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君游古息國,寄慨焉呤。有燕憩于枯榆而言曰︰“息國無君,吾子奚為此游也!”征君聞而怪之,乃叩曰︰“汝燕也,何以能言”對曰︰“吾乃桓、靈之鬼也,是為幽、厲。炎炎之室,其將頹乎!汝其輔諸侯!”言畢而泣,遂飛于冀州之墟。
征君語弟子曰︰“其怪也若是,此亡國之象也,小子其識之哉!”乃以杯酒酹地而誓曰︰“漢室不靖,奈蒼黔何!燕言息國 榆之柯,負君之靈,曰︰‘吾乃幽厲,炎炎者傾,汝其輔之!’憲也狷介,不敢以征。天道悠悠,物有信然,其怪也耶其靈也耶若天假于言,靈假于物,憲敢不唯命竭股肱之力,以報所天!”
征君既作息而歸,見郭泰立于庭。郭泰問曰︰“子焉適而至暮也”曰︰“甫釣于汝水之濱,樂而忘歸,是以暮也。”曰︰“然則子何為而有憂色耶?”曰︰“不得魚則樂,得魚則憂。”曰︰“子何以不得魚為樂乎?”曰︰“甫亦樂魚之樂,而亦憂魚之憂也。不得則縱,得之則烹,魚樂于縱而憂于烹。今吾之憂,是魚得其餌而吾得其魚也,故憂。然則今之為士者,皆得餌之魚乎?”郭泰笑曰︰“子其縱矣!窺子之意,將王室以為壑,諸侯以為池,洋然縱之而赴于壑,是子以王室為憂乎!”曰︰“微子不吾知也,子且休矣!”乃取琴而歌。郭泰喟然曰︰“子之琴于斯也,其箕子《麥秀》之歌而托諸琴乎!”遂合榻,移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