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類別︰子部 作者︰明•陳洪謨 書名︰繼世紀聞

    焦芳既入閣後,以許進為吏部尚書,劉宇為兵部尚書,皆河南人。宇素暴橫,先任左都御史,恃與瑾厚,責打御史。又與保國公家人朱瀛交通劉瑾,無日不來兵部說話。郎中楊廷儀每伺瀛出,必邀入司署,留坐款語。四司官不附宇者,必令瀛言于瑾,傳旨外補。廷儀獨諂宇,盡妾婦之態,宇大悅。廷儀能文,凡有奏章,皆其屬草。後焦芳致仕,即以宇代之。又有布政曹元與劉瑾親舊,驟升至兵部尚書,後又代宇入閣。皆其黨也。

    給事中安奎、御史張 蠆榕糖 富梗  髀覆蛔悖 暈 喂儼壞保 ぇ  靡話儻迨 錛希 嫌詼 鞁 擰J筆鈑曛繅共魂。  疑僖啤6加妨趺系餃緯傺櫻 啻輛  嫌誒舨棵磐狻S吠跏敝屑嫌諶ㄋ九坡г攏 督酃鄞估帷N某即故咨Ъ  醫鎩8輪行硤 ゞ 緗砸蚴倫隕薄1恐魘巒跏厝士拐侶坭 茸ㄈ 藝 ﹦彌繼 誄 貌凰潰 第毓籩萱湄 J厝視炭植幻餛淥潰 旃蠲仄渥偌R栽逗Α4罄砥朗侶耷紉噗黎  戎 凰潰  囤亍br />
    許進初以戶部侍郎致仕家居,正德初,起用為兵部侍郎,尋升本部尚書,與瑾同提督團營。焦芳入閣,進遂代芳為吏部。許外若不附瑾,而內實不與抗。初,進致仕時,馬尚書文升在吏部,陝西張彩為文選郎中。進子許誥為給事中,屢劾彩過,馬以彩有才,力救之不得,彩以病乞歸。及瑾用事,京官養病久者,悉革為民,未久者令赴京听用,彩不得已赴京。彩前在文選時,焦芳為侍郎,令其子焦黃中薦于瑾,以為彩乃公之鄉里,極有可用。會文選郎中劉永升通政,進已議調驗封郎中石確,疏已具,而復以彩易之。進雖用彩,而心內又甚餃之。進素與陝西雍泰相善,泰已致仕,進欲起用,屢薦于瑾,改南京操江都御史,尋升南京戶部尚書。朱瀛每欲謀傾進而轉劉宇,乘間言于瑾曰︰“許尚書佯為恭謹,而外示抗直。如雍泰平昔剛暴,為山西按察使,辱打知府,為都御史巡撫宣府,辱打參將,朝廷屢貶謫不用。今欺公舉用,卻又揚言于外,曰公因泰同鄉用之,非吏部本意。”瑾大怒,立召彩入內,詰問︰“雍泰貶謫來歷,如何不備入奏內?”彩曰︰“奏稿備載,許尚書涂之。”瑾索原奏稿視之,果然。于是以進為詐直,票旨屢以欺罔斥之。進懼,遂乞歸。

    劉瑾欲專權,盡除軋己者。一日伺隙言于上,調張永南京,奏既可,即日逐永出就道,榜諸禁門不許放入。永知覺,直趨至御前訴己無罪,為瑾所害。召瑾至,語不合,永即揮拳毆之。谷大用等解之,令諸近臣具蔬酒和解。由是永得不去,遂深憾之。

    戊辰春,天下諸司赴京朝覲。逆瑾令每布政司送銀二萬兩,方放回,瑾等分用。各官皆貸于京師巨家,及回任,括斂民財倍價之。上下交征,莫有紀極。又有荊州知府王綬、武昌知府陳晦俱在黜列,乃廣賂瑾,復留。綬、晦皆升參政,仍掌府事。如此者尚多,此其尤甚者也。

    是年春殿試,賜呂刮 叢  D第二,戴大賓第三。大賓莆田人,少有文名,甫二十登第。初聘高氏,未娶,瑾欲納為佷婿,于是僕從鞍馬衣服之類,極其侈靡。大賓偃然自居,意氣揚揚,復縱酒不檢。瑾薄之,常笑曰︰“我不可做牛丞相。”大賓知之,遂請假歸,卒于途。呂掛嗌攣魅耍 詬蟛晃抻 現 猓 宦朗滴拊ゥS執 釗】夠浦小 躒什 品嫉仁 宋  浚 揮曬菔裕 私砸暈﹫ H換品際聳滌山夠浦械汝堇郟 笠嗖幻廒亟笛傘br />
    逆瑾擅政,禁臣民不許用“天”等字為名。如郎中方天雨但令名雨,參議倪天民為倪民,御史劉天和為劉和。中外紛紛,尤為可異。嘗記北朝周宣帝自稱天元皇帝,不許人有“天、高、上、元之稱。宋宣和中,丞相蔡京用給事中趙野等奏,凡世俗有以“天”等字為名稱者,悉皆禁革。共禁人字犯天者,方天任改大任,方天若改元若,甚至承天寺亦改仁能寺。當時有識者憂之。正統十年進士登科錄,“元”、“天”字皆作■〈膃瓷r,雲出內閣意。景泰中幸大學士,謝表內閣自為之。中“管窺霄,蠡測海”句,蓋亦避“天”字也。識者嘗訝其事。瑾目不知書,故事豈有所襲?明年,瑾以逆誅,無天之罪,其兆如是乎?瑾誅而禁廢,人皆復其舊名矣。

    殿試畢,焦黃中、劉仁等自以不得及第,嗾瑾雲︰“鄉試解額,南方太多,北方太少,乃昔楊士奇私其鄉里。”蓋其宿憤已多,待此而發。給事中任姓者承風旨,上疏請厘正,乃命諸司集議東閣。焦芳盛怒數前人罪惡,且言陝西地幾半天下,當增之,和者一口。李閣老東陽從容問曰︰“且謂今當如何,往事不必論已。”禮部不得已,因言陝西可增作九十五名,與江西等。焦忽大聲曰︰“尚少,可增作一百名。河南、山東、山西、四川以次而增。”次曰︰“湖廣亦地闊,當增。”李不肯從。後不二年,悉改正。

    逆瑾用事,賄賂公行,凡有干謁者,雲饋一干,即一千之謂;雲一方,即一萬之謂。後漸增至幾干幾方,世道益頹矣。

    四川鎮守太監羅龠請便宜行事,瑾實主之。由是各處鎮守,皆比例奏要,如巡撫都御史之任,干預刑名諸政。劉瑾捏旨批出,皆許便宜而行。河南太監廖堂亦奏兼管修河,剝取民財,遍于鄉野,輦送數千余萬于京師。太監畢真初差天津取海鮮,斂財數萬,請換敕,起自天津歷山東沿海,達于甦、松、福建。所至括取民財,凌辱官吏,莫敢聲言。先朝故事︰奏準,六部差官則該部請敕,必具事由送內閣寫敕,未有不由六部,而內閣自出敕者也。畢真輩之敕並近日內官賜祠額護敕,皆瑾與內閣李、焦輩創為之。時李公為首相,若肯執奏請敕必由六部具由,此祖宗故事,我輩不敢違,況《大明律》有結黨亂政之法甚重。如此,縱使不從,亦不過如劉、謝等去位而已。乃不能然,誰之過歟?

    邊方召商賈納糧草情弊,瑾素知其故。一日,因戶部奏差給事中三年一次查盤,奏內有“糧粗秕,草爬謾閉擼  炱敝即蹈髂暄哺I加貳 芰咐芍惺訟掠<榷差人押至所任地方,加倍賠償。又商人納過糧草,拖欠價銀,亦皆沒官不給。由是商賈重困,邊儲漸乏。

    劉瑾因戶部奏送各邊年例銀兩,瑾以為先朝無此例,令戶部查天順以前年例銀數。顧尚書佐以天順年前無銀例回報。瑾大怒曰︰“此戶部官通同邊方巡撫都御史共盜內帑銀兩之明驗也。”悉追問致罪,革罷送銀之例,邊儲至是缺甚。蓋自成化八年間設榆林鎮,巡撫余都御史子俊增置城寨,陝西民供饋不繼,奏送江南折糧銀,以補不足。然初亦依江南原折銀例,每米一石,折銀二錢五分放支軍士。其後大同等邊缺乏,亦暫送銀補足,數皆不多,未有以萬計送者。弘治間戶部葉尚書淇,淮安人,鹽商皆淇親識,因與淇議︰“商人赴邊納銀,價少而有遠涉之虞;在運司納銀,價多而得易辦之便。”時內閣徐溥與淇同年交好,遂從其議,奏準兩淮運司鹽課,于運司開中納銀解戶部,送太倉銀庫收貯。分送各邊鹽價,積至一百余萬,人為利便,而不知壞舊法也。蓋洪武、永樂以來,天下鹽課俱開中各邊,上納本色米豆,商人欲求鹽利,預于近邊轉運本色,以待開鹽報中,故邊方粟豆無甚貴之時。今廢商人赴邊報中之法,雖曰得價多,而近邊米豆無人買運,遂致騰涌。正德五年,侍郎叢蘭整理陝西邊儲,遂令百姓每石征銀二錢五分,準米一石。蓋六部政本,少有差錯,胎弊如此。使顧尚書當劉瑾查例之時,答曰︰“昔鹽課在各邊上納,故無年例銀之送。後改鹽課納銀解京,故不得不分送各邊。”如此,瑾必不怒而反正鹽法,淇其不免矣。

    逆瑾以富國為名,每欲巧取橫斂,且因以窘迫文臣。凡有公錯詿誤者,輒捏旨以姑免提問為名,各罰米粟以實邊儲。士大夫畏其凌虐,亦甘心從罰。初自一二百石,後漸增至千五百石。坐此破家者甚眾。

    自逆瑾用事,文臣裁抑至甚,內官、武弁縱橫而行。瑾等數人,皆贈父祖為都督、都指揮,母為夫人,造墳祭葬。該部不敢執,科道不敢言。其誥命、祭文,皆內閣所撰。議者以當時內閣諸公,結黨亂政之罪不可掩也。至文臣三品以上祭葬,卻沮格不與。如侍郎郝志義故,其子援例乞祭葬,瑾以為洪武禮制,文臣無祭葬之例,皆後來文臣專權擅加。傳旨,遂下錦衣衛獄,問發充軍。學士武衛病故,其子乞恩,亦下獄。其弄權裁抑文臣如此。


如果你對繼世紀聞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 點擊這里 發表。
重要聲明︰典籍《繼世紀聞》所有的文章、圖片、評論等,與本站立場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