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八

類別︰子部 作者︰元•佚名  書名︰元朝秘史

    那遍將客列亦惕百姓屈下,各各分了。因孫勒都歹種的人塔孩把阿禿兒,太祖處有恩的上頭,與了一百只兒斤百姓。再王罕弟札合敢不有二女,長女名亦巴合,太祖自娶了;次女名莎兒合黑塔泥,與了拖雷。為那般,將札合敢不的百姓,不曾教虜了。                                   

    太祖再于巴歹、乞失里黑二人行,將王罕的金撒帳,並鋪陳金器皿及管器皿的人,盡數與了。又將客列亦惕汪豁真姓的人就與他兩個做宿衛的,教帶弓箭;飲酒時又許他喝盞,直至子孫行,教自在快活;廝殺時搶得財物,打獵時得的野獸,都不許人分,盡他要者。太祖又說︰“一則是他二人救了我性命;一則是長生天護助的上頭,將客列亦惕種人屈下了,得至大位子里坐。久後我的子孫,將這有恩的道理,常常知道者。”于是將客列亦惕諸姓每,都分與眾伴當。那冬就在阿不只阿闊迭格兒地面住了。                               

    王罕桑昆父子二人,罄身走至的的克撒合勒地面涅坤水處,王罕行得渴了,將入去飲水,被乃蠻哨望的人豁里速別赤拿住,自說我是王罕。哨望的人不信,將他殺了。桑昆此時在外,不曾入去,以此就往川勒地面里去了。至川勒,桑昆與伴當闊闊出並其妻一同尋水吃,因見野馬被蠅蟲咬著,桑昆馬下,將馬教闊闊出拿了,潛往欲射中間,被闊闊出牽馬走了。其妻說︰“在前好衣服、好茶飯,曾與你吃穿。如今正主上,如何那般棄了。”就立住不行。闊闊出說︰“你不行,莫不要嫁桑昆?”其妻說︰“人雖說婦人是狗面皮,你可將這金盂子與他,教尋水吃。”闊闊出遂將金盂子撇下了,與妻同來太祖處,將棄了桑昆的緣故都說了。太祖說︰“這等人如何教他做伴?”遂將他妻賞賜,將闊闊出殺了。                  

    乃蠻皇帝塔陽的母古兒別速說︰“王罕是在前的老皇帝。取他頭來看,認得果然是呵,祭祀他。”遂差人往豁里速別赤處,割將頭來,認得是王罕,于是動著樂器,祭祀他。祭時,王罕頭笑了。塔陽見笑,以為不祥,就踏踐碎了。有可克薛兀撒卜剌名字的人說︰“死人的頭,您割將來,卻踏碎了,如今狗呔的聲又不好了。在前您亦難察必勒格皇帝曾說︰‘我老了,這婦人年少,兒子塔陽又柔弱,是我禱神生來的,久後恐將我多百姓守不得。’這般說有來。況而今狗吠,有將敗的聲音。夫人古兒別速行的法度嚴峻,我塔陽皇帝又柔弱,除飛放打獵之外,別無技能心性。”說了,再後塔陽說︰“這東邊有些達達將在前老王罕,教筒箭虎得走出來,死了。看來他敢要做皇帝麼道?天上只有一個日月,地上如何有兩個主人?如今咱去將那達達取了。”其母古兒別速說︰“那達達百姓歹氣息,衣服黑暗,取將來要做甚麼?教遠有者。若有生得好婦女,將來教洗浴了,擠朱羊乳呵中有。”塔陽說︰“那般呵,有甚難?咱去將他每弓箭奪來。”                      

    可克薛兀撒卜剌黑听了塔陽的言語,嘆息著說︰“你不可說大話,這話你再休說!”塔陽不听,遂差脫兒必塔失做使臣,去對汪古惕種的主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說︰“這東邊有些達達每,你做右手。我自這里起程,可將他弓箭奪了。”阿剌忽失的吉惕忽里回說︰“我做不得你右手。”卻使人去對太祖說︰“乃蠻的塔陽,要來奪你弓箭,教我做右手,我不曾肯從。我如今提省你,若不提防,恐來奪你弓箭。”此時太祖正在帖蔑延客額兒地面圍獵,知了這話,就圍獵處與眾人商量。多說︰“馬瘦,如何可好?”斡惕赤斤說︰“您如何推辭馬瘦?我的馬卻肥。既听了這等說,如何坐得住?”別勒古台又說︰“若生時被人將弓箭奪了呵,濟甚事?男子死呵,與弓箭一處,豈不好!如今乃蠻恃其國大民眾,敢發大言,我可乘此奪他弓箭何難?咱去呵,他多馬群,必安然撇下,房屋空了,百姓必皆逃入山林。咱如今便可上馬。”                                  

    別勒古台說了,成吉思說︰“是。”自圍獵處回,從阿卜只合闊帖兒格地面起去,至合勒合河斡兒訥兀地的客勒帖該合答地行,下了。將自己軍馬數了,立千、百戶牌子頭,設立等扯兒必官,都委付了;又設八十個做宿衛的人,七十個做散班。  

    其選護衛時,于千、百戶並白身人內子弟,有技能身材好者充之;又教阿兒孩合撒兒選一千勇士管著,如廝殺則教在前,平時則做護衛。斡歌列扯兒必與忽都思合勒潺將七十個散班,一同管了。                          

    成吉思再說︰“帶弓箭的人並散班、護衛、廚子、把門人等,教日里八班來;至日落時,將管的事物,交付與宿衛的,出去宿者。若管馬的守著馬,宿衛的房子周圍宿,守門的輪著門口立;至次日抬湯時,卻入來,管自己的事物。每三日一次交換。”那管的千百戶扯兒必等,也各委付了。                  

    鼠兒年,四月十六日,成吉思祭了旗 ,去征乃蠻,逆著客魯連河行了。教者別、忽必來二人做頭哨,至撒阿里客額兒地面,遇著乃蠻在康合兒合山頭哨望的。往來相逐間,被乃蠻人將這里騎破鞍子白馬的人拿了,共說︰“原來達達的馬瘦。”隨後太祖大軍至撒阿里客額兒地面下了,朵歹扯兒必對成吉思說︰“咱人少遠來,可只于此牧馬,多設疑兵,將這撒阿里客額兒地面布滿,夜令人各燒火五處。彼人雖多,其主軟弱,不曾出外,必是驚疑。如此則我馬已飽,然後追彼哨望的,直抵大營,擊其不整,必然可勝。”成吉思從其言。乃蠻哨望的,果自山頭看見,說只道達達每少,如何燒的火如星般多?就將先拿住得人馬送去,對塔陽說︰“達達軍馬已塞滿了撒阿里客額兒地面了,想是每日增添。只見夜間燒的火,一如星般多了。”哨望的去時,塔陽正在康孩地面的合池兒水邊,听了這言語,使人與他子古出  魯克說︰“達達每馬瘦,燒的火如星般多,其人必眾。人曾說達達每剛硬,眼上刺呵不轉楮,腮上刺呵不躲避。今若與他連兵,後必難解。見說達達的馬瘦,咱教百姓起了,越過金山,整搠軍馬,誘引著他行。比至金山,他瘦馬乏了,我肥馬正好,然後復回,與他廝殺,可勝麼道。”古出魯克听了這話,說︰“那婦人塔陽又是怕了,達達每多,從何處來?多半與札木合一同在這里有。我父塔陽于孕婦更衣處、牛犢吃草處,都不曾到。如今怕了,說這等話。”教使臣卻說將去,塔陽听得兒子比他做婦人,說︰“有力有勇的古出魯克,廝殺時,休將這等勇來弱了。”其臣豁里速別赤說︰“你的父亦難察必勒格在前于同等敵行,男子的脊背、馬的後胯不曾教見。如今你如何又早先怕了?早知你這般呵,你母古兒雖速雖是婦人,教管軍呵,倒中。可惜可克薛兀撒卜剌黑老了,咱軍的法度,好生怠慢,莫不是達達的氣運來了。”嘆息說罷,于馬上打著箭筒另去了。                    

    塔陽听了那話,怒著說︰“人死的性命,辛苦的身軀,都一般。您那般說呵,咱迎去,與他廝殺。”遂順塔米兒河,渡斡兒豁水,至納忽山崖東邊,察乞兒馬兀惕地面。成吉思哨望的,望見乃蠻軍馬,成吉思整治軍馬排陣了,自做頭哨,教弟合撒兒主中軍,斡赤斤管從馬。于是乃蠻軍馬卻退至納忽山崖前,緣山立住。成吉思哨望的,隨即將乃蠻哨望的趕至山前。彼時札木合亦在乃蠻處,塔陽問︰“那趕來的如狼將群羊直趕至圈內,是甚麼人?”札木合說︰“是我帖木真安答用人肉養的四個狗,曾教鐵索拴著,那狗是銅額鑿齒、錐舌鐵心,用刀做馬鞭,飲露騎風,廝殺時,吃人肉。如今放了鐵索,垂涎著,喜歡來也。四狗是者別、忽必來、者勒蔑、速別額台四人。”塔陽說︰“似那般呵,離得這下等人遠者。”遂退去跨山立?又問︰“那後來的軍,如吃乳飽的馬駒,繞他母喜躍般來的是誰?”札木合說︰   “他是將有槍刀的男子殺了、剝脫衣服的兀魯兀惕、忙忽惕二種人。”塔陽說︰“既如此,可離得這下等人遠者。”又令上山去立了,又問︰“隨後如貪食的鷹般,當先來的是誰?”札木合說︰“是我帖木真安答,渾身穿著鐵甲,似貪食的鷹般來也。你見麼,您曾說若見達達時,如小歷羔兒,蹄皮也不留。你如今試看。”   

    塔陽但說可懼,又令上山去立了,又問︰隨後多軍馬來的是誰?札木合說︰“是訶額侖母的一個兒子,用人肉養來,身有三度長,吃個三歲頭口,披三層鐵甲,三個強牛拽著來也。他將帶弓箭的人全咽呵,不礙著喉嚨;吞一個全人呵,不勾點心。怒時將昂忽阿的箭隔山射呵,十人二十人穿透;人若與他相斗時,隔著空野,用客亦不兒名的箭射呵,將人連甲穿透。大拽弓射九百步,小拽弓射五百步。生得不似常人,如大蟒一般,名字喚做拙赤合撒兒。”塔陽說︰“若那般呵,咱可共佔高山上去立了。”又問︰那後來的是誰?札木合說︰“是訶額侖最少的子,名斡赤斤。   

    他性懶,好早眠遲起,多軍馬中,他也不曾落後了。”于是塔陽遂上山頂立了。札木合復離了乃蠻,將對塔陽說的話,教對成吉思說︰“塔陽如今听了我說的話,已是驚得昏了,都爭上高山頂上去,並無廝殺的氣象。我已自離了他,安答,你謹慎者。”那日,太祖見日色晚,圍著納忽山宿了。其夜乃蠻欲遁,人馬墜于山崖,相壓死者甚眾。明日拿住塔陽,其子古出魯克因不在一處,得脫身,領些人每走出,見軍追及,就依塔米兒河要扎營,不定,又走了。襲至阿勒台山前,勢愈窮促,遂將他百姓盡收捕了。此時與札木合一同有的達達札答闌、合塔斤等種,也都來投降了。那里將塔陽母古兒別速來,成吉思說︰“你說達達歹氣息,你卻如何來?成吉思遂納了。                                

    那鼠兒年秋,太祖于合剌答勒忽札兀剌地面,與蔑兒乞的脫黑脫阿對陣,將他殺退。追至撒阿里客額兒地面,將他百姓虜了。脫黑脫阿同二子忽都、赤剌溫帶幾個伴當走了。初,虜蔑兒乞時,豁阿思蔑兒乞種的人答亦兒兀孫將他忽闌名字的女子,獻與成吉思,來時,路間被亂兵所阻當,遇著巴阿鄰種的官人納牙答亦兒兀孫,說︰“這女子要獻于成吉思。”納牙說︰“咱一同將你女子獻去。你若先去呵,亂軍將你也殺了,女子也亂了。”因留住三日,一同來獻與成吉思。成吉思因納牙留了三日,大怒著說︰“仔細問了,號令他。”問間,其女子忽闌說︰“納牙曾說?‘我是皇帝的大官人,咱一同將這女子獻去。’路間因有亂兵,所以留住。若不遇著納牙留住呵,如今也不知如何?且不必問他。若皇帝恩賜呵,天命父母生得皮膚全有,問我皮膚便了。”納牙也說︰“我只一心奉事主人,凡外邦得的美女、好馬,要獻與主人。除此之外,別有心呵,便死。”成吉思說︰“忽闌的言語是。”就那日將忽闌試驗呵,果然不曾被污,因此成吉思甚加寵愛。將納牙放了,說此人至誠,以後大勾當里可以委付。                            


如果你對元朝秘史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 點擊這里 發表。
重要聲明︰典籍《元朝秘史》所有的文章、圖片、評論等,與本站立場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