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集卷七 ◎堅壁挫銳

類別︰子部 作者︰宋•曾公亮 書名︰武經總要

    春秋時,晉將欒書伐楚,將戰,楚晨壓晉軍而陣(壓,窄其未備也)。軍吏患之。裨將範х趨進曰︰“塞井夷灶,陣于軍中,而疏行首(疏行首者,當陣而前決開營壘為戰道。х音蓋;行,戶郎反)。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終敗楚師。

    後漢更始初,光武在河北,擊銅馬賊于鄢,吳漢將突騎來會清陽。賊數挑戰,光武堅營自守,有出擄掠者,輒擊取之,絕其糧道。積月余日,賊夜遁去。追至館陶,大破之。

    蜀先主率大眾東伐吳,吳將陸遜拒之。蜀主從建平連圍至夷陵,南立數十屯,以金帛爵賞誘動諸夷。先遣將吳班以數千人為平地立營,欲以挑戰。諸將皆欲擊之,遜曰︰“備舉軍東下,銳氣始盛,且乘高守險,難可卒攻。攻之縱下,猶難盡克。若有不利,損我大勢,非小故也。今但獎勵將士,廣施方略,以觀其變。若此間是平原廣野,當恐有焱沛交馳之憂(焱音標)。今緣山行軍,勢不得展,自當疲于木石之間,徐制其弊耳。”備知其計不行,乃引伏兵八千人,從谷中出。遜曰︰“所以不听諸軍擊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諸將並曰︰“攻備當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御持經七八月,其諸要害已固守,擊之必無利矣。”遜曰︰“備是猾寇,其軍始集,思慮精專,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計不復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乃先攻一營,不利。遜曰︰“吾已曉破之之術。”乃令各持一把茅,以火攻之。俄而勢成,遂率諸軍同時俱攻,戰四十余營。備升馬鞍山,陳兵自繞,遜督促諸軍四面蹙之,土崩而瓦解,死者萬數。備因夜遁。

    魏末吳將諸葛恪圍合肥新城,司馬師使鎮東將軍笄鵂蟆 鎦荽淌肺那盞染苤。儉、欽請戰,師曰︰“恪卷甲深入,授兵死地,其鋒未易當。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令諸將高壘以蔽之。相持數月,恪攻城力屈,死傷者太半。師乃令欽督銳卒趣合榆,斷其歸路,儉帥兵以為後繼。恪懼而遁。欽逆擊,大破之,斬首萬余級。

    前趙劉曜遣將討羌,大酋權渠率眾保險阻,曜將游子遠頻敗之。權渠欲降,其子伊餘大言于眾中曰︰“往劉曜自來,猶若無人。”晨壓子遠壘門。左右勸出戰,子遠曰︰“吾聞伊餘有專諸之勇、慶忌之捷,其父新敗,怒氣甚盛。且西兵勁悍,其鋒不可擬也。不如緩之,使氣竭而擊之。”乃堅壁不戰。伊餘有驕色,子遠侯其無備,夜分,誓眾秣馬蓐食;先晨,具甲掃壘而出;遲明,設覆而戰。擒伊餘,盡俘其眾。

    唐武德中,太宗率師往河東討劉武周,江夏王道宗從軍。太宗登玉壁城睹賊,顧謂道宗曰︰“賊恃其眾,來邀我戰,汝謂如何?”對曰︰“群賊鋒不可當,易以計屈,難與力爭。令眾深壁高壘,以挫其鋒。烏合之徒,莫能持久,糧運致竭,自當離散,可不戰而擒。”太宗曰︰“汝意見暗與我合。”若急攻之,損游軍之力。外寇卒至,表里受敵。此危道也。但堅守三面,若賊陸逆而來,軍糧必少。吾以游兵輕騎絕其轉輸,可不戰而破。外賊破,欽等必為我擒矣。誕、欽等出攻長圍,諸軍逆擊,走之。初,誕、欽內不相協,及至窮蹙,轉相疑二,誕殺欽,欽子鴦逾城降,以為將軍,封侯。使鴦巡城而呼,文王見城士持弓者不發,因令攻而拔之。

    東晉平州刺史崔毖陰結高句麗及宇文、段國等同滅慕容#以分其地。N胖曰︰“彼信崔毖虛說,邀一時之利,烏合而來耳。既無統一,莫相歸服,吾今破之必矣。然彼軍初合,其鋒甚銳,幸我速戰。若逆擊之,落其計矣。不若靜以待之,必懷疑二,迭相猜防,一則疑吾與毖譎而覆之,二則自疑三國之中與吾有韓魏之謀者。待其人情沮惑,然後取之。于是三國攻#1彰挪徽劍遣使送牛酒以犒宇文,大言于眾曰︰“崔毖昨有使至。”于是二國果疑宇文同于R玻引兵而歸。宇文悉獨官曰︰“二國雖歸,吾當獨兼其國。”盡眾逼城,連營三十里。<蚓銳士配子 艋委 推鋒于前;子輪領精騎為奇兵,從傍出,且沖其營;7秸蠖進。悉獨官自恃其眾,不設備,見>之至,方率兵拒之。前鋒始交,翰已入其營,繼大焚之,眾遂大敗。

    東魏初,齊高歡每陽聲雲︰欲討爾朱兆。復出復止,如此者數四。神武揣兆歲首必應會飲,使將竇奉率精騎先驅,一朝一夜行三百里。兆軍人因宴休惰,忽見奉軍,莫不奪氣,因而克之。

    後燕慕容盛據遼東,遼西太守李朗陰引後魏軍,上表請發兵以拒寇。盛曰︰“此必詐也。”召其使而詰之,果驗。盡滅其族。遣將李旱率騎討之,師次建安,召旱旋師。朗聞其家被誅也,擁二千余戶以自固。及聞旱中路而還,謂有內變,不復為備,留其子養守令支,迎魏師于北平。旱侯知之,襲克令支,遣裨將追朗,及于無終,斬之。盛謂群臣曰︰“前以追旱還者,朗新為叛逆,必忌官威,一則鳩合同類,劫害良善;二則亡竄山澤,未可卒平,故非意而還,以盈怠其志,卒然掩之,必克之理也。”群臣皆曰︰“非所及也”。

    後魏陵州木籠獠恃險,每行抄劫,大將陸騰討之。獠因山為城,攻之不可拔。騰于城下多設聲樂及諸雜妓,示無戰心。諸獠果棄其兵仗,或攜妻子臨城觀樂。知其無備,密令眾軍俱上。諸賊惶懼,不知所為,遂縱兵討擊,盡破之。

    周法尚初自陳來歸周,陳將樊猛濟江討之。法尚遣部曲督韓即詐為背己,奔于陳,偽告猛曰︰“法尚步兵不願降此。若得軍來,未必無斗者,自當于陳倒戈耳。”猛以為然,引師急進。法尚乃佯為畏懼,自保于江曲。猛戰不如避之。公曰︰“尚從大道來,當避之。若循西山來者,此成禽耳。”尚果循西山來,臨滏水為營。夜遣兵犯圍,公逆擊,破走之,城中崩潰。

    陳安州刺史吳明徹江中夜上,將襲湓城,齊王琳遣巴陵太守任忠大敗之,明徹僅以身免。琳兵因東下。陳遣太尉侯、司空侯安都等拒之。等以琳軍方盛,引軍入蕪湖避之。時西南風至急,琳謂得天道,將直取揚州。侯等徐出蕪湖躡之,而擊敗之。

    隋來護高志慧據江南叛,楊素討之,賊據浙江岸為營,周亙百余里,船艦初渡,鼓噪而進。護言于素曰︰“吳人輕銳,利在舟揖。必死之賊,難與爭鋒。公且嚴陣以待之,勿與接刃。請假奇兵數千,潛渡江,掩破其壁,使退無所歸,進不得戰,此韓信破趙之策也。”素以為然。護乃以輕舸數百,直登江岸,襲破其營。因縱火,煙焰漲天。賊顧火而懼,素因是一鼓破之。

    李靖從河間王孝恭討蕭銑,兵至夷陵。銑將文士弘率精兵數萬屯清江,孝恭欲擊之,靖曰︰“士弘,銑之健將,士卒驍勇。今新失荊門,盡兵出戰,此是救敗之師,恐不可當也。宜且泊南岸,勿與爭鋒。待其氣衰,然後奮擊,破之必矣。孝恭不從,留靖守營,自舉師與賊合戰。孝恭果敗,奔于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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