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浮,宜以汗解,用火灸之,邪無從出,因火而盛,病從腰以下必重而痹,名火逆也。
脈浮者,病在表,不以汗解,而以火攻,肌腠未開,則邪無從出,反因火氣而熱乃盛也。
夫陽邪被迫而不去者,則必入而之陰。病從腰以下重而痹者,邪因火迫而在陰也,故曰火逆。微數之脈,慎不可灸。因火為邪,則為煩逆。追虛逐實,血散脈中。火氣雖微,內攻有力,焦骨傷筋,血難復也。脈微數者,虛而有熱,是不可以火攻,而反灸之。熱得火氣,相合為邪,則為煩逆。煩逆者,內煩而火逆也。
血被火迫,謂之追虛,熱因火動,謂之逐實。由是血脈散亂而難復,筋骨焦枯而不澤,火之為害何如耶,脈浮,熱甚。反灸之,此為實。實以虛治,因火而動,必咽燥唾血,此火邪迫血,而血上行者也。脈浮熱甚,此為表實。古法瀉多用針,補多用灸,醫不知而反灸之,是實以虛治也,兩實相合,迫血妄行,必咽燥而唾血。
太陽病,以火燻之,不得汗,其人必躁,到經不解,必圊血,名為火邪,此火邪迫血,而血下行者也。太陽表病,用火燻之,而不得汗,則邪無從出,熱氣內攻,必發躁也。六日傳經盡,至七日則病當解,若不解,火邪迫血,下走腸間,則必圊血,圊血、便血也。
太陽傷寒者,加溫針,必驚也。寒邪在表,不以汗解,而以溫針,心虛熱入,必作驚也。成氏曰︰溫針損營血而動心氣。
太陽病中風,以火劫發汗,邪風被火熱,血氣流溢,失其常度,兩陽相燻灼,其身發黃,陽盛則欲衄,陰虛則小便難,陰陽俱虛竭,身體則枯燥。但頭汗出,劑頸而還,腹滿微喘,口干咽爛,或不大便,久則譫語。甚者至噦,手足躁擾,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其人可治。
風為陽邪,火為陽氣,風火交煽,是為兩陽。陽盛而熱勝為發黃,陽盛則血亡而陰竭,為欲衄,為小便難也。陰陽俱虛竭,非陽既盛而復虛也。盛者,陽邪自盛。虛者,陽氣自虛也。身體枯燥以下,並陰陽虛竭,火氣燻灼之征。于法不治,乃小便本難而反利,知其陰氣未絕,猶可調之使復也,故曰其人可治。
太陽病,二日,反躁,反熨其背,而大汗出,大熱入胃,胃中水竭,躁煩,必發譫語。十余日,振栗自下利者,此為欲解也,故其汗從腰以下不得汗,欲小便不得,反嘔,欲失溲,足下惡風,大便硬,小便當數而反不數,反多,大便已,頭卓然而痛,其人足心必熱,谷氣下流故也。
太陽病二日,不應發躁而反躁者,熱氣行于里也,是不可以火攻之,而反熨其背,汗出熱入,胃干水竭,為躁煩,為譫語,勢有所必至者。至十余日,火氣漸衰,陰氣復生,忽振栗自下利者,陽得陰而和也,故曰欲解。因原其未得利時,其人從腰以下無汗。欲小便不得者,陽不下通于陰也。反嘔者,陽邪上逆也。欲失溲,足下惡風者,陽上逆,足下無氣也,大便硬,津液不下行也。
諸皆陽氣上盛,升而不降之故,及乎津液入胃,大便得行,于是陽氣暴降而頭反痛,谷氣得下而足心熱,則其腰下有汗。小便得行可知,其不嘔不失溲,又可知矣。火逆下之,因燒針煩躁者,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之。
火逆復下,已誤復誤,又加燒針,火氣內迫,心陽內傷,則生煩躁,桂枝、甘草,以復心陽之氣,牡蠣、龍骨,以安煩亂之神,此與下條參看更明,
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方
桂枝 炙甘草(各一兩) 牡蠣 龍骨(各二兩)
上為末,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日三服,
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起臥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陽主之。
陽者,心之陽,即神明也,亡陽者,火氣通于心,神被火迫而不守,此與發汗亡陽者不同。
發汗者,搖其精則厥逆筋惕肉,故當用四逆。被火者,動其神則驚狂起臥不安,故當用龍、蠣。其去芍藥者,蓋欲以甘草急復心陽,而不須酸味更益營氣也,與發汗後,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用桂枝甘草湯同意。蜀漆、即常山苗,味辛,能去胸中邪結氣,此證火氣內迫心包,故須之以逐邪而安正耳。
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蠣龍骨救逆湯方
桂枝(三兩) 生姜(三兩切) 蜀漆(三兩洗去腥) 甘草(二兩炙) 牡蠣(五兩熬)龍骨(四兩) 大棗(十二枚擘)
上為末,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減二升,納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
燒針令其汗,針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氣從少腹上沖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壯,與桂枝加桂湯。燒針發其汗,針處被寒者,故寒雖從汗而出,新寒復從針孔而入也。核起而赤者,針處紅腫如核,寒氣所郁也。于是心氣因汗而內虛,腎氣乘寒而上逆,則發為奔豚,氣從少腹上沖心也,灸其核上,以杜再入之邪,與桂枝加桂,以泄上逆之氣。
桂枝加桂湯方
于桂枝湯方內更加桂二兩,共五兩,余依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