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立謚法、孔子作春秋、其義一也、謚法有美惡而後暴奸懼。春秋有褒貶而後亂賊懼。故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行出于巳、名生于人、不可得而違也。而鄭夾𨯔乃曰、名乃生者之辨、謚乃死者之辨、成周之法、初無惡謚、廣為序論五篇、後論四篇、其說詳矣予不謂然、楚恭王有疾、召大夫曰、不谷不德、若得保首領以沒、惟是春秋所以從先君者、請為靈若厲、子囊不可、則請為恭使謚無惡。楚恭何以有靈若厲之請。而夾𨯔必曰、此荊蠻不根之論也則左氏何以著之語也。秦始皇制曰、朕聞太古有號母謚、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謚、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也、甚無謂、朕弗取焉、自今以來、除謚法使謚無惡。則始皇何以必除謚法。而夾𨯔又曰、秦人之論、不合乎古道秦去古未遠。謂除謚不合古道則可。謂古無惡謚則不可。孟子曰、暴其民甚、則身𥲑國亡、不甚則身危國削、名之曰幽厲、雖有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也此惡謚之明證也。而夾𨯔又曰、桀紂桓靈幽厲、俱非惡謚、桀紂名耳、桓乃果毅之盛德、靈者神聖之異名、幽者隱之並名、痛惻之甚也、子溫而厲、厲非惡也、予考史曰帝發崩、子履癸立、是為桀、帝乙崩、子辛立、是為帝辛、天下謂之紂、謚法賊人多殺曰桀、殘義損善曰紂、故史臣一曰是為桀一曰天下謂之紂。其非名也明甚。東漢書注桓靈曰、克敵服遠曰桓、亂而不損曰靈、漢人謚桓靈、原非惡謚。而鄭乃比之于桀紂幽厲、不知何據。謂桓靈二帝若桀紂幽厲則可。謂桓靈二字。若桀紂幽厲則不可。易稱幽厲著矣。困曰入于幽谷、三歲不覿、象曰入于幽谷、幽不明也、震曰震往來厲、象曰震往來厲、危行也艮曰厲燻心、象曰艮其限危燻心也、則幽者不明之謂。厲者危行危心之謂。未聞幽為痛稱厲為美也。如雲幽厲非惡。彼孝子慈孫又何必改。夫春秋非貶。則亂賊何懼。謚法無惡、則暴奸靡懲。賈充、𥲑君之賊也、富貴終身、特以謚為憂、 國朝大臣有周旋佞幸者、得文正一語而後瞑彼其心固以謚惡為懼耳人主而有幽厲隱赧之謚則人主懼太子而有戾隱之謚則人主之子懼諸侯而有繆剌之謚則諸侯懼大臣而有荒傾之謚則大臣懼周宣不敢私于其父。故仍曰厲。漢宣不敢私于其祖。故仍曰戾。我 太祖不敢私于其子。故魯王謚荒。伊王謚厲。其後宗室有悼隱榮和榮利之謚、閣臣有文隱文榮文達文和之謚、皆所以激勵風俗、檢束名教、與春秋相裘里也。善乎獨孤及之議謚曰、謚在懲惡勸善。不在哀榮。其旨得矣。
李道生曰謚有美必有惡以嚴勸懲深得周公立法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