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存太史、容甫明經,同肄業揚州書院。一日,偕至院門外,各跨一石狻猊,談徐氏《讀禮通考》得失。忽一商人冠服貴倨,肩輿訪山長。甫投刺,適院中某生趨出,足恭揖商人,述連日趨謁狀,商人微頷不答。容甫憤甚,潛往拍商人項,大聲曰︰“汝識我乎?”商人逡巡曰︰“不識。”“識向之趨揖者乎?”曰︰“亦不識也。”曰︰“我汪先生,趨揖者某先生,汝後識之乎?”曰︰“識之矣。”曰︰“汝識之,即速去,毋溷吾事。”商人大懊喪,登輿去。夫商人謁山長,某生之趨出足恭,自取辱也。于石狻猊上談《讀禮通考》者何與?講學家聞之,必以容甫為誕率。然今日講學家,一遇冠服貴倨之商人,吾甚憾其不誕率也。蓋汪先生一,某先生者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