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齋記》︰士之貴乎弘者,何也?天地之所以為天地,吾之所以為心也。苟不能充其心體之大以與天地同,是于心體之全有未盡也。心體之全有未盡,則吾心所具之理,其未能知未能行者眾矣。夫與天地同其大者,心體之本然也,心之量所以貴乎弘也。與心量之不弘者,知行未百十之一二而已。哆然自足盈溢矜傲,謂人莫已若也。此無他,其心隘陋不足以藏貯故爾。惟其弘也,是以愈多而視之若寡,愈有而視之若無。蓋心量寬洪而其容受無限極也。集賢侍讀學士中山王結儀伯,讀聖賢之書,以聖賢自期,名其齋居之所曰︰弘。按曾子之言,弘與毅不偏舉也。毅如 之健。弘如坤之廣。毅以進其德,弘以居其業。不毅則功力間斷而不能日新,不弘則容量狹小而不能富有,二者缺一不可也。昔南康李文定先生,字燔敬。子登科之後,年三十五始受學于朱子。朱子告以曾子弘毅之說,于是文定歸而取弘之一字名齋室。朱子兼言其二而李氏專取其一,何哉?文定自揆其平日所學,頗近于毅而或歉于弘,故取其所歉以自勵。若古人佩韋佩弦之意,所以矯其偏也。然則儀伯弘齋之扁,其亦猶文定名弘齋之意乎?前修之已事可法,固不待于子言也。王氏之名齋與李氏不殊,庸敢援其事證以志于弘齋之屋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