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百三十六

類別︰子部 作者︰明•邱F 書名︰大學衍義補

    ○遏盜之機(上)

    《周禮》︰士師之職,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聯,與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追寇)胥(搏盜賊)之事,以施刑罰慶賞。鄭玄曰︰"鄉合者,鄉所合也。"

    賈公彥曰︰"合其人民之什伍者,此即因內政寄軍令之類。五家為比,比即一伍也,二伍為什,以此什伍比追胥焉。"

    臣按︰先儒謂聯比其居,什伍其人,鄉官之事也,而士師掌之,比追逐唬 諾獵糝 隆?杉芍蓯が保 涑萍 味Ь宋 穹闌賈 奈匏患埃 氏綹饔興荊 渴τ趾隙沃  員群媳取 糟毯香桃粵 渚櫻 暈楹餃欏 允埠鮮慘粵 淙恕K勻徽擼 怪 喟玻 脅話艙弒仄淙朔橇 茹陶咭櫻皇蠱湎嗍埽 脅皇 弒仄淙朔潛仁參檎咭印S謔羌雌湎喟蠶嗍苤  參檎擼 榷現  圓 獵簦 繚蜃分鷸  乖凰胖  鮮掄 蚴渴κ┬ 孕譚# 泄φ 蚴渴κ┬ 鄖焐停 笫烙誒鏘鍔櫛 鵪獺 潁 怪 г嗑醪煲苑賴獵簦 湓 欽子詿恕br />
    士師掌士之八成,一曰邦酢 話鈐簟お話畹き腦環赴盍睢ぐ逶晦匕盍睢 晃 畹痢え 晃 釓蟆 嗽晃 釵塴br />
    鄭玄曰︰"邦跽擼 遄玫寥」頤蓯隆0鈐簦  媛搖0畹  旃醇湔摺7赴盍睿 擅巴踅塘鈁摺 匕盍睿 普┬雜形 摺N 畹粒 勻」 Σ卣摺quot;

    王昭禹曰︰"為邦朋,為私黨以亂民也。為邦誣,造訛言以惑眾也。"

    臣按︰八者而謂之成,成者國法之成事品式也。朝廷為此八者之成事品式以禁制夫臣民,其事皆謂之邦者,以見此乃國家之大事,所以系安危治亂者,非但鄉黨州閭之事也。八者之中,邦酢 畹牆煌ㄍ夤 攏 噶睢あ亓釷歉煞竿醴ㄖ 攏 畹斂還勻」醵眩 浼渥釷俏 釓笳呔鄣騁月頤瘢  釵 叨鋂砸曰籩冢  鈐粽 鼓嬉猿坡遙 唚斯抑 蠖瘢 櫓 霰荊 刑煜鹿藝咚痹ア退藿湔咭病O韌趿 順芍   故渴φ浦 浦斡諼綽遙 0鈑諼次# 遠牌浼肝  羝涿絨琳擼 癲輝з眨br />
    司厲掌盜賊之任器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揭之,入于司兵。

    鄭玄曰︰"任器貨賄,謂盜賊所用傷人兵器及所盜財物也。入于司兵,若今時殺傷人所用兵器、盜賊贓加責沒入也。"吳 唬quot;賈而揭之,定其所直之價而識之也。"

    臣按︰司厲一官專主追征賊贓。

    野廬氏掌達國道路至于四畿,比(猶校也)國郊及野之道路宿息(廬之屬)井樹,若有賓客則令守涂地之人聚(與柝同)之,有相翔者誅之。

    鄭玄曰︰"廬,客行道所舍。達,謂巡行通之,使不陷絕也。宿息,廬之屬,賓客所宿及晝止者也。井共飲食,樹為蕃蔽。相翔猶昌翔,觀伺者也。聚之,聚擊以宿衛之也。有奸人相翔于賓客之側則誅之,不得令寇盜賓客。"

    臣按︰《周禮》遺人"凡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候館,候館有積"所以待賓客師役,使命之往來既已掌于地官矣,而秋官之野廬氏又職往來,按比而肅其守衛焉。由是觀之,可見古昔盛時所以防盜者無所不至,非但以安行旅之往來,實所以示國威之嚴肅也。昔周定王使單襄公聘于宋,假道于陳以聘楚,道不可行而知陳之不能守其國,矧惟堂堂乎大朝,威名遠懾于萬里之外,九夷八蠻無不歸仰顧于畿甸之間、國門之外,盜賊時時竊發公行以劫掠行旅,斯聲也豈可聞于遐外乎?當道者以此為小事,故不以聞,蓋不知《周官》設野廬氏之意、單襄公譏陳人之語也(臣請嚴敕捕盜之官,都城之外五百里內有盜賊劫掠者,其應捕及統督者不獲盜,皆革其冠服,俾以必獲為期,三月之外除其名。然京師地大而人眾,俗雜五方,難于辨識,與其督責于其後,孰若豫備于其先,請于都城之外分為數路,每路約量遠近立一望樓,每樓于常操軍撥馬軍十名、步軍十五名,五日一番,輪守樓上,置鼓一、白旗一、烽火一,遇有盜賊,樓上軍即擂鼓舉煙以白旗指其所往之方,樓下軍具器械逐之,必抵其所至,如此,不必嚴刑督責而盜自無矣。若夫冬月河冰之後,于都城外設東西二營,委軍官一員督領馬軍各一二百名,有大車運載者許其豫投辭告知,會集眾軍,必五車然後偕行,每車差馬軍三名護送,其軍人芻料之具就俾僦車者給之,仍先行合經由軍衛,如自良鄉至涿州、涿州至河間、河間至德州、臨清、濟寧以至于徐州,此數處該班官軍十月以後暫免赴操,俾委官督領馬軍以次遞送至交換處,遇有回車,仍令順護以回,如此,則道途無壅塞之患,商宦無畏途之憂,四方之人經歷艱險,至于近郊,舉首仰望九重宮殿于紅雲紫霧之中,即有登仙之樂矣)。

    司寤氏掌夜時,以星分夜,以詔夜士、夜禁,御晨行者,禁宵行者、夜游者。鄭玄曰︰"夜士,主行夜徼候者。"

    王安石曰︰"御晨行者,御使須明而行。禁宵行者,禁之使止也。"

    臣按︰此所謂夜禁也。今制一更三點禁人行,五更三點放人行,即此意。

    修閭氏掌比國中(城內)宿(謂宿衛)互者與其國粥(養也,謂羨卒)而比其追(逐寇)胥(讀為唬┬叨頭V  隊庹哂胍員鍇饜姓哂氤鄢矣詮姓摺0鈑泄試蛄釷仄溷袒ュ ㄖ唇謖 患福 煲玻 br />
    鄭玄曰︰"禁徑逾者、兵革趨行者、馳騁于國中者,皆為其惑眾也。"

    賈公彥曰︰"邦有故,謂有寇戎、大喪札,皆恐有奸非,則令各守閭巷門,有執節公使者不幾察也。"

    劉彝曰︰"掌比國中宿互柝者,謂檢國中夜士之守宿也。互謂行馬以斷夜行者也,謂擊柝以守門閭而傳更者也。國之羨卒使之什伍以追磺懿犢茉簦 穸嗾呱橢  裨蚍V quot;

    臣按︰成周之世所以防奸盜者,畿內則有野廬氏,城內則有修閭氏,是以都城內外奸無所容,閭里之間斬然以齊,門巷之列肅然以寧,雖有不逞之奸,無由而起,猝遇非常之變,有以制服之而不至于猖肆也。修閭氏掌比國中宿互谷者,國中,王城之中也,比合什伍宿衛于王城之中,以為追逐凰胖 福 饔阢滔鎦 瀋櫛 ё遠閑校 唇鵟ㄚI 啵 櫛 紉源  唇衲捐} 簦 剮杏薪蛉胂  磺饔諢挹ヅ 保 ┐置髟螄蚧拚囈災 蛟繽碇 頡8強艿林 私雜諞咕踩訟  保 俑 賾阢滔鎦 浯媧聳玻 縷洳幻亂暈﹤櫚林 潰 斯盼羰が狽嵌籃S鈧 諼抻寫蠹櫬罌埽 阢湯錈畔鎦 興涿l篋穴墉之小盜亦無有也。嗚呼,天下之事何者而不起于微小哉?惟其絕之于微小,所以不使其延蔓滋長而至于大且著也(國初于南京設為四十八衛,每衛各有營,營兩際各為門,本衛官軍就居其中,遇有警急起集為易,又于五城各設兵馬司,設立弓手專以巡徼京城內外,即《周官》修閭氏之職也,又于各坊里巷立為火鋪支更守夜,其與修閭氏所謂互谷追徽呶摶砸煆傘8俏烙興 櫻 蠔粽僦 準  冊櫨胸荊 蜃恢 鷯泄椋 孀謁薊莢Ё樂 饃鉅印N┘窬┤Ω竅 エ 桑 址煥鏘鋝未聿黃浪 Γ 孔渲 ヵ嘸 呔凵ぐ蕹# 跽咭按υ謔 鎦 猓 葉釁轎奘攏 壞┌恍葉幸饌庵 洌  誆肘Z 洌 庇興偌  癲荒言眨砍加抻諼奘輪 榷в 惺輪 福  醋孀諛暇┘芍疲 淙皇幣焓剖猓 筆爻芍 蠖 詞賈 背餃匆滓玻 摶亞胗米孀謚 猓 暈﹦袢罩 縛珊酢7蚰暇┬ 浪氖 耍 窬┤榔呤 杏啵 湮朗鶿媧ι 茫 幸嚶形粗檬鷲擼 移渚克湎導 樂惺沉福 療洳倭芬源鞣 蚍衷詬饔  賾姑課欄魑 淮Γ  繞渚櫻  脅荒 擼 衩 諼浪 游樵誚 於淥又 胤皆蚋魘舯硭疽玻 窬┌塹卮筧酥冢 鬯暮V 耍 游宸街 祝 釁餃站茫 搜討謔  殄呈搗保 懷侵 蠼鏨櫛逅荊 倭攀 保 滸偈 玻 ┌悄諭獠幌擄偈 蛉思遙 τ興恢埽 樸興患埃 記朊砍橇康毓閬獵督 砩櫳斜硭臼Γ 看μ砩韙敝富右輝本郵仄淥臼穡 噯ё怨南轡盼 蓿 廄壩盟哪窘 穆ё凰 霉囊災K 扛鞁畝鵪淘蚧麒匾韻嚶Γ 山霸叮 恍碓勇遙 鐘詬孟降胤匠倜竇敖懲猓 蠶竇俟倬詰胤階 擼 環至藜募吧習嗾擼 再鹵 講幔 陀詒痙患泳僦型憑倨涔懿僬咭輝保 僮罡噠 蠔畈 蚨級健 賈富櫻 拊虯炎苤富游 諦歐擼 轡乓暈 胤階芰歟 考疽輝觳幔 岢篩魑  渙舯舅盡 凰捅俊 凰妥芰旃  考拘斜硭韭柿轂痙患庸倬鷥白芰旃偎驕硬渭 磕晁募 送獠恍砩米雲鸛弧>衫 勘硭舅晡 芬輝倍講歟 竇榷嗔 炙荊 慫嫻胤焦閬撂聿罘止埽  匈蛹保 肯鹵硭拘杏範礁盟酒鵂 梅焦倬 白芰齏μ茫 鞜耍 蠆腫涫縷鷯斜肝 跡 浞親孀諫枇  踔疲 揮諂浼浯χ玫靡耍 擻糜蟹劍 蛞嗥湟乓庵 路鷚病S志┌悄諭庾岳唇址灰螄 按擅 鄧撞謊牛  椅薇穡 肆罡韝糜範酵 硭竟俜紙緇 跡 鵒 旅 看α 淮篤蹋 滯承Σ蹋 啃Σ躺韙蛄 懇棺遠壞閆鶚}了母闃梗 涑醺拔甯喚誦校 扛耍 皇匾謊玻 浯篤談蟣噸  篤討   卦詒鞠錟誄齟蠼摯詒擼 粵 H二,四尺以下,懸鐵索三以截斷行路,二更一點以後即橫薴洛H絕往來,至四更三點方開,其他小巷口可通大街處俱為柵門,一更三點即鎖斷,五更一點方開,各行司為印烙牌數十面,遇有公事及人家水火、昏喪緊急等事,許先赴行司告領牌面,遇夜照放,無牌而闌出及擅開者坐以罪。每大鋪置大銅鑼一面,小鋪各置某小者一面,遇有盜竊即聲鑼相應,其城中大街及城下皆不必立鋪,其大街中及城下居者俱分守各巷口大鋪,大約京城直南北大街不過數處,假如崇文門自門至四樓為一節,又自此抵城下為一節,每節夜撥馬軍十五名,每夜止巡二更、三更、四更,更輪五騎往來巡邏,其余仿此,其九門城垣之下以城為限,每城撥軍之數亦如之,其巡邏之軍,五軍大營每日于見操官軍內輪差。如此,則人家有盜賊之警而更鋪得以闌拒,而賊不得以出入,國家有倉猝之變而軍士易于召集,而賊不得以縱橫,此雖瑣末之事,而所關系實大,為國遠慮者可不加之意乎。臣因是而又有一見焉,昔者周幽王舉火以戲諸侯,則是三代之時不獨邊境置立烽火,而宮禁之中亦有之也,今國家運氣隆盛,德澤深厚,所謂億萬年盤石之宗泰山而四維之者也,萬無意外之事,然杞人憂天,天豈有墜理而杞人憂之,憂之誠愚也,然不失為愛天之深,臣愚請于皇城中豫蓄二高竿,猝有不測之事,即于瓊島上立之,懸紅燈為號,其事緩急以燈多少為符,預以遍告諸總戎大臣,俾知其故,又于九門上各立高竿以懸紅燈,定多少之數以示緩急之別,遍告諸軍以為進止分散之令。如此,則不煩三令五申而六軍萬姓可不言而諭、不召而至矣,此亦愚者之一慮)。

    《論語》︰季康子患盜,問于孔子,孔子對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

    朱熹曰︰"言子不貪欲,則雖賞民使之為盜,民亦知恥而不竊。"

    季康子問政于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

    朱熹曰︰"為政者民所視效,何以殺為?欲善則民善矣。"尹l曰︰"殺之為言,豈為人上之語哉?以身教者從,以言教者訟,而況于殺乎?"

    臣按︰宋範祖禹上疏于其君,首引魯《論》此二章孔子答季康子之問之語,而繼之曰︰"臣始讀此二章書,蓋嘗疑之,以為聖人之言主于教化而已,行之未必有近效也,及觀唐太宗初即位,與群臣論止盜,或請重法以禁之,太宗哂之,曰︰‘民之所以為盜者,由賦役繁,去奢省費,輕徭薄賦,選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則自不為盜,安用重法邪?'自是數年之後,海內升平,路不拾遺,外戶不閉,商旅野宿焉。觀太宗之政如此,乃始知聖人之言不欺,後世行之必有效也。夫以區區之魯國,季康子為相,孔子猶勸之以不欲所以止盜,況天子之為天下乎?伏見熙寧臣僚有奏請別立盜賊重法者,自行法以來二十余年,不聞盜賊衰止,但聞其愈多耳。古者開衣食之源,立教化之官,先之以節儉,示之以純樸,有邪僻之民然後齊之以刑,豈有不治其本專禁其末哉?"祖禹所謂本者,開衣食之源、立教化之官,先之以節儉、示之以純樸是已,然先以節儉、示以純樸,非無欲而欲善者不能也,人君本節儉純樸以為治,則民之衣食足矣,而又得人以教化之,則民皆化于善,而仰事俯育之皆足,放僻邪侈自不為矣。

    子曰︰"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

    甦轍曰︰"古之聖人止亂以義,止盜以義,使天下之人皆知父子君臣之義而誰與為亂哉?昔者唐室之衰,燕趙之人,八十年之間百戰以奉賊臣,竭力致死、不顧敗亡以抗天子之兵,而以為忠臣義士之所當然,當此之時,燕趙士唯無義也,故舉其忠誠專一之心而用之天下之至逆,以拒天下之至順,而不知其非也。孟子曰‘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放僻邪侈無不為已',故夫燕趙之地常苦夫士大夫之寡也。"

    臣按︰甦轍謂止亂以義、止盜以義,使天下之人皆知父子君臣之義誰與為亂哉?臣竊以為,亂與盜皆起于血氣之勇、心志之欲也,夫盜之起始于里閭,積而至于為大盜則亂天下矣。是以古之聖王必制民恆產,使其仰事俯育之有余,教以禮義,使其知尊君親上之當務,則其心志有所養而不敢肆其欲,血氣有所制而不敢逆乎理,則里社之間偷竊之盜且不作矣,雖欲為亂,何所資而起乎?

    秦二世時,發閭左戍漁陽者九百人屯大澤鄉,陽城人陳勝、陽夏人吳廣為屯長,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法皆斬。勝廣因天下愁怨,乃殺將尉,令徒屬曰︰"公等皆失期當斬,假令毋斬而戍,死者固什六七,且壯士不死則已,死則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眾皆從之。乃為壇而盟,稱大楚,攻大澤鄉,拔之。比至陳,卒數萬人。入據之,遂自立為王。郡縣苦秦法,爭殺長吏以應之。使從東方來,以反者聞,二世怒下之吏,後至者曰︰"群盜鼠竊狗偷,郡守尉方逐捕,今盡得,不足憂也。"乃悅。

    臣按︰盜賊之起,蓋有所因也,秦自始皇以來所以勞民力、苦民心、費民財、戕民命者非一日矣,民無以為生,舉手動足何者非殺身之地,使有一隙生路,民亦不尋死矣,不得已而死中求生,此廣、勝之徒所以造亂也。二世承始皇酷虐之後,天下愁怨之時,雖施之以仁恩惠政,猶恐不能補救,況又自蔽其耳目哉?盜已眾矣而猶稱無盜,臣下有言盜者反怒之,不當怒而怒,當憂而不憂,天下安得不亂哉?

    漢武帝天漢中,東方盜賊滋起,攻城邑,取庫兵,釋死罪,殺二千石,掠鹵鄉里,道路不通。上始使御史中丞、丞相長史督之,弗能禁,乃使光祿大夫範琨等衣繡衣,持節虎符發兵以興擊,所至得擅斬二千石以下,誅殺甚眾,一郡多至萬余人,數歲乃頗得其渠率,散卒失亡,復聚黨阻山川者,往往而群居,無可奈何,于是作沈命法曰"盜起不發覺,發覺而捕弗滿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其後小吏畏誅,雖有盜不敢發,府亦使其不言,故盜賊浸多,上下相為匿,以文辭避法焉。

    臣按︰立法以除盜賊,不可以不嚴,亦不可以過于嚴,不嚴則有司不肯用心除賊,遂至養成大禍,過于嚴則有司恐罪及己,上下相蒙蔽以避文法,因而馴致大亂,二者皆非中道也。盜賊之起,必推求其致盜之由,既得其由,必研窮所以至于此者何故也,既得其故,必反其所為,以民待民而不以盜待民,如是而民為盜猶自若也,然後以盜待之。大抵民之所以為盜之故,不在朝廷則在官吏,又不然則是奸民之乘間生事也,國家不幸而有盜賊之起,則必反而思其所以致之者,其禍起于朝廷則反己自責、去其弊政,起于官吏則根究所自而誅逐其人,若但出于奸民則必急剿絕之,痛懲以警眾,使毋至于滋蔓也,如此處之,庶幾得中道乎。

    宣帝時,渤海歲饑,盜賊並起,上選能治者,丞相、御史舉龔遂,拜渤海太守,召見問何以治盜賊,對曰︰"海瀕遐遠,不沾聖化,其民困于饑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盜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今欲使臣勝之邪,將安之也?"上曰︰"選用賢良,固欲安之也。"遂曰︰"臣聞治亂民猶治亂繩,不可急也,惟緩之然後可治。臣願丞相、御史且無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從事。"上許焉,加賜黃金贈遣。乘傳至渤海界郡,發兵以迎,遂皆遣還,移書敕屬縣︰"罷逐捕吏,諸持田器者皆為良民,吏毋得問,持兵者乃為賊。"遂自行車至府,盜賊聞遂教令,即時解散,棄其兵弩而持鉤(鐮也)  謔竅サ劍 癜餐晾忠怠K炷絲 肘藜倨睹瘢 ∮昧祭簦 堪材裂傘F 咨莩蓿 媚┘跡 惶鎰鰨 旃 室約笤跡 懊裎衽┤# 饕鑰諑手質饜鈦 裼寫值督U呤孤艚B蚺! 艫堵蚨浚 唬quot;何為帶牛佩犢?"勞來循行,郡中皆有畜積,獄訟止息,至是入為水衡都尉。

    臣按︰宣帝以渤海盜起,選能治者,丞相以龔遂應詔,可謂得人矣。以今觀之,雖曰遂之才能,然非相臣之舉,則帝無由得以用之,宣帝召至殿庭,親行詰問,假之以文法,寵之以厚賜,此遂所以盡心效力,使郡之盜賊悉平而皆為良民也。于此一事可見宣帝留心民瘼,雖以一遐遠之郡、二千石之吏猶拳拳如此,蓋欲無負乎上天之付托、祖宗之傳序,而亦不虛受臣民之供奉愛戴也。

    甘露元年,免京兆尹張敞官。數月,京師吏民懈弛, 氖鴝街薟恐杏寫笤簦 熳郵故拐嘸醇藝儷  菁街荽淌罰 講康獵羝料 br />
    臣按︰朝廷不可無名望之臣,名望之臣一足以當才能之臣十,夫才能有無固在乎其人,而其名望則系人君優假以養成之也。朝廷有此名望之臣,天下之人聞之有素,一旦有繁劇難處之事,委以任之則事半而功倍矣。盜賊雖曰小人,然非有智術者亦不能以聚眾也,所以敢于犯天誅而為滅族之舉者,非不知王法之嚴也,自恃其能,而謂人皆不己若也,而一聞有智術出其右者,其氣自餒,而從之者亦泮然解散矣,宣帝起張敞而用之蓋此意也。

    以上論遏盜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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