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楚子為舟師以略吳疆(略,行也。行吳界,將侵之),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吳不動而速之(速,召也),吳踵楚(躡楚踵跡),而疆場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奸勞王于豫章之潰潰水西曲),越公子倉歸王乘舟(歸,遺也),倉及壽夢帥師從王(壽夢,越大夫也),王及圉陽而還(楚地),吳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鐘離而還。
後漢,赤眉青犢十余萬眾並在射犬(漢野王縣有射犬聚),光武引兵將擊之,耿純軍在前,去營數里。賊忽夜攻,絕兩軍,營中士多傷。純勒部曲,堅立不動。選敢死士二千人,俱持強弩,各傅三矢,使餃枚間行,純出賊後,齊聲呼噪,強弩並發,賊眾驚走,追擊遂破之。
宋柳元景為隨郡太守,既至,而蠻反斷驛道,欲攻郡。郡虛糧,仗又乏,元景設方略,得六七百人,乃分五百人屯驛道。或曰︰“蠻將逼城,不宜分眾。”元景曰︰“蠻聞郡遺重戍,豈悟城內兵少?且退,表里合勢,于計為長。”會蠻垂至,乃使驛道潛出其後,戒曰︰“火舉馳進。”前後俱發,蠻眾驚擾,投鄖水死者千余人,斬獲數百,郡境肅然。
南齊末,蕭衍舉兵發雍州東下(雍州,今襄陽郡),大軍已次江寧,衍使呂僧珍與王茂率精兵先登,移頓于越城。僧珍守白板,齊王東昏將李居士知城中兵少,率銳兵千人直來薄城。僧珍謂將士曰︰“今既力不敵,不可與戰,亦勿遙射,須至塹里,當並力破之。”俄而,皆越塹拔柵。僧珍分人上城,矢石俱發,自率馬步三百人出後,守陣者復逾城而下,內外齊擊,居士等應時奔散。
陳將周炅鎮安靳等州,北齊遣將陸騫,以眾二萬,出自巴靳,與炅相遇。炅留羸弱輜重,鼓疑兵以當之,身率精騎,由間道邀其後,大敗之。
後魏于謹,邙山之戰,大軍不利,謹率麾下偽降,立于路左。神武乘勝逐北,不以為虞,謹自後擊之,敵人大駭,獨孤信又收兵于後奮擊,神武軍亂,以此大軍得全。
唐吐谷渾寇邊,詔右僕射李靖為昆丘道行軍大總管,江夏王道宗與吏部尚書侯君集副之。賊聞兵至,走入嶂山。已行數千里,諸將議息兵,道宗固請討,李靖然之,君集不從。道宗遂帥偏師,兼行倍道,去大軍十日,追及之。賊據險苦戰,道宗潛遣千余騎,逾山,襲其後,表里受敵,一時奔潰。
吐谷渾、黨項俱來寇邊,詔霍國公柴紹討之。賊據高臨下,射紹軍中,矢下如雨。紹乃遣人彈胡琵琶,二女子對舞。賊異之,駐弓矢而相與聚觀。紹見虜陣不整,密使精騎自後擊之,賊大潰,斬首五百余級。
王君ㄎ隴右節度使,吐蕃大將悉諾邏率眾入寇大斗谷,又移攻邯州,焚燒市里而去。君ㄒ雲潯疲,遂整士馬,以掩其後。君ㄏ攘釗飼比胊艟常于歸路燒草。悉諾邏還至大非川,將悉甲牧馬,而野草皆盡,馬死過半。君ㄏ其後,至青海,時海水冰合,君率將士並乘冰而渡。悉諾邏已渡大非川,輜重及疲兵尚在青海之側,君ㄗ荼盡俘獲之,及羊馬萬數。
梁師都作亂,高祖遣延州總管段德操討之。師都與突厥之眾數千騎來寇延安,營于野豬嶺。德操以眾寡不敵,按甲以挫其銳。後伺師都稍怠,遣副總管梁禮率眾擊之,德操以輕騎出其不意。師都與禮酣戰久之,德操多張旗幟,奄至其後,師都驚潰,虜男女二百余人。
元和中,西戎頻歲犯邊。史奉敬白節度杜叔良,請兵三千,備一月糧,深入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敬奉既行十余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謂吐蕃盡殺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眾之後。戎人驚潰,敬奉率眾大破之,殺戮不可勝紀。
唐元帥廣平王率蕃漢之師十五萬,進收長安,回紇遣葉護太子領四千騎助國討賊,郭子儀與葉護宴狎修好,相與誓平國難。子儀奉元帥為中軍,與賊將安守忠、李歸仁戰于京西香積寺之北。王師結陣且三十里,賊眾十萬余,陳于北。歸仁先薄我,軍亂。李嗣業奮命馳突,禽賊十余騎,乃定。回紇以奇兵出賊陣之後,夾攻之,賊軍大潰,斬首六萬級。賊將張通余守長安,聞敗奔陝。翌日,廣平王入京師。
宋太平興國中,北虜至定州,奪唐河橋,李重進召李繼宣洎田紹ジ赴援。紹ジ為賊所敗,繼宣獨按部,轉間入定州。賊北去,重進命將五千騎躡其後,抵拒馬河。及賊據楊畽,繼宣徑掩擊之,賊焚廬舍而遁。
劉延翰四年從征太原,劉繼元降。車駕北伐,俄班師,命延翰、李漢瓊率兵屯真定,崔彥進屯關南,崔翰屯定州。上謂延翰等曰︰“戎人必來寇邊,當會兵設伏夾擊之,必大捷。”是冬,賊果縱兵南牧。延翰先陣于徐河,彥進率師出黑蘆堤北,緣長城西行,南下長城口,餃枚躡賊後,摧翰、李漢瓊兵亦至,合擊之,大敗賊眾于蒲城。
端拱中,威賊軍糧饋不繼,賊欲窺取之,上遂遣大將李繼隆發真定屯兵萬余人,護送輜重數千乘。賊將于越諜知之,率精銳數萬騎,將邀王師。邊將尹繼倫領步騎千余,繳巡塞上,正當賊所入道。賊不擊而過,徑襲大軍。繼倫謂麾下曰︰“賊視我猶魚肉,南出而捷,回日乘勝驅我北去;不捷,亦泄怒于我,將無遺類矣。今可卷甲餃枚,襲其後。賊銳氣前去,其心輕我,不虞我之至。力戰而死,猶不失忠義,豈能為胡地鬼乎?”眾皆憤激從命。繼倫因令軍中秣馬,侯夜,遣人持短兵,潛發躡其後,行數十里,至唐河、徐河。天未明,賊去大軍四五里,方會飲食訖,將戰,繼隆列陣以待之,繼倫出其不意,從其後急擊,殺賊將一人號皮室(皮室者,賊相也)。眾遂驚亂。于越方食,失匕箸,為短兵中其臂,創傷,乘善馬先遁。賊望見大將奔北,因大潰,自相蹂踐死者無數,餘黨皆引去。自是賊兵不敢窺邊。以繼倫面黧,相戒曰︰當避黑大王。
景德元年,契丹南牧,真宗與之繼好,戎人請盟。北歸,所過猶侵劫未已。遂以張疑為緣邊安撫使,提兵躡其後,賊乃出境不敢略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