯涌之。試服瓜蒂散,良久,吐膠涎三碗許,與宿食相雜在地,狀如一帚,頓快。乃知世醫殺人多矣。戴人之女僮,亦嘗吐,一吏傷寒,吐訖,使服太白散、甘露散以調之。

    失笑五十二

    戴人之次子,自出妻之後,日瘦,語如甕中。此病在中也。常拈第三指失笑,此心火也。約半載,日飲冰雪,更服涼劑。戴人曰︰惡雪則愈矣。其母懼其大寒。戴人罵曰︰

    汝親也,吾用藥如鼓之應桴,尚惡涼藥,宜乎世俗之謗我也。至七月,厭冰不飲,病日解矣。

    赤目五十三

    安喜趙君玉,目暴赤腫,點洗不退。偶思戴人語曰︰凡病在上者皆宜吐。乃以茶調散涌之。一涌,赤腫消散。君玉嘆曰︰法之妙,其迅如此。乃知法不遠,人自遠法也。

    目HT五十四

    青州王之一子,年十余歲,目赤多淚,眾工無效。戴人見之曰︰此兒病目得之母腹中被驚。其父曰︰妊娠時,在臨清被圍。戴人令服瓜蒂散加郁金,上涌而下泄,各去涎沫數升。人皆笑之。其母亦曰︰兒腹中無病,何吐瀉如此?至明日,其目耀然爽明。李仲安見而驚曰︰奇哉此法!戴人其日又與頭上出血及眉上、鼻中皆出血。吐時,次用通經散二錢,舟車丸七十粒,自吐卻少半。又以通經散一錢投之。明日,又以舟車丸三十粒投之。下十八行,病更不作矣。

    後嘔吐五十五

    河門劉光濟之子,才二歲,病 後嘔吐發昏,用丁香、豆蔻之類不效。適麻先生寄其家,乃謂光濟曰︰余有小方無毒,人皆知之,公肯從乎?光濟曰︰先生之言,必中于理,何敢不從。麻先生曰︰劉河間常言︰涼膈散可治瘡 。張戴人用之如神。況《內經》言︰少陽所至為嘔涌。少陽者,相火也,非寒也。光濟欣而從之。此日利二行。適王德秀自外入,聞其利之也,乃曰︰瘡 首尾不可下。麻自悔其多言,業也已然,姑待之。比至食時,下黃涎一合。日午問之,兒已索游于街矣。

    熱厥頭痛五十六

    彭吳張叟,年六十余歲,病熱厥頭痛,以其用涌藥,時已一月間矣。加之以火,其人先利髒腑,年高身困,出門見日而僕,不知人。家人驚惶,欲揉撲之。戴人曰︰大不可擾。續與西瓜、涼水、蜜雪,少頃而甦。蓋病患年老涌泄,目脈易亂,身體內有炎火,外有太陽,是以自跌。若是擾之,便不救矣。惟安定神思,以涼水投之,待之以靜。靜便屬水,自然無事。若他醫必惑,足以知戴人之諳練。

    產前喘五十七

    武安胡產祥之妻,臨難月病喘。以涼膈散二兩,四物湯二兩,樸硝一兩,分作二服,煎令冷服之。一服病減大半,次又服之,病痊效矣。產之後第六日,血迷。又用涼膈散二兩,四物湯三兩,樸硝一兩,都作一服,大下紫黑水。其人至今肥健。戴人常曰︰孕婦有病當十月、九月內,樸硝無礙,八月者當忌之,七月卻無妨,謂陽月也,十月者已成形矣。

    血崩五十八

    孟官人母,年五十余歲,血崩一載,僉用澤蘭丸、黑神散、保安丸、白薇散,補之不效。戴人見之曰︰天癸已盡,本不當下血。蓋血得熱而流散,非寒也。夫女子血崩,多因大悲哭。悲甚則肺葉布,心系為之恐,血不禁而下崩。《內經》曰︰陰虛陽搏為之崩。陰脈不足,陽脈有余,數則內崩,血乃下流。舉世以虛損治之,莫有知其非者。可服大劑。大劑者,黃連解毒湯是也。次以揀香附子二兩(炒),白芍二兩焙,當歸一兩(焙),三味同為細末,水調下;又服檳榔丸,不拘日而安。

    婦人二陽病五十九

    一婦月事不行,寒熱往來,口干、頰赤、喜飲,旦暮聞咳一、二聲。諸醫皆雲︰經血不行,宜虻蟲、水蛭、干漆、 砂、芫青、紅娘子、沒藥、血竭之類。惟戴人不然,曰︰

    古方中雖有此法,奈病患服之,必臍腹發痛,飲食不進。乃命止藥,飲食稍進。《內經》曰︰二陽之病發心脾,心受之則血不流,故女子不月。既心受積熱,宜抑火升水,流濕潤燥,開胃進食。乃涌出痰一、二升,下泄水五、六行。濕水上下皆去,血氣自行沸流,月事不為水濕所隔,自根據期而至矣。

    亦不用虻蟲、水蛭之類有毒之藥。如用之,則月經縱來,小溲反閉,他證生矣。凡精血不足,當補之以食,大忌有毒之藥,偏勝而成夭閼。

    月閉寒熱六十

    一婦年三十四歲,經水不行,寒熱往來,面色痿黃,唇焦頰赤,時咳三、兩聲。

    向者所服之藥,黑神散、烏金丸、四物湯、燒肝散、鱉甲散、建中湯、寧肺散,針艾百千,病轉劇。家人意倦,不欲求治。戴人憫之,先涌痰五、六升。午前涌畢,午後食進,余證悉除。後三日,復輕涌之,又去痰一、二升,食益進。不數日,又下通經散,瀉訖一、二升。後數日,去死皮數重,小者如膚片,大者如葦膜。不一月,經水行,神氣大康矣。

    惡寒實熱六十一

    一婦身冷脈微,食沸熱粥飯,六月重衣,以狐帽蒙其首猶覺寒,泄注不止。常服姜、附、硫黃燥熱之劑,僅得平和,稍用寒涼,其病轉增,三年不愈。戴人診其兩手脈,皆如繩有力,一息六、七至。《脈訣》曰︰六數七極熱生多。以涼布搭心,次以新汲水淋其病處,婦乃叫殺人。不由病者,令人持之,復以冷水淋其三、四十桶,大戰汗出,昏困一、二日,而向之所惡皆除。此法華元化已曾用,世無知者。

    遇寒手熱六十二

    常仲明之妻,每遇冬寒,兩手熱痛。戴人曰︰四肢者,諸陽之本也,當夏時散越而不痛,及乎秋冬,收斂則痛。以三花神 丸大下之,熱遂去。

    嘔逆不食六十三

    柏亭王論夫,本因喪子憂抑,不思飲食。醫者不察,以為胃冷,血燥之劑盡用之。病變嘔逆而瘦,求治于戴人。一視涌泄而愈。愈後忘其禁忌,病復作,大小便俱秘,臍腹撮痛,嘔吐不食一日,大小便不通十有三日,復問戴人。戴人曰︰令先食葵羹、菠菱菜、血,以潤燥開結;次與導飲丸二百余粒,大下結糞;又令恣意飲冰水數升,繼搜風丸桂苓白術散以調之;食後服導飲丸三十余粒。不數日,前後皆通,藥止嘔定食進。此人臨別,又留潤腸丸,以防復結;又留滌腸散,大閉則用之。凡服大黃、牽牛,四十余日方瘳。論夫自嘆曰︰向使又服向日熱藥,已非今日人矣。一僧問戴人。雲︰腸者,暢也。不暢何以?此一句

    痤癤六十四

    一省掾,背項常有痤癤,愈而復生。戴人曰︰太陽血有余也。先令涌泄之,次于針出紫血,病更不復作也。

    牙痛六十五

    澤洲李繼之,忽病牙痛,皺眉不語。欒景先見之曰︰何不藥也?曰︰無牙痛藥?曰︰

    曾記張戴人雲︰陽明經熱有余也,宜大下之。乃付舟車丸七十粒。服畢,遇數知交留飲,強飲熱酒數杯,藥為熱酒所發,盡吐之,吐畢而痛止。李大笑曰︰戴人神仙也!不三、五日又痛,再服前藥百余粒,大下數行乃愈。

    淋六十六

    戴人過息城,一男子病淋。戴人令頓食咸魚。少頃大渴。戴人令恣意飲水,然後以藥治淋,立通。淋者無水,故澀也。

    口臭六十七

    趙平尚家一男子,年二十余歲,病口中氣出,臭如發廁,雖親戚莫肯與對語。戴人曰︰肺金本主腥,金為火所煉,火主焦臭,故如是也。久則成腐,腐者腎也。此極熱則反兼水化也。病在上,宜涌之。先以茶調散涌,而去其七分;夜用舟車丸、浚川散,下五、七行,比旦而臭斷。嗚呼!人有病口臭而終其老者,世訛以為肺系偏,而與胃相通,故臭。妄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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