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三院御史,侍御史謂之台院,殿中侍御史謂之殿院,監察御史謂之察院。太常寺有四院,天府院、御衣院、樂懸院、神廚院,皆子司耳。五代有樞密院、鹽鐵院、糧斛院等,品秩亦不甚高。本朝樞密本兵、禮均二府。又有學士院、舍人院為兩制,下則糧料、審計、進奏、官告、登聞、檢鼓,是為六院。皇子之居,謂之某王宮;王子則分院,世俗目之曰官院。僧寺亦賜名院,而院之為義,始不一矣。
唐人多稱使,郡守一職也,以其領兵,則曰節度;治財賦,則兼觀察;以至河堤、處置、功德之名。故楊國忠領四十余使,下逮州郡,莫不然,其名猥雜。本朝則多稱官,如提領官、參謀官、檢討參議官、考校官、覆考官、詳定官、參詳官、判官、推官;下至吏胥,則有通引官、專知官、孔目官、直省官;走卒則有散從官;流外有w擇官、陰陽官;軍校有輦官、天武官之號;推其原,亦本于唐。
上古結繩而治,二帝以來,始有簡策,以竹為之,而書以漆,或用版以鉛畫之,故有刀筆鉛槧之說。秦漢末,用縑帛,如勝、廣書帛內魚腹,高祖書帛射城上。至中世漸用紙,《趙後傳》所謂赫蹄者,注雲︰“薄小紙。”然其實亦縑帛。《蔡倫傳》︰“用縑帛者謂之紙,縑貴,簡重,不便于人,倫乃用木膚麻皮等。”則古之紙,即縑帛,字蓋從系雲。故今人呼書曰冊子,取簡冊之義;又曰第幾卷,言用縑素也。江南竹簡,處州作槧版,尚仿佛古制。盧仝詩雲︰“首雲諫議送書至,白絹斜封三道印。”豈唐人又曾用絹封書耶?
靖康元年,趙子r知寧陵縣時,徽宗既遜位,過亳州燒香,道由其邑,賜金帶;趙時服綠,許于綠袍上系。
盤庚將治亳,《商》三篇之《書》,諄諄訓誥,既言其不得已,又言諸臣之先,以誘之。三代之臣,皆世族大家,枝葉扶疏,根株盤固,如魯三桓、鄭七穆是也。若本朝尚科舉,顯人魁士,皆出寒 ,觀此可見世家氣象。
《吳志》︰天璽元年,吳興陽羨山有空石,長十余丈,曰石室。郡表為瑞,遣兼司徒董朝,兼太常周處封禪國山,大赦,改明年為天紀。即前所雲水洞是也。山後有《封禪碑》,土人目曰《囤碑》,以其石圓八出,如米廩雲。字畫奇古,歲久多磨滅,訪得舊刻,以今文寫之,前缺廿六字。之(缺三字)予茲格于上下,光被八幽, 飛蠕動,無不歸仁。是故(缺十四字)■〈目各〉(缺七字)上尊(缺廿七字)靡不遑假,民用丕作,于(缺一字)丞相(缺一字)奉迎(缺六字)率禮備儀,(缺十九字)宮(缺廿四字)所臨,非徊西巡,遂基大宮,王燭(缺三字)澤(缺一字)清,萬民子來,不日(缺六字)延頸 足,(缺二字)來庭,柔服以仁,(缺四字)日昊不暇,(缺一字)觀六經,旁貫百家,思該道根,數世陵遲,大繇未光,闔立東觀,(缺三字)言,建論墳典,采詢微聞,窮神極化,無幽不闡,舉逸遠佞,寬罪宥刑,尊道尚功,嘉善矜弱,哀賤愍凶,(缺二字)朽枯,上天感應,(缺五字)踐祚初升,特發神夢,膺受 圖玉璽,啟自神匱,神人指授金冊青玉符者四;日月抱戴,老人星見者一十有七;五帝瑞氣,黃旗紫蓋,覆被宮闕,顯著牛斗者一十有九;麟鳳龜龍,餃圖負書三十有九;青蛇白虎,丹鸞鳳魚鳥,二十有二;白虎、白獐、白麂、白兔三十有七;白雉、白烏、白鵲、白鳩一十有九;赤烏、赤雀二十有四,白雀白鸞二十有七;神魚吐書,白鯉騰船者二;靈絮神蠶,彌被原野者三;嘉禾秀穎,甘露凝液六十有五;殊干連理六百八十有三;明月大珠,璧流離三十有六;大貝、余 、余泉七十有五;大寶、神璧、水青 三十有八;玉燕(缺字)玉羊、玉鳩者三;寶鼎、神鐘、神甕、夏祝、神鬲三十有六;石室山、石 、石印、石羊(缺三字)石(缺二字)天讖,彰石鏡光一十有七;神(缺一字)頌歌、廟靈(缺二字)者三;(缺一字)石(缺二字)湖澤門通,應讖合謠者五;神(缺二字)僮,靈母神女,告征表祥者三十有七;靈夢啟讖,神人授書,著驗(缺二字)者十;秘記讖文,玉版紀真者(缺一字)玉刀、玉印,文采光發者八;(缺二字)玉 、玉 、玉瑗、玉鉤、玉稱,殊輝異色者三十有三;玉尊、玉碗、玉盤、玉罌,清潔光朗者九;孔子、河伯、子胥、王(缺一字)言︰天平地成,天子出東門鄂者四;大賢司馬微,虞翻推步圖緯,甄匱啟緘,發事興運會者二;其余飛行之類,植生之倫,希古所覿,命世殊奇,不比瑞命之篇者,不可稱而數也。于是旃蒙協洽之歲,月次輒訾之口,日惟重光大淵獻,行年所值,實惟茲歲,帝出乎震,因易實著,遂受上天玉璽,文曰︰“吳真皇帝。”玉質青黃,解理洞徹,拜受祗 ,夙夜惟寅。夫大德宜報,大命宜彰,乃以柔兆 倉 輳 杖羯咸歟 掄 鐫 繼旒賴せ禿盤扃簦 嫡妹髏 S謔秦┤ W、大尉 、大司徒燮、大司空朝、執金吾修、城門校尉歆,屯騎校尉悌、尚書令忠、尚書昏、直、晃、昌、國史瑩、核等,僉以為天道元默,以瑞表真;今眾瑞畢至,四表納貢,幽荒百蠻,浮海慕化,九垓八埏,罔不被澤;率按典繇,宜先行禪禮,紀勒天命。遂于吳興國山之陰,告祭刊石,以對揚乾命,廣報坤德,副慰天下喁喁之望焉。中書東觀令史立信中郎將臣甦建所。其文大概言符瑞,初無可取,故備錄之,以見皓之亡有自矣。
韓退之《南溪詩》,據張籍《祭文》,蓋絕筆于此。當時同集者,《賈島集》中有《同韓侍郎泛南溪詩》。籍詩雲“坐有賈秀才”,蓋島也。二公實同為此游,二集可互見。
《周禮》︰鼓人以雷鼓鼓神祀,靈鼓鼓社祭,路鼓鼓鬼享, 鼓鼓軍事, 鼓鼓役事,晉鼓鼓金奏。鄭氏注雲︰“雷鼓,八面鼓也;靈鼓,六面鼓也;路鼓,四面鼓也; 鼓,兩面鼓也。” 、晉鼓不言幾面,則一面無疑矣。故《樂府》用其說,乃作一鼓而八出或六出四出,不惟不能考擊,所謂兩面者,但以兩頭有革者便為兩面,則 、晉與 鼓無別矣。陳祥道《禮書》,釋雲︰“八面、六面、四面,猶言八枚、六枚、四枚。”按《周禮》︰“ 人為皋陶,鼓長八尺,鼓四尺,中圍加三之一,謂之 鼓。為皋鼓,長尋有四尺,鼓四尺,倨句罄折。”鄭司農雲︰“鼓四尺謂面四尺。”司農去周不遠,其言當有所據,不應前後自異,則八面、六面、四面、兩面,從可知矣。皋有罄折之勢,而禮家反不以此為據,何耶?
古有九州,秦漢分置郡縣,《東漢志》,仍以九州總之。唐改郡為州,統以十二道使;至本朝,多仍唐舊,有一州而四名者,如會稽郡,名越州,名紹興府,名鎮東軍額(額,依下文疑作類)。有一郡而三名者,如吳郡,名甦州,名軍與府,名皆曰平江。有一郡而二名者,如毗陵郡,又曰常州之類,是也。又有名交互而難別者,如穎州曰順昌府,許州曰穎昌府之類。
祖宗時,三衙軍兵每年揀汰下諸郡養老,皆優其祿,諸郡亦得以守倉庫。紹興中,沿江大屯仿此。淳熙間,劉邦翰侍郎乞只汰在本軍,給半糧,自是諸軍始有老弱之人,而親戚亦多,遂有食不足之嘆。
紹興甲寅乙卯間,劉麟導虜南侵,其時車駕駐平江。有趙九齡者,策士也,請決淮西水以灌虜營,朝廷不能用。已而韓世忠得虜酋約戰書曰︰“聞江南欲決淮西水以浸吾軍。”書到之明日,虜實退師,當時但以為卻敵之功,殊不知九齡之力為多。
唐制︰起居郎、起居舍人在紫宸內閣,則夾香案立殿下,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筆皆即坳處,時號螭頭。所謂螭首者,蓋殿陛問壓階石上鐫鑿之飾,今僧寺佛殿多有之。或雲︰“唐殿多于陛之四角出石螭首。”不應史雲“殿下第二螭首”也。
唐三司使有三,凡鞫獄以尚書侍郎與御史中丞、大理卿為三司使。中葉以後,有三司使,總戶部、鹽鐵、度支。皇太子監國,則詹事、左右庶子,亦號三司使。
《唐書•志》︰道士、女冠、僧、尼見天子必拜,今之不拜,未知起自何時。
儀制︰宰臣、使相出使到闕,百官城外相見,贊請對拜,前期差知班申如“不判,請不集”字,即申三省及報百官。元 元年四月,文潞公以致仕官,不敢依儀制,有旨特許書判。
國朝例,崇政殿試舉人,景福殿考覆。自熙寧後,以逐殿增置內帑庫屋,難以就置幕次,遂移于集英殿。見《哲宗御集》。
唐國子祭酒李涪《刊誤》雲︰“短書出晉宋兵革之際,時國禁書疏,非吊喪問疾,不得行尺牘,故羲之書雲‘死罪’,是違制令故事也。啟事論兵,皆短而緘之,貴易于隱藏。”
故事︰百官入朝,並乘馬。政和三年十二月十一日,以雪滑,特許暫乘車轎,不得入宮門,候路通,依常制。自渡江後,方乘轎,迄今不改。
建炎中興,張、韓、劉、岳為將,人自為法,當時有張家軍、韓家軍之語。四帥之中,韓、岳兵尤精,常時于軍中角其勇健者,令為之籍。每旗頭押隊闕,于所籍中又角其勇力出眾者為之;將副有闕,則于諸隊旗頭押隊內取之。別置親隨軍,謂之背e,悉于四等人內角其優者補之。一入背e,諸軍統制而下,與之亢禮,犒賞異常,勇健無比,凡有堅敵,遣背e軍,無有不破者。見範參政致能說。燕北人呼酒瓶為e,大將之酒瓶,必令親信人負之。範嘗使燕,見道中人有負 者,則指雲︰“此背e也。”故韓兵用以名軍。e即 ,北人語誤,故雲︰“韓軍誤用字耳。”
朱抑 鋼斐逭擼 庵諧B羧耍 窖砸暈 肝鋝┬子諳縭兄凶猿 懷B簟R蝗罩粱ぉ穡 魃 瀋 蹙 齬壑 誒肉邢攏 又 璨瑁 鏌運 氈毓螅 允侵魃 鬧芨 F渥 遙 懈剎模 燙 澆 逍 約 蹋 虻貿鋈朊畔攏 皇沽睢T偃胂啵 ┤敉 嵋躍 Σ構 烊 庵興 揭越 怨ザ芍 鍤瀋戲劍 推澆 Ψ罹鄭 俟カ家戰砸壑 <湟越鷸槲 鰨 忠藕蠊 私緣輪 勻瘴擰K烊ˇ 墑 笳 罷桑 栽酥零諳攏 至罘 慫窘蛑茫 街 ㄊ 佟 矣肫渥尤 偷靡宰皂⑶ 炕刮庵校 猿平滌 悖 漚醴 ゾ毓俟拇狄雜 宜 陸跖郟 魄盎兆誄 允指Z 逵 鐘諗凵稀P 鴕宜惹錚 迪愎 糝藎 粲 痛 富擁匠侵邢嗉 <爸鐐ゼ 衷瞥行 瘓彌 僂ㄔ唬骸八 乓印!筆嵌 鶉巳 埽 腋缸右孕 鄱 攏 桓壹 耍 艘嗖煌 Q 佔洌 ┤θ 笥 謔湯湊咂畝啵 硪律佬杏謔小S質 眨 疲骸吧匣室言詵 搜謾!比順醪恍牛 唬 從諍硬劍 襯徽龐詿 埃 手 弧S質 眨 矸街粒 稚顯硪氯艘娑啵 毆笮醫栽諮桑 嵋嘧 手校 治鷗嗶從諛仙槳尋 J被兆諦曳 搜貿巧賢エ塾媯 盅 帳家菩藝闃小6既訟掄哂 冢 街粒 慘馴瞥恰D暇├脖 詞濤潰 餐聳 螅 匣駛咕┤Γ 唇鄖字零糝菟 律障悖 ┤ ァW埕賣模 燎字 諫 ヅ 懟3跗照賬麓蟀胛 襝齬 潦薔 駛 跡 園牖怪 律 曰斷補奈琛7繳匣食踔粒 呀 輪 粢 萃嘶梗 盎兀 掛娑啵 懶 ﹝鶉ヶ盎Z 簦 霸倩梗 き 鶼シ∪ュ 懶 印V輛縛黨 業仁急恍星玻 肫浼以啤
當涂當水陸之沖,素無城壁,建炎三年八月中,得旨創築,時先公為呂丞相闢督其役,儒林郎當涂令鐘大方、朝散郎知蕪湖縣周方將、朝散郎繁昌丞趙士康主簿夫,儒林郎司理參軍王儔都壕寨,欲以閏八月五日興工,七月二十九日賊劉麟犯城,十一月十八日金人渡江,遂並力興築。凡役夫一萬余人,用夜義任木等五十余萬條,城成,周六里半零六十五步,高三丈,門樓、靴城、馬面、敵樓悉備,開壕闊十二丈,深二丈。四年正月旦,賊盧進領兵據蕪湖。二月,邵青、張琪踵至,七月崔增圍,閉一十七日。至紹興元年五月十六日,青領單德忠、孫立、魏義、閻在驅眾數萬,駕大小戰艦數千直入姑溪河,布兵圍城,札硬寨,開河水以沒堤,掘斷援路。地方二百里,發火焚民居,掠鄉民三千余人,沿江采青薪,壘慢道,二賊首執刀秤驅逼,稍緩即斬首,以尸壘路,一日與城平。下瞰城中,射火箭燒樓櫓,執孕婦十有二人,至城下,剖腹取胎以卜。自十七日至二十七日,晝夜攻擊,攻擊不息,用雲梯三梢五梢,大炮百余座,天橋、對樓、鵝車、洞子,四面填壕,志在必得。先公召募長槍敢死士,下城四壁劫寨,乘東風急,發火燒賊壘慢道,風猛火盛,延燒賊炮、鵝車、洞子、雲梯,賊救接不暇。驅強壯無殘疾鄉人,衣以錦繡巾裹,擁至江口,剖腹取心,欲祭轉西風,反燒樓櫓。官軍劫中賊寨,連夜接戰,殺死賊兵不計其數,頭項賊首,往往中箭炮■〈駃p〉歸。及相度得姑溪河水面高于賊營,遂于二十六夜募軍民下城決河,水勢湍急,淹浸賊寨。計窮,遂于二十七日申時拔寨順流而去。凡守御十有二日。是時,先公中流矢,得歸朝人參議馬觀國萬金良劑即裹創巡城,士氣鼓作,卒保一城生聚。
台州臨海縣章安祥符寺法堂上有高廟御坐,寺僧師顏年八十余矣,能言東巡事,雲︰“時年方十四,事悟講主。建炎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民間 言天子航海東來,泊金鰲山下;二十八日平明,有十六人皆以戰袍,步自金鰲,入寺,有黃領者坐頃之,問寺有素食否?時方修《歲懺》,乃取炊餅五枚以進之,食其三,已又食其半,悟講主復擷園蔬, 以姜鹽,進之。聞有旨,取一內人,乃借民間小竹輿乘之以來。立語良久,復令登舟,晚遂復幸金鰲。凡留十四日,始航海幸永嘉。又留四十五日,復航海幸金鰲。又留八日,忽聞六軍皆呼萬歲,捷書至也,于是航海由四明還紹興。”李正民侍郎《乘桴錄》雲︰“己酉十二月五日,車駕至四明,十五日大雨,遂登舟至定海,十九日至昌國縣,二十六日移舟之溫台。自是連日南風,舟行雖穩,而日僅行數十里。二十九日歲除,庚戌正月二日北風稍勁,晚泊台州港。三日早至章安,知台州晁公為來。上幸祥符寺,從官迎拜于道左,是日得余杭把隘官陳彥報,人馬至縣,迎擊乃退。六日,得張俊奏雲︰二十八日、二十九日、正月二日凡三遇敵,殺傷相當。八日張思正奏雲︰張浚出兵擊退虜騎。十四日張浚自台州來,十八日移舟離章安,十九日晚雷雨又作,二十日泊青 門,二十一日泊溫州港。”《國史》載此事,皆在四年正月,與顏言不合,然今《歲懺》,皆開歲乃修,則顏所記誤耶?金鰲,蓋一獨峰,坡 郁茂,若鰲背然。正與柵浦相對,兩逯 洌 員媾B恚 春C牛 品剎 烊晃藜省I蕉ж猩萍仕掠敕螄櫸 海 芐巳 曄即投睢O仁怯腥頌饈 疲骸澳凋錳餐芬煌M幔 ρ舳啻Υ 鄙 S刖 桓旱橇僭跡 蚪癉”成閑小!奔案咼砝樂 暈 擼 篤淙耍 豢傻靡印S 恢褚危 律 癖鷦煲曰潑芍 詡漵惺 疲骸盎潑鋇蹦曇蒴遏擔 【 3鋈 狻V行聳亂搗綺 瘢 米 踝 彝肌!輩恢 帳稀
宣和中,陝右人發地,得木簡于甕,字皆章草,朽敗不可詮次。得此檄雲︰“永初二年六月丁未朔,廿日丙寅,得車騎將軍莫府文書,上郡屬國都尉,二千石守丞,廷義縣令三水,十月丁未到府受印綬,發夫討畔羌,急急如律令。馬四十匹,驢二百頭,日給。”內侍梁師成得之,以入石。未幾梁卒,石簡俱亡,故見者殊鮮。吳思道親睹梁簡,故賦其秘古堂雲︰“異錦千囊更妙好,中有玉奩藏漢草。”榮次新吳出也,得其模本示余。按章草今在世益少,唯《急就章》見在,並諸帖所傳耳。然《急就》轉模,失真愈遠;《官帖章草》,《皇象索靖》等書,與張芸叟所珍《鷂雀賦》,又率是贗作,黃長睿已嘗辨于《東觀余論》。然則此檄,當為今章草第一也。米元章《淮鱗帖》卷內稱,章草乃章奏之章,今考之,既用于檄,則理容概施于章奏。蓋小學家流,由古以降,日趨于簡便,故大篆變小篆,小篆變隸。比其久也,復以隸為繁,則章奏文移,悉以章草從事,亦自然之勢,故雖曰草,而隸筆仍在,良由去隸未遠故也。右軍作草,猶是其典型,故不務為冗筆。逮張旭、懷素輩出,則此法埽地矣。但檄文討羌,歲月與史不合,此史誤無疑,黃長睿已詳辨,不復述。急急如律令,漢之公移常語,猶今雲符到奉行。張天師漢人,故承用之,而道家遂得祖述。
《史記•龜策傳》︰“孔子曰︰‘日為德而君天下,辱于三足之烏;月為刑,而相佑,見食于蝦蟆。’”盧仝《月蝕詩》,蓋用此事。《淮南子》︰“堯時十日並出,堯命羿仰射,中其九日,日中九烏皆死。”又《山海經》︰“黑齒之北,曰D谷,居水中;有扶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皆戴烏。”《春秋元命苞》雲︰“陽成于三,故日中有三足烏。”
清微子《服飾變古錄》雲︰“燕脂,紂制,以紅藍汁凝而為之。官賜宮人涂之,號為桃花粉。藍地水清,合之色鮮,至唐頗進貢,後妃得賜,曰燕脂。”崔豹《古今注》雲︰“燕支葉似薊,花似蒲公,出西方,土人以染,名燕支。中國亦為紅藍,以染粉為婦人色,謂為燕支粉。今人以重絳為燕支,非燕支花所染也。燕支花自為紅藍耳,舊謂赤白之間為紅,即今所為紅藍也。”《西河舊事》雲“‘失我祁連嶺,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北方有焉支山,山多紅藍,北人采以染緋,取其英鮮者作燕脂。”《本草》︰“紅藍花堪作燕脂,生梁漢及西域,—名黃藍。”《博物志》雲︰“黃藍,張騫所得,今滄衛亦種,近世人多種之,收其花,俟干,以染帛,色鮮于茜,謂之真紅,亦曰干紅,目其草曰紅花。以染帛之余為燕支,干草初漬則色黃,故又為黃藍也。”《史記•貨殖傳》︰“若干畝卮茜。”徐廣注雲︰“卮,音支,鮮支也;茜,音倩,一名紅藍,其花染繒,赤黃也。”又知今之紅花,乃古之茜;而今之茜,又謂之烏紅,系用甦方木、棗木染成,則非古之茜矣。
江海之有潮,辰刻不移,昔人嘗論之。《山海經》則以為海鰍出入穴之度。《浮屠書》以為神龍之變化。竇叔蒙《海嶠志》以為水隨月之盈虧。盧肇《海賦》以謂日出于海,沖擊而成。王充《論衡》以謂水者地之血脈,隨氣進退。獨徐叔明《傳墨卿高麗錄》雲︰“天包水,水承地,而一元之氣升降于大空之中,地乘水力以自持,且與元氣升降互為抑揚,而人不覺,亦猶坐于船中者不知船之自運也。方其氣升而地浮,則海水溢上而為潮。及其氣降而地沉,則海水縮下而為汐。計日十二辰,由子至巳,其氣為陽,而陽之氣又自有升降,以運乎晝。由午至亥,其氣為陰,而陰之氣又自有升降,以運乎夜。一晝夜合陰陽之氣,凡再升再降,故一日之間,潮汐皆再焉。然晝夜之晷,系乎日,升降之數,應乎月。日臨于子,則陽氣始升,月臨乎午,則陰氣始升,故夜潮之期,月則臨子,晝潮之期,月皆臨午焉。又日行遲,月行速,應遲二十九度半而月行及之。日月之會,謂之合朔;故月朔之夜潮日亦臨子,月朔之晝潮日亦臨午焉。且晝即上天而言之,天體西轉,日月東行,自朔而往,月速漸東,至午漸遲,東而潮亦應之以遲于晝;故晝潮自朔後迭差而入于夜,此所以一日午時,二日午末,三日未時,四日未末,五日申時,六日申末,七日酉時,八日酉末。夜即海下而言之,天體東轉,日月西行,自朔而往,月速漸西,至子漸遲,西而潮亦應之以遲于夜;故夜潮自朔後迭差而入于晝,此所以一日子時,二日子末,三日丑時,四日丑末,五日寅時,六日寅末,七日卯時,八日卯末,九日加以時有交變,氣有盛衰,而潮之所至,亦因之大小。當卯酉之月,則陰陽之交也,氣以交而盛出,故潮之大也異于余月。當朔望之後,則天地之變也,氣以變而盛出,故潮之大也異于余日。
世目狀元第二人為榜眼,第三人為探花郎。《秦中歲時記》雲︰“期集謝恩了,從此使著披袋篋子騾從等,仍于曲江點檢,從物無得有闕,闕即罰錢。便于亭子小宴,召小科頭同(一作國樂),至暮而散。次即杏園初宴,謂之探花宴,便差定先輩二人少俊者,為兩街探花使;若他人折得花卉,先開牡丹芍藥來者,即各有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