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後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孫而絕,則伯祖不得言無後,蓋有子也,至從父然後可以言無後也。夫祭者必是正統相承,然後祭禮正,有所統屬。今既宗法不正,則無緣得祭祀正,故且須參酌古今,順人情而為之。今為士者而其廟設三世幾筵,士當一廟而設三世,似是只于禰廟而設祖與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與伯祖之子者,當如何為祭?伯祖則自當與祖為列,從父則自當與父為列,苟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禮于親疏遠近,則禮自有煩簡,或月祭之,或享嘗乃止。故拜朔之禮施于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于享嘗,平日藏其位版于牘中,至祭時則取而 之。其位則自如尊卑,只欲尊祖,豈有逆祀之禮!若使伯祖設于他所,則似不得 祭,皆人情所不安,便使庶人亦須祭及三代。“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 及其高祖”。
近世亦有祭禮,于男子之位禮物皆同,而于其配皆有降殺,凡器皿俎豆筵席純緣之類,莫不異也。此意亦近得之。其從食者必又有降,雖古人必須有此降殺,以明尊卑親疏,故今設 位,雖以其班,亦須少退,其禮物當少損。其主祭者,于 食者若其尊也,則不必親執其禮,必使有司或子弟為之。
祭接鬼神,合宗族,施德惠,行教化,其為備須是豫,故至時受福也。羞無他物,則雖羞一品足矣。既曰庶矣,則惟恐其不多,有則共載一器中,簿正之外多無妨。
古者既為孟月之祭,又為仲月之薦,薦者祭之略,今之祭不若仲月祭之。大抵仲月為薦新,今將新物便可仲月祭之。蓋物之成不如仲月,因時感念之深又不如仲月。祭必卜日,若不卜日則時同,時同則大宗小宗之家無由相助。今之士大夫,主既在一堂,何不合祭之,分而作夏秋特祭則無義。天子七廟,一日而行則力不給,故禮有一特一 之說,仲特則祭一, 則偏祭。如春祭享祖,夏 群廟;秋祭曾,冬又 ;來春祭祖,夏又 ;秋祭禰,冬又 。
“鋪筵設同幾”,只設一位,以其精神合也。後又見合葬孔子善之,知道有此義。然不知一人數娶,設同幾之道又如何,此未易處。
奠酒,奠,安置也,若言奠摯奠枕是也,謂注之于地非也。
祭則香茶,非古也。香必燔柴之意,茶用生人意事之。 率 升首,今已用之,所以達臭也。
古人因祭祀大事,飲食禮樂以會賓客親族,重專殺必因重事。今人之祭,但致其事生之禮,陳其數而已,其于接鬼神之道則未也。祭祀之禮,所總者博,其理甚深,今人所知者,其數猶不足,又安能達聖人致祭之義!
凡薦,如有司執事者在外庖為之,則男子薦之;又如籩豆之類本婦人所為者,復婦人薦之。
禮義之家,雖奴婢出而之他,必能笑人之喪祭無理者,賢者之效不為細也。
五更而祭,非禮也。
“庶羞不逾牲”,不豐于牲也,傳者以品之不逾,非也,豈有牲體少而羞掩豆是謂之逾牲!
尸惟虞則男女皆有,是初 廟時也,至于吉祭,則唯見男尸而不見女尸,則必女無尸也。當初 時則不可以無尸,節服氏言郊祀而送逆尸車,則祀天有尸也。天地山川之類非人鬼者,恐皆難有尸。節服氏言郊祀有亦不害,後稷配天而有尸也。詩序有言“靈星之尸”,此說似不可取。絲衣之詩,正是既祭之明日求神于門,其始必有祭,其實所以賓禮尸也。天子既以臣為尸,不可祭罷便使出門而就臣位,故其退尸也皆有漸,言絲衣已是不著冕服,言弁已是不冠冕也,漸有從便之禮。至于燕尸必極醉飽,所謂“不吳不敖,胡考之休”,吳敖猶言娛樂也,不娛樂何以成其休考!
祭所以有尸也,蓋以示教;若接鬼神,則室中之事足矣。至于事尸,分明以孫行,反以子道事之,則事親之道可以喻矣。
“抱孫不抱子”,父于子主尊嚴,故不抱,孫自有其父,故在祖則可抱,非謂尸而抱也。
七廟之主聚于太祖者,此蓋有意,以其當有祧者。且祧者當易檐,故盡用出之,因而祧之,用意婉轉。古者言遷主,不見所以安置之所,若祭器祭服則有焚埋之說,木主不知置之何地。又公出疆及大夫出聘皆載遷廟之主而行,以此觀之,則是主常存也,然則當其 時必皆取而合祭也。庶人當祭五世,以恩須當及也,然其 也止可謂之合食。
祭既不見男女異廟之文,今以人情推之,且不若男從東方,女從西方,而太祖居南面,男 其祖,婦 其姑,雖一人數娶,猶不妨東方虛其位以應西方之數,其次世則復對西方之配也。
凡人家正廳,似所謂廟也,猶天子之受正朔之殿。人不可常居,以為祭祀吉凶冠婚之事于此行之。廳後謂之寢,又有適寢,是下室,所居之室也。
“去壇為”,“去曰鬼”,從廟數以至壇,皆有等差定數。至于鬼只是鬼養之,又非孝經所謂鬼養也。此言鬼養,既不在廟與壇之數,即並合上世一齊養之而已,非更有位次分別,直共一養之耳,只是懷精神也。鬼者只是歸之太虛,故共養之也。既曰鬼養之,又分別世數位次,則後將有百世之鬼也。既是壇,則其禮必不如宗廟,但鬼養之耳。鬼養之者,血毛以為尚也。孝經言“為之宗廟而鬼養之”,又不與此意同。彼之謂鬼者,只以人死為鬼,猶周禮言天神、地只、人鬼。
山川之祀,止是其如此巍然而高,淵然而深,蒸潤而足以興雲致雨,必報之,故祀之視三公諸侯,何嘗有此人像!聖人為政必去之。
八蠟︰先嗇,一也,始治稼穡者,據易則神農是也;司嗇是修此職者,二也;農,三也;郵表 ,四也;貓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百種,八也。百種,百谷之種。舊說以昆蟲為八,昆蟲是為害者,不當祭。此歲終大報也。
“龍見而雩”,當以孟夏為百谷祈甘雨也。水旱既其氣使然,祈禱復何用意也?民患若此,不可坐視,聖人憂民而已,如人之疾,其子祈禱,不過卒歸無益也,故曰“丘之禱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