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九 晋本纪第九

类别:史部 作者:欧阳修(宋) 书名:新五代史

    出帝父敬儒,高祖兄也,为唐庄宗骑将,早卒,高祖以其子重贵为子。高祖六子,五皆早死,而重睿幼,故重贵得立。

    重贵少而谨厚,善骑射。高祖使博士王震教以《礼记》,久之,不能通大义,谓震曰:“此非我家事也。”高祖为契丹所立,谋以一子留守太原。契丹使尽出诸子自择之,指重贵曰:“此眼大者可也。”遂拜金紫光禄大夫,行太原尹、北京留守,知河东节度事。

    天福二年九月,召拜左金吾卫上将军。三年冬,为开封尹,封郑王,加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六年,高祖幸鄴,留守东京。已而为广晋尹,徙封齐王。

    七年六月乙丑,高祖崩,皇帝即位于柩前。庚午,使左骁卫将军石德超以御马二扑祭于相州之西山。如京使李仁廓使于契丹,契丹使梅李来。丙子,冯道为大行皇帝山陵使,门下侍郎窦贞固为副,太常卿崔棁为礼仪使,户部侍郎吕琦为卤簿使,御史中丞王易简为仪仗使。己卯,四方馆使硃崇范、右金吾卫大将军梁言使于契丹。秋七月壬辰,皇祖母刘氏崩,辍视朝三日。丁酉,使石德超扑马于相州之西山。庚子,大赦。甲辰,契丹使通事来。八月戊午,高行周克襄州。庚申,天平军节度使景延广、义成军节度使李守贞、彰德军节度使郭谨,进钱粟助作山陵。甲子,契丹使郎五来。庚午,葬皇祖母于魏县。癸酉,契丹使其客省使张九思来。九月辛丑,李守贞为大行皇帝山陵都部署。冬十月己未,契丹使舍利来。庚午,回鹘遣使者来。十一月,契丹使大卿来。庚寅,葬圣文章武孝皇帝于显陵。己亥,牛羊使董殷使于契丹。庚子,祔高祖神主于太庙。辛丑,蠲高祖灵车所过民租之半。十二月庚午,北京留守刘知远进百头穹庐。契丹于越使令骨支来。辛未,又使野里巳来。丙子,于阗使都督刘再升来,沙州曹元深、瓜州曹元忠皆遣使附再升以来。旱,蝗。八年春正月,契丹于越使乌多奥来。二月壬子,景延广为御营使。己未,如东京,赦广晋府囚。庚申,次澶州,赦囚。乙丑,至自鄴都。庚午,寒食,望祭显陵于南庄,焚御衣、纸钱。三月己卯朔,赵莹罢。晋昌军节度使桑维翰为侍中。辛丑,引进使、太府卿孟承诲使于契丹。蝗。夏四月庚午,董殷使于契丹。供奉官张福率威顺军捕蝗于陈州。五月,泰宁军节度使安审信捕蝗于中都。丁亥,追封皇伯敬儒为宋王。癸卯,冯道罢。甲辰,以旱、蝗大赦。六月庚戌,祭蝗于皋门。癸亥,供奉官七人帅奉国军捕蝗于京畿。辛未,括借民粟,杀藏粟者。秋七月甲午,册皇太后。丁酉,射于南庄。契丹使梅里等来。甲辰,供奉官李汉超帅奉国军捕蝗于京畿。八月丁未朔,募民捕蝗,易以粟。辛亥,检民青苗。九月戊寅,尊秦国夫人安氏为皇太妃。丙申,幸大年庄及景延广第。冬十月戊申,立冯氏为皇后。壬子,畋于近郊,幸沙台。丙寅,契丹使通事刘胤来。庚午,括借民粟。十一月己卯,董殷使于契丹。甲申,幸八角,阅马牧。乙未,契丹使梅里来。戊戌,齐州刺史杨承祚奔于青州。辛丑,高丽使其广评侍郎金仁逢来。十二月癸丑,给事中边光范、登州刺史郭彦威使于契丹。甲寅,高丽使太相来。平卢军节度使杨光远反,淄州刺史翟进宗死之。

    开运元年春正月甲戌朔,契丹寇沧州。己卯,陷贝州。庚辰,归德军节度使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契丹入雁门,寇代州。辛巳,殿直王班使于契丹,至于鄴都,不得进而复。大饥。壬午,前静难军节度使李周留守东京,景延广为御营使。乙酉,北征。丙戌,契丹寇黎阳。辛卯,讲武于澶州。契丹屯于元城,赵延寿寇南乐。甲午,刘知远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括马。丙申,契丹寇黎阳。辛丑,刘知远及契丹伟王战于秀容,败之。博州刺史周儒叛降于契丹。二月戊申,前军都虞候李守贞及契丹战于马家渡,败之。癸丑,北面行营都虞候马全节及契丹战于北平,败之。三月癸酉,及契丹战于戚城,契丹去。己丑,冀州刺史白从晖及契丹战于衡水,败之。癸巳,籍民为武定军。夏四月,契丹陷德州,沿河巡检使梁进败之,取德州。甲寅,至自澶州,赦京师。己未,马全范及契丹战于定丰,败之。辛酉,率借民财。五月戊寅,李守贞讨杨光远。丁亥,鄴都留守张从恩为贝州行营都部署。辛卯,李守贞为青州行营都部署。六月,克淄州。丙午,复置枢密使。丁未,侍中桑维翰为中书令,充枢密使。丙辰,河决滑州,环梁山,入于汶、济。秋七月辛未朔,大赦,改元。己丑,太子太傅刘昫守司空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八月辛丑朔,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顺德军节度使杜威为都招讨使。戊辰,旌表陈州项城民史仁诩门闾。九月丙子,契丹寇遂城、乐寿,代州刺史白文珂及契丹战于七里烽,败之。冬十月庚戌,武宁军节度使赵在礼为北面行营副都统,鄴都留守马全节为副招讨使。十二月己亥朔,射兔于皋门。丁巳,杨承勋囚其父光远以降,杀之。闰月乙酉,德音赦青州囚。契丹寇恒州。

    二年春正月,契丹陷泰州。壬子,马全节及契丹战于榆林,两军皆溃。戊午,幸南庄,张从恩留守东都。辛酉,高行周为御营使。乙丑,北征,契丹去。二月己巳,幸黎阳。横海军节度使田武为东北面行营都部署,以备契丹。丙子,大阅于戚城。丙戌,阅马于铁丘。丙申,端明殿学士、尚书户部侍郎冯玉为户部尚书、枢密使。三月戊戌,契丹陷祁州,刺史沈斌死之。丁未,畋于戚城。庚戌,马全节克泰州。辛亥,易州戍将孙方谏及契丹谐里战于狼山,败之。甲寅,杜威克满城。乙卯,克遂城。庚申,杜威及契丹战于阳城,败之,追奔至于卫村,又败之。夏四月戊寅,劳旋于戚城。己卯,劳旋于王莽河。甲申,至自澶州,赦左右军囚。庚寅,大赏军功。五月丙申朔,大赦。丙午,幸南庄。六月丁卯,射于繁台,幸杜威第。旱。秋八月甲子朔,废二舞。丙寅,和凝罢。冯玉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辛未,阅马于茂泽陂。丁丑,括马。九月己亥,阅马于万龙冈,幸李守贞第。冬十月丁丑,高丽使其广评侍郎韩玄珪、礼宾卿金廉等来。戊寅,射兔于砚台。戊子,高丽使其兵部侍郎刘崇珪、内军卿朴艺言来。十一月戊戌,封王武为高丽国王。己巳,射兔于皋门,幸沙台。十二月丁丑,腊,畋于郊。丁亥,桑维翰罢。开封尹赵莹为中书令,李崧守侍中、枢密使。

    三年春二月丙子,回鹘使突厥陆来。壬午,射鸭于板桥,幸南庄。夏六月,孙方谏以狼山叛附于契丹。丙寅,契丹寇边。己丑,李守贞为行营都部署,义成军节度使皇甫遇为副。河决渔池。大饥,群盗起。秋七月,大雨,水,河决杨刘、朝城、武德。八月辛酉,河溢历亭。九月,河决澶、滑、怀州。辛丑,行营马军排阵使张彦泽及契丹战于新兴,败之。癸卯,刘知远及契丹战于朔州,败之。大雨霖,河决临黄。冬十月,河决卫州,丙寅,河决原武。辛未,杜威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李守贞为兵马都监。十一月,永静军节度使梁汉璋及契丹战于瀛州,败绩。契丹寇镇、定。十二月己未,杜威军于中渡。壬戌,奉国都指挥使王清及契丹战于滹沱,败绩,死之。杜威、李守贞、张彦泽以其军叛降于契丹。庚午,射兔于沙台。壬申,张彦泽犯京师,杀开封尹桑维翰。契丹灭晋。

    呜呼,余书“封子重贵为郑王”,又书“追封皇伯敬儒为宋王”者,岂无意哉!《礼》:“兄弟之子,犹子也。”重贵书子可也,敬儒出帝父也,书曰皇伯者何哉?出帝立不以正,而绝其所生也。盖出帝于高祖,得为子而不得为后者,高祖自有子也。方高祖疾病,抱其子重睿置于冯道怀中而托之,出帝岂得立邪?晋之大臣,既违礼废命而立之,以谓出帝为高祖子则得立,为敬儒子则不得立,于是深讳其所生而绝之,以欺天下为真高祖子也。《礼》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使高祖无子,出帝得为后而立以正,则不待绝其所生以为欺也。故余书曰“追封皇伯敬儒为宋王”者,以见其立不以正,而灭绝天性,臣其父而爵之,以欺天下也。  

    译文:

    出帝的父亲敬儒,是高祖的哥哥,曾任唐庄宗的骑兵将领,早死,高祖以他的儿子石重贵作自己的儿子。

    高祖六个儿子,五个都早死,而石重睿年幼,故石重贵得以继立为帝。

    石重贵年少时就谨慎沉厚,善于骑马射箭,高祖让博士王震以《礼记》教他,很久都不能通晓大意,他对王震说:“这不是我们家的事。”高祖被契丹立为帝,计划以一个儿子留守太原,契丹让他把各个儿子都叫出来供自己选择,指着石重贵说:“这个眼睛大的人可以。”就任命重贵为金紫光禄大夫,兼太原尹、北京留守,知河东节度事。

    天福二年九月,召回重贵,任命他为左金吾卫上将军。

    三年冬,为开封尹,封他为郑王,加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六年,高祖到邺都,他留守束京,不久为广晋尹,改封齐王。

    七年六月乙丑,高祖驾崩,皇帝在灵柩前即位。

    庚午,派遣右骁卫将军石德超到相州西山以皇帝的两匹马扑祭。

    如京使李仁廓出使到契丹,契丹使臣梅李来。

    丙子,以冯道焉已故皇帝山陵使,以门下侍郎窦贞固为副使,太常卿崔税为礼仪使,户部侍郎吕琦为卤簿使,御史中丞王易简为仪仗使。

    己卯,四方馆使朱崇节、右金吾卫大将军梁言出使契丹。

    秋七月壬辰,皇帝的祖母刘氏崩,停止三天到朝廷处理政事。

    丁酉,派石德超到相州西山扑马祭祀。

    庚子,大赦天下。

    甲辰,契丹派使臣通事来。

    八月戊午,高行周攻克襄州。

    庚申,天平军节度使景延广、义成里节度使李守贞、发夔里节度使郭谨,进献钱粮帮助建造皇帝陵墓。

    甲子,契丹使臣郎五来。

    庚午,在魏县安葬皇祖母。

    癸酉,契丹派遣他们的客省使张九思来。

    九月辛丑,李守贞为已故皇帝山陵都部署。

    冬十月己未,契丹使臣舍利来。

    庚午,回鹊派遣使臣来。

    十一月,契丹使臣大卿来。

    庚寅,在显陵安葬圣文章武孝皇帝。

    己亥,牛羊使董殷出使契丹。

    庚子,在太庙拊祭高祖神主。

    辛丑,减免高祖灵车所经之地百姓的一半租税。

    十二月庚午,北京留守刘知速进献一百顶帐篷。

    契丹于越派遣令骨支来。

    辛未,又派遣野里巳来。

    丙子,于阗派遣都督刘再升来,沙州曹元深、瓜州曹元忠都派遣使臣跟随刘再升来。

    有旱灾、蝗灾。

    八年春正月,契丹于越派遣乌多奥来。

    二月壬子,封景延广为御营使。

    己未,进入束京,赦免广晋府的囚犯。

    庚申,到澶州,赦免囚犯。

    乙丑,从邺都至京。

    庚午,寒食节,在南庄径祭显陵,焚皇帝衣服、纸钱。

    三月己卯初一,罢趟莹职。

    封晋昌军节度使桑维翰为侍中。

    辛丑,引进使、太府卿孟承诲出使契丹。

    有蝗灾。

    夏四月庚午,董股出使契丹。

    供奉官亟塑率领威顺军在陈州捕蝗虫。

    五月,泰宁军节度使安审信在主壑捕蝗虫。

    丁亥,追封皇帝的伯父石敬儒焉宋王。

    癸卯,荡道罢职。

    甲辰,因旱灾、蝗灾大赦天下。

    六月庚戌,在皋门祭天求免蝗灾。

    癸亥,供奉官七人率领奉国军在京城附近捕蝗。

    辛未,以借为名搜括百姓粮食,藏粮食者杀。

    秋七月甲午,册封皇太后。

    丁酉,在南庄射箭。

    契丹使臣梅里等来。

    甲辰,供奉官李汉超率领奉国军在京城附近捕蝗。

    八月丁未初一,招募百姓捕蝗虫,以粮交换。

    辛亥,检查百姓禾苗。

    九月戊寅,尊称秦国夫人安氏为皇太妃。

    丙申,到大年庄及景延广的府宅。

    冬十月戊申,立冯氏为皇后。

    壬子,在近郊打猎,到沙台。

    丙寅,契丹使臣通事刘胤来。

    庚午,以借为名搜括百姓粮食。

    十一月己卯,董殷出使契丹。

    甲申,到八角,观看牧马。

    乙未,契丹使臣梅里来。

    戊戌,齐州刺史杨承祚逃奔到青州。

    辛丑,高丽派遣广评侍郎金仁逢来朝。

    十二月癸丑,给事中边光范、登州刺史郭彦威出使契丹。

    甲寅,高丽派遣太相来朝。

    平卢军节度使杨光速反叛,淄州刺史翟进宗战死。

    开运元年春正月甲戌初一,契丹进犯沧州。

    己卯,契丹攻陷贝州。

    庚辰,归德军节度使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

    契丹进入雁门,进犯代州。

    辛巳,殿直王班出使到契丹,到达邺都,不能前进而回。

    大饥荒。

    壬午,前静难军节度使李周留守束京,景延广为御营便。

    乙酉,向北征讨。

    丙戌,契丹进犯黎阳。

    辛卯,在澶州讲习武事。

    契丹在元城屯驻,赵延寿进犯南乐。

    甲午,刘知逮为幽州道行营招讨使。

    搜求马匹。

    丙申,契丹进犯黎阳。

    辛丑,刘知速同契丹伟王在秀容作战,打败了契丹。

    博州刺史周儒反叛,投降契丹。

    二月戊申,前军都虞候李守贞在马家渡同契丹作战并打败了契丹。

    癸丑,北面行营都虞候马全节在北平同契丹作战并打败了契丹。

    三月癸酉。

    在戚城同契丹作战,契丹离去。

    己丑,冀州刺史自从晖在衡水同契丹作战并打败了契丹。

    癸巳,强征百姓组成武定军。

    夏四月,契丹攻陷德州,沿河巡检使梁进打败了契丹,取回德州。

    甲寅,从澶州到京,恩赦京城。

    己未,马全节在定丰同契丹作战并打败了契丹。

    辛酉,按资产比例向百姓借财物。

    五月戊寅,李守贞攻讨杨光速。

    丁亥,封邺都留守张从恩为贝州行营都部署。

    辛卯,李守贞为青州行营都部署。

    六月,晋军攻克淄州。

    丙午,重新设置枢密使。

    丁未,侍中桑维翰为中书令,充枢密使。

    丙辰,黄河在滑州决口,环绕梁山,流入汶水、济水。

    秋七月辛未初一,大赦天下,更改年号。

    己丑,太子太傅刘啕守司空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八月辛丑初一,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顺德军节度使杜威为都招讨使。

    戊辰,以匾额表彰陈州项城百姓史仁词一家。

    九月丙于,契丹进犯遂城、乐寿,代州刺史白文珂在七里烽同契丹作战并打败了契丹。

    冬十月庚戌,武宁军节度使赵在礼为北面行营副都统,邺都留守马全节为副招讨使。

    十二月己亥初一,在皋门射兔。

    丁巳,杨承勋囚禁他的父亲杨光速来投降,出帝杀了杨光速。

    闰十一O月乙酉,下恩诏赦免青州囚犯。

    契丹进犯恒州。

    二年春正月,契丹攻陷泰州。

    壬子,马全筛同契丹在榆林作战,两军都溃散。

    戊午,皇帝到南庄,张从恩留守束都。

    辛酉,高行周为御营使。

    乙丑,向北征讨,契丹离去。

    二月己巳,到黎阳。

    以横海军节度使田武焉东北面行营都部署,以防备契丹。

    丙子,在戚城进行大规模检阅。

    丙戌,在铁丘检阅战马。

    丙申,以端明殿学士、尚书户部侍郎冯玉为户部尚书、枢密使。

    三月戊戌,契丹攻陷祁州,刺史沈斌战死。

    丁未,在戚城打猎。

    庚戌,马全节攻克泰州。

    辛亥,易州守将孙方谏在狼山同契丹谐里作战并打败了他。

    甲寅,杜威攻克满城。

    乙卯,攻克遂城。

    庚申,杜威在阳城同契丹作战并打败了他们,追赶到卫村,又打败了他们。

    夏四月戊寅,在戚城慰劳凯旋将士。

    己卯,在王莽河慰劳凯旋将士。

    甲申,从澶州至京,赦免左右军囚犯。

    庚寅,大赏军功。

    五月丙申初一,大赦天下。

    丙午,到南庄。

    六月丁卯,在繁台射箭,到杜威府宅。

    天旱。

    秋八月甲子初一,废除二舞。

    丙寅,罢和凝职。

    冯玉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辛未,在茂泽陂检阅战马。

    丁丑,搜求战马。

    九月己亥,在万龙冈检阅战马,到李守贞府宅。

    冬十月丁丑,高丽派遣广评侍郎韩玄珪、礼宾卿金廉等来朝。

    戊寅,在砚台射兔。

    戊子,高丽派遣兵部侍郎刘崇珪、内军卿朴艺言来朝。

    十一月戊戌,封王武为高丽国王。

    己巳,在皋门射兔,到沙台。

    十二周丁丑,腊日,在京郊打猎。

    丁亥,桑维翰罢职。

    开封尹趟莹为中书令,李崧守侍中、枢密使。

    三年春二月丙子,回鹃使臣突厥陆来朝。

    壬午,在板桥射鸭,到南庄。

    夏六月,孙方谏在狼山反叛,依附契丹。

    丙寅,契丹进犯边境。

    己丑,李守贞为行营都部署,义成军节度使皇甫遇为副都部署。

    黄河在渔池决口。

    大饥荒,盗贼群起。

    秋七月,大雨,发生水灾,黄河在杨刘、朝城、武德决口。

    八月辛酉,黄河在历亭漫溢。

    九月,黄河在澶州、滑州、怀州决口。

    辛丑,行营马军排阵使张彦泽在新玺同契墨作战,打败了契丹。

    癸卯,刘知远在朔坦同契墨作战,打败了他们。

    大雨连降,黄河在临黄决口。

    冬十月,黄河在卫州决口,丙寅,黄河在原武决口。

    辛未,杜威为北面行营都招讨使,李守贞为兵马都监。

    十一月,永清军节度使梁漠璋同契丹在瀛州作战,被打败。

    契丹进犯镇州、定州。

    十二月己未,杜威在中渡驻军。

    壬戌,奉国都指挥使王清同契丹在滹沱作战,失败,王清战死。

    杜威、李守贞、张彦泽率他们的军队反叛,投降契丹。

    庚午,帝在沙台射兔。

    壬申,张彦泽进犯京城,杀了开封尹桑维翰。

    契丹消灭了晋。

    唉,我写“封儿子石重贵为郑王”,又写“追封皇帝的伯父石敬儒焉宋王”,难道没有用意吗?礼书说:“兄弟之子如同亲子。”石重贵写作“子”是可以的,石敬儒是出帝的父亲,写作“皇帝的伯父”,为什么呢?出帝立为帝是不正当的,而又断绝与生父的关系。

    出帝对高祖来说可以算子,但石能作他的后代,因为高祖自己有儿子。

    当高祖病时,抱着他的儿子石重睿放在冯道怀中而托付给他,出帝哪能立为帝?晋的大臣,既违背礼制和高祖的命令而立他为帝,认为出帝是高祖子就能立为帝,是石敬儒子就不能立为帝,因此他极力隐瞒自己的家世而断绝父子关系,以便欺骗天下之人,使他们认为自己是高祖的亲生儿子。

    礼书说:“作他人的后代,就要报答父母。”假使高祖没有儿子,出帝能作他的后代而正当地立为皇帝,就用不着断绝与生父的关系来欺骗世人。

    所以我写“追封皇帝伯父石敬儒为宋王”,以表明他立为帝不正当,而灭绝天性,以父为臣而给以官爵,来欺骗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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