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自莒反于齊,使鮑叔牙為宰。鮑叔辭曰︰“臣,君之庸臣也。君有加惠于其臣,使臣不凍饑,則是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則非臣之所能也,其唯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如管夷吾者五︰寬惠愛民,臣不如也;治國不失秉,臣不如也;忠信可結于諸侯,臣不如也;制禮義可法于四方,臣不如也;介胃執 誥 牛 拱儺戰約佑攏 疾蝗繅病7蜆苤 裰 改敢玻 紋渥櫻 豢善 涓改浮!憊 唬骸骯芤奈崆咨涔訝耍 泄常 謁潰 衲擻彌 珊 俊北 逶唬骸氨宋 渚 玻 翦抖 粗 湮﹥ 嚶淌且病!憊 唬骸叭輝蛭 魏危俊北 逶唬骸熬 谷飼脛 場!憊 唬骸笆┌ 持 背家病1酥 嶠 彌 夭晃嵊枰病!北 逶唬骸熬 拐 唬骸 丫 脅渙鈧 莢誥 蓋脛 月救撼肌! 塵 嘏怠G沂┌ 奈嶂 牛 亟 侶持 R奈 苤 蚵襯莧跗胍印R奈岵皇埽 酥 浣 從諂搿1厴敝 !憊 唬骸叭輝蛞奈 芎 俊北 逶唬骸安皇芤病R奈 戮 薅 摹!憊 唬骸捌漵詮訝擻倘縭嗆 俊倍栽唬骸胺俏﹥ 玻 染 琊 省> 粲 ㄗ諉恚 蜇角脛 蝗唬 藜耙病!憊 聳貢 逍諧桑 唬骸骯 泳潰 滓病G刖 種 !甭橙宋 憊 泳饋S衷唬骸骯苤 鷚病G朧芏 市難傘!甭塵 怠J┌ 鉸澈鈐唬骸拔鷯琛7鍬局 玻 悶湔 病9苤僬擼 煜輪 腿艘玻 篤饕病T誄 虺 靡庥諤煜攏 誚 蚪 靡庥諤煜攏 詰以虻業靡庥諤煜隆=衿肭蠖 彌 蟣爻ソ 徹 牽 尾簧倍 苤 涫 !甭塵 唬骸芭怠!苯 憊苤佟1 褰 唬骸吧敝 耄 鍬酒胍病I敝 常 鍬韭騁病1滓毓丫 干 彌 葬哂詮 撼 J;若不生得,是君與寡君賊比也。非弊邑之君所謂也,使臣不能受命。”于是魯君乃不殺,遂生束縛而柙以予齊。鮑叔受而哭之,三舉。施伯從而笑之,謂大夫曰︰“管仲必不死。夫鮑叔之,忍不J賢人,其智稱賢以自成也。鮑叔相公子小白先入得國,管仲、召忽奉公子糾後入,與魯以戰,能使魯敗,功足以。得天與失天,其人事一也。今魯懼,殺公子糾、召忽,囚管仲以予齊,鮑叔知無後事,必將勤管仲以勞其君願,以顯其功。眾必予之有得。力死之功,猶尚可加也,顯生之功將何如?是昭德以貳君也,鮑叔之知,不是失也。”
至于堂阜之上,鮑叔祓而浴之三。桓公親迎之郊。管仲詘纓插衽,使人操斧而立其後。公辭斧三,然後退之。公曰︰“垂纓下衽,寡人將見。”管仲再拜稽首曰︰“應公之賜,殺之黃泉,死且不朽。”公遂與歸,禮之于廟,三酌而問為政焉,曰︰“首先君襄公,高台廣池,湛樂飲酒,田獵 弋,不听國政。卑聖侮士,唯女是崇,九妃六嬪,陳妾數千。食必粱肉,衣必文繡,而戎士凍饑。戎馬待游車之弊,戎士待陳妾之余。倡優侏儒在前,而賢大夫在後。是以國家不日益,不月長。吾恐宗廟之不掃除,社稷之不血食,敢問為之奈何?”管子對曰︰“昔吾先王周昭王、穆王世法文武之遠跡,以成其名。合群國,斷器尚完利。相語以事,相示以功,相陳以巧,相高以知事。旦昔從事于此,以教其子弟。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工之子常為工。今夫商群萃而州處,觀凶饑,審國變,察其四時而監其鄉之貨,以知其市之賈。負任擔荷,服牛輅馬,以周四方;料多少,計貴賤,以其所有,易其所無,買賤蠰貴。是以羽旄不求而至,竹筋有余于國;奇怪時來,珍異物聚。旦昔從事于此,以教其子弟。相語以利,相示以時,相陳以知賈。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商之子常為商。相地而衰其政,則民不移矣。正旅舊,則民不惰。山澤各以其時至,則民不苟。陵陸、丘井、田疇均,則民不惑。無奪民時,則百姓富;犧牲不勞,則牛馬育。”
桓公又問曰︰“寡人欲修政以干時于天下,其可平?”管子對曰︰“可。”公曰︰“安始而可?”管子對曰︰“始于愛民。”公曰︰“愛民之道奈何?”管子對曰︰“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連以事,相及以祿,則民相親矣。放舊罪,修舊宗,立無後,則民殖矣。省刑罰,薄賦斂,則民富矣。鄉建賢士,使教于國,則民有禮矣。出令不改,則民正矣。此愛民之道也。”公曰︰“民富而以親,則可以使之乎?”管于對曰︰“舉財長工,以止民用;陳力尚賢,以勸民知;加刑無苛,以濟百姓。行之無私,則足以容眾矣;出言必信,則令不窮矣。此使民之道也。”
桓公曰︰“民居定矣,事已成矣,吾欲從事于天下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民心未吾安。”公曰︰“安之奈何?”管子對曰︰“修舊法,擇其善者,舉而嚴用之;慈于民,予無財,寬政役,敬百姓,則國富而民安矣。”公曰︰“民安矣,其可乎?”管仲對曰︰“未可。君若欲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亦將正卒伍,修甲兵。君有征戰之事,則小國諸侯之臣有守圉之備矣。然則難以速得意于天下。公欲速得意于天下諸侯,則事有所隱,而政有所寓。”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曰︰“作內政而寓軍令焉。為高子之里,為國子之里,為公里,三分齊國,以為三軍。擇其賢民,使為里君。鄉有行伍,卒長則其制令,且以田獵,因以賞罰,則百姓通于軍事矣。”桓公曰︰“善。”于是乎管子乃制五家以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以為軍令。是故五家為軌,五人為伍,軌長率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率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率之。五鄉一師,故萬人一軍,五鄉之師率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高子之鼓,有國子之鼓。春以田,曰 ,振旅。秋以田,曰 ,治兵。是故卒伍政定于里,軍旅政定于郊。內教既成,令不得遷徙。故卒伍之人,人與人相保,家與家相愛,少相居,長相游,祭祀相福,死喪相恤,禍福相憂,居處相樂,行作相和,哭泣相哀。是故夜戰其聲相聞,足以無亂;晝戰其目相見,足以相識;歡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則固,以戰則勝。君有此教士三萬人,以橫行于天下,誅無道,以定周室,天下大國之君莫之能圉也。
正月之朝,鄉長復事,公親問焉,曰︰“于子之鄉,有居處為義好學、聰明質仁、慈孝于父母、長弟聞于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公又問焉,曰︰“于子之鄉,有拳勇、股肱之力、筋骨秀出于眾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公又問焉,曰︰“于子之鄉,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長弟于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于是乎鄉長退而修德進賢。桓公親見之,遂使役之官。公令官長,期而書伐以告,且令選官之賢者而復之。曰︰“有人居我官有功,休德維順,端愨以待時使。使民恭敬以勸。其稱秉言,則足以補官之不善政。”公宣問其鄉里,而有考驗。乃召而與之坐,省相其質,以參其成功成事。可立而時。設問國家之患而不肉,退而察問其鄉里,以觀其所能,而無大過,登以為上卿之佐。名之曰三選。高子、國子退而修鄉,鄉退而修連,連退而修里,里退而修軌,軌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故可得而舉也;匹夫有不善,故可得而誅也。政既成,鄉不越長,朝不越爵。罷士無伍,罷女無家。士三出妻,逐于境外。女三嫁,入于舂谷。是故民皆勉為善。士與其為善于鄉,不如為善于里;與其為善于里,不如為善于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終歲之汁;莫敢以終歲為議,皆有終身之功。
正月之朝,五屬大夫復事于公,擇其寡功者而譙之曰︰“列地分民者若一,何故獨寡功?何以不及人?教訓不善,政事其不治,一再則宥,三則不赦。”公又問焉,曰,“于子之屬,有居處為義好學、聰明質仁、慈孝于父母、長弟聞于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賢,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公又問焉,曰︰“于子之屬,有拳勇、股肱之力秀出于眾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才,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公又問焉,曰︰“于子之屬,有不慈孝于父母,不長弟于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者,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事而竣。于是乎五屬大夫退而修屬,屬退而修連,連退而修鄉,鄉退而修卒,卒退而修邑,邑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誅。政成國安,以守則固,以戰則強。封內治,百姓親,可以出征四方,立一霸王矣。
桓公曰︰“卒伍定矣,事已成矣,”吾欲從事于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若軍令則吾既寄諸內政矣,夫齊國寡甲兵,吾欲輕重罪而移之于甲兵。”公曰︰“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制重罪入以兵甲、犀脅、二戟,輕罪入蘭、盾、 革、二戟,小罪入以金鈞分,宥薄罪入以半鈞,無坐抑而訟獄者,正三禁之而不直,則入一束矢以罰之。美金以鑄戈、劍、矛、戟,試諸狗馬;惡金以鑄斤、斧、 、夷、鋸、睿 災金就痢! br />
桓公曰,“甲兵大足矣,吾欲從事于諸侯,可乎?”管仲對曰︰“未可。治內者未具也,為外者未備也。”故使鮑叔牙為大諫,王子城父為將,弦子旗為理,寧戚為田,隰朋為行,曹孫宿處楚,商容處宋,季勞處魯,徐開封,割越地。南據宋、鄭,征伐楚,濟汝水,逾方地。望文山,使貢絲于周室。成周反胙于隆岳,荊州諸侯莫不來服。中救晉公,禽狄王,敗胡貉,破屠何,而騎寇始服。北伐山戎,制泠支,斬孤竹,而九夷始听。海濱諸侯,莫不來服。西征攘白狄之地,遂至于西河,方舟投矗 髓跫煤櫻 劣謔 頡O爻導礪恚 獯笮杏氡岸 眩 星叵模 鞣 魃澄饔藎 厝質即印9時 懷齠 蠊κ 9識 摹ぐ魅幀 下 鋇搖 兄詈罟 槐齜 S脛詈釷紊 厥椋 允囊 諫舷錄鏨瘛H緩舐侍煜露ㄖ蓯遙 蟪 詈鈑諮艄取9時 抵 崍 順抵 崛 藕現詈睿 豢鍰煜隆<撞喚飫藎 喚怍瑁 |無弓,服無矢,寢武事,行文道,以朝天子。
葵丘之會,天子使大夫宰孔致胙于桓公曰︰“余一人之命有事于文武。使宰孔致胙。”且有後命曰︰“以爾自卑勞,實謂爾伯舅毋下拜。”桓公召管仲而謀,管仲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曰︰“余乘車之會三,兵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北至于孤竹、山戎、穢貉,拘秦夏;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吳、越、巴、 、 、不庾、雕題、黑齒。荊夷之國,莫違寡人之命,而中國卑我,昔三代之受命者,其異于此乎?”管子對曰︰“夫鳳凰鸞鳥不降,而鷹隼鴟梟豐,庶神不格,守龜不兆,握粟而 者屢中。時雨甘露不降,飄風暴雨數臻。五谷不蕃,六畜不育,而蓬蒿藜 並興。夫鳳凰之文,前德義,後日昌,昔人之受命者,龍龜假,河出圖,雒出書,地出乘黃。今三祥未見有者,雖曰受命,無乃失諸乎?”桓公懼,出見客曰︰“天威不違顏咫尺,小白承天子之命而毋下拜,恐顛蹶于下,以為天子羞。”遂下拜,登受賞服、大路、龍旗九游、渠門赤旗。天子致胙于桓公而不受,天下諸侯稱順焉。
恆公憂天下諸侯。魯有夫人慶父之亂,而二君弒死,國絕無後。桓公聞之,使高子存之。男女不淫,馬牛選具。執玉以見,請為關內之侯,而桓公不使也。狄人攻邢,桓公築夷儀以封之。男女不淫,馬牛選具。執玉以見,請為關內之侯,而桓公不使也。狄人攻衛,衛人出旅干曹,桓公城楚丘封之。其畜以散亡,故桓公予之系馬三百匹,天下諸侯稱仁焉。于是天下之諸侯知桓公之為己勤也,是以諸侯之歸之也譬若市人。桓公知諸侯之歸己也,故使輕其幣而重其禮。故使天下諸侯以疲馬犬羊為幣,齊以良馬報。諸侯以縷帛布鹿皮四分以為幣,齊以文錦虎豹皮報。諸侯之使垂橐而入, 載而歸。故鈞之以愛,致之以利,結之以信,示之以武。是故天下小國諸侯,既服桓公,莫之敢倍而歸之。喜其愛而貪其利,信其仁而畏其武。桓公知天下小國諸侯之多與己也,于是又大施忠焉。可為憂者為之憂,可為謀者為之謀,可為動者為之動。伐譚萊而不有也,諸侯稱仁焉。通齊國之魚鹽東萊,使關市幾而不正,識 凰埃 暈 詈鈧 詈畛瓶硌傘V 獺ゞ沉輟ぇ 摹 楦蓋穡 暈廊值抑 兀 越 ┬謚詈鉅病V 迓埂 心病ゝ 怯搿か縝穡 暈樂釹鬧 兀 允救壩謚泄 病=檀蟪傘J槍侍煜輪 諢腹 豆 褳 綹改福 翊尤緦魎 9市械刈淘叮 萌嗣種冢 嗆我玻炕稱湮畝 菲湮洹9噬蔽薜潰 ㄖ蓯遙 煜履 蔦觶 涫鋁 病6ㄈ 錚 任灞 約煤櫻 摑 柩桑 氖率チ病J槍蝕蠊 牙 」 詈罡獎取J槍蝕蠊 氯緋計停 」 詈罨度綹改浮7蛉唬 蝕蠊 蛔穡 」 詈畈槐啊J槍蝕蠊 喚荊 」 詈畈簧濉S謔橇泄愕匾砸嫦戀兀 鷯脅埔雜胛薏啤V芷渚 櫻 皇F曬Γ恢芷湫∪耍 皇F擅 7蛉縭牽 喲υ蛩常 鱸蠐諧曬Α2懷貧 妝 攏 運 奈渲 S諤煜隆 br />
桓公能假其群臣之謀以益其智也。其相曰夷吾,大夫曰寧戚、隰朋、賓胥無、鮑叔牙。用此五子者何功?度義光德,繼法紹終,以遺後嗣,貽孝昭穆,大霸天下,名聲廣裕,不可掩也。則唯有明君在上,察相在下也。初,桓公郊迎管子而問焉。管仲辭讓,然後對以參國伍鄙,立五鄉以崇化,建五屬以厲武,寄兵于政,因罰,備器械,加兵無道諸侯,以事周室。桓公大說。于是齋戒十日,將相管仲。管仲曰︰“斧鉞之人也,幸以獲生,以屬其腰領,臣之祿也。若知國政,非臣之任也。”公曰︰“子大夫受政,寡人勝任;子大夫不受政,寡人恐崩。”管仲許諾,再拜而受相。三日,公曰︰“寡人有大邪三,其猶尚可以為國乎?”對曰︰“臣未得聞。”公曰︰“寡人不幸而好田,晦夜而至禽側,田莫不見禽而後反。諸侯使者無所致,百官有司無所復。”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不幸而好酒,日夜相繼,諸侯使者無所致、百官有司無所復。”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公曰、“寡人有污行,不幸而好色,而姑姊有不嫁者。”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公作色曰︰“此三者且可,則惡有不可者矣?”對曰︰“人君唯優與不敏為不可,優則亡眾,不敏不及事。”公曰︰“善。吾子就舍,異日請與吾子圖之。”對曰︰“時可將與夷吾,何待異日乎?”公曰︰“奈何?”對曰︰“公子舉為人博聞而知禮,好學而辭遜,請使游于魯,以結交焉。公子開方為人巧轉而兌利,請使游于衛,以結交焉,曹孫宿其為人也小廉而苛紜 愎I 牆幔 V 蛞玻 朧雇 危 越嶠謊傘!彼熗 腥 拐擼 笸恕O噯 攏 郯俟佟9 唬弧芭怠!憊苤僭唬骸吧 狄救茫 訟邢埃 媧侵 杖幔 疾蝗纘襞螅 肓ぐ 笮小?巡萑胍兀 僂輛鬯詼嘀冢 〉} 疾蝗縋 藎 肓ぐ 笏咎鎩F皆 隳粒 擋喚 蓿 坎恍 啵 鬧 渴鈾廊綣椋 疾蝗繽踝映歉福 肓ぐ 笏韭懟> 壑校 簧輩還跡 晃 拮錚 疾蝗綾 鬮蓿 肓ぐ 笏糾懟7婦 丈 殺}遙 槐偎勞觶 荒癰還螅 疾蝗綞 潰 肓 暈 筅芍 佟4宋遄誘擼 奈嵋徊蝗紓蝗歡 砸滓奈幔 奈岵晃 病> 粲 喂 勘 蛭遄誘嘰嬉櫻蝗粲 醞 奈嵩詿恕!被腹 唬骸吧啤!
白話譯文︰
齊桓公從莒回到齊國以後,任命鮑叔牙當宰相。鮑叔辭謝說︰“我是您的庸臣。國君要加惠于我,使我不至于挨餓受凍,就算恩賜了。如果一定要治理國家,則非我之所能,那只有管夷吾才可以當此重任。我有五個方面不如管夷吾;寬惠愛民,我不如他;治國不失權柄,我不如他;忠信以交好諸侯,我不如他;制定禮儀可以示範于四方,我不如他;披甲擊鼓,立于軍門,使百姓勇氣倍增,我不如他。管仲,好比人民的父母,將欲治理兒子,就不可不用他們父母。”桓公說︰“管夷吾親自射我,射中了帶鉤,幾乎使我喪命,現在竟要起用他,可以嗎?”鮑叔說︰“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君主這樣做的。您只要赦罪而讓他回國,他將同樣為您效力。”桓公說︰“那麼應該怎麼辦呢?”鮑叔說︰“您可派人到魯國去要回他。”桓公說︰“施伯是魯國的謀臣。他知道我將起用管仲,一定不肯放回給我。”鮑叔說︰“您教使者這樣說︰‘我君有一個不忠之臣在貴國,需要引渡回來在群臣面前處死。’魯國的國君必然應允。不過,施伯知道夷吾的才干,一定設法讓他在魯國執政。夷吾如果接受,魯國就能削弱齊國。夷吾不接受,他估計管仲將要回齊,一定要殺死他。”桓公說︰“那麼你估計管夷吾會接受麼?”鮑叔說︰“不會,夷吾事君,是沒有二心的。”桓公說︰“他對我也能這樣麼?”回答說︰“不是為了您,而是為了先君和國家的原故。您若想安定國家,就趕快去要回他,否則,就來不及了。” 桓公派遣鮑叔去魯國議和,對魯國說︰“公子糾,是親人,請您們替我國殺掉。”魯國便替齊國殺了公子糾。又說︰“管仲是我們的仇人,請交我國自己處理才甘心。”魯君答應了。施伯對魯侯說︰“不要交回。齊國不是要殺他,而是要用他為政。管仲是天下的賢人,是大材。楚國用他則楚國得志于天下,晉國用他則晉國得志于天下,狄國用他則狄國得志于天下。現在齊國要是得到他。將來必為魯國之患,您何不把他殺掉而還之以尸體呢。”魯君說;“好。”將要殺管仲,鮑叔進言說︰“在齊國殺,是殺齊國的犯人;在魯國殺,是殺魯國的犯人。我們國君要得到活的,把他處死在齊國,是為教育群臣而行殺;若是得不到活的,就等于您和我們國君的叛賊站在二起了,這不是我們國君所要求的。使臣我不敢從命。”于是魯君不殺管仲,把管仲活著捆起來押送回齊。鮑叔接收以後,大聲哭叫三次。施伯則跟著笑起來,對大夫們說︰“管仲一定不會死。以鮑叔之仁,不會殺戮賢人,他是懂得舉用賢人以自成其事的。鮑叔輔佐小白,先入齊而得國,管仲與召忽奉公子糾後入,鮑叔與魯國一戰,能使魯軍敗退,功勞是太大了。無論是得天之助與失天之助,他都一樣地克盡人事。現在魯國害伯,殺公于糾和召忽,囚送管仲以送回齊國,鮑叔看到無後顧之憂,一定要幫助管仲而煩其國君下顧,以顯其定齊之功。人們也一定稱他為有德。如果說,為國死事的功,是可以增益的;那麼,榮顯管仲這個活人的功勞,將更大了。這樣,宣揚管仲之德以使他立于相位,鮑叔的才智是不會落空的。”
到了堂阜地區,鮑叔為管仲舉行除災儀式並使他沐浴了三次。桓公親自到郊外迎接。管仲屈下帽纓掩著衣襟,使人拿著斧子站在背後,桓公三次下令執斧人走開,然後他們退出。桓公說︰“既已垂下帽纓,拉下衣襟了,我將立即接見。”管仲叩頭再拜說︰“承受您的恩賜,就是死在黃泉,也不朽了。”桓公便與管仲同回,在廟堂上禮見,三酌以後,請教為政之道說︰“從前我們齊國的先君襄公,築高台,修廣池,耽樂飲酒,田獵捕射,不理國政。卑視聖賢,侮慢士子,只知愛寵女色,九紀六擯,陳妾數千之多。他們食必梁肉,衣必文繡,而戰士挨餓受凍。戰馬的補充等待游車用完的老馬,戰士的給養等待侍妄食用的剩余。歌舞、雜技的藝人在前,而賢大夫在後。所以國家不能日新月異地發展。我真伯宗廟無人打掃,社稷無人祭祀,請問該怎麼辦呢?”管子回答說︰“從前我們的先王,周昭王和周穆王效法文武的遠跡,以成其名。集合年高有德的老人,考察人民當中表現好的,立典型以為規範。準備有格式的表券,使人們原原本本地加以填寫。然後用賞賜勸勉好人,用刑罰糾正壞的;有的剪掉頂發,有的用賞賜安撫,治理人民始終如一。”桓公說“還要怎麼辦?”管子回答說︰“從前聖王治理人民,國分為三,鄙劃為五,以安定人民居處,安排人民職業,用此為治民體制。還嚴格實行‘六秉’,這樣民心就可以掌握而百姓可以統治了。”桓公說︰“什麼是六秉?”管子說︰“殺、生、貴、賤、貧、富,這就是六秉。”桓公說︰“怎麼叫國分為三?”管子回答說︰“定全國為二十一鄉︰商、工之鄉六個,士、農之鄉十五個。您統帥十一個鄉,高子統帥五個鄉,,國子統帥五個鄉。三國就成了三軍。您還要安排三國官府的官吏︰市場立有三鄉,手工業立有三族,湖澤立有三虞,山林立有三衡。確定五家為一軌,軌有軌長。十軌為一里,里設有司。四里為一連,連有連長。十連為一鄉,鄉有良人。五鄉定為一帥。”桓公說︰“五鄙又怎麼辦?”管子回答說︰“確定五家為軌,軌有軌長。六軌為一邑,邑有邑司。十邑為一卒,卒有卒長。十卒為一鄉,鄉有良人。三鄉為一屬,屬有大夫。五屬設五個大夫。武事听從于屬,文事听從于鄉,各自保證其所管,不準有所荒怠。”桓公說︰“劃定人民居處,安排人民職業,應怎麼辦?”管子回答說︰“士農工商四民,是國家的柱石之民,不可使他們雜居,雜居則說的話做的事都不一樣。因此,聖王總是安排士住于閑靜之地,安排農住近田野,安置工匠靠近官府,安置商人靠近市場。使士人們居處相聚而集中,閑時父與父言義,子與子言孝,事君者言敬,長者言愛,幼者言悌。朝夕從事于此,以教其子弟,從小時就習慣了,思想安定,不會見異思遷。因此,其父兄的教導,不嚴也能教好;其子弟的學問,不勞苦也能學會。所以士人的子弟常為士人。使農家居處相聚而集中,分別四季,安排用具,置備器械。搞齊全耒耜枷鐮等等。在天氣尚冷的時候。就鏟除雜草修整土地,以待時而耕,耕得深,種得均,蓋土又快。在降雨之前就除草松土,以等待時雨。時雨—‘來,就帶上各種農具,早晚在地里從事農活,脫下常服,以就功役,分別苗的好壞,排好苗的疏密。他們頭戴草笠,身披簑衣,一身泥水,暴露發膚,竭盡其四肢之力,而積極在地里勞動。他們從小時就習慣了,思想安定,不會見異思遷。因此,其父兄的教導,不嚴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本領,不勞苦也能學會。所以,農家的子弟常是農入。他們樸實而不奸惡,其優秀人材能夠成為士人的,就可以信賴。讓他們種地,糧食就多;讓他們做官,賢才就多。所以,聖王總是敬農而愛農。要使工匠居處相聚而集中,察看好的木材,考慮四時活路,分辨質量優劣,安排各種用具。在評定等級、考計規格、裁斷器物的時候,要注意齊全和精致。這樣,互相談論工事,展示成品,比賽技巧,提高智慧。他們整天從事于此,來教育子弟,從小時就習慣了,思想安定,不會見異思遷。因此,其父兄的教導,不嚴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本領,不勞苦也能學會。所以,工匠的子弟常為工匠。要使商人居處相聚而集中,他們觀察年景凶饑,了解國內情況,觀察四時,注意本鄉貨物,而預知市場物價。他們負任擔荷,趕牛駕馬,以周游四方;料定物資多寡,估計商品貴賤,以其所有,易其所無,賤買貴賣。所以,雉羽和擯尾一類的珍品,不必遠集而自至;竹箭—類的產品,—國內就有浮余。奇怪的商品經常到來,珍異的東西也有聚集。他們整天從事這些,來教育子弟。他們互相談論贏利,互告買賣時機︰互相陳說物價知識。從少年就習慣于此,思想安定,不會見異思遷。因此,其父兄的教導,不嚴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本領,不勞苦也能學會。所以,商人的子弟常為商人。按土地肥瘠而差別征收租稅,人民就不會外流。施政不遺棄功臣故舊,人民就不會不敬。伐木、捕魚,各有定時,人民就不會苟且從事。高原、山地、平地都能公平處理,人民就不疑惑,不奪農時,則百姓富裕;祭祀不妄取于民,則牛馬繁殖。”
桓公又問說︰“我想修明政事以行時于天下,可以做到麼?”管子回答說︰“可以。”桓公說︰“從哪里做起呢?”管子回答說︰“從愛民做起。”桓公說︰“愛民之道如何?”管子回答說︰“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他們事業互相關系,俸祿互相補助,人民就相親了。寬放舊罪,救助舊宗,為無後者立嗣,人口就增殖了。減少刑罰,薄收賦稅,人民就富裕了。各鄉選用賢土,使之施教于國,人民就有禮了。出令不改,人民就務正了。這些就是愛民之道。”桓公說︰“人民富裕而又團結了,該如何使用他們呢?”管子說︰“開發財源提倡百工,以保障人們的需用;貢獻才力而尊崇賢士,以獎勵人們求知;施刑罰不要苛刻,以有利于百姓。實行這些措施沒有私心,就能夠團結眾人;說話一定算數,法令就不會失靈。這就是役使人民的辦法。”
桓公說︰“民居已定,事功已成,我想從事于天下諸侯,可以麼?”管子回答說︰“不可以。民心還沒有安定。”桓公說︰“怎樣才能安定民心?”管子回答說;“修正舊法,選擇好的,舉用而嚴格執行;慈愛人民,救濟貧戶;寬緩征役,敬重百姓,則國富而人民安心了。”桓公說︰“人民安心,就可以了吧?”管仲回答說︰“不可以。您要整頓軍隊,修治甲兵,其他大國也將整頓軍隊,修治甲兵;您有征戰的舉動,各小國諸侯的大臣就早有防御的準備;那樣,是難迅速得意于天下的。您想迅速得意于天下諸侯,就應該行事有一些隱藏的東西,行政有一些藏寓的內容。”桓公說︰“那怎麼辦?”管子回答說︰“行內政而寓有軍令。建立高于所管轄的里,國子所管轄的里和您所管轄的里,三分齊國,作為三軍。選拔賢能,委作里君。每鄉都有行伍編制,卒長效法軍事制度與號令,並以此進行田獵,實行賞罰,就使百姓懂得軍事了。”桓公說︰“好。”于是,管仲制定五家為一軌,軌設長。十軌為一里,里設有司。四里為連,連設長。十連為鄉,鄉設良人。這樣來實行軍令。因此,五家為軌,五人為伍,由軌長率領。十軌為里,五十人為一小戎,里有司率領。四里為連,二百人為一卒,由連長率領。十連為鄉,二干人為一旅,由鄉良人率領。五鄉為一帥,一萬人為一軍,由五鄉之帥來率領。三軍中有中軍的鼓,有高子的鼓,有國子的鼓。春天田獵,叫作“{虛欠}”,訓練回兵;秋天田獵,叫作“遂”,訓練出兵。所以卒伍之政在里內確定,軍旅之政在郊野完成。內部教令告成,軍令就不得再變。因此,卒伍的人,人與人相保,家與家相愛,年少同居住,年長同交游,祭祀互相祝福,死喪互相撫恤,禍福互相關切,居處互相娛樂,行作互相配合,哭泣互相哀悼。因此,夜間作戰聲音相聞,就可以不亂;白天作戰,眼楮一看,就可以相識。歡欣的情誼足以互相殉死。所以,用來防守則陣地鞏固,用來戰爭則取得勝利。一個國君有這樣經過教練的士兵三萬人,用來橫行于天下,懲治無道之國,安定周室,天下大國的君主就誰也不能加以限制了。
正月初起,鄉長報告公事,桓公親自詢問,說︰“在你們鄉中,有無平時行義、好學、聰明、質性仁厚、慈孝于父母、長悌之名聞于鄉里的人?有,就要報告,有而不報,叫作埋沒人才,有五種罪。”主事的人報告完畢而遲。桓公又問︰“在你們鄉中,有無勇氣、體力、筋骨強壯出眾的人?有,就要報告。有而不報,叫作埋沒人才,有五種罪。”主事的人報告完畢而退。桓公說︰“在你們鄉中,有無不慈孝于父母,不長悌于鄉里,驕傲淫暴,不遵行君令的人?有,就要報告。有而不報,叫包庇屬下,也有五種罪。”主事人報告完畢而退。這樣,鄉長都回去勤修德政,並把賢士送來。桓公則親自接見,就用這些人在官府工作。桓公命令官長,年終用書面報告新官成績並且命令官長挑選新官中的賢者上報。指示說︰“有人在我官府有功,德性好而又順從,要老實地待命使用,以使人們嚴肅而勉勵。至于人民的非議言詞,則足以補救官吏的不善之政。”桓公還普遍調查其鄉里意見,而加以驗證。然後召來與他共坐,仔細觀察他的素質,以便了解他的成功成事之處。如可以舉拔,就待時任用。凡是考問其國家憂患之事而應對不窮的,下到鄉里調查了解他的能力,而沒有大過的,便提作上卿的助手。這叫作“三選”。這樣,高子、國子便回去加強治鄉,鄉長回去加強治連,連長回去加強治里,里長回去加強治軌,軌長回去加強治家。這樣,哪怕一個普通的人做了好事,也可以得到表揚;做了壞事,也要受到處分。政事成功以後,鄉中沒有超越尊長的行為,朝中沒有超越職位的行為。無行的男人,無人與之為伍;無行的女人,無人娶之為家。男子三次出妻,則逐于境外;女人三次改嫁,則打入舂官谷的地方勞動。這樣人們都是努力為善的。士人與其為善于鄉,不如為善于里;與其為善于里,不如為善于家。所以,士人不敢貪圖一時的方便,都有終年的打算;又不敢只考慮終年之事,都有終身的事業。
正月初起,五屬大夫都向桓公報告公事。桓公找出成績少的批評說︰“封予的土地和人民都是一樣,為什麼只你成績差?為什麼不及別人?教訓工作不善,政事就治理不好。一次兩次可以寬恕,三次就不能赦免了。”桓公繼續詢問說︰“在你們屬里,有無平時行義、好學、聰明、品性仁厚、慈孝于父母、尊敬長輩之名聞于鄉里的人?有,就要報告。有而不報,叫作埋沒人才,有五種罪。”主事的人報告完畢而退。桓公又詢問說︰“在你們屬里,有無勇氣、體力優秀出眾的人?有,就要報告。有而不報,叫作埋沒人才,有五種罪。”主事人報告完畢而退。桓公又詢問說︰“在你們屬里有無不慈孝于父母,不敬長輩于鄉里,驕傲淫暴,不行君令的人?有,就要報告。有而不報,叫作包庇下面,等于犯五種罪。”主事人報告完畢而遲。這樣,五屬大夫們都回去加強治屬,各屬回去加強治連,各連回去加強治鄉,各鄉回去加強治卒,各卒回去加強治邑,各邑回去加強治家。所以,一個普通的人,做了好事也可以得到表揚,做了壞事,也要受到處分。政事有成,國家安定,守則固,戰則強,國內治,百姓親,可以出征四方,建立一個霸王之業的局面了。
桓公說;“卒伍已定,事功已成,我想要干預諸侯的事務,可以吧?”管子回答說︰“不可以。關于軍事,我既已寄寓于內政了,但齊國還缺少盔甲兵器,我想用從輕處理重罪的辦法,把贖金用在盔甲兵器上。”桓公說︰“怎麼辦?”管子回答說︰“規定犯重罪者交納武器、盔甲、犀皮的脅驅和兩支戟,犯輕罪者交納兵器架、盾牌、胸甲皮與兩支戟,犯小罪者納金屬一鈞半;寬有薄罪,只納金屬半鈞。至于沒有冤屈而從事訟獄,官長再三勸禁不成而理不直者,則須交納一束箭,以資懲罰。好的金屬拿來鑄造戈劍矛戟,試之于狗馬;不好的金屬拿來鑄造斤、斧、鋤、鐮、鋸、鐳等,試之于木土。”
桓公說︰“盔甲、兵器十分充足了,我想要干預諸侯的事務,可以吧?”管仲回答說︰“不可以。治理內政的人選不足,從事外交的也不齊全。”于是委任鮑叔牙為大諫,王子城父為將,弦子旗為理獄官,寧戚為田官,隰朋為通使諸侯的官;曹孫宿駐楚國,商容駐宋國,季友駐魯國,衛開方駐衛國,醫尚駐燕國,審友駐晉國。又派出游士八十人,供給他們車馬衣裘,多帶物資糧食,財幣也很充足,使之周游四方,以號召收求天下的賢士。還帶上玩好的物品,周游四方,賣予各國諸侯,以了解他們上下的嗜好,擇其昏亂者先事征伐。桓公說︰“外交與內政都安排好了,這回可以了吧?”管子回答說︰“不可以。因為鄰國還沒有同我們親善。”桓公說︰“怎麼與它親善呢?”管子回答說︰“審查我們的邊境,歸還侵佔各國的土地,訂正鄰國的封界,不要接收他們的貨財。而好好地拿出皮幣,不斷聘問各國諸侯,這樣來安定四鄰,鄰國就同我國親善了。”桓公說︰“盔甲兵器十分充足了,我想南征,應依靠何國為主?”管子回答說︰“以魯為主。應歸還侵佔他們的常、潛兩地,使齊國大海有屏蔽,小海有圍牆,環山都有柵壁。”桓公說︰“我要西征,應依靠何國為主?”管子回答說;“以衛為主。應歸還侵佔他們的土地台、原、姑與柒里。使齊國大海有屏蔽,小海有圍牆,環山也有柵壁。”桓公說︰“我要北征,應依靠何國為主?”管子回答說︰“以燕因為主。應歸還侵佔他們的土地柴夫和吠狗。使齊國大海有屏蔽,小海有牆垣,環山都有柵壁。”四鄰大大親善起來了。在歸還侵人之地和規正其國界以後,齊國領土南至泰山以北,西至濟水,北至海,東至紀隨兩地。地方共三百六十里。三年治定,四年訓練成功,五年就出兵了。有練好的士兵三萬人,革車八百輛。當時諸侯多有昏亂而不服從天子的。于是,桓公東救徐州,分吳地之半;救存魯國,侵陵蔡國,分割越地。南面憑藉宋、鄭兩國而伐楚,渡汝水,過方城,接近文山,責令楚國貢絲于周室。周天子送祭肉給齊桓公,荊州諸侯沒有不來歸服的。在中原援救晉公,擒獲狄王,打敗胡貉,攻破屠何,騎寇也開始征服了,往北則攻伐山戎,制服令支,斬殺孤竹,九夷也開始听從了。沿海的各諸侯國,沒有不來歸頤的。往西的征戰則奪取了白狄的土地,到西河,並船投筏,乘筏渡河,到了石枕,又懸吊兵車、纏束戰馬,越過太行山與卑耳山的溪澗,拘捕大夏之敵。又西服流沙西虞之地,秦地戎人也開始服從了。所以,兵一出就成大功十二項。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和中原諸侯各國,沒有不服從的。桓公與諸侯擺設祭品、書寫盟誓,以約誓于上下諸神。然後,率天下安定周室,在陽谷大會諸侯。因而,有兵車的會六次,乘車的會三次,九次會合諸侯,一匡天下。鎧甲不解繩,兵器不開箱,弓衣沒有弓,箭服沒有箭,停武事,行文治,以朝拜天子。
在葵丘大會諸侯的時候,周天子派大夫宰孔送祭肉給桓公說︰“我本人有祭祀之事于先王文武之廟,派遣宰孔把祭肉送來。”而且還有後命說︰“因為你謙卑勞頓,實告伯舅你不必下堂拜賜。”桓公便召見管仲來商量,管仲回答說︰“為君不行君禮,為臣不行臣禮,是亂國的根本。”桓公說︰“我能做到乘車之會三,兵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北至孤竹、山戎、穢貉,拘捕大夏的國君;西至流沙西虞;南至吳、越、巴國、{爿羊}柯、{瓜長}、不庾、雕題、黑齒。荊夷之國都不敢違抗我的命令,而中國還不抬高我。從前夏、商、周三代之受命為王的,和我有什麼不同呢?”管子回答說︰“現在是鳳凰彎鳥不出,而鷹隼鴟梟卻很多;眾神不來顯靈,守龜不示預兆,而用谷穗卜筮的卻很靈驗;時雨甘露不下降,而飄風暴雨卻不斷來臨;五谷不豐收,六畜不興旺,而各種雜草卻普遍繁茂。鳳凰羽毛的花紋,前面像德義,後面才象日昌。古人受命為王的,總是龍龜來臨,黃河出圖,洛水出書,地出乘黃神馬。現在三種祥瑞都沒有,縱然受命為王,豈不是一種錯誤麼?”桓公听後很惶恐,出來接見賓客說︰“天子的威嚴即在顏面之前,未離咫尺,我小白雖奉天子之命而不必下堂拜賜,但恐怕在下面顛倒禮節,為天子增羞。”于是下堂拜謝賞賜,然後登堂領受賞服、大輅、龍旗九游和渠門赤旗等。天子給予不下拜的命令,而桓公偏不領受,天下諸侯都稱頌桓公是順于禮的。
桓公是為天下諸侯操勞的。魯國有莊公夫人與慶父作亂,兩個國君被殺,絕嗣沒有後代。桓公知道後,使高子存全它。使他們男女不亂雜,牛馬齊備。他們拿玉來拜見桓公,請備為齊國的關內侯,但桓公沒有那樣處理。狄人攻伐邢國,桓公修築夷儀城加以封賜。使他們男女不亂雜,牛馬齊。他們也拿著玉進見桓公,請求作齊國的關內侯,桓公也沒有那樣安排。狄人攻伐衛國,衛國人出旅曹地,桓公修築楚丘城來封賜它。他們的牲畜已經散失,所以桓公給予良馬三百匹。天下諸侯稱道桓公仁義。這樣,天下的諸侯知道桓公為他們服務,所以,諸侯歸附桓公,好象去趕集一般。桓公知道諸侯歸附他,因而少收進見的幣而多給回敬的禮。所以天下諸侯用瘦馬犬羊為禮幣,齊國則用良馬回報;諸侯用素綢和鹿皮四張為禮幣,齊國則用花錦和虎豹皮回報。各國諸侯的使者,總是空囊而來,滿載而歸。所以,用愛來釣取,用利來吸引,用信來結交,用武來威懾,于是天下小國諸侯,都服從桓公,不敢違背而來歸附了。他們喜歡桓公的仁愛,又貪圖桓公的貨利;相信桓公的仁義,又害怕桓公的武力。桓公看到天下小國諸侯多來與自己親睦,于是又大加施惠。可以分憂的代他們分憂,可以謀事的替他們謀事,可為動兵的替他們動兵。攻伐譚國和萊國而不據為已有,諸侯稱道他的仁。自東萊交換齊國的魚鹽于各諸侯國,使關卡市場只稽查而不征稅,存放貨物而不收捐,以為各國諸侯之利,諸侯都稱道他的寬惠。修築蔡、郡陵、培夏、靈父丘等城,以防御戎狄之地,用來阻止戎狄向諸侯暴掠。修築五鹿、中牟、鄖、蓋、牡丘等城,以保衛諸夏之地,用來表示中國的權威。教化大功告成。因此天—廠對于桓公,遠國人民望之如父母,近國的人民從之如流水。所以,行地益遠,得人益眾,這是什麼原因呢?就是因為感懷他的文治而畏慎他的武備。誅殺無道之國;安定周室,天下無人抵御,正由于興立武備;停止各種革甲,收起各種兵器,穿朝服過河開會而無所顧慮,正是由于文治顯著。于是使大國之君慚愧,小國諸侯歸附。大國之君事齊如臣僕,小國諸侯喜齊如父母。正是這樣,大國之君不顯得那麼尊貴,小國諸侯也不顯得卑下。因而大國之君不驕傲,小國諸侯不恐懼。于是分取地多的以增補地少的,削減有財的給予無財的。周濟其君子,不失成功;周濟其小人,不失成命。這樣,平時居處安順,出動行事則有成功。不必發動戰爭,而完成文王、武王的治績于天下。
桓公善于吸收群臣意見,以增加自己智慧。宰相是管仲,大夫有︰寧戚、隰朋、賓胥無、鮑叔牙。用這五個人任事行義,揚德繼法,昭示天下,以傳後世;貽孝昭穆,大霸天下,名聲廣布,都是不可湮沒的。這就是因為有明君在上,良相在下。當初,桓公郊迎管仲時曾向管仲請教。管仲最初辭讓,然後談出了建立三國五鄙的謀略,立五鄉以提高教化,建五屬以厲行武事,寄托軍事于內政,利用刑罰置備兵器,征伐無道之國以事奉周室等。桓公非常滿意。于是齋戒十日,將拜管仲為相。管仲說︰“我是一個有大罪的人,幸得免死,使腰頸相連,就算我的福氣了。管理國家政事,怕不是我所能擔任的。”桓公說︰“您接受國家政事,我就勝任;您不接受,我怕要垮台。”管仲許諾,再拜而接受相位。過了三天,桓公說︰“我有三大缺點,還能把國家搞好麼?”管仲說︰“我還沒有听到過。”桓公說︰“我不幸嗜好田獵,昏夜還要到藪澤野地,直到田野靜寞不見野禽以後才回來,諸侯使者不得當面致意,百官也無從當面報告。”管仲說︰“這雖然不是件好事,但還不最要緊。”桓公說︰“我不幸嗜好飲酒,日以繼夜,諸侯使者不得當面致意,百官無從當面報告。”管仲說︰“這也不是好事,但是也不最要緊。”桓公說︰“我還有一件污行,就是不幸而好女色,連表姐都有不嫁于人的。”回答說︰“這也不是好事,但還不是要緊的。”桓公作色說︰“這三者都可以,難道還有什麼不可以的事情嗎?”回答說︰“人君唯有優柔寡斷和不奮勉為不可。優柔寡斷則無人擁護,不奮勉則不能成事。”桓公說︰“好。您請先回去,改日再來同您詳談。”管仲說︰“此時就可以談,何必改日呢?”桓公說︰“我們該怎麼辦?”管仲說︰“公子舉為人見聞廣博而知禮,好學而語言謙遜,請派他出使魯國,以結國交。公子開方為人機變而銳利,可出使衛國,以結國交。曹孫宿,他的為人有小廉又有小明,十分謙恭而善于辭令,正合乎荊楚的風格,請派他去到那里,以結國交。”這樣,立刻打發了三位使者,而後管仲才告退。管仲為相三月,請與桓公共同評論百官。桓公說︰“好。”管仲說︰“升降揖讓有禮,進退熟悉禮節,說詞剛柔有度,我不如隕朋,請封他為‘大行’。開發荒地使之成為城邑,開闢土地使之增產糧食,增加入口,盡土地之利,我不如寧戚,請封他為‘大司田’。在平原廣郊之上,使戰車不亂,戰士不退,鼓聲一起而三軍視死如歸,我不如王子城父,請封他為‘大司馬’。審判案件,調節紛爭,不妄殺無辜的人,不妄誣無罪的人,我不如賓胥無,請封他為‘大司理’。敢于冒犯君主的顏色,進諫必忠,不伯死,不貪圖富貴,我不如東郭牙,請立他為‘大諫’。這五個人,我一個都比不上;但是用來同我管夷吾去換,我是不干的。君上您想要治國強兵,有此五人就夠了;若想圖霸王之業,則有管夷吾在此。”桓公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