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扶苏》、《箨兮》、《狡童》亦非刺忽

类别:子部 作者:清·崔述 书名:考信录

    《扶苏》以下三篇,《序》皆以为刺郑昭公。《扶苏序》云:“刺忽也。所美非美然。”《箨兮序》云:“刺忽也。君弱臣强,不倡而和也。”《狡童序》云:“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朱子《集传》则皆谓篇淫奔之诗,而深辟言刺忽之谬。然近世说者皆以为孔子删诗不当存此淫诗,反以朱子之说为非是。余按:谓淫诗不当存,似也,然所当删者岂独淫诗哉!昭公为君未闻有大失道之事,君弱臣强,权臣擅命,虽诚有之,然皆用自庄公之世,权重难移,非己之过。厉公欲去祭仲,遂为所逐;文公欲去高克而不能,乃使将兵於河上而不召;为昭公者岂能一旦而易置之!此固不得以为昭公罪也。如果郑人妄加毁刺,至目君为狡童,悖礼伤教,莫斯为甚。孔子曰:“恶居下流而讪上者。”何以於此等诗反存之而不删哉?且所美非美者,谓色乎?谓德乎?子都有色而已,何得以比贤臣?考之《春秋经传》,昭公以前为庄公,射王,囚母,纳宋、鲁之赂而与其弑君,皆王法所不容;然而郑人不之刺。昭公之後为厉公,逐太子而夺其位,倚祭仲以立而谋杀祭仲,赖傅瑕以入而卒杀傅瑕,贪忍谲诈,背盟食言,是以谧之为厉;然而郑人亦不之刺。独昭公较为醇谨,虽无驾驭之才,亦无暴戾之事,谓宜郑人爱之惜之;然而连篇累牍莫非刺昭公者。岂郑之人皆拂人之性,好人之所恶而恶人之所好者乎?然则三诗之为淫奔与否虽未可知,然决非刺忽则断然无可疑者。孔子未尝删《诗》,说详见後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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