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新政之阻撓及破壞(下)

類別︰子部 作者︰梁啟超 書名︰王安石傳

    元豐八年三月,神宗崩,哲宗立,宣仁太後臨朝。五月,以司馬光為門下侍郎,遂盡廢新法,且竄逐神宗朝舊臣,今記其略如下︰

    元豐八年七月,罷保甲法。

    十一月,罷方田法。

    十二月,罷市易法。

    同月,罷保馬法。

    元興元年閏二月,蔡確出知陳州,章X出知汝州。

    同月,罷青苗法。

    三月,罷免役法。

    四月,罷熙河經制財用司。

    六月,竄鄧綰李定于滁州,竄呂惠卿于建州。

    二年正月,禁用王氏經義字說。

    四年四月,罷明法科。

    五月,竄蔡確于新州。

    以上不過舉其犖犖大者,其他不復枚述。一言蔽之,則當時于熙豐所行之事,無一不罷;于熙豐所用之人,無一不黜而已。範純仁嘗語司馬光曰︰去其泰甚者可也,差役一事,尤當熟講而緩行。不然,滋為民病,願公虛心以延眾論,不必謀自己出。謀自己出,則諂諛得乘間迎合矣。役議或難回,則可先行諸一路,以觀其究竟。光不從,持之益堅,純仁曰︰是使人不得言爾!若欲媚公以為容悅,何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貴哉?(見《宋史•純仁本傳》)昔光嘗奏對神宗,謂安石賢而愎。夫光之賢,吾未知視安石何如,若其愎則何相肖而又加諸厲也!而新法遂從茲已矣。

    新法之當廢與否,吾于前數章既詳論之,不再贅。而據俗史所紀,則謂元興初政,天清地明,全國歡欣,四夷動色者也。吾不暇與之辨,請引先儒之說一二,助我張目焉。陳氏(汝)

    司馬光論雲︰

    靖康之禍,論者謂始于介甫,吾以為始于君實。非君實能禍靖康,而激靖康之禍者君實也。夫新法非漫然而姑嘗試之者,每一法立,其君其相,往復商訂,如家人朋友,相辨析積歲彌月,乃始布為令甲。而神宗又非生長深宮,懵于閭里休戚之故者,推利而計害,原始而究終,法未布于方內,而情偽已胸中如列眉。故雖以太後之尊,岐王之戚,上自執政,下逮監門,競苦口焉,而不為中止。雖其間奉行過當,容有利與害鄰而實與名戾者,要在因其舊以圖其新,救其疵以成其美,使下不厲民,而上不失先帝遺意。斯宵小無所乘其間,而報復之禍無從起矣。安在悻悻自用,盡反前轍?前以太後諸人爭之而不能得之于神宗者,今以範甦諸人爭之而亦不能得之于君實。一有逢己之蔡京,則喜為奉法,蓋先帝肉未冷,而諸法破壞盡矣。是欲以臣而勝君,而謀之數十年者,可廢之一朝也。是謂己之識慮為能賢于先帝,而昔以為良法,今以為秕政也。不大橫乎!孔子何以稱孟莊子之不改父臣與父政乎?今其言曰︰先帝之法,其善者百世不可變,若王安石所建為天下害者,改之當如救焚拯溺。夫以神宗之為君,豈政由寧氏,听穿鼻于其臣者,而雲安石所建立乎?安石免相居金陵者八年,新法之行如故也。安石建之,能使神宗終身守之,而不與手實蠰祠俱報罷乎?且元興之戔}除更張無孓遺,而所雲百世不可變者安在乎?吾恐先帝有靈,目不能一日瞑地下也。又雲︰太皇太後以母改子,非以子改父。夫一切因革所為,告之宗廟頒而播之天下臣民者,吾君之子,不曰吾君之母也。君母而可廢閣先帝行事,是呂後之所以滅劉,而武後之所以篡唐為周也。人臣而可挾母後之權弁髦其主,是徐紇鄭儼李神軌之共相表裹而勢傾中外也。尚可訓乎?況元興之初,嗣君已十余齡矣,非遺腹襁褓而君者,朝廷進止,但取決于宣仁,而嗣君無與焉。雖嗣君有問,而大臣無對,此何禮也?甦子容危其事,每謂諸老無太紛紜,君長誰任其咎?而哲宗亦謂惟甦頌知君臣之禮。蓋哲宗之藏怒蓄憤,已不在紹聖親政之日,而小人之逢君報怨,亦不待章京用事之時矣。何者?人臣而務勝其君以為忠,豈人子而不務繼述其父以為孝?上見其意,下將表異。一表之于章X,而羈管竄逐無虛日。再表之于蔡京,而為妖為孽,外假紹述之名而以濟其私,而宋事不可為矣。君實不當少分其咎哉!孔子曰︰言必慮其所終,行必稽其所敝。不慮終,不稽敝,乃舉而委之于天,曰天若祚宋,必無此事。天可幸乎?天而以死先君祚宋乎?則太甲之顛覆典刑,為天實祚商;而漢惠帝之與曹參輩,守畫一而清靜焉,為天不祚漢矣

    王氏(夫之)宋論雲︰

    哲宗在位十有五年,政出自太後者,凡八年,哲宗親政以還,凡六年。紹聖改元以後,其進小人,復苛政,為天下病者,勿論矣。元興之政,抑有難于覆理者焉。紹聖之所為,反元興而實效之也,則元興之所為,矯熙豐而抑未嘗不效之,且啟紹聖而使可效者也。嗚呼,宋之不亂以危亡者幾何哉!天子進士以圖吾國,君子出身以圖吾君,豈借朝廷為定流品分清濁之場哉?必將有其事矣。事者,國事也,其本君德也,其大用治教政刑也,其急圖邊疆也。其施于民者,視其所勤而休養之,視其所廢而修明之,拯其天災,懲其吏虐,以實措之安也。其登進夫士者,養其恬靜之心,用其方新之氣,拔之衡茅,而相勸以君子之實也。豈徒紹聖哉?元興諸公之能此者幾何邪?所能卓然出其獨至之忱,超出于紛紜爭論之外,而以入告者,劉器之諫覓乳媼,而以伊川請就崇政延和講讀,勿以暑廢而已,範淳夫勸帝以好學而已。自是而外,皆與王安石已死之灰爭是非寥寥焉無一實政之見于設施,其進用者,洵非不肖者矣。乃一惟熙豐所貶斥之人,皇皇然力為起用,若將不及,豈新進之士,遂無一人可推轂以大任之,樹百年之屏翰者,而徒為嶺海遷客,伸久郁之氣,遂可無曠天工乎?其恤民也,安石之新法,在所必革矣。頻年豈無水旱,而拯救不行;四海豈無冤民,而清問不及;督行新法之外,豈無漁民之墨吏,而按劾不施;觸忤安石之余,豈無行惠之循良,而拔尤不速。西陲之覆敗孔棘,不聞擇一將以捍其侵陵;契丹之歲幣屢增,不聞建一謀以杜其欺侮。夫如是則宋安得有天下哉?一元興諸公揚眉舒憤之區宇而已矣。馬呂兩公,非無憂國之誠也,而剛大之氣,一泄而無余。一時蠖屈求伸之放臣,拂拭于蠻煙瘴雨之中,暗暗自得,出不知有志未定之沖人,內不知有不可恃之女主,朝不知有不修明之法守,野不知有難仰訴之疾苦,外不知有睥睨不逞之疆敵,一舉而委之夢想不至之域,群起以奉二公為宗主,而日進改圖之說。二公且目眩耳熒,以為惟罷此政,黜此黨,召還此人,復行此法,則社稷生民,鞏固無疆之術,不越乎此。嗚呼!是豈足以酬天子心膂之托,對皇天,質先祖,慰四海之孤煢,折西北之狡寇,而允稱大臣之職者哉!吾誠養君德于正,則邪自不得而窺;吾誠修政事以實,則妄自無從而進;吾誠慎簡干城之將,以固吾圉,則徼功生事之說自息;吾誠厘剔中飽之弊,以裕吾用,則掊克毒民之計自消;吾誠育士以醇靜之風,拔賢于難進之侶,為國家儲才于百年,則奸佞之覬覦自戢,而善類之濯磨自宏。曾不出此,而夜以繼日,如追亡子。進一人,則曰此熙豐之所退也;退一人,則曰此熙豐之所進也;興一法,則曰此熙豐之所革也;革一法,則曰此熙豐之所興也。然則使元興諸公,處仁英之世,遂將一無所言,一無所行,優游而聊以卒歲乎?未見其有所謂理也,氣而已矣。氣一動而不可止,于是呂範不協于黃扉,雒蜀朔黨不協于群署,一人煢立于上,百尹類從于下,尚惡得謂元興之猶有君,宋之猶有國也?而紹聖諸奸,駕駟馬,騁康莊以進,莫之能御矣。反其所為者,固師其所為也。是故通哲宗在位十四年中,無一日而不為亂媒,無一日而不為危亡地,不徒紹聖無然矣。當其時,耶律之臣主,亦昏淫而不自保;元昊之子孫,亦偷安而不足逞,藉其不然,靖康之禍,不能待之他日也。而契丹衰,夏人弱,正漢宣北折匈奴之時會,乃恣通國之精神,敝之于一役一此之短長,而弗能自振。嗚呼!豈徒宋之存亡哉?無窮之禍,自此貽之矣!立乎今日,以覆考哲宗之代之所為,其言洋溢于名冊,以實求之,無一是當人心者。苟明于得失之理,安能與登屋遮道之愚民,同稱慶快邪?

    案船山此文有‘為嶺海遷客伸久郁之氣’及‘拂拭于巒煙瘴雨之中’二語,此失考也。荊公當國時,未嘗竄逐一人,據前表所列,已較然甚明。即荊公罷政後,八年間,亦未聞有謫廷臣于嶺海之事。故元興時竄蔡確于新州,而範淳夫言此路荊棘近七十年,此可證也。

    章氏(袞)王臨川文集序雲︰

    元豐之末,公既罷相,神宗相繼殂落,群議既息,事體亦安。元興若能守而不變,循習日久,膏澤自潤,孰謂非繼述之善也?乃毅然追懟,必欲盡罷熙豐之法,公以瞑眩之藥攻治之于先,司馬公又以瞑眩之藥潰亂之于後,遂使國論屢搖,民心再擾。夷想當時言新法不可罷者,當不止于範純仁李清臣數子,特史氏排公不已,不欲備存其說爾。不然,哲宗非漢獻晉惠比也,何楊畏一言,而章X即相,章X一來,而黨人盡逐新法復行哉?悲夫!始也群臣共為一黨為抗君,終也君子小人各自為黨以求勝,糾紛決裂,費時失事,至于易世,而猶不知止,從古以來,如是而不禍且敗者,有是理哉?公昔言于仁宗,謂晉武帝因循苟且,不為子孫長遠之謀,當時在位,亦皆偷合苟容,棄禮義捐法度,後果海內大擾,中國淪于夷狄者二百余年。又謂可以有為之時,莫急于今日,過此則恐有無及之悔。由此觀之,則靖康之禍,公已逆知其然,所以苦心戮力,不畏艱難,不避謗議,而每事必為者,固公旦天未陰雨綢繆牖戶之心也。而古今議者,乃以靖康之禍歸于公,毋亦秦人梟參夷之習未亡乎?

    陳氏章氏,固平昔崇拜荊公者也,其言或不免與余同病,阿其所好。若王氏之詆荊公,蓋無以異于俗儒,而其論元興之政也若此,彼堯舜宣仁而皋夔馬呂者,其可一省矣。且元興諸人之可議者,猶不止此。宋人王氏明清玉照新志雲︰(原書未見,據蔡氏荊公年譜引。)

    元興黨人,天下後世莫不推尊之。紹聖所定,止三十二人,至蔡元長當國,凡背己者皆著焉,殆至二百九人,然而禍根實基于元興嫉惡太甚焉。呂汲公梁況之劉器之,定王介甫親黨呂吉甫章子厚而下三十人,蔡持正親黨安厚卿曾子宣而下十人。榜之朝堂,範淳父上疏以為殲厥渠魁脅從罔治,範忠宣太息語同列曰︰吾輩將不免矣!後來時事既變,章子厚建元興黨,果如忠宣之言,大抵皆出于士大夫報復,而卒使國家受其咎悲夫!

    章蔡之興黨獄,至今稍有識者,皆深惡而痛絕之。夫章蔡之宜惡絕無論也,庸詎知肇造此孽者,不在章蔡,而在天下後世所推尊之元興諸賢,苟非有玉照新志偶為記述則四十人榜于朝堂之事,迄今無復知之者矣。夫黨籍榜與黨籍碑則何以異,況泐碑頒諸天下,乃崇寧間事,其在紹聖時,亦不過榜之而已。(《宋史李清臣傳》雲︰X既逐,諸臣並籍呂公著文彥博以下三十人,將悉竄嶺表,清臣曰︰更先帝法度不為無過,然皆累朝元老,若從X言必駭物听,帝曰︰是豈無中道耶?合揭榜朝堂置余人不問。)由此觀之,則作俑者實呂梁劉諸人,而章蔡乃尤而效之,其罪反得從末減也。而黨籍碑為萬世唾罵之資,黨籍榜則無人齒及,豈有幸有不幸耶?亦史家賦之以幸不幸而已。

    蔡確之既貶也,台諫猶論之不已,諫議大夫範祖禹亦言確之罪惡,天下不容。執政將誅確,範純仁王存獨以為不可,力爭之。文彥博欲貶確嶺嶠,純仁聞之,謂呂大防曰︰此路自乾興以來,荊棘近七十年,吾輩聞之,恐不自免。大防遂不敢言。越六日,竟竄確于新州今廣東肇慶府新興縣即嶺嶠也。)。純仁又言于太後曰︰聖朝宜務寬厚,

    不可以語言文字之間,曖昧不明之語,誅竄大臣。今舉動宜為將來法,此事甚不可開端也。不听,確遂死于竄所。嗚呼!此以視荊公執政時所以待異己者何如?而荊公蒙峻刻之名,元興諸賢,論者或猶咎其除惡不盡,天下尚有是非乎哉!

    陳氏汝又曰︰“楊中立當靖康之初,謂今日之事,雖成于蔡京,實釀于安石。此語既倡,口實翩翩,以熙寧為禍敗靖康之始基,以安石為鼓舞蔡京之前茅,其誣甚矣。今史牒具在,凡京所逢迎,如虛無是溺,土木是崇,脂膏盤剝于下,而宮闈盤樂于上,蠹國害民者非一政,然何者為熙寧之政?凡京所交結,如內侍則童貫李彥梁師成,佞幸則沖腋缸櫻 湊蟯蹴氚資敝欣畎鈦灞玻 糶普俾曳且蝗耍 緩握呶 蹌 耍克渚┐鼙騫萆楦Γ ┌灰員騫剩 苤﹦楦Γ 檬掠諼蹌 嶂 湟玻 斡虢楦κ攏 暈 掠薪袢罩 穌咄醢彩  客譜 湎恚 亟璐似劬臉柚 兀 該址炱洳恍ヅ 畝H鞜酆何 赫擼 闖 喚蹇謨謁從碇 攏輝熳鬈廾 孀佑ヂ詮燒普擼 闖 灰災芄  由鬮﹦猓 窨晌餃玫翹常 鶻子諶玫祿祝 河諛廈媯 私毯笫酪猿萍倩實鄢杉湊嬤 痹眨俊逼溲鑰晌僅量 G猿 壑  蓯К湔攏賾檬攏 釁撓幸庥諫蓯鼉9  濤粗劣諢鏊我病;鏊握呤滴┌嘆  嘆┬ 憫蟻砸  騁 咚  糠薔9 鹿 病N鹿 夏家鄯  蔥脅鉅郟 毫牌囊暈 眩 ┤迦斬酥  鹿 推洳牛 旒游 巍H粼 僦髁  桑 蛭鹿 夢鬩嚶脅壞麼瞧渚陶咭 糠蛭鹿  駝咭玻  灘桓已 芳疑釵鬧苣謚 跡 躍┬ 鏊危  鎘諼鹿 歡濫魏紊礁嗌坡鈁 鰨 朔匆願 鎘謨刖┐緶 2幌嗉爸 9 蒼眨br />
    【譯文】

    元豐八年(公元1085年)三月,神宗駕崩,哲宗立,宣仁太後臨朝執政。五月,任命司馬光為門下侍郎,于是將新法全部廢除,而且放逐神宗朝的舊臣,這里記錄這事情的大概如下︰

    元豐八年七月,廢保甲法。

    十一月,廢方田法。

    十二月,廢市易法。

    同月,廢保馬法。

    元元年閏二月,蔡確出知陳州,章  鮒 曛蕁br />
    同月,廢青苗法。

    三月,廢免役法。

    四月,廢熙河經制財用司。

    六月,放逐鄧綰、李定到滁州,放逐呂惠卿到建州。

    二年正月,禁用王氏經義字說。

    四年四月,廢明法科。

    五月,放逐蔡確到新州。

    以上不過舉出那些大的事情,其他不復一一舉出。一言以蔽之,當時對于熙寧、元豐年間所施行的事,沒有一項不廢除的;對熙寧、元豐年間所用的人,沒有一個不罷免的。範純仁曾對司馬光說︰“去除那些過分的法令就可以了,廢除差役法這件事,尤其應當慢慢研究一下再說,不然的話,可能傷害百姓。希望您虛心听取大家的意見,不一定非要自己拿主意;自己拿主意,就有可能被逢迎者乘機迎合。差役法也許不好改回來,可以在一路先施行一下,來看一下效果。”司馬光不听,堅持得更堅決。範純仁說︰“你這是不讓人說話啊。如果想取媚于你而得到容悅,比原來去迎合王安石以達到富貴又怎麼樣呢?”(見《宋史》範純仁傳)過去司馬光曾對神宗說,王安石賢能卻剛愎。司馬光的賢能,我不知他比王安石怎麼樣,如果說剛愎,不是更加相像並嚴重嗎?從此新法就全完了。

    新法應當不應當廢除,我在前面幾章 已經詳細論述過了,不再多說。而根據俗史記載,則說元初年,整個形勢是天清地明,全國歡欣,周邊國家都震動,我沒有空來分辨這些。讓我引用先儒的一兩個說法,來幫助我說明一下。陳汝在《司馬光論》中說︰

    靖康之禍,評論的人都認為禍端在王安石,我認為禍端是從司馬光開始的。 並不是司馬光禍亂了靖康,而是司馬光引起了靖康的禍亂。新法不是隨便的嘗試,每一個新法確立,皇帝和丞相,反復商議,如家人朋友一般,成年成月地辨析,才開始頒布成為法令。而神宗又不是生長于深宮之中,不知道民間憂樂的人,根據利而計算害,從開始推究到結束,法還沒有在國內頒布,能否施行在心中已經很明白了。因此雖然憑太後的尊位,岐王的威德,上面從執政官,下到守門人,都苦口相勸,也不能使神宗停止。雖說施行的過程中奉行過了頭,有利也有害,實際和聲名不一致,但關鍵是新法是在舊的基礎上來圖新,改變弊端而成就美好,使在下不傷害百姓,對上不違背先帝的意願,壞人沒有可乘之機,這樣報復的禍患就不會來臨。為什麼這樣自以為是,將前面的都違反呢?原來太後等人爭取卻不能從神宗那里得到的,現在範純仁、甦東坡等人爭取也不能從司馬光那里得到。一遇到逢迎自己的蔡京,就高興地認為他守法,先帝尸骨未寒,而這些法已經破壞完了。這是以臣勝君,謀劃了數十年的事,一天之中就廢除了。就是說自己的見識和思慮賢于神宗,而過去的良法,現在都已經成了不良的措施,也太蠻橫了吧!孔子是怎樣稱贊孟莊子不改變父親的大臣和父親的政策的呢?現在司馬光說︰先帝的法,好的百世也不能變,而像王安石建立對天下有害的,改變它就要如同救火和搭救落水的人一般。神宗作為皇帝,豈能所有的政策都由王安石來做主,听任臣子牽著鼻子走,而說是王安石所建立的?王安石離開相位居于金陵八年,新法和原來一樣施行。王安石所建的法,使神宗終身堅守,為什麼不和手實等法一樣都報廢呢?而且元時所鏟除和改變的法律無一遺漏,他所說的百世不可變在哪里呢?我怕先帝有靈,一天也不得瞑目。又說︰太皇太後是以母親更改兒子的東西,不是兒子更改父親的東西。一切對以往政策的繼承和改變,告知宗廟並頒布于天下臣民的,都說是我君之子,不說我君之母。皇帝的母親可以將先帝的政策擱置起來,因此呂後就可以滅劉,武後可以篡奪了唐的天下而為周。大臣可以借母後的權勢而不把君王放在眼里,因此徐紇、鄭儼、李神軌這些人相互勾結而勢傾中外也,這些先例都可借鑒嗎?況且元初年,皇帝已經十幾歲了,並不是嬰兒皇帝了,朝廷的所作所為,都取決于宣仁太後,而皇帝無法參與。即使皇上提問,大臣們也不回答,這是什麼禮儀呢?甦子容感到這事危險,每次都對這些老臣們說不要太找麻煩,皇上是任人怪罪的嗎?而哲宗也說只有甦頌知道君臣之禮。大概哲宗藏在心中的憤怒,已經在紹聖親政之前就已經有了,而小人們報怨,也不等章   嘆┬湊恕N 裁椿 庋孔齔甲擁牧η笫エ實鄄潘閌侵遙 訓藍硬渙η蠹壇懈蓋拙褪切 穡炕噬媳硐殖鱟約旱撓靡猓 旅婢突嵊幸斐1硐鄭渮紫鵲謀硐質欽  薪頭胖穡 揮幸惶煜腥兆櫻輝倬褪遣嘆      俳梟蓯齙拿宥闥接 未氖亂簿臀薹ㄍ旎亓恕U廡┬錒興韭砉庥鐘Φ庇幸徊糠致穡靠鬃鈾擔骸敖不耙歡ㄒ 悸牆不暗撓跋歟 形﹥鴕 疾燜男L2還擻跋歟 還誦L 偷扔詘閹桓咸 !本褪撬瞪咸烊綣蹈8危 筒換嵊姓庋氖隆I咸煒梢員幌<鉸穡磕訓郎咸烊蒙褡謁朗牆蹈S謁溫穡磕敲刺 椎吒駁湫蹋 褪巧咸旖蹈8蹋緩夯蕕酆筒懿握廡┤耍  靨煜祿 歡寰玻 褪巧咸觳喚蹈S諍毫恕br />
    王夫之《宋論》中說︰

    哲宗在位十五年,政令出自太後的,共有八年。哲宗親政之後,共六年。紹聖改元之後,提拔小人,恢復苛政,成為天下的禍患,不再說了。元的政策,也難以再理清了。紹聖時的所作所為,說是反對元而實際上是效仿他;那麼元年間的所作所為,是改正熙豐而未嘗不效仿它,況且是引導紹聖使他們效仿。唉!宋能不變亂而危亡還能支撐多久啊!天子提拔士人是為了國家,君子出來做官是為了君王,怎麼能夠將朝廷作為定流品分清濁的場所呢?這樣必然會有事發生。事是國事,它的根本是君王的品德,它最大的用途是治理國家,教化百姓,確定政策和刑獄;它的急迫是邊疆的穩定,它施行于民,百姓勞作多時使他們得到休養,百姓閑時教化他們,有天災拯救他們,有暴吏要懲治,用實際的措施使百姓得以安定;選擇士人,要培養他們恬靜的心,用他們上升之氣,從底層把他們提拔上來,用君子的實際來勸導他們。不單單是紹聖時,就是元時的這些人,能有幾人做得到呢?能卓然提出獨到見解,超出紛紜爭論之外並能告訴皇上的,劉器之上書諫尋覓乳媼,而因為伊川請就崇政延和講讀,不要因為署廢而停止,範淳夫勸皇上好學。這些之外,都與已死的王安石爭是非,提出的建議沒有幾個能用于實政措施的。所提拔使用的,實在是沒有什麼才能的人,只要是熙寧、元豐間被貶的人,急急忙忙極力起用,難道新出現的這些士人,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擔當大任嗎?百年培養出的棟梁之材,為他們伸展被放逐到邊地的郁悶之氣,這樣就可以不辜負上天嗎?他們要體恤民情,王安石的新法就必須要改變。許多年間怎麼會沒有水旱?而不去拯救。四海之大怎麼會沒有冤民?而慰問不到。督促施行新法之外,難道就沒有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而沒有去彈劾。除了觸犯王安石的人之外,難道沒有行為端好的官吏嗎?而提拔不迅速。西部邊境又發生了緊急事件,沒有听說派一個將領去阻擋外族的侵犯和凌辱;每年給契丹的歲幣多次增加,沒有听到誰想出謀略而杜絕它的欺侮的。如果都這樣宋怎麼還會有天下呢?只不過成了元這些人揚眉吐氣、抒發憤懣的天下罷了。馬、呂兩人,也不是沒有憂國的誠心,但除了粗硬之氣外,再也沒有什麼了。蜷曲在邊遠的地方,希望將來大展宏圖的大臣們,在巒煙瘴雨中撢著塵土,舒緩自得的樣子,在外的不知道還有個有志沒有施展的帝王,在內不知道有個靠不住的女主人,朝廷上不知道有不昌明的法令,在野不知道有難以傾訴的疾苦,外面不知道有覬覦江山的強敵,一切都寄托在人家不來騷擾上,眾人都來奉二公為宗主,每天提一些改變法令的議論。而且二公耳背眼花,以為只有廢除這些法令,趕走這一黨,召回原來被罷免的人,重新施行老的政策,才是國家百姓鞏固穩定的辦法,其他沒有比這些更重要的。唉!這難道足以告慰皇上對國家的托付,不愧對皇天和先祖,安慰四海的孤獨者,折服西北狡猾的入侵者,而做到了大臣的職守嗎?我如果有君子正直的品德,奸邪小人自然不能偷窺;我如果能根據事實來制訂政事,那麼欺騙就無法得逞;我如果能小心地挑選有能力的將領,來保衛家園,那些求功生事的說法自然停息;我若真能去除中飽私囊的弊端,同時使財物豐富,那麼聚斂害民的想法自然會消失;我若真能用醇靜的風氣來教育士人,在難以仕進的人中提拔人才,為國家儲備百年的人才,則奸佞之人的覬覦自然會收斂,而善良的人自然會加強修養。而完全不是這樣,而是夜以繼日,如同找丟失的孩子。提拔一個人,就說這是熙寧、元豐時所罷職的;罷免一個人,就說這是熙寧、元豐間所升職的;施行一種法令,就說這是熙寧、元豐年間所革除的;革除一種法令,就說這是熙寧、元豐年間所施行的。然而如果讓元間的這些人,處在仁宗、英宗的時代,他們將什麼也說不出,什麼也做不成,就這樣悠然樂哉地直到老嗎?沒有見到他們有什麼理,僅是氣而已。 氣一動就不可停止,于是呂、範在官府之中生出不協調,雒、蜀、朔黨在官署中生出不協調,還怎麼說元時還有君王、宋還有國家呢?紹聖時的那些奸人,駕大車,沿康莊大道登上高位,沒有人能駕馭他們。反對他們的人,也向他們學習。因此哲宗在位的十四年中,沒有一天無禍亂,沒有一天無危亡之地,不只是紹聖不是這樣。在這時,契丹的君臣們,也昏淫不能自保;西夏元昊的子孫們,也偷安在那里不足成為禍患。如果不是這樣,靖康那樣的禍端,就不用等到來日了。而契丹衰敗,夏人弱小,正是漢宣帝北擊匈奴的時機,而卻集中了全國的精神,來爭論一彼一此的短長,而不能自振。唉!難道只是宋的存亡嗎?無窮的禍患,就從此開始了。站在現代的立場上,回頭再看哲宗時代的所作所為,他們的言辭洋溢在史書中,而求他們的實際作為,沒有一個是有心之人。如果能夠明白得失的道理,怎麼能與愚昧的百姓,一起來慶祝呢?

    (按)王船山此文中有“為嶺海遷客伸久郁之氣”及“拂拭于巒煙瘴雨之中”二句,已經不能考證了。王安石當國時,沒有放逐過一人,據前面表中所列,已經非常明白。即使是王安石辭相之後,八年間,也沒有听說過有貶大臣到偏遠之地的事,因此元時放逐蔡確到新州,而範淳夫說這條路荊棘已經長了近七十年,這話可以證實。

    章 袞在《王臨川文集序》中說︰

    元豐末年,王安石被罷免了丞相之職,神宗相繼死去,對王安石的議論既已平息,事情也就安定下來,元年間如果能守住改革的法令不變,沿襲的時間長了,效果自然會顯現出來,誰說沒有繼承的好處呢?要是非要追究舊怨,必會將熙寧、元豐間所施行的法令全部廢除。王安石以猛藥先進行了救治,司馬光又用猛藥將改革的內容全改了回來,于是使國家政策多次改變,民心多次擾亂。回想當時提出新法不可廢除的,不只是範純仁、李清臣等人,只是寫史的人不遺余力地排擠王安石,不想把當時的說法都保存下來罷了。並不是這樣,哲宗不是漢獻帝、晉惠帝可比的,為什麼楊畏一說,章 ﹥偷繃素┤嗄兀空 簧咸  耐 塵徒 路ㄈ 擠銑耍  C。】 嫉氖焙蚴僑撼嘉 碩願痘實鄱崳 壞常 詈笳廡┘雍托∪碩幾髯越崳 粵 吶殺鴝筧 ア觶 斐上嗷М雋眩 姆咽比眨 ぐ笳隆5鵲攪 誦戮 共荒芡V埂W怨乓岳矗 鞜碩徊齷跡 姓庋牡覽礪穡客醢彩 背醵隕褡謁倒 淶 蜓 鼐桑 霉夜 晃 鈾 某ッ抖蛩悖 筆痹諼唬 倉皇槍肚彝蛋玻 牌褚牽 灰  齲 罄垂惶煜麓舐遙 性 淮儆諭庾逯 佷俁嗄輟S炙悼梢雜興魑 氖被 揮斜鵲鼻案鮮實牧耍 甦飧鍪焙蚩峙潞蠡詼祭床患傲恕S紗絲蠢矗 縛的曇淶幕雎遙 醢彩 竊繅丫 グ系攪恕R蚨嘈木   慌錄枘眩 惶穎鼙鶉碩運姆貪鴕槁郟 考露記鬃勻к觶 饈竅裰芄 ├茄 旎姑揮邢掠輳 桶遜課菁庸陶詬嗆玫淖齜 6漚褚槁鄞聳碌娜耍 谷喚 縛抵 齙腦 蚨脊橛諭醢彩  獠皇竅嗟庇誶厝甦妒住 盜選  逍譚5南八酌揮型V孤穡br />
    陳氏、章 氏本來是平常崇拜王安石的人,他們的話不免和我有同病,阿其所好。如王氏詆毀王安石,大概與俗儒沒有什麼區別,他論元之政也是如此。那些把宣宗、仁宗當做堯、舜而把馬、呂當做皋陶、菱(古代賢臣)的,都可以省去了。況且元這些人中可議的,還不止這些。宋人王氏《明清玉照新志》中說︰(原書沒有見到,據蔡氏《荊公年譜》中的引文)

    元黨人,天下後世沒有不推尊他們的。紹聖時所定的,只有三十二人。到蔡元長當政時,凡是背叛自己的都被寫進去,已經到二百零九人。而禍根其實基于元時嫉惡太過分了。呂汲公、梁況之、劉器之定王介甫親黨呂吉甫、章 子厚而下三十人,蔡持正親黨安厚卿、曾子宣而下十人,張榜貼在朝堂。範淳父上疏說應該整治首領,脅從不治。範忠宣嘆息著對同列說︰“我們也將不免有今天了。”後來時事既變,章 子厚建元黨,果如忠宣所說,大抵皆出于士大夫報復,而卒使國家受到禍亂,悲哀啊!

    章 、蔡興黨獄,至今稍有見識的人,都深惡痛絕。他們所作的惡不用再說了,怎麼知道這造孽的肇始者,不在章 、蔡,而在天下後世的推尊他們為賢人的那些人。如果不是《玉照新志》偶然為他們記述,那麼朝堂上張榜的四十人的事,至今也不會有人知道。黨籍榜和黨籍碑又有什麼區別呢?況且刻碑頒布到天下,是崇寧間(公元1102年~1106年)的事。在紹聖(公元1094年~1097年)時,也不過張一下榜而已。(《宋史•李清臣傳》說︰章 ﹤紉丫 胖鵒酥畛疾 竅侶攔 ぐ難で┬韻氯 說拿鄭   擠胖鸕酵獾亍S兄拘星灝椎娜慫擔焊謀湎鵲鄣姆 炔荒芩得揮寫恚 歡際羌賦 腦﹫希 綣 幕埃 厝換 怪諶司 ⑴;實鬯擔 餑訓爛揮姓壑械陌旆 穡坑謔前殉 蒙系陌裎慕蟻呂矗 淥娜瞬輝俟剩┬紗死純矗 甲髻剛呤導噬鮮鍬饋 骸 跽廡┤耍 、蔡只不過是跟著學的,他們反而可以從輕論罪。而黨籍碑是萬世唾罵的材料,黨籍榜則沒有人提及,哪里有幸與不幸呢?也不過是史家賦予幸與不幸罷了。

    蔡確被貶,言官們仍評論不休。諫議大夫範祖禹,也說蔡確的罪惡,天下不容,執政者應該殺蔡確,範純仁、王存兩人認為不可,極力爭取。文彥博要貶蔡確到嶺嶠,範純仁听說後,對呂大防說︰“這條路自乾興以下,荊棘已經長了近七十年,我們這些人開闢它,恐怕將來自己也免不了。”呂大防于是就不敢再說。過了六天,竟然把蔡確放逐到新州(今廣東肇慶府新興縣也就是嶺嶠)。範純仁又對太後說︰“聖朝應力求寬厚,不能因語言文字這些事,因為曖昧不明的話語就誅殺和放逐大臣。現在的舉動將被來人效法,這樣的事不能開頭啊。”太後不听。蔡確于是死在放逐之地。唉!用這事來對比王安石執政時是怎樣對待異已者的如何呢?而王安石蒙受苛刻嚴厲的名聲,元的這些賢人們,評論者仍追究他們除惡不盡,天下還有是非嗎?

    陳汝又說︰“楊立中在靖康初,說今日之事,雖成于蔡京,實際上是從王安石開始醞釀的。這話一說出,證據就紛紛出來了,把熙寧作為禍敗靖康的開始,把王安石作為煽動蔡京的前輩,這誣陷太過分了。現在史籍都在,凡是蔡京所逢迎的,溺于虛無,大興土木,對下盤剝百姓,對上游樂無度,害國害民的不是一件事,而這中間哪一項是熙寧時的政策;凡蔡京所交結的人,如內侍中的童貫、李彥、梁師成,佞幸小人則如沖腋缸櫻 湊呷繽蹴搿 資敝小 畎鈦宓齲 鞘巧塹牟皇且桓鋈耍 囊桓鍪俏蹌鋇娜四兀克淙徊嘆┐牡艿鼙騫菔峭醢彩 耐饃 嘆├揮幸蛭 騫蕕腦倒識艿酵醢彩 鬧 霾 諼蹌馱 崮曇淶比  庥臚醢彩 惺裁垂叵擔 谷巳餃 薪袢盞幕齷際且蛭 醢彩 兀客莆 鷲咚偷階諉碇惺薌灕耄 皇牆璐似燮 噬系寥﹞櫳遙 蛐 箍梢匝詬撬恍ヅ 摹4鄱岷禾煜碌娜耍 闖 喚榪謨謁春陀淼氖攏恢譜鞣炎佑ゼ媾 詮燒浦 械模 闖 揮彌芄 閼墓適呂唇饈停輝趺純梢運等玫翹常 蛭  玫鈉返露齠耍 僥廈娉晌 實酆螅 陀紙談撕笫酪蛭 萍倩實鄱晌 婊實鄣哪甭閱兀俊br />
    這話說的真是痛快。曾私下議論它,紹聖年間章  鍪攏 購蓯怯幸獾せ壇辛送醢彩  共恢劣詡踴 謁緯 懷晌 蔚幕齪Φ模 揮脅嘆 6嘆┌晌 砸   偌齙家氖撬 兀坎皇峭醢彩  撬韭砉狻K韭砉庀敕夏家鄯  匭率┬脅鉅鄯   琶嵌己  眩 嘆┤逄煬桶咽倫 炅耍 韭砉饃褪端牟拍埽 謔羌右暈 巍H綣淳偌雋 姆 桑 敲此韭砉餑訓爛揮脅壞猛菩兜腦鶉溫穡克韭砉庖彩竅駝擼 也桓已 芳彝崆蚩量痰卦  商蹺牡募苛  巡嘆┤顧蚊墑艿幕雎夜樽鎘謁韭砉猓 稍趺椿嵯氳僥切┤樸諑釗說墓質蓿 嵐顏夤樽鎘諍筒嘆┐緶 2幌嗉暗耐醢彩 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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