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後之嚴刑濫殺,縱周興、來俊臣等荼毒善類,固古今未有之凶暴。然亦有不可測者。方其寵薛懷義時,甦良嗣遇懷義于朝,叱左右批其頰曳去。而朱敬則疏謂︰“陛下內寵有薛懷義、張易之、昌宗,固應足矣。近聞尚食柳謨自言其子良‘潔白,美須眉,’左監門長史侯詳自雲‘陽道壯偉,堪充宸內供奉’,無禮無義,溢于朝听。”(見《舊唐書。張易之傳》,葉石林以為穢史。)宋 劾張昌宗引妖人佔己有天分,武後欲赦之,桓彥範疏諫謂︰“陛下以簪履恩久,不忍加刑。”是皆直揭後穢跡,宜乎老羞變怒,立賜誅夷,乃于良嗣之批懷義,則置若不知;于敬則則勞之,謂“非卿不聞此”,賜彩段百匹;而彥範、 亦不聞斥責也。懷義等憾此數人次骨,床第間所以媒孽之者,宜無所不至,後獨始終不為所動。陸贄所謂“天後收人心,當時稱知人之明,累朝賴多士之用,固亦英主之所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