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言朝廷與金約滅遼,止求石晉賂契丹故地,而不思營、平、灤。三州非晉賂,乃劉仁恭獻契丹以求援者。既而王黼悔,欲並得之,遣趙良嗣往請之再三,金人不與。此史家之誤。按通鑒,初幽州北七百里有渝關,下有渝水通海,自關東北循海有道,道狹處才數尺,旁有亂山高峻,不可越,北至進牛口。舊置八防御軍,募土兵守之,田租皆供軍食,不入于薊,幽州歲致繒纊,以供戰士衣。每歲早獲,清野堅壁,以待契丹。契丹至,輒閉壁不戰。俟其去,選驍勇,據隘邀之,契丹常失利走。士兵皆自為田園,力戰有功,則賜勛加賞。由是契丹不敢輕入寇。及周德威為盧龍節度使,恃勇,不修邊備,遂失渝關之險。契丹每芻牧于營、平之間。又按遼史,太祖天贊二年春正月丙申,大元帥堯骨克平州,獲刺史趙思溫、 將張崇。二月,如平州。甲子,以平州盧龍軍置節度使。遼之天贊二年,乃後唐莊宗同光元年,是營、平二州,契丹自以兵力取之于唐,而不于劉仁恭,又非賂以求援也。若灤本平州之地,遼太祖以俘戶置灤州。當劉仁恭時,尚未有此州,尤為無據。【沈氏曰】此亦史家千年未正之誤。遼史于灤州下雲,石晉割地,在平州之境。亦誤也。【原注】金史張覺傳,平州自入契丹,別為一軍,執弗與。
元人作宋史,于天文志中,如胡兵大起、胡主憂之類,改曰北兵、北主。昴為胡星,改為北星。惟北河下一曰胡門,則不能改也,仍其文。
書中凡鹵字皆改為敵。至以金鹵為金敵。【原注】陳康伯王大寶傳。惟胡銓二書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