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真述曰︰道君謙讓不能自言,故假用兵者有言也。夫兵者,必以先舉者為主,後應者為客也。且聖人之兵常為不得已而用之,故應敵而後起;應敵而後起者,所以常為客也。進少退多者,是沉機密、用重敵之意也。故雖有敵至,我則善師而不陣;善師而不陣,即自無征伐矣!故曰︰“行無行也”。既無征行,即我之師徒抱義以守,何攘臂之有哉?夫有道之君,縱有凶暴之冠妄動而求,我師告之以文詞、舞之以干羽,彼必聞義而退,自然無敵。故曰︰“仍無敵”。敵既退 ,干戈戢藏,故曰︰“執無兵”。兵既戢藏,恐其忘戰,故又戒之曰︰“禍莫大于輕敵,輕敵幾喪吾寶。”輕敵者,謂好戰于外、無備于內,與其無備于內、寧好戰于外。好戰于外猶有勝負,無備于內必至滅亡。夫聖人在上,誠無敵于天下,然以其時主理亂言之,則敵亦眾矣!何者?《書》雲︰“撫我則後,虐我則讎。”若然者,即天下皆吾敵也,一國亦吾敵也,一鄉亦吾敵也,一家亦吾敵也,一身亦吾敵也。故王者不遺卑小之臣,即得萬國之歡心矣!公侯不侮于鰥寡,即得百姓之歡心矣!卿大夫不失其臣妾,即得小大之歡心矣!士庶人不忘于修身,即得真實之歡心矣!可以全吾所寶矣!吾寶者,身與位也,故曰︰“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凡言哀者,慈愛發于衷誠之謂也!若上存慈愛之心,不失使臣之禮;下輸忠勇之節,盡得事君之義;即何向而不勝哉!故曰︰“哀者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