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齊王孫,邀里中富客飲,乃其設謀專在于武橙墩。橙墩有族人,負碧山千金,半本半利,貧不能償,鎖于空室中,俟橙墩赴席。佯令僕泄之,乃武之僕耳語于橙墩。橙墩出席曰︰“族人負債,囚鎖空室。小人高坐,歡飲堂上。尚得謂之人乎?即令武晌代償,亦非難事。何見辱之深也?”碧山遂縱其族人去,乃揖橙墩曰︰“煩公一處。”橙墩唯唯,雖飲終,席殊不樂也。越數日,碧山又送禮來,促其處。橙墩謀于妻妾曰︰“生平未曾求人,今且求你二人,乞將首飾借我,以全其言。他日當倍償焉。”妻與妾置首飾于幾,乃數之曰︰“人負己者,不能取,痴也。人負人者,代償之,痴之。痴也,飲數杯酒,出銀千兩,其痴不可言,而貧可立至矣。”橙墩估其價,攜以償碧山曰︰“此首飾作銀八百兩,尚欠二百兩,容四年償之。”橙墩此舉,真丈夫哉,真丈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