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十五  列传第五十三

类别:史部 作者:李延寿(唐) 书名:北史

    达奚武 若干惠 怡峰 刘亮 王德 赫连达 韩果 蔡祐 常善 辛威厍狄昌 梁椿 梁台 田弘 子仁恭 孙德懋

    达奚武,字成兴,代人也。祖眷,父长,并为镇将。武少倜傥好驰射,贺拔岳征关右,引为别将。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武与赵贵收尸归平凉,同翊载周文帝。从平悦,封须昌县伯。大统初,自大丞相府中兵参军出为东秦州刺史。齐神武与窦泰、高敖曹三道来侵,周文欲并兵击泰,诸将多异议,唯武及苏绰与周文意同,遂禽之。周文进图弘农,遣武从两骑觇候。武与其候奇遇,即交战,斩六级,获三人而反。齐神武趣沙苑,周文复遣武觇之。武从三骑,皆衣敌人衣,至暮,下马潜听其军号,历营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往往挞之。具知敌情以告,周文遂从破之。进爵高阳郡公。

    四年,周文援洛阳,武为前锋,与李弼破莫多娄贷文。又进至河桥,力战,斩其司徒高敖曹。再迁雍州刺史。复从战芒山,时大军不利,齐神武乘胜进军至陕。武御之,乃退。十七年,诏武经略汉川。梁梁州刺史宜丰侯萧修固守南郑。武围之,修请服。会梁武陵王遣其将杨乾运等救修,修更不下。武击走乾运,修乃降。自敛门以北悉平。明年,振旅还京师。朝议欲以武为柱国,武曰:“我作柱国,不应在元子孝前。”固辞。以大将军出镇玉壁。

    周孝闵帝践祚,授柱国、大司寇。齐北豫州刺史司马消难举州来附,诏武与杨忠迎消难以归。武成实,转大宗伯,进封郑国公。齐将斛律敦侵汾、绛,武御之,敦退。武筑柏壁城,留开府权严、薛羽生守之。保定三年,迁太保。其年,大军东伐,随公杨忠引突厥自北道,武以三万骑自东道期会晋阳。武至平阳,后期不进,而忠已还,武尚未知。齐将斛律明月遣武书曰:“鸿鹤已翔于寥廓,罗者犹视于沮泽也。”武览书,乃班师。出为同州刺史。明年,从晋公护东伐。时尉迟迥围洛阳,为敌所败。武与齐王宪于芒山御之。至夜,收军。宪欲待明更战。武曰:“洛阳军散,人情骇动,不因夜速还,明日欲归不得。”宪从之,遂全军而返。天和三年,转太傅。

    武微时,奢侈好华饰。及居重位,不持威仪,行常单马,左右从一两人而已,门外不施戟,恆昼掩一扉。或谓曰:“公位冠群后,何轻率若是?”武曰:“吾昔在布衣,岂望富贵!今日富贵,不可顿忘畴昔。且天下未平,国恩未报,安可过事威容乎?”言者惭而退。武之在同州,时旱,武帝敕武祀华岳。岳庙旧在山下,常所祈祷。武谓僚属曰:“吾备位三公,不能燮理阴阳,不可同于众人,在常祀所,必须登峰展诚,寻其圣奥。”岳既高峻,人迹罕通。武年逾六十,唯将数人攀藤而上,于是稽首祈请。晚不得还,即于岳上藉草而宿。梦一白衣来执武手曰:“快辛苦。”甚相嘉尚。武遂惊觉,益用祗肃。至旦,云雾四起,俄而澍雨,远近沾洽。武帝闻之,玺书劳武,赐彩百匹。

    武性贪吝,其为大司寇也,在库有万钉金带,当时宝之,武因入库,乃取以归。主得白晋公护,护以武勋重,不彰其过,因而赐之。时论深鄙焉。薨,赠太傅、十五州诸军事、同州刺史,谥曰桓。子震嗣。

    震字猛略。少骁勇,走及奔马。周文尝于渭北校猎,时有兔过周文前,震与诸将竞射之,马倒而坠。震足不倾踬,因步走射之,一发中兔。顾马才起,遂回身腾上。周文喜曰:“非此父不生此子。”乃赐震杂彩一百段。后封魏昌县公。明帝初,拜司右中大夫,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武成初,进爵广平郡公,除华州刺史。震虽出自膏腴,少习武艺,然颇有政术。天和六年,拜柱国。建德初,袭爵郑国公。从平鄴,赐妾二人、女乐一部,拜大宗伯。震父尝为此职,时论荣之。宣政中,出为原州总管。隋开皇初,薨于家。

    震弟惎,大象末,为益州刺史,与王谦据蜀起兵,被诛。

    若干惠,字惠保,代武川人也。其先与魏俱起,以国为姓。父树利周,从魏广阳王深征葛荣,战没,赠冀州刺史。惠以别将从贺拔岳,以功封北平县男。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惠与寇洛、赵贵等同谋翊戴周文。仍从平悦,拜直阁将军。从禽窦泰,复弘农,破沙苑,惠每先登陷阵。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封长乐郡公。大统四年,从魏文帝东巡洛阳,与齐神武战于河桥,力战破之。七年,迁领军。及高仲密举北豫州来附,周文迎之。军至洛阳,齐神武屯于芒山。惠为右军,与中军大破之。齐神武兵乃萃左军,军将赵贵等战不利。会日暮,齐神武进兵攻惠,惠击之,皆披靡。至夜中,神武骑复来追惠。惠徐下马,顾命厨人营食。食讫,谓左右曰:“长安死,此中死,异乎?”乃建旗鸣角,收军而还。神武追骑惮惠,疑有伏兵,不敢逼。至弘农,见周文,陈贼形势,恨其垂成之功,亏于一篑,嘘唏不自胜。周文壮之,迁司空。惠性刚质,有勇力,容貌魁岸。善于抚御,将士莫不怀恩。及侯景内附,朝议欲收辑河南,令惠以本官镇鲁阳。遇病,薨于军。

    惠于诸将年最少。早丧父,事母以孝闻。周文尝造射堂新成,与诸将宴射。惠窃叹曰:“亲老矣,何时办此!”周文闻之,即日徙堂于惠宅。其见重如此。及薨,为流涕久之。惠丧至,又临抚焉。加赠秦州刺史,谥曰武烈。子凤嗣。

    凤字达摩,有识度。袭父爵长乐郡公,尚周文女。位开府仪同三司、大驭中大夫。后录惠佐命功,封凤徐国公,拜柱国。

    怡峰,字景阜,辽西人也。本姓默台,因避难改焉。高祖宽,燕辽西郡守,魏道武时归朝,拜羽真,赐爵长蛇公。曾祖文,冀州刺史。峰少以骁勇闻。从贺拔岳讨万俟丑奴,赐爵蒲阴县男。岳被害,峰与赵贵等同谋翊戴周文,进爵为伯。及齐神武与孝武帝构隙,文帝令峰与都督赵贵赴洛阳。至潼关,孝武西迁,峰即从周文帝拔回洛,复潼关。后以讨曹泥功,进爵华阳县公。又从破窦泰于小关。复弘农,破沙苑,进爵乐陵郡公。仍与元季海、独孤信复洛阳。东魏行台任祥率步骑万余攻颍川,峰复以轻骑五百邀击,大破之。自是威名转盛。加授开府仪同三司。及周文与东魏战河桥,时峰为左军,不利,与李远先还,周文遂班师。诏原其罪。拜夏州刺史。大统十五年,东魏围颍川,峰与赵贵赴援。至南阳,病卒。峰沈毅有胆略,得士卒心,当时号骁将。周文嗟悼者久之。赠华州刺史,谥曰襄威。

    子昂嗣。位开府仪同三司。朝廷追录峰功,封昂郡公。

    昂弟光,少以峰勋,赐爵安平县侯,加开府仪同三司。

    光弟春,少知名,位吏部下大夫、仪同三司。

    刘亮,中山人也,本名道德。父特真,位领人酋长。魏大统中,以亮著勋,追赠恆州刺史。亮少倜傥,有从横计略,姿貌魁杰,见者惮之。以都督从贺拔岳西征,以功封广兴县子。侯莫陈悦害岳,亮与诸将谋迎周文。及平悦后,悦党豳州刺史孙定兒仍据州不下,众至数万。周文令亮袭之。定兒以义兵犹远,未为之备。亮乃轻将二十骑,先竖一纛于近城高岭,即驰入城中。定兒方置酒高会,卒见亮至,众皆骇愕。亮乃麾兵斩定兒,悬首州门,号令贼党。仍遥指城外纛,命二骑曰:“出追大军。”贼党凶惧,一时降服。及周文置十二军,简诸将领之,亮领一军。每征讨,常与怡峰俱为骑将。以复潼关功,封饶阳县伯。寻加侍中。从禽窦泰,复弘农,虞沙苑,并力战有功。迁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进爵长广公。以母忧去职,居丧毁瘠。周文嗟其至性,每忧惜之。起复本官。亮以勇敢见知,为当时名将,兼屡陈谋策,多合机宜。周文谓曰:“卿文武兼资,即孤之孔明也。”乃赐名亮,并赐姓侯莫陈氏。出为东雍州刺史,为政清静,百姓安之。卒于州。丧还京,周文亲临之,泣而谓人曰:“股肱丧矣,腹心何寄!”令鸿胪卿临护丧事,追赠太尉,谥曰襄。后配饷周文庙廷。子昶嗣。

    昶尚周文女西河长公主,大象中,位柱国、秦灵二州总管,以亮功封彭国公。隋开皇中,坐事死。

    昶弟静,天水郡守。静弟恭,开府仪同三司、饶阳县伯。恭弟干,上仪同三司、褒中侯。

    王德,字天恩,代武川人也。少善骑射,虽不经师训,以孝悌称。初从尔硃荣讨元颢,赐爵同官县子。又从贺拔岳讨平万俟丑奴,别封深泽县男。及侯莫陈悦害岳,德与寇洛等议,翊戴周文,于是除平凉郡守。德虽不知书,至于断决处分,良吏无以过。泾州所部五郡,德常为最。及孝武西迁,进封下博县伯,行东雍州事。在州未几,百姓怀之。赐姓乌丸氏。大统元年,进爵为公,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北雍州刺史。后常从周文征伐,累有战功,加开府、侍中,进爵河间郡公。先是河、渭间种羌屡叛,以德有威名,拜河州刺史。群羌率服。后卒于泾州刺史,谥曰献。德性厚重廉慎,言行无择。母几年百岁,后德终。

    子庆嗣,小名公奴。性谨厚,位开府仪同三司。初德丧父,贫无以葬,乃卖公奴并一女以营葬事。因遭兵乱,不复相知。及德在平凉,始得之,遂名曰庆。

    赫连达,字朔周,盛乐人,勃勃之后也。曾祖库多汗,因避难改姓杜氏。达性刚鲠有胆力。少从贺拔岳征讨有功,赐爵长广乡男。及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赵贵建议迎周文,达赞成其议,请轻骑告周文,仍迎之。诸将或欲南追贺拔胜,或云东告朝廷。达又曰:“此皆远水不救近火,何足道哉!”谋遂定,令达驰往。周文见达恸哭,遂以数百骑南赴平凉,令达率骑据弹筝峡。时百姓惶惧奔散者,军争欲掠之。达止之,乃抚以恩信,人皆悦附。周文闻而嘉之。加平东将军。周文谓诸将曰:“当清水公遇祸之日,君等性命悬于贼手。杜朔周冒万死之难,远来见及,遂得同雪雠耻。劳而不酬,何以劝善?”乃赐马二百疋。孝武入关,褒叙勋义,以达首迎元帅,匡复秦、陇,进爵魏昌县伯。从仪同李虎破曹泥。后复弘农,战沙苑,皆有功。诏复姓赫连。以达勋望兼隆,乃除云州刺史,进爵为公。从大将军达奚武攻汉中。梁宜丰侯萧修拒守积时,后乃送款。开府贺兰愿德等以其食尽,欲急攻取之。达曰:“不战而获城,策之上也。无容利其子女,贪其财帛,仁者不为。如其困兽犹斗,则成败未可知。”武遂受修降。师还,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爵蓝田县公。保定初,为大将军、夏州总管。达虽非文吏,然性质直,遵奉法度,轻于鞭挞,而重慎死罪。性又廉俭。边境胡人或馈达羊,达欲招异类,报以缯帛。主司请用官物。达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库,是欺上也。”命取私帛与之。识者嘉其仁恕。寻进爵乐川郡公,位柱国。薨。

    子迁嗣。位大将军、蒲州刺史。

    韩果,字阿六拔,代武川人也。少骁雄,善骑射。贺拔岳西征,引为帐内,击万俟丑奴。后从周文讨平侯莫陈悦。大统初,累进爵为石城公。果性强记,兼有权略,善伺敌虚实,揣知情状。有潜匿溪谷欲为间侦者,果登高望之,所疑处,往必有获。周文由是以果为虞候都督。每从征行,常领候骑,昼夜巡察,略不眠寝。从平窦泰于潼关,周文因其规画,军以胜返,赏真珠金带一条。又从复弘农,破沙苑,战河桥,并有功。历朔、安二州刺史。从战芒山,军还,除河东郡守。又从大将军破稽胡于北山。胡地险阻,人迹罕至,果进兵穷讨,散其种落。稽胡惮果劲勇骄捷,号为著翅人。周文闻之,笑曰:“著翅之名,宁灭飞将。”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进爵褒中郡公。保定三年,拜少师,进位柱国。天和初,授华州刺史。为政宽简,吏人称之。薨。

    子明嗣。为黎州刺史,与尉迟迥同谋反,被诛。

    蔡祐,字承先,其先陈留圉人也。曾祖绍为夏州镇将,徙居高平,因家焉。父袭,名著西州。魏正光中,万俟丑奴乱关中,袭乃背贼归洛阳。拜齐安郡守。及孝武西迁,始拔难西归。赐爵平舒县伯,除岐、雍二州刺史。祐性聪敏,有行检。袭之背贼东归,祐年十四,事母以孝闻。及长,有膂力。周文在原州,召为帐下亲信。及迁夏州,以祐为都督。侯莫陈悦害贺拔岳,诸将迎周文,周文将赴之。夏州首望弥姐元进等阴有异计。周文微知之,召元进等入计事,既而目祐。祐即出外,衣甲持刀直入,叱元进而斩之,并其党伏诛。一坐皆战栗。于是与诸将盟,同心诛悦。周文以此重之,谓祐曰:“吾今以尔为子,尔其父事我。”栗迎孝武于潼关,以前后功封苌乡县伯。后从禽窦泰,复弘农,战沙苑,皆有功。授平东将军、太中大夫。又从战河桥,祐下马步斗,左右劝乘马以备急卒。祐怒之曰:“丞相养我如子,今日岂以性命为念?”遂率左右十余人,齐声大呼,杀伤甚多。敌以其无继,围之十余重。祐乃弯弓持满,四面拒之。东魏人乃募厚甲长刀者,直进取祐。去祐可三十步,左右劝射之。祐曰:“吾曹性命,在此一矢耳,岂虚发哉!”敌人可十步,祐乃射之,中其面,应弦而倒,便以槊刺杀之。敌乃稍却。祐乃徐引退。是战也,西军不利,周文已还。祐至弘农,夜与周文会。周文字之曰:“承先,尔来吾无忧矣!”周文惊,不得寝,枕祐股上乃安。以功进爵为公,授京兆郡守。

    高仲密举北豫来附,周文率军援之,与齐神武遇于芒山。祐时著明光铁铠,所向无敌。齐人咸曰:“此是铁猛兽也。”皆避之。历青、原二州刺史,寻除大都督。遭父忧,请终丧纪,弗许。累迁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赐姓大利稽氏,进爵怀宁郡公。六官建,授兵部中大夫。周文不豫,祐与晋公护、贺兰祥等侍疾。及周文崩,祐悲慕不已,遂得气疾。

    周孝闵帝践祚,拜少保。祐与尉迟纲俱掌禁兵。时帝信任司会李植等,谋害晋公护。祐每泣谏,帝不听。寻而帝废。明帝之为公子也,与祐特相友昵,及即位,礼遇弥隆。加拜小司马。御膳每有异味,辄以赐祐,群臣朝宴,每被别留,或至昏夜,列炬鸣笳,送祐还宅。祐以过蒙殊遇,常辞疾避之。至于婚姻,尤不愿结于权要。寻以本官权镇原州。顷之,授宜州刺史。未之部,卒于原州。

    祐少与乡人李穆布衣齐名,常相谓曰:“大丈夫当建立功名,以取富贵,安能久处贫贱。”言讫,各大笑。后皆如言。及从征伐,为士卒先。军还,诸将争功,祐终无所竞。周文每叹之曰:“承先口不言勋,孤当代其论叙。”性节俭,所得禄秩,皆散宗族,身死之日,家无余财。赠柱国大将军、原州都督,谥曰庄。子正嗣。

    祐弟泽,颇好学,有干能。后为云阝州刺史,以不从司马消难被害。

    常善,高阳人也。家本豪族。魏孝昌中,从尔硃荣入洛,封房城县男。后周文平侯莫陈悦,除天水郡守。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西安州刺史,转蔚州刺史。频莅二籓,有政绩。进爵永阳郡公。周孝闵帝践祚,拜大将军、宁州总管。保定二年,入为小司徒。卒,赠柱国大将军、都督、延州刺史。子昂和嗣。

    辛威,陇西人也。少慷慨有志略。初从贺拔岳征伐有功,假辅国将军、都督。及周文统岳众,见威奇之,引为帐内,封白土县伯,后进爵为公。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赐姓普屯氏。出为鄜州刺史。威时望既重,朝廷以桑梓荣之,迁河州刺史、本州大中正。频领二镇,颇得人和。周孝闵帝践祚,拜大将军,进爵枹罕郡公。宣政元年,进位上柱国。大象二年,进封宿国公,复为少傅。薨。威性持重,有威严。历官数十年,未尝有过,故得以身名终。兼其家有义,五世同居,时以此称之。

    子永达嗣。位仪同大将军。

    厍狄昌,字恃德,神武人也。少便弓马,有膂力。及长,进止闲雅,胆气壮烈,每以将帅自许。从尔硃天光定关中。天光败,又从贺拔岳征讨。及岳被害,昌与诸将议翊戴周文。从平侯莫陈悦,赐爵阴盘县子。后从迎孝武,复潼关,改封长子县子。大统初,累迁开府仪同三司,进爵方城公。六官建,授稍伯中大夫。周孝闵帝践祚,拜大将军。卒。

    梁椿,字千年,代人也。初从尔硃荣入洛,又从贺拔岳讨平万俟丑奴,仍从周文平侯草陈悦。大统中,累以战功封东平郡公,位开府仪同三司。周孝闵帝践祚,除华州刺史,改封清陵郡公。保定元年,拜大将军,卒于位。赠都督、恆州刺史,谥曰烈。椿性果毅,善于抚纳,所获赏物,分赐麾下,故每践敌场,咸得其死力。雅好俭素,不营赀产,时论以此称焉。

    子明,以椿功赐爵丰阳县公。后袭椿爵,旧封回授弟朗。

    梁台,字洛都,苌池人也。少果敢,有志操。从尔硃天光平关、陇,赐爵陇城乡男。及天光败于韩陵,贺拔岳又引为心膂。岳为侯莫陈悦所害,台与诸将翊戴周文。从平悦,累功授颍州刺史,赐姓贺兰氏。累迁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侍中。周孝闵帝践祚,进爵中部县公。保定四年,拜大将军。时大军围洛阳,久不拔。齐骑奄至,齐公宪御之。有数人为敌所执,已去。台单马突入,射杀两人,敌皆披靡,被执者遂还。齐公宪每叹曰:“梁台果毅胆决,不可及也。”五年,拜鄜州刺史。台性疏通,恕以待物,至于莅人,尤以惠爱为心。不过识千余字,口占书启,词意可观。年过六十,犹能被甲跨马,足不蹑镫,驰射弋猎,矢不虚发。后以疾卒。

    田弘,字广略,高平人也。少慷慨,有谋略。初陷万俟丑奴。尔硃天光入关,弘自原州归顺。及周文统众,弘求谒见,乃论时事,即处以爪牙之任。又以迎孝武功,封鹑阴县子。周文尝以所著铁甲赐弘,云:“天下若定,还将此甲示孤也。”累功赐姓纥干氏,授原州刺史。以弘勋望兼至,故以衣锦荣之。周文在同州,文武并集,乃谓之曰:“人人如弘尽心,天下岂不早定?”即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魏废帝元年,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平蜀后,梁信州刺史萧韶等未从朝化,诏弘讨平之。又讨西平反羌及凤州叛氐等,并破之。每临阵,推锋直前,身被一百余箭,破骨者九,马被十槊。朝廷壮之。周孝闵践阼,进爵雁门郡公。保定元年,出为岷州刺史。弘虽武将,而动遵法式,百姓赖安之。三年,从随公杨忠伐齐,拜大将军。后进柱国大将军,历位大司空、少保、襄州总管。薨于州。子仁恭嗣。

    仁恭,字长贵。性宽仁,有局度。历位幽州总管。隋文帝受禅,进上柱国,拜太子太师,甚见亲重。尝幸其第,宴饮极欢,礼赐甚厚。寻奉诏营太庙,进爵观国公,拜右武卫大将军,转左武卫大将军。卒官,赠司空,谥曰敬。子世师嗣。

    次子德懋,少以孝友知名。开皇初,以父军功赐爵平原郡公,授太子千牛备身。丁父艰,哀毁骨立,庐于墓侧,负土成坟。帝闻而嘉之,遣员外散骑侍郎元志就吊焉。复降玺书存问,赐帛及米,下诏表其闾。大业中,位尚书驾部郎,卒官。

    时有玉城郡公王景、鲜虞县公谢庆恩并位上柱国;大义公辛遵及其弟韶并位柱国。隋文帝以其俱佐命功臣,特加崇贵,亲礼与仁恭等,事皆亡失云。

    论曰:周文接丧乱之际,乘战争之余,发迹平凉,抚征关右。于时外虞孔炽,内难方殷,羽檄交驰,戎轩屡驾,终能荡清逋孽,克固鸿基。虽禀算于庙堂,实责成于将帅。达奚武、若干惠、怡峰、刘亮、王德、赫连达、韩果、蔡祐、常善、辛威、厍狄昌、梁椿、梁台、田弘等,并兼资勇略,咸会风云,或效绩中权,或立功方面,均分休戚,同济艰危,可谓国之爪牙,朝之御侮者也。而武协规文后,得隽小关,周瑜赤壁之谋,贾诩乌巢之策,何以能尚?一言兴邦,斯之谓矣。惠、德本以果毅知名,而能率由孝道,虽图史所叹,何以加焉?勇者不必有仁,斯不然矣。以赫连达之先识而加之以仁恕,蔡祐之敢勇而终之以不伐,斯岂企及之所致乎,抑亦天性而已。仁恭出内荣显,岂徒然哉。德懋道协天经,亦足嘉矣。

    译文:

    达奚武字成兴,代郡人氏。祖父达奚眷,父亲达奚长,都任镇将。达奚武年轻时就表现出卓越豪迈的气概,喜欢驰马射箭。驾拔岳征讨关西时,引进他为别将。当贺拔岳被侯莫陈悦杀害后,达奚武和趟贵收殓贺拔岳的尸体回归平凉,共同拥戴周文帝。随从平定侯莫陈悦,被封为须昌县伯。西魏文帝大统初年,白大丞相府中兵参军出任东秦州刺史。齐神武和窦泰、高敖曹兵分三路前来侵犯,周文帝打算集中兵力攻打窦泰,众将多持不同意见,只有达奚武以及苏绰和周文帝意见相同,后来果然擒获了窦泰。周文帝进军谋取弘农,派达奚武带领两名骑兵前去侦察。达奚武和敌人的侦察骑兵遭遇,立即交战,斩杀六人,俘获三人后返回。齐神武奔赴沙苑,周文帝又派达奚武前去侦察。达奚武带领三名骑兵,都穿上敌人的军衣,到晚上,下马偷听敌人的军中口令,然后像晚上警戒巡视人员一样遍历各营帐侦察,遇上口令答错的士兵,往往鞭打他们。详细了解到敌军情况回来报告,周文帝就按照他所侦察得来的情报部署进攻,打败了齐神武。进爵位为高阳郡公。

    大统四年,周文帝领兵救援洛阳,达奚武为前锋,和李弼一起打败莫多娄贷文。又进军至河桥,奋力作战,斩杀东魏司徒高敖曹。两次升迁至雍州刺史。又随从大军战于芒山,当时大军失利,齐神武乘胜进军至陕州。达奚武率兵抵御,齐神武才退兵。大统十七年,诏令达奚武征讨漠川。梁朝的梁州刺史宜丰侯萧修坚守南郑。达奚武领兵包围南郑,萧修请求归附。适逢梁朝的武陵王派他的将领杨干运等人前来救援萧修,于是萧修改变主意不想投降。达奚武打败干运,萧修才投降。自剑门关以北地区全部平定。第二年,整顿军队凯旋回京师。朝廷评议打算任用达奚武为柱国,达奚武说:“我做柱国,不应在元子孝之前。”坚决推辞。后以大将军身份出朝镇守玉壁。

    北周孝闵帝即位,任命达奚武为柱国、大司寇。北齐北豫州刺史司马消难举州前来归附,诏令达奚武和杨忠迎接消难归朝。周明帝武成初年,升任大宗伯,进封郑国公。北齐将领斛律敦入侵汾州、绛州,达奚武领兵抵御,斛律敦退走。达奚武修筑栢壁城,留开府权严、薛羽生据守。周武帝保定三年,升任太保。这年,大军东征,随公杨忠引导突厥军队自北道,达奚武带领三万骑兵自东道约期在晋阳会合。达奚武到了平阳,已晚于约定日期,因此不再前进,而杨忠这时已经撤军,达奚武还不知道。北齐大将斛律明月送书信给达奚式说:“鸿鹤已在天空高高飞翔,落入罗网中的小鸟还在低头看着沼泽啊。”达奚武看了书信,也班师撤退。出任同州刺史。第二年,随从晋公宇文护东征。当时尉迟迥进军包围洛阳,被敌军打败。达奚武和齐王宇文宪在芒山抵御敌军。到晚上收兵回营。宇文宪想等到天明再度交战。达奚武说:“洛阳军队溃散,人心惊慌动摇,如不乘夜火速撤退,到明天想回去都不行了。”宇文宪听从了他的建议,终于全军完整无损退回。周武帝天和三年,转升为太傅。

    达奚武卑贱之时,奢侈而喜欢华丽服饰。到他身居高位后,出外不排列仪仗随从,经常是一人骑马,左右跟随一两人而已,门外不架设木戟,经常白天关闭一扇门。有人问他说:“你位居各长官之首,怎么如此不慎重?”达奚武回答:“我从前是平民时,难道敢希望富贵!今天富贵了,也不可顿时就忘了从前的日子。况且天下尚未平定,国家的恩惠还没有报答,怎么可以过分讲求排场呢?”问他的人惭愧而退。达奚武在同州时,当时天旱,周武帝敕令达奚武祭祀华岳。岳庙原先在山下,经常有人在那里祈祷。达奚武对他的属官们说:“我位居三公之职,不能够协调治理阴阳,不应该等同于普通人,在平常祭祀的地方进行祈祷。必须登上顶峰展现诚心,以寻求神灵。”华岳既高又陡,人迹罕通。达奚武又年过六十,祇带着几个人攀藤而上,到山顶后,就叩头跪拜祈求上天降雨。晚上不能回去,就在山顶上铺草而卧。睡梦中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来握住达奚武的手说:“好辛苦啊。”对他深加赞美。达奚武于是惊醒,更加恭敬严肃。到天明时,云雾四起,一会儿降下及时雨,到处都雨量充足。周武帝听说后,颁下盖有皇帝印章的诏书慰劳达奚武,赐给他彩缎百匹。

    达奚武生性贪婪吝啬,他任大司寇时,国库中有一条万钉金带,是当时最珍贵的实物,连奚武于是亲自到库里,将金带取回家中。主管金带的官员告诉晋公宇文谨,宇文护因为达奚武立有重大功勋,不显扬他的过错,趁机将金带赐给他。当时的舆论很鄙视他。逝世后,被迫赠焉太傅、十五州诸军事、同州刺史,谥号是桓。儿子达奚震继承爵位。

    达奚震字猛略。年轻时就很骁勇,跑起来能达奚震字猛略。年轻时就很骁勇,跑起来能时有一只兔子在周文帝前面跑遇,达奚震和诸将争相发箭射击,马倒地将他掀坠地上。达奚震脚步都役歪斜,立即跑步射箭,一箭就将兔子射中。回头看马刚站起来,于是转身跃上马背。周文帝高兴地说:“不是这样的父亲养不出逭样的儿子。”于是赐给连奚震杂彩一百段。后来被封为魏昌县公。周明帝初年,拜授为司右中大夫,加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武成初年,进爵位为广平郡公,被任命为华州刺史。达奚震虽然出身颢贵人家,自小又练习武艺,然而却很有政治方略。周武帝天和六年,拜授为柱国。周武帝建德初年,承袭郑国公爵位。随从平定邺城,赐给他姬妾二人、女乐一队,拜为大宗伯。他的父亲达奚武也曾经担任大宗伯职务,当时舆论以此为荣耀。周武帝宣政年间,出朝任原州总管。隋文帝开皇初年,在家中逝世。

    达奚震弟弟达奚惹,周静帝大象末年,任益州刺史,和王谦一起占据蜀地起兵反对隋文帝辅政,被诛杀。

    若干惠字惠保,代郡武川镇人氏。他的祖先和北魏皇室托跋氏同时兴起,以部族为姓氏。父亲树利周,随从北魏广阳王元深征讨葛荣,战死,追赠为冀州刺史。若干惠以别将身份随从贺拔岳,因功被封为北平县男。当贺拔岳被侯莫陈悦杀害后,若干惠和寇洛、赵贵等人共同谋划拥戴周文帝。于是随从平定侯莫陈悦,被拜授为直合将军。随从擒获窦泰,收复弘农,攻占沙苑,若干惠总是当先冲入敌阵。加任侍中、开府仪同三司,被封为长乐郡公。西魏大统四年,随从魏文帝东行巡枧洛阳,和齐神武战于河桥,奋力作战打败了齐神武。大统七年,升迁为领军将军。当高仲密举北豫州来归附时,周文帝前去迎接他。大军进至洛阳,齐神武屯驻军队于芒山。若干惠焉右军,和中军一起大败敌军。齐神武于是集中兵力攻打左军,左军将领趟贵等人作战失利。适逢天晚,齐神武进兵攻打若干惠,若干惠率军反攻,敌军惊慌溃败。到半夜,齐神武的骑兵又来追击若干惠。若干惠缓缓下马,回头命令伙夫造饭。吃完饭后,他对身边的人说:“在长安死,和在这里死,有什么不同吗?”于是树起军旗吹响号角,集合军队退回。齐神武派来追赶的骑兵畏惧若干惠,怀疑有伏兵,不敢逼近追赶。退到弘农,见到周文帝,陈述敌军形势,为将要到手的成功由于一着不慎而失败感到愤恨,叹息悲伤不已。周文帝很赞赏他的壮烈,升任他为司空。若干惠性情刚强正直,有勇力,容貌高大魁伟。善于安抚控制部下,将士们都感念他的恩德。当侯景归附朝廷时,朝廷计议打算乘此机会收复黄河以南地区,就命令若干惠以本身官职镇守鲁阳,患病,死于军中。

    若干惠在诸将中最年轻。早年丧父,侍奉母亲以有孝行闻名。周文帝曾经新建成一座射覆堂让大家赌猜覆盖物取乐。若干惠私下叹息说:“母亲年老了,什么时候也建一座射覆堂供她娱乐!”周文帝听说后,当天就将射覆堂迁到若干惠家里去。他就是如此地受周文帝推重,当他去世后,周文帝哀伤流涕好久。若干惠的遗体到后,又亲临其家安抚慰问。加赠秦州刺史,谥号是武烈。儿子若干凤继承爵位。

    若干凤字达摩,有见识气度。承袭父亲爵位为长乐郡公,娶周文帝女儿。位至开府仪同三司、大驭中大夫。后来北周建立,记录若干惠辅佐创业的功劳,封若干凤为徐国公,拜为柱国。

    怡峰字景阜,辽西人氏。本姓默台,因避难改姓怡。高祖怡宽,曾任南燕辽西郡守,北魏道武帝时归附朝廷,拜授为羽真,赐爵位为长蛇公。曾祖怡文,曾任冀州刺史。怡峰年轻时就以骁勇闻名。随从贺拔岳征讨万俟丑奴,被赠爵位为蒲阴县男。贺拔岳被杀害后,怡峰和赵贵等人共同谋划拥戴周文帝,进爵位为伯。当齐神武和孝武帝相互结怨,周文帝命令怡峰和都督趟贵赶赴洛阳。刚到潼关时,正遇上孝武帝西迁,怡峰就随从周文帝攻拔回洛,收复潼关。后来因为征讨曹泥的功劳,进爵位为华阳县公。又随从大军在小关打败窦泰。收复弘农,攻占沙苑,进爵位焉乐陵郡公。后来和元季海、独孤信一起收复洛阳。东魏行台任祥率领步兵骑兵一万余人攻打颖川,怡峰又带领五百轻骑截击,大败任祥。自此以后他的威势名声更加盛大。加授为开府仪同三司。当周文帝和东魏在河桥会战,当时怡峰为左军将领,作战失利,与李远先行撤回,周文帝于是还师。周文帝下诏宽宥他战败之罪。拜授为夏州刺史。大统十五年,东魏军队包围颖川,怡峰和趟贵率军前去救援。进军至南阳,因病去世。怡峰沉着坚毅有胆识才略,能得士卒之心,当时号称猛将。周文帝哀叹伤感了好久。被追赠为华州刺史,谥号是襄威。

    儿子怡昂继承爵位。怡昂位至开府仪同三司。后来朝廷追记怡峰功勋,封怡昂为鄯国公。

    怡昂弟弟怡光,年轻时就因父亲怡峰的功勋,赐爵位为安平县侯,加任开府仪同三司。

    怡光弟弟怡春,年轻时就很知名,位至吏部下大夫、仪同三司。

    刘亮,是中山郡人氏,原名道德。父亲特真,位至领民酋长。西魏大统年问,因为刘亮的显著功勋,被追赠为恒州刺史。刘亮年轻时就表现出卓越豪迈的气概,有经营天下的计谋策略,姿态容貌魁伟高大,见到他的人都感到畏惧。以都督身份随从贺拔岳西征,因功被封为广兴县子。侯莫陈悦杀害贺拔岳后,刘亮和诸将计议奉迎周文帝。当平定侯莫陈悦之后,侯莫陈悦的同党豳州刺史孙定儿仍旧占据豳州不投降,军队多至数万。周文帝命令刘亮领兵袭击孙定儿。定儿认为义军离豳州还很远,没有作防备。刘亮于是轻装率领二十名骑兵,先在临近州城的高岭上树立起一面大旗,然后立即飞驰进入城中。定儿正在设酒宴大会部下众将官,突然见刘亮领兵来到,大家都感到诧异惊讶。刘亮于是指挥士兵斩杀了定儿,将他的人头悬挂在州城门口示众,以此号令贼党。随后指着城外速处岭上昀大旗,命令两名骑兵说:“出城去催促大军进城。”贼众震动恐惧,立时投降顺服。当周文帝建立十二军时,选拔众将统领,刘亮就统领一军。每当出兵征讨,经常和怡峰一起都作骑兵将领。因为收复潼关的功劳,被封为饶阳县伯。不久加位侍中。随从擒获窦泰,收复弘农,战于沙苑,都奋力作战立有战功。升任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进爵位为长广公。因母亲去世离职守孝,居丧期间悲哀瘦损。周文帝很赞叹他的纯厚性情,经常为他忧伤惋惜。丧期未满就起用他恢复本职。刘亮以勇敢被周文帝赏识宠信,是当时的名将,多次进陈谋略计策,都符合时机之宜。周文帝对他说:“你文武兼备,真是我的孔明啊。”因此赐名亮,同时赐姓侯莫陈氏。出朝任东雍州刺史,为政清静,使百姓能得到安定。后来死于东雍州刺史任上。刘亮的遗体运回京师,周文帝亲自前去祭奠,他哭着对众人说:“股肱已经丧失了,腹心又寄托在哪里!”下令让鸿胪卿监督护理丧事,追赠为太尉,谥号是襄。后来配飨周文帝庙庭。儿子刘昶继承爵位。

    刘昶娶周文帝女儿西河长公主为妻,周静帝大象年间,位至柱国、秦州灵州雨州总管,因刘亮的功勋被封为彭国公。隋文帝开皇年问,因事获罪被处死。

    刘昶弟弟刘静,位至天水郡守。刘静弟弟刘恭,位至开府仪同三司、饶阳县伯。刘恭弟弟刘干,位至上仪同三司、褒中侯。

    王德字天恩,是代郡武川镇人氏。从小擅长骑马射箭,虽然没有经过老师教导,但能以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受人称赞。起初随从汆朱荣讨伐元颢,被赐爵位为同官县子。又随从贺拔岳讨伐平定万俟丑奴,另外被封为深泽县男。当侯莫陈悦杀害贺拔岳后,王德和寇洛等人计议,拥戴周文帝,于是被任命为平凉郡守。王德虽然没有读书不识字,至于断决案件处分政务,清廉贤能的官吏也下能超过他。当时泾州所属五郡,王德政绩考核常为优等。到孝武帝西迁后,他被进封为下博县伯,代理东雍州刺史。在东雍州任职不久,百姓就很怀念他。后来被赐姓为乌丸氏。西魏文帝大统元年,进爵位为公,加任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北雍州刺史。后来经常随从周文帝征伐,多次立有战功,加位开府、侍中,进爵位为河问郡公。先是河州、渭州之间的诸羌种落屡次叛变,朝廷由于王德有威名,拜授为河州刺史。群羌尽皆归附。后来死于泾州刺史任上,谥号是献。王德秉性宽厚庄重廉洁谨慎,言行一致。他母亲活到将近一百岁,比王德后逝世。

    儿子王庆继承爵位,王庆小名公奴。他秉性恭谨朴实,位至开府仪同三司。早先王德父亲去世时,家贫没有资财安葬,因此卖掉儿子公奴和一个女儿以办理丧葬事务。后来因遭遇战乱,不再相互知道音讯。到王德任平凉郡守时,才找到他,于是为他取名叫庆。

    赫连达字朔周,盛乐郡人氏,是赫连勃勃的后代。曾祖库多汗,因避难改姓杜氏。赫连达性情刚直有胆量勇力。年轻时就随从贺拔岳征讨有功,赐爵位为长广乡男。当贺拔岳被侯莫陈悦杀害,赵贵建议奉迎周文帝,赫连达赞成他的建议,并请求率领轻装骑兵报告周文帝,顺便就迎接他来。诸将中有人想到南边追睫贺拔胜,有人又说往东报告朝廷。赫连达又说:“这些议论都是远水不救近火,哪里值得再说!”计谋就确定下来,令赫连达急驰前往迎接周文帝。周文帝见到赫连达后痛哭不止,于是带领数百名骑兵往南奔赴平凉,命令赫连达率领骑兵据守弹筝峡。当时百姓因为恐惧而四散奔逃,军士争着要去抢劫他们。赫连达制止了士兵们,于是以恩德信义去安抚他们,老百姓都喜悦归附。周文帝听说后对他很是赞赏。加任平东将军。周文帝对诸将说:“常清水公被杀害之日,你们的性命都悬挂在贼人手上。杜朔周冒万死一生之艰难,远来见我,终于能共同报仇雪耻。有功劳而不奖赏,怎么能够勉励善行呢?”于是赐给赫连连马两百匹。孝武帝进入关中后,对群臣论功行赏,因为赫连达首先迎接周文帝,并帮助收复关中、陇西一带,进爵位为魏昌县伯。随从仪同李虎打败曹泥。后来收复弘农,战沙苑,都有战功。诏令恢复姓赫连氏。因为赫连达功勋名望都很高,于是任命他为云州刺史,进爵位为公。随从大将军达奚武攻打汉中。梁朝的宜丰侯萧修拒守多时,后来才表示要诚心归降。开府贺兰愿德等人认为梁军粮食已用完,想要发动紧急进攻占领城池。赫连达说;“不打仗就能得到城池,是上策啊。不必贪爱他们的于女,贪图他们的财物,这是仁义之人所不愿意做的。如果他们拼死抵抗,那么成败还不可以预料。”达奚武终于接受了萧修的投降要求。军队班师后,升任赫连达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位侍中,进爵位为蓝田县坌。周武帝保定初年,任大将军、夏州总管。赫连达虽然不是文官,然而秉性正直,遵守法令制度,对下属和民众不轻易施用鞭刑,而对于死刑罪很慎重。生性廉洁俭朴。边境胡人有人送羊给他,赫连达为了招引外族归附,接受馋赠但用缯帛作为回报。主管官员请求用官府物品回赠胡人,赫连达说:“羊进了我的厨房,却拿出国家仓库的物品作回赠,这是欺骗蒙蔽皇上啊。”命令取私人缯帛给胡人。有识之士称赞他仁恕。不久进爵位为乐川郡公,位至柱国。去世。

    儿子赫连迁继承爵位。赫连迁位至大将军、蒲州刺史。

    韩果字阿六拔,代郡武川镇人氏。年轻时就骁勇雄壮,善于骑马射箭。贺拔岳西征时,引进他为帐内都督,攻打万俟丑奴。后来随从周文帝讨平侯莫陈悦。西魏文帝大统初年,多次进爵为石城公。韩果有记忆力强的禀赋,加之有随机应变的谋略,善于侦察敌人的虚寅,揣测敌情。有敌人派来潜伏在溪谷中想作间谍侦察的,韩果登上高处瞭望,他所怀疑的地方,派兵前去必定能抓获间谍。周丈帝因此任用韩果焉虞候都督。每次随从征讨,常令他率领侦察骑兵,昼夜巡察,一般都不睡觉。随从大军在潼关讨平窦泰,周文帝按照他的谋划,全军得以胜利返回,赏给他珍珠金带一条。又随从收复弘农,攻占沙苑,战于河桥,都有战功。历任朔州、安州两州刺史。随从战于芒山,军队班师后,被任命为河东郡守。又随从大将军在北山打败稽胡。胡地艰险阻塞,人迹罕至,韩果进兵深入征讨,使他们的部落离散。稽胡畏惧韩果的精壮快捷,称他为长有翅膀的人。周文帝听说后,笑着说:“长有翅膀的名号,难道弱于飞将。”多次升迁至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位为褒中郡公。周武帝保定三年,拜授为少师,进位柱国。周武帝天和初年,任命为华州刺史。处理政务宽厚简约,官吏民众都称扬他。去世。

    儿子韩明继承爵位。韩明任黎州刺史时,和尉迟迥同谋反叛,被诛杀。

    蔡佑字承先,他的祖先是陈留郡圉县人氏。曾祖蔡绍任夏州镇将时,迁居高平郡,就在那里定居了。父亲蔡袭,名声著称于西部州郡。北魏正光年问,万俟丑奴作乱关中,蔡袭于是背叛叛军回到洛阳,被拜授为齐安郡守。孝武帝西迁时,才脱难回到西方。赐爵位为平舒县伯,先后任命为岐州、雍州两州刺史。蔡佑秉性聪明机灵,有操行。蔡袭背叛贼兵东归朝廷时,蔡佑才十四岁,侍奉母亲以有孝行闻名。长大后,膂力过人。周文帝在原州时,召他为帐下亲信。到升任夏州刺史时,任用蔡佑为都督。侯莫陈悦杀害贺拔岳后,诸将派人来迎接周文帝,周文帝将要前去。夏州一流大族孺姐元进等人私下有阴谋。周文帝暗中知道,于是召元进等人入肉议事,随后示意蔡佑。蔡佑立即出外,穿好衣甲持刀直入.斥骂元进并将他斩杀,他的同党也一齐被诛杀。在座之人都恐惧发抖。于是和诸将盟誓,同心协力诛杀侯莫陈悦。周文帝因此很重视他,对蔡佑说:“我现在就把你当儿子看待,你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我。”后来在潼关迎接孝武帝,因前后的功劳被封为苌乡县伯。后来随从擒获实泰,收复弘农,战沙苑,都有战功。被任命为平东将军、太中大夫。又随从大军战于河桥,蔡佑下马步战,身边的人劝他乘马以防备突然情况。蔡佑愤怒地对他们说:“丞相养育我如同儿子一般,今日岂能考虑自身性命?”于是率领身边十余人,齐声大呼,杀伤很多敌人。敌人因为他们没有后援,将他们包围了十几层。蔡佑于是拉满弓,四面放箭抵御。东魏就募集厚甲长刀的士兵,直进前来捉蔡佑。敌军离蔡佑大约还有三十步,身边的人都劝他放箭。蔡佑说:“我们的性命,就在这一箭上啊,怎么能虚发呢!”敌人离他大约只有十步时,蔡佑才将箭射出,射中敌人的面部,敌人应弦倒地,蔡佑就用臣矛将他杀死。敌人才稍微退后,蔡佑也缓缓后退。这一战,西魏军队失利,屋塞帝已经退回。蔡佑到弘农,晚上和周文帝会面。周文帝叫着他的字说:“承先,你来了我就没有忧虑了。”周文帝受了惊骇,不能入睡,将头枕在蔡佑大腿上才安睡了。因功进爵位为公,被任命为京兆郡守。

    高仲密举北豫州来归附,周文帝率军救助他,和齐神武在芒山遭遇。蔡佑当时身穿明光闪亮的铁镗甲,所向无敌。齐军都说:“这个人是铁猛兽啊。”都避让他。历任青州、原州两州刺史,不久任命为大都督。父亲去世离职居丧,请求服满丧期,不被准许。多次升迁至开府仪同三司,加位侍中,赐姓大利稽氏,进爵位为怀宁郡公。六官设置后,任命为兵部中大夫。周文帝得病,蔡佑和晋公宇文护、贺兰祥等人陪伴侍奉。当周文帝逝世后,蔡佑悲伤思慕不已,终于是得了哮喘病。

    周孝闵帝即位,拜授为少保。蔡佑和尉迟纲都掌管禁军。当时孝闵帝信任司会李植等人,图谋杀害晋公宇文护。蔡佑经常哭着劝谏,拳闵帝不听。不久孝闵帝就被废掉。周明帝还是公子的时候,和蔡佑相互问特别友爱,到明帝即位后,对他的礼遇更加隆厚。加拜为小司马。御膳中每当有异常美味时,总是拿来赏赐给蔡佑,群臣朝会饮宴时,经常被单独留下,有时到天晚,就排列火把吹响笳管,送蔡佑回府。蔡佑因为过分蒙受特殊待遇,经常以有病焉由加以推辞避让。至于儿女婚嫁,尤其不愿意和权贵之家结亲。不久以本身官职权镇原州。不久又被任命为宜州刺史。尚未去宜州上任,就死在原州。

    蔡佑年轻时和同乡人李穆作平民时名望相等,经常相对说:“大丈夫应当建立功名,以谋取富贵,怎么能长久处于贫贱地位呢。”说罢,各自大笑。后来都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每到随从征伐时,总是走在士兵的前面。军队还朝后,诸将争功,蔡佑始终无所竞争。周文帝每次都感叹说:“承先闭口不谈功劳,我应当代替他叙说。”他生性节俭,所得俸禄,都分散给宗族中人,身死之日,家中没有多余的财产。追赠为柱国大将军、原州都督,谥号是庄。儿子蔡正继承爵位。

    蔡佑弟弟蔡泽,很爱好学习,有办事才能。后来担任郡州刺史,因为不顺从司马消难被杀害。

    常善,是高阳郡人氏。他家本是豪门大族。北魏孝昌年间,随从汆朱荣进入洛阳,被封为房城县男。后来周文帝平定侯莫陈悦,被任命为天水郡守。多次升迁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西安州刺史,转任蔚州刺史。连续任两处地方长官,有政绩。进爵位为永阳郡公。周孝闵帝即位,拜授为大将军、宁州总管。周武帝保定二年,入朝任小司徒。死后,追赠为柱国大将军、都督、延州刺史。儿子昂和继承爵位。

    辛威,陇西人氏。年轻时就意气激昂有志向才略。起初随从贺拔岳征战有功,任代理辅国将军、都督。当周文帝统领贺拔岳的军队后,见到辛威很是称奇,引进他为帐内亲信,封他为白土县伯,后来进爵位为公。多次升迁至开府仪同三司,赐姓普屯氏。出朝任墉州刺史。辛威当时威信声望已高,朝廷让他的家乡以他为荣。升任为河州刺史、本州岛大中正。连续任两州刺史,很得民众的欢心。周孝闵帝即位,拜授为大将军,进爵位为袍罕郡公。周武帝宣政元年,进位上柱国。周静帝大象二年,进封宿国公,又任少傅。去世。辛威秉性稳重,有威严。历任官职数十年,未曾有过失,所以能以好的名誉地位终其一生。加之他家仁义,五世同堂,当时人因此很赞叹。

    儿子永达继承爵位。永达位至仪同大将军。

    库狄昌字恃德,是神武郡人氏。少年时就熟悉骑马射箭,有膂力。长大后,进退举止娴静文雅,胆量勇气壮烈,经常以将帅自我称许。曾随从汆朱天光平定关中。天光失败后,又随从贺拔岳征讨。当贺拔岳被杀害后,库狄昌和诸将计议拥戴周文帝。随从平定侯莫陈悦,赐爵位为阴盘县子。后来随从奉迎孝武帝,收复潼关,改封为长子县子。西魏文帝大统初年,多次升迁至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位为方城郡公。六官设置后,被任命为稍伯中大夫。周孝闵帝即位,拜授为大将军。去世。

    梁椿字千年,代郡人氏。起初随从汆朱荣进入洛阳,又随从贺拔岳讨伐平定万俟丑奴,又随从周文帝平定侯莫陈悦。西魏文帝大统年间,因多次战功被封为东平郡公,位至开府仪同三司。周孝闵帝即位,被任命为华州刺史,改封为清陵郡公。周武帝保定元年,拜授为大将军,死舱任上。追赠为都督、恒州刺史,谥号是烈。墅椿秉性果断坚毅,善于安抚结纳,所获得的赏物,分赐给部下,所以每当临敌作战,都能得到部下拼死效力。一贯好尚节约朴素,不经营私人资产,当时的舆论因此很称赞他。

    儿子梁明,因为梁椿的功劳被赐爵位为丰阳县公。后来他承袭父亲梁椿的爵位,丰阳县公的封爵就转授给他的弟弟梁朗。

    梁台字洛都,是苌池郡人氏。年轻时就很果断勇敢,有志向操守。随从汆朱天光平定关中、陇西一带,赐爵位为陇城乡男。到天光在韩陵失败时,贺拔岳又引进他为亲信。贺拔岳被侯莫陈悦杀害后,梁台和诸将共同拥戴周文帝。随从平定侯莫陈悦,因多次战功被任命为颖州刺史,赐姓贺兰氏。多次升迁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侍中。周孝闵帝即位。进爵位为中部县公。通武帝保定四年,拜授为大将军。当时大军包围洛阳长时间不能攻下。北齐骑兵突然来到,齐公宇文宪领兵抵御。有几个士兵被敌人抓获,已经离开。梁台单骑突入敌群,射死两人,其余的敌人都惊慌溃散,被抓获的人终于得以救回。齐公宇文宪经常赞叹地说:“梁台果断坚毅勇敢沉着,众人赶不上他啊。”保定五年,拜授为墉州刺史。梁台秉性通达,以宽厚待人,至于治理人民,更是心存恩惠慈爱。他不过认识一千余字,可是口授书信文告,词意可观。六十岁以后,还能披镗甲骑马,足不踩鞍鉴,驰马射猎,箭不虚发。后来因病去世。

    田弘字广略,高平郡人氏。年轻时就意气风发,有谋略。起初同万俟丑奴一道作乱。水朱天光进入关中时,田弘从原州归降。后来周文帝统领关中军队时,田弘请求晋见周文帝,于是谈论当时大事,立即让他担任亲信要职。因为奉迎孝武帝的功劳,被封为鹑阴县子。周文帝曾经将他穿的铁镗甲赐给田弘,说:“天下如果平定了,希望还能将这副镗甲展示于我。”因多次立功被赐姓为纥干氏,任命为原州刺史。因为田弘功勋名望都很高,所以任命他为家乡的州刺史以示荣耀。周文帝在同州时,文武大臣都集聚一堂,于是对他们说:“如果人人都像田弘那样竭尽忠心,天下岂不早些安定?”于是立即任命他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西魏废帝元年,加位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f,平定蜀地后,梁朝信州刺史萧韶等尚未归顺朝廷,诏令田弘讨伐平定。又征讨西平反叛羌人和凤州反叛氐人等,都打败了他们。每当临阵作战,德是冲锋直前,身中一百余箭,有九处骨头破折,马也被刺伤十处。朝廷赞叹他的勇敢壮烈。周孝闵帝即位,进爵位为雁门郡公。周武帝保定元年,出朝任岷州刺史。田弘虽是武将,然而能一切遵循国家法令制度,百姓颇为安定。保定三年,随从随公杨忠讨伐北齐,拜授焉大将军。后来进位柱国大将军,历任大司空、少保、襄州总管。死于襄州。

    儿子仁恭继承爵位。仁恭字长贵。秉性宽厚仁爱,有器度。历任幽州总管。隋文帝受惮让即位,进位上柱国,拜授为太子太师,很受亲近重用。隋文帝经常到他府中,宴饮纵情欢乐,礼物赏赐很是丰厚。不久奉诏令营建太庙,进爵位为观国公,拜授为右武卫大将军,转升为左武卫大将军。死于任上。追赠为司空,谥号是敬。儿子世师继承爵位。

    仁恭次子德懋,年轻时就以孝敬父母友爱兄弟知名。隋文帝开皇初年,因为父亲的军功被赐爵位为平原郡公,任命为太子干牛备身。父亲去世后居丧守孝,因悲哀过度而极度消瘦,在墓侧建草屋,运土成坟。隋文帝听说后很赞赏他,派员外散骑侍郎元志到墓地哀悼慰问。又降下加盖皇帝印玺的诏书慰问他,赐给他帛和米,下诏在他家乡刻石立碑以表彰他的孝行。隋炀帝大业年间,位至尚书驾部郎,死于任上。

    当时还有任城郡公王景、鲜虞县公谢庆恩都位至上柱国;大义公辛遵和他的弟弟辛韶都位至柱国。隋文帝因为他们都是辅佐创业的开国功臣,特别加以推重尊贵,亲逅礼遇和仁恭相同,但他们的事迹记载都散失了。

    论曰:周文帝承接天下大乱之时,乘战争之余势,在平凉发展壮大了势力,安抚征讨关西。当时外患猛烈,内难正盛,军情文书交相飞驰,兵车屡次出动,终于能扫清叛党残余势力,巩固鸿大基业。虽然说是承天命而谋划于朝廷,实则也是督责完成于将帅。达奚武、若干惠、怡峰、刘亮、王德、赫连达、韩果、蔡佑、常善、辛威、厍狄昌、梁椿、梁台、田弘等人,都是勇猛谋略兼备,适逢时机,他们或者献劳绩于朝廷,或者建功勋于地方,平分忧乐,共度艰险,可称得上是国家的武臣,朝廷抵御侵侮的人啊。而达奚武协助辅佐周文帝,显露俊才于小关,即使是周瑜赤壁破曹操的谋略,贾词鸟巢败袁绍的计策,又怎么能超过他?一句话就能使国家兴盛,就是说的他那种人吧。若干惠、王德本来以果敢坚毅知名,而能遵循孝道,即使是史书上所赞叹的孝子,又怎么能比得上他们呢?勇敢的人不必有仁心,这话不对啊。以赫连达的先见之明而加上仁爱宽厚,蔡佑的勇敢而始终不自夸其功,这难道只是仿效先贤所致吗,大概也是天性如此而已。田恭任朝官和地方官都荣耀显达,难道是凭空得来的吗?德懋道德协和天之常道,也值得赞美啊。北史译文列传第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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