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官》“坐而論道謂之三公”者,非人臣也。王乃天子,公五等諸侯,自三公而下皆卿大夫爾。古者,以六卿兼三公,通謂之“卿”。唐制,宰相對正衙,皆立而不奏事,開延英奏事始得坐,非尊之也,蓋以其論事難于久立。本朝範魯公為相,當禪代之際,務從謙畏,始請皆立;則今經筵官初皆得坐者,非以其師尊之,亦以講讀難久立故也。太祖開寶中,召王昭素講便殿,太宗端拱中幸國子監,召學官李覺講,皆賜坐。此出一時特恩,非講官例也。
《考異》︰《周官》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論道經邦,則坐而論道,非謂五等諸侯也。五等諸侯豈得雲非人臣乎?《周官》孤卿大夫與三公皆不同,豈得雲三公而下皆卿大夫乎?三公不必備,何必以卿兼公而通謂之“卿”乎?周公位冢宰,乃公兼卿也。開寶中,乃開寶元年;端拱中,亦端拱元年。
應天府藝祖肇基之地,祥符七年,始建為南京,詔即衙城為大內,正殿以歸德為名。當時雖降圖營建,而實未嘗行。天禧中,王沂公為守,始請減省舊制,別為圖以進,亦但報聞。其後夏文莊、韓忠憲、張文定相繼為守,有請僅能修祥輝、崇禮二門而已。元豐間,甦子容自南京被召還朝,復以為言,但請以沂公奏先修歸德一殿,約為屋百間,神宗亦未暇也。至今惟正門以真宗東封回,嘗駐蹕、賜赦、觀 ,賜名重熙頒慶樓。猶是雙門,未嘗改作,內中唯有御制詩碑亭二,余為守時已將傾頹,其中榛莽,殆不可入也。
元豐官制行,王禹玉為左僕射,蔡持正為右僕射,新省成,即都堂禮上,郎中、員外郎迎于門外。僕射拜廳訖,升廳,各判祥瑞案三道,學士、兩省官賀于廳上,中丞、尚書以下百官班于庭下,東西向。僕射降階就褥位,直省官贊揖;台吏引中丞出班,北向致辭賀,復位;直省吏贊拜,僕射答拜;退即尚書省燕,侍郎、給舍以上,及中丞、學士皆與。時有司定儀制以聞,禹玉等拜辭,神宗以官名始正,特行之。自後為相者,初正謝即辭,例從之,故唯此一舉而已。
元豐官制行,吳雍以左司郎中出為河北都轉運使。是時,神宗方經營朔方,有巡幸之意,密以委雍,乃除直龍圖閣。都司除職,自此始。其後文及甫自吏部員外郎出知陝府,潞公在洛便養為請,欲以示優禮,亦除直龍圖閣。郎官除職,自此始,皆非常例也。故自是郎官出入,皆未有得職者。至元 間,範子奇自左司郎中除河北轉運使,範純粹自右司郎中除京東轉運使,皆除直龍圖閣,用吳雍例也。
元豐五年,官制初行,新省猶未就,僕丞並六曹寓治于舊三司。司農寺、尚書省及三司使廨舍,七月成,始遷入。新省揭榜曰“文昌府”,前為都省令廳,在中,僕射廳分左右,凡為屋一千五百八十間有奇。六曹列于後,東西向,為屋四百二十間有奇。凡二千五百二十間有奇,合四千一百間有奇。時首拜王禹玉、蔡持正為相,至元 、紹聖間二人皆貶,其後追治元 黨人,呂申公、司馬溫公、呂汲公、範忠宣、劉莘老皆貶,免者惟甦公一人而已。故言陰陽者,皆謂凡居室以後為重,今僕射廳不當在六曹前。持正請遷,遂遷舊七寺監,移建如唐制。既那其地步,欲速成,將作少監李誡總其事,殺其間數,工亦滅裂,余為祠曹郎,尚及居之。議者惜其壯麗不逮前也。
契丹既修兄弟之好,仁宗初,隆緒在位,于仁宗為伯。故明肅太後臨朝,生辰正旦,契丹皆遣使致書太後,本朝亦遣使報之,猶娣婦通書于伯母,無嫌也。至和二年,宗真卒,洪基嗣位,宗真妻臨朝,則仁宗之弟婦也,與隆緒時異。眾議︰每遣使但致書洪基,使專達禮意,其報亦如之,最為得體。元 初,宣仁臨朝,洪基亦英宗之弟,因用至和故事。
禮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鄭氏以逮為及識,當是有知之稱。舊法︰祖父母私忌不為假。元豐編敕修《假寧令》,于父母私忌假下,添入逮事祖父母者準此,意謂生時祖父母尚存雲爾。然不當言逮事,蓋誤用禮之文也。原為此法者,謂生而祖父母死,則為不假,存則為假,所以別于父母也。若謂逮事為及見之辭,則禮雲不逮父母者,今遺腹子固有不及見父者矣,而母則安有不及見者乎?法初行,安厚卿為樞密,適祖母忌。祖母沒時,厚卿才二歲,疑而以問禮部郎官何洵直。洵直雖知法官之誤,因欲遷就其說,引“子生三月而父名之”,以為天時一變為有識,欲以三月為限斷。過矣。今士大夫凡生,而祖父母存者,皆告假,從立法者之意也。
唐以宣政殿為前殿,謂之“正衙”,即古之內朝也;以紫宸殿為便殿,謂之“上閣”,即古之燕朝也,而外別有含元殿。古者,天子三朝︰外朝、內朝、燕朝。外朝在王宮庫門外,有非常之事,以詢萬民于宮中。內朝在路門外,燕朝在路門內。蓋內朝以見群臣,或謂之路朝;燕朝以听政,猶今之奏事,或謂之燕寢。鄭氏《小宗伯》注,以漢司徒府有天子以下大會殿,為周之外朝,而蕭何造未央宮。言前殿則宜有後殿。大會殿設于司徒府,則為外朝;而宮中有前後殿,為內朝、燕朝,蓋去周猶未遠也。唐含元殿,宜如漢之大會殿,宣政、紫宸乃前後殿,其沿習有自來矣。方其盛時,宣政蓋常朝,日見群臣,遇朔望陵寢薦食,然後御紫宸;旋傳宣喚仗入閣,宰相押之,由閣門進,百官隨之入,謂之“喚仗入閣”。紫宸殿言“閣”,猶古之言“寢”,此御朝之常制也。中世亂離,宣政不復御正衙,立仗之禮遂廢;惟以只日常朝,御紫宸而不設仗。敬宗始復修之,因以朔望陳仗紫宸以為盛禮,亦謂之“入閣”,誤矣。
唐正衙日見群臣,百官皆在,謂之“常參”;喚仗入閣,百官亦隨以入,則唐制天子未嘗不日見百官也。其後不御正衙,紫宸所見惟大臣及內諸司。百官俟朝于正衙者,傳聞不坐即退,則百官無復見天子矣。敬宗再舉入閣禮之後,百官復存朔望兩朝,至五代又廢。故後唐明宗始詔群臣,每五日一隨宰相入見,謂之“起居”。時李淇為中丞,以為非禮,請復朔望入閣之禮。明宗曰︰“五日起居,吾思見群臣,不可罷,朔望入閣可復。”遂以五日群臣一入見中興便殿,為起居;朔望天子一出御文明前殿,為入閣,訖本朝不改。元豐官制行,始詔侍從官而上,日朝垂拱,謂之“常參官”;百司朝官以上,每五日一朝紫宸,為“六參官”;在京朝官以上,朔望一朝紫宸,為“朔參官”。遂為定制。
古者天子之居,總言宮而不名,其別名皆曰堂,明堂是也。故《詩》言“自堂徂基”,而《禮》言“天子之堂”。初未有稱殿者。《秦始皇紀》言作阿房、甘泉前殿,《蕭何傳》言作未央前殿,其名始見。而阿房、甘泉、未央亦以名宮,疑皆起于秦時。然秦制獨天子稱陛下。漢有魯靈光殿,而司馬仲達稱曹操,範縝稱竟陵王子良,皆曰殿下,則諸侯王漢以來,皆通稱殿下矣。至唐初制令,惟皇太後、皇後,百官上疏稱殿下,至今循用之,蓋自唐始也。其制設吻者為殿,無吻不為殿矣。
本朝未定六參之制,百官日俟朝于前殿者。便殿初引班,常以四色官一人,立垂拱門外,亢聲唱。前殿不坐,及宰相便殿奏事畢,即復出,押百官虛拜于前殿庭下而散。其宰相遇奏事日高皆不復押,亦百官以序自拜于陛下而出。韓魏公為相,在位久,遂更不押班。王樂道為中丞,力擊之以為不臣,其言難過,然當時議者猶以無故不押班為非禮。故司馬君實代樂道,以辰時二刻前朝,退則押班,過則免,遂以為例。
前世常患加役流法太重,官有監驅之勞,而配隸者有道路奔亡困踣之患。甦子容元豐中建議,請依古置圜土,取當流者治罪訖,髡首鉗足,晝夜居作,夜則置之圜土,滿三歲而後釋。未滿歲而遇赦者不原。既釋仍送本鄉,議察出入;又三歲不犯,乃听自如。崇寧中,蔡魯公始行之,人不以為善也。
集賢院學士,故事,初不分高下,但以為名而品秩自從其官。故吳正肅公以前執政,資政殿大學士劉原甫以從官翰林侍讀學士,皆以疾換授,蓋不為要職也。然在學士之列,視待制則為優,故元厚之以天章閣待制知南京。仁宗即位,亦特換授,是歲遷龍圖閣直學士,知廣州。甦子容罷知制誥,知亳州;再遇赦,遂復此職。嘗請別其品秩,不報,故其謝表雲︰“惟麗正圖書之府,盛開元禮樂之司。在外館之地則為閑,正學士之名則已重。先朝著令,或自二府公台而踐更;近例遷官,皆由兩省丞郎而兼領。”又雲︰“惟其恩數之優,當有官儀之別,亦嘗自言于公府,豈敢取必于僉諧?”
《考異》︰集賢院學士錢若水、陳恕、郭贄,皆自前執政除,非獨吳正肅也。呂 之、呂文仲、李維、盛度皆自翰林學士,晁迥自翰林學士承旨除,非獨劉原甫也。李行簡自龍圖閣待制除,非獨元厚之也。又有自集賢院學士除待制者陳升之、李大臨、陳繹、曾布、鄧綰、沈括、豐稷,皆是。其除龍圖直學士者,陳堯咨、任布、任中師、魏 、呂居簡、李東之、李參、孫長卿、呂溱、宋敏求皆是,亦非獨元厚之也。鄧綰自御史中丞得罪,元豐元年正月復除待制,則是時集賢院學士次于待制矣。甦子容罷知制誥,歲余會恩知婺州、亳州,入勾當三班院,加集賢院學士。此雲罷知制誥而知亳州,再遇赦遂復此職,非也。
國朝講讀官初未有定制,太宗始命呂文仲為侍讀,繼而加翰林侍讀,寓直于御書院。文仲官著作佐郎,但如其本官班而已。真宗初即位,楊文莊公徽之為樞密直學士,以老求罷。徽之嘗為東宮官,乃特置翰林侍讀學士以命之,並授文仲、夏侯嶠三人。又以邢 為翰林侍讀學士,始升其班次,翰林學士祿賜並與之同。設直廬于秘閣,侍讀更直,侍講長上。
講讀官自楊文莊等,後馮元、魯宗道皆以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高若訥以天章閣待制兼侍讀,皆不加翰林及學士之名。讀官初無定職,但從講官入侍而已。宋宣獻、夏文莊為侍讀學士,始請日讀《唐書》一傳,仍參釋義理,後遂為定制。
《考異》︰馮元、魯宗道皆兼侍講,此雲侍讀,非也。
唐有翰林侍書學士,柳公權嘗為之。太祖平蜀,王著,蜀人,善書,為趙州隆平縣主簿。或薦其能書,召為衛尉寺丞、史館祗候,使詳定《急就章》等,後遂以為翰林侍書,而不加學士之名,蓋惜之也。自著後,不復除人。著後官亦不顯。有翰林學士王著者,自別一人,非此人也。王君玉琪為館閣校勘,晏元獻以前執政留守南京,闢為簽書留守判官公事,詔特令帶舊職,從之。館職外除,自君玉始。
神宗初,欲為《韓魏公神道碑》。王禹玉為學士,密詔禹玉具故事有無。禹玉以唐太宗作《魏徵碑》,高宗作《李 碑》,明皇作《張說碑》,德宗作《段秀實碑》,及本朝太宗作《趙普碑》,仁宗作《李用和碑》六事以聞,于是御制碑賜魏公家。或雲︰即禹玉之辭也。
唐制︰門下省有弘文館,中書省有集賢殿書院,皆以為藏圖書。弘文館即修文館也。武德初置,設生徒,使習書,選京官五品以上為學士,六品以上為直學士,及使他官領直館。武後垂拱後,以宰相兼領館務。中宗景龍中置大學士,至開元初,乾元殿寫四部書置乾元院,後改麗政修書院,又改集賢,直學士等官,略如弘文。自是宰相皆帶弘文、集賢大學士,遂為故事。
梁遷都汴,貞明中始于右長慶門東北,設屋十余間,謂之“三館”,蓋昭文、集賢、史館也。初極卑隘。太宗太平興國中,更命于左升龍門里,舊車輅院地改作,置集賢書于東廡,昭文書于西廡,史館書于南廡,賜名崇文院,猶未有秘書省也。端拱中,始分三館,書萬余卷,別為秘閣,命李至兼秘書監,宋泌兼直閣,杜鎬兼校理,三館與秘閣始合為一,故謂之“館閣”,然皆但有書庫而已。元豐官制行,遂改為秘書省。
唐貞觀初,始置史館于門下省,以他官兼領,秩卑者以為直館,宰相蒞修撰。開元中,李林甫為監修國史,始遷于中書省。復置史館修撰,迄五代,遂為故事。本朝乾德初,首以趙韓王監修國史,修撰之外復有編修、校勘、勘書。校勘,編修隨時創制不一,舊但以書庫吏鈔錄報狀論次,其後遂命進奏院及諸司,凡詔令等皆關送。開寶後,命中書樞密皆書《時政記》,以授史官。淳化中,張秘請別置起居院,為左右史之職,以梁周翰、李宗諤為之。凡長春崇德殿宣諭陳列事,中書以《時政記》記之,樞密院則本院記之,其余百司封拜除授,沿革制置等事,皆悉記錄,月終送史館;而起居郎、舍人分直崇政殿,別記言動為起居注。元豐官制行,左右史所書如舊,各為廳于兩後省,史館歸之。著作局、國史院有故,則置假左散騎常侍廳為之,而後始以宰相監修。
梁改樞密院為崇政院,因置直崇政院。唐莊宗復舊名,遂改為樞密院直學士。至明宗時,安重誨為樞密使。明宗既不知書,而重誨又武人,故孔循始議置端明殿學士二人,專備顧問,以馮道、趙鳳為之,班翰林學士上,蓋樞密院職事官也。本朝樞密院官既備,學士之職浸廢,然猶會食樞密使廳。每文德殿視朝,則升殿侍立,亦不多除人。官制行,乃與學士皆為職名,為直學士之冠,不隸樞密院。升殿侍立,為樞密都承旨之任。每吏部尚書補外,除龍圖閣學士,戶部以下五曹,則除樞密直學士,相呼謂之“密學”。
元昊請和,歐公具當時議論有三︰一曰天下困矣,不和則不能支,少屈就之,可以紓患;一曰羌夷險詐,雖和而不敢罷兵,則與不和無異,是空包屈就之羞,全無紓患之實;一曰自屈志講和之後,退而休息,練兵訓卒以為後圖。三說皆力破之,以為不和害少,和則害多。因言方今不羞屈志急欲就和之人,其類有五︰不忠于陛下者欲急和,謂數年以來,廟堂勞于斡運,邊鄙勞于戎事,苟欲避此勤勞,自偷目下安逸;他時後患,任陛下獨當也。無識之人欲急和,謂和而偷安,利在目下;和後大患,伏而未發也。奸邪之人欲急和,謂寬陛下以太平無事,而望聖心怠于庶事;因欲進其邪佞,惑亂聰明也。疲兵懦將欲急和,謂屢敗之軍不知得人則勝,但懼賊來常敗也。陝西之民欲急和,謂其困于調發誅求也。五者,惟陝西之民可因宣撫使告以朝廷非不欲和,而賊未遜順之意,其余可一切不听,使大議不沮,而善算有成。
本朝宰相,自建隆元年,至元 四年,一百三十年,凡五十人;自元 五年,至今紹興六年,四十六年,凡二十八人,幾倍于前也。
故事,制科分五等,上二等皆虛,惟以下三等取人。然中選者亦皆第四等,獨吳正肅公嘗入第三等,後未有繼者。至嘉 中,甦子瞻、子由乃始皆入第三等。已而子由以言太直,為考官胡武平所駁,欲黜落,復降為第四等。設科以來,止吳正肅與子瞻入第三等而已。故子瞻《謝啟》雲︰“誤佔久虛之等。”
官制行,內兩省諸廳照壁,自僕射而下,皆郭熙畫樹石;外尚書省諸廳照壁,自令僕而下,皆待詔書《周官》。甦子容時為吏部侍郎,《謝幸省進官表》雲︰“三朝漢省,已叨過輦之恩;六典《周官》,願謹書屏之戒。”
元豐間,三佛齊、注輦國入貢,請以所貢金蓮花、真珠、龍腦,依其國中法,親撒于御座,謂之“撒殿”。詔特許之。御延和殿引見,使跪撒于殿柱外,前未有也。注輦在廣州南,水行約四千里至廣州;三佛齊,南蠻別種,與佔城國為鄰。
國朝三公官,未始兼備,惟元豐末年,文潞公守太尉,雍王、曹王守司空,富鄭公、曹濟陽守司徒,皆同一時。其後宣和間,蔡魯公為太師,王將明為太傳,鄭達夫為太保,方相繼兩見。
元豐三年,高麗入貢,有日本國車一乘,正使柳洪,副使樸寅亮,先致意館伴官雲︰“諸侯不貢車服,誠知非禮,但本國與中朝,略見日本工拙爾。”詔特許進。
內香藥庫在言移門外,凡二十八庫。真宗賜御制七言二韻詩一首,為庫額曰︰“每歲沈檀來遠裔,累朝珠玉實皇居;今辰內府初開處,充 刃尤宜史筆書。”
唐正衙宣政殿庭皆植松。開成中,詔入閣賜封,官班退立東階樹下是也。殿門外復有藥樹,元微之詩雲︰“松間待制應全遠,藥樹監搜可得知。”自晉魏以來,凡入殿奏事官,以御史一人立殿門外搜索,而後許入,謂之“監搜”。御史立藥樹下。至唐猶然,大和中始罷之。
《考異》︰宣政殿庭東西有四松,非皆植松也。詔書乃開成元年正月,賜封當作次對。唐制︰百官入宮殿門必搜,非止為奏事官也。藥樹,有監搜御史監搜,位非泛用,御史一人亦非立也。太和元年詔,今後坐朝,眾僚既退,宰臣復進奏事,其監搜宜停止,謂宰臣勿搜,非皆罷也。
高麗自端拱後不復入貢。王徽立,嘗誦《華嚴經》,願生中國。舊俗,以二月望張燈祀天神,如中國上元。徽一夕夢至京師觀燈,若宣召然。遍呼國中嘗至京師者問之,略皆夢中所見,乃自為詩識之曰︰“宿業因緣近契丹,一年朝貢幾多般,忽蒙舜日龍輪召,便侍堯天佛會觀。燈焰似蓮丹闕迥,月華如水碧雲寒,移身幸入華胥境,可惜終宵漏滴殘。”會神宗遣海商喻旨使來朝,遂復請修故事。余館伴時,見初朝張誠一《館伴語錄》所載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