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原編修,生十歲始能言,就傅讀詩,過目成誦。塾師授以《大學章句》右經一章,問其師曰︰“此何以知為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又何以知為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師曰︰“此子朱子雲爾。”又問︰“朱子何時人?”曰︰“南宋。”“曾子何時人?”曰︰“東周。”“周去宋幾何時?”曰︰“幾二千年。”曰︰“然則子朱子何以知其然?”師不能答。後讀他經書,一字必求其義,塾師略舉傳注訓解之,意不釋,師乃取許氏《說文解字》令自檢閱,學之三年,通其義,于是《十三經》盡通矣。今人讀書,或習其文詞而昧其訓詁,或泥于一解而閡于全經,或誤于蒙師先入之言,或奪于功令速化之習,宜乎 角則並下十行,白首而不識一字,亦知前輩經師為童子時,便能質疑問難,實事求是如是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