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北宋黃庭堅孝行

類別︰子部 作者︰清•劉聲木 書名︰萇楚齋四筆

    北宋分寧黃魯直知州庭堅自號山谷道人,《與洪甥駒父書》雲︰「老舅不孝,天降酷罰,外婆郡太,六月初八日棄背。諸孤叩地號天,無所告訴,苦痛煩冤,心肝崩裂。岑寂奈何,哀苦奈何。日月不居,奄經四七,攀號不逮,忍苦未死,奈何奈何。二十一日,七舅來自汝州,兄弟相持,號痛哀絕,奈何奈何。」又雲︰「老舅哀悴,荼毒扶護,艱勤水行,略已半年。經此歲序,哀摧感咽,殆不自勝。今日入分寧界,溪山草木,觸事傷心,奈何奈何。」又雲︰「老舅孤苦病羸,苟活未死,粗能粥,以奉堂殯。日月不居,奄經祥練,追慕不逮,痛深屠割,奈何奈何。煩冤荼毒,殆不自勝,重以給事叔父之喪,號痛幾絕。創巨痛深,加以砭割,奈何奈何。」又《與洪甥龜父書》雲︰「老舅霜露哀摧,比經祥練,追慕無冀,痛深屠割,奈何奈何。方此荼毒百骸殄瘁,又聞給事叔父之訃,一慟欲絕,奈何奈何。」雲雲。語見山谷尺牘。聲木謹案︰知州以詩文詞字震耀千古,世僅知其為文人,而不知其孝友至行尤為卓絕,足以追配古聖仁賢。《宋史•文苑列傳》中雲︰「哲宗立,召為秘書郎、《神宗實錄》檢討官。年,遷著作佐郎,加集賢校理。《實錄》成,擢起居舍人。丁母艱,庭堅性篤孝,母病彌年,晝夜視顏色,衣不解帶。及亡,廬墓下,哀毀得疾幾殆。甦軾為侍從時,舉堅自代,其詞有『偉之文,妙絕當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之語,其重之也如此。」雲雲。□□□□□《山谷老人傳》雲︰「元豐七年,遷朝奉郎。過郊,當任子,舍其子而官其兄之子。《神宗實錄》書成,當進一官,丐回授母夫人李。哲宗從之,遂封安康郡君。事母至孝,有曾閔之行。安康疾彌年,公晝夜視顏色,手湯劑,衣不解帶,時其疾痛苛養而敬抑搔之,至親滌廁,浣中裙雲。遭母喪,哀毀過人,得疾幾殆。既還葬,因廬墓側,終喪。先是,甦軾嘗薦公自代,其略曰︰『瑰瑋之文,妙絕當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世以為實錄。」雲雲。然予觀其致其甥數書,至情至性,流露于不覺,字字血淚,哀慕動人。言為心聲,千載下,如聞見其當日哀毀之苦,予故摘錄其語並史傳,以告天下後世之為人子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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