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光以來,有以辦洋務名者,先文莊甚不謂然。雖與合肥李文忠公鴻章數十年師生至契,每與論洋務,則意見相左。先文莊公當日嘗雲︰「今之善辦洋務者,我知之矣,譬如西人索一酒杯,不與,暗中轉與以酒壺。索一湯勺,不與,暗中轉與以大碗。西人惟利是圖,只須利大,不問合用與否也。」又曾為文忠言之,文忠怫然曰︰「不若是,公有何辦法。」先文莊公言︰「我未嘗言我有辦法也。但我無辦法,不掛辦洋務招牌,又何害焉。」雲雲。余又聞廈門辜湯生□□鴻銘,于光緒末年,感于時事,嘗謂人曰︰「中國之外交,譬如以前有人打我,不敢回手,逾時又來打。今則有人來打我,仍不敢回手,不過敢與之言明,不當打我,下次少來打我耳。」雲雲。所論亦甚奇而確。聲木謹案︰□□雖游學外國,篤于孔孟之學,以為非西人所能及,撰《讀易草堂文集》□卷、《幕府紀聞》、《蒙養弦歌》□卷、《尊王篇》□卷、《春秋大義》□卷。語見《人文》第二卷。我朝易社為屋,東西洋學生皆彈冠相慶,惟□□辭官歸隱,不復與聞世事。此舉得之于恆人為難,得之于留學生中為尤難,豈非得力于聖賢之書,故能堅貞不貳,為我朝之完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