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慶壽典禮,千古未聞錫類施澤下逮士庶,婦人、高年亦加版授。誠不世之恩也。然增加年甲,偽冒浸出,向來台臣固已論列,而嚴保任之制。近見一文士作《溫陽老人對》,切中此弊。其辭曰︰“溫陽之山有老人,行年一百二十矣。淳熙登號之三年,朝廷舉行曠世之典,有采樵者進而問之曰︰‘今天子朝太上皇德壽宮,奉玉卮上千萬歲壽,肆大號,加恩區內,無問于已仕未仕之父母,第其年之如詔者而授之官。叟何為而弗與?’老人對曰︰‘吾未及其年。’樵者曰︰‘叟年逾期頤,若為而未及?’對曰︰‘天有二日,人有二年,有富貴之年,有貧賤之年。富貴之年舒以長,貧賤之年促以短。吾自幼至老,未嘗識富貴之事,身不具毛褐,不知冰綃霧 之為麗服也。口不厭藜藿,不知熊蹯豹胎之為珍羞也。目不睹靡曼之色,而蓬頭<齒只>唇之與居。耳不听絲竹之音,而蕘歌牧嘯之為樂。今吾雖閱一百二十二年之寒暑,而不離貧賤,若以二當一,則吾之年始六十有一,與詔不相應,是以為未及,又何敢冒其官。’曰︰‘今之世有年未及,益其數,求以應詔者,朝廷亦官之,何也?’對曰︰‘彼富貴者也,吾固言之矣,是所謂以一而當二者也,其學寧越之徒歟?吾儕小人,不敢求其比。’樵者笑而退。” 既得其說,竊惟主上孝奉三宮,十年一講盛禮,鴻恩錫類,方興未艾。在位者其思有以革之。庶幾名器增重,不致冒濫,人得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