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重耳辭國一事,《檀弓》謂︰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吊重耳,諷以得國,舅犯使公子辭之。《國語》則謂︰里克殺夷齊、卓子,使人告重耳,欲立之,舅犯使公子辭。秦穆公又使人諷重耳得國,舅犯亦使公子辭。蓋本一事,而《國語》誤作里克及秦穆兩事也。以理推之,當以《檀弓》所記為是。重耳之亡,舅犯輩之從亡,皆非無意于得國者。觀其後納懷嬴而不顧,殺懷公而不恤,則其以入國為急可知。若里克既殺二君而召之,當是時,亂不自我起,且兄弟之次居長,義本當立,夫亦何所避嫌而卻之以為名高?蓋其辭也,在獻公方卒之後,二君未被殺之前,國已有君,釁將未作,而遽欲仗外援以求入,倘一發不中,則身名俱敗,此智者所不為也,《檀弓》以其事系于獻公卒之後,而不言二君已被殺,自是實錄。而《國語》所記在二君被殺後者,誤也。《史記。晉世家》但采《國語》之文,亦無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