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文】
○宋禮藺芳 陳 王瑜 周忱
宋禮,字大本,河南永寧人。洪武中,以國子生擢山西按察司僉事,左遷戶部主事。建文初,薦授陝西按察僉事,復坐事左遷刑部員外郎。成祖即位,命署禮部事,以敏練擢禮部侍郎。永樂二年拜工部尚書。嘗請給山東屯田牛種,又請犯罪無力準工者徙北京為民,並報可。七年丁母憂,詔留視事。
九年命開會通河。會通河者,元至元中,以壽張尹韓仲暉言,自東平安民山鑿河至臨清,引汶絕濟,屬之衛河,為轉漕道,名曰“會通”。然岸狹水淺,不任重載,故終元世海運為多。明初輸餉遼東、北平,亦專用海運。洪武二十四年,河決原武,絕安山湖,會通遂淤。永樂初,建北京,河海兼運。海運險遠多失亡,而河運則由江、淮達陽武,發山西、河南丁夫,陸 百七十里入衛河,歷八遞運所,民苦其勞。至是濟寧州同知潘叔正上言︰“舊會通河四百五十余里,淤者乃三之一,浚之便。”于是命禮及刑部侍郎金純、都督周長往治之。禮以會通之源,必資汶水。乃用汶上老人白英策,築 羌按鞔灝櫻 嶝ㄎ謇錚 翥肓鰨 刮弈先 捕 憊楹!;闃釗 ﹞鰱 希 聊賢 蟹種 潰 狹鶻有 ぇ嬲呤 模 繃鞔 僨逭呤 D賢 厥聘擼 銎淥 媳苯宰 剿 掛病R螄嗟}謎 允斃鐶埂W苑炙 敝亮僨澹 亟稻攀 擼 謎が 釁擼 鎘諼潰荒現涼鐐罰 亟蛋偈 辛 擼 謎 幸唬 鎘諢礎7卜か蕉 靶 蕁 μ 蚪 袢 潁 米庖話僖皇 蚴 釁媯 ア傘S腫囁I澈尤 沓2矗 砸騶搿S鏘輟逗憂 盡貳J悄輳 鄹從霉ァ渴湯燒判叛裕 剮稅膊 旌唷 ァ渴湯山 會金純,浚祥符魚王口至中灤下,復舊黃河道,以殺水勢,使河不病漕,命禮兼董之。八月還京師,論功第一,受上賞。潘叔正亦賜衣鈔。
明年,以御史許堪言衛河水患,命禮往經畫。禮請自魏家灣開支河二,泄水入土河,復自德州西北開支河一,泄水入舊黃河,使至海豐大沽河入海。帝命俟秋成後為之。禮還言︰“海運經歷險阻,每歲船輒損敗,有漂沒者。有司修補,迫于期限,多科斂為民病,而船亦不堅。計海船一艘,用百人而運千石,其費可辦河船容二百石者二十,船用十人,可運四千石。以此而論,利病較然。請撥鎮江、鳳陽、淮安、揚州及袞州糧,合百萬石,從河運給北京。其海道則三歲兩運。”已而平江伯陳 治江、淮間諸河功,亦相繼告竣。于是河運大便利,漕粟益多。十三年遂罷海運。
初,帝將營北京,命禮取材川蜀。禮伐山通道,奏言︰“得大木數株,皆尋丈。一夕,自出谷中抵江上,聲如雷,不偃一草。”朝廷以為瑞。及河工成,復以采木入蜀。十六年命治獄江西。明年造番舟。自蜀召還,以老疾免朝參,有奏事令侍郎代。二十年七月卒于官。
禮性剛,馭下嚴急,故易集事,以是亦不為人所親。卒之日,家無余財。洪熙改元,禮部尚書呂震請予葬祭如制。弘治中,主事王寵始請立祠。詔祀之南旺湖上,以金純、周長配。隆慶六年贈禮太子太保。
藺芳,夏縣人。洪武中舉孝廉。累遷刑部郎中。永樂中,出為吉安知府。寬厚廉潔,民甚德之。吉水民詣闕言縣有銀礦,遣使覆視。父老遮芳訴曰︰“聞宋季嘗有言此者,卒以妄得罪。今皆樹藝地,安所得銀礦?”芳詰告者,知其誣。獄具,同官不敢署名,芳請獨任之。奏上,帝曰︰“吾固知妄也。”得寢。已,坐事謫辦事官,從宋禮治會通河,復為工部都水主事。
十年,河決陽武,灌中牟、祥符、尉氏,遣芳按視。芳言︰“中鹽堤當暴流之沖,請加築塞。”又言︰“自中灤分導河流,使由故道北入海,誠萬世利。”又言︰“新築岸埽,止用草索,不能堅久。宜編木成大錚 鍍渲校 狄醞呤 匆閱競 侗恚 V 躺希 蟶彼 痰討 ァ咭病!壁 ィ又 F 籩 陶咦裼悶浞 R運衛竇觶 ァ坑沂湯傘M齪危 刑 頹溲銬蒲裕骸拔 擰 狻 思謾 緩蛹疤旖蟯吞錚 晁 齙躺思 F蚩 輪 嫉甓 匣坪庸實潰 苑炙 啤!備疵 紀 沃 K チ兀 脅槐忝裾嘜 枰暈擰J驢 埂J 迥曄 輝倫漵詮佟
芳自奉約,布衣蔬食。事母至孝。母甚賢。芳所治事,暮必告母。有不當,輒加教誡。芳受命唯謹,由是為良吏雲。
陳 ,字彥純,合肥人。父聞,以義兵千戶歸太祖,累官都指揮同知。 代父職。父坐事戍遼陽, 伏闕請代,詔並原其父子。 少從大將軍幕,以射雁見稱。屢從征南番,又征越`,討建昌叛番月魯帖木兒,逾梁山,平天星寨,破寧番諸蠻。復征鹽井,進攻卜木瓦寨。賊熾甚。 將中軍,賊圍之數重。 下馬射,傷足,裹創戰。自巳至酉,全師還。又從征賈哈剌,以奇兵涉打沖河,得間道,作浮梁渡軍。既渡,撤梁,示士卒不返,連戰破賊。又會雲南兵征百夷有功,遷四川行都司都指揮同知。
建文末,遷右軍都督僉事。燕兵逼,命總舟師防江上。燕兵至浦口, 以舟師迎降,成祖遂渡江。既即位,封平江伯,食祿一千石,賜誥券,世襲指揮使。
永樂元年命 充總兵官,總督海運,輸粟四十九萬余石,餉北京及遼東。遂建百萬倉于直沽,城天津衛。先是,漕舟行海上,島人畏漕卒,多閉匿。 招令互市,平其直,人交便之。運舟還,會倭寇沙門島。 追擊至金州白山島,焚其舟殆盡。
九年命與豐城侯李彬統浙、閩兵捕海寇。海溢堤圮,自海門至鹽城凡百三十里。命 以四十萬卒築治之,為捍潮堤萬八千余丈。明年, 言︰“嘉定瀕海地,江流沖會。海舟停泊于此,無高山大陵可依。請于青浦築土山,方百丈,高三十余丈,立堠表識。”既成,賜名寶山,帝親為文記之。
宋禮既治會通河成,朝廷議罷海運,仍以 董漕運。議造淺船二千余艘,初運二百萬石,浸至五百萬石,國用以饒。時江南漕舟抵淮安,率陸運過壩,逾淮達清河,勞費其鉅。十三年, 用故老言,自淮安城西管家湖,鑿渠二十里,為清江浦,導湖水入淮,築四閘以時宣泄。又緣湖十里築堤引舟,由是漕舟直達于河,省費不訾。其後復浚徐州至濟寧河。又以呂梁洪險惡,于西別鑿一渠,置二閘,蓄水通漕。又築沛縣刁陽湖、濟寧南旺湖長堤,開泰州白塔河通大江。又築高郵湖堤,于堤內鑿渠四十里,避風濤之險。又自淮至臨清,相水勢置閘四十有七,作常盈倉四十區于淮上,及徐州、臨清、通州皆置倉,便轉輸。慮漕舟膠淺,自淮至通州置舍五百六十八,舍置卒,導舟避淺。復緣河堤鑿井樹木,以便行人。凡所規畫,精密宏遠,身理漕河者三十年,舉無遺策。
仁宗即位之九月, 上疏陳七事。一曰南京國家根本,乞嚴守備。二曰推舉宜核實,無循資格,選朝臣公正者分巡天下。三曰天下歲運糧餉,湖廣、江西、浙江及甦、松諸府並去北京遠,往復逾年,上逋公租,下妨農事。乞令轉至淮、徐等處,別令官軍接運至京。又快船、馬船所載不過五六十石,每船官軍足用,有司添差軍民遞送,拘集听候,至有凍餒,請革罷。四曰教職多非其人,乞考不職者黜之,選俊秀補生員,而軍中子弟亦令入學。五曰軍伍竄亡,乞核其老疾者,以子弟代,逃亡者追補,戶絕者驗除。六曰開平等處,邊防要地,兵食虛乏,乞選練銳士,屯守兼務。七曰漕運官軍,每歲北上,歸即修船,勤苦終年。該衛所又于其隙,雜役以重困之,乞加禁絕。帝覽奏曰︰“ 言皆當。”令所司速行。遂降敕獎諭,尋賜券,世襲平江伯。
宣宗即位,命守淮安,督漕運如故。宣德四年言︰“濟寧以北,自長溝至棗林淤塞,計用十二萬人疏浚,半月可成。”帝念 久勞,命尚書黃福往同經理。六年, 言︰“歲運糧用軍十二萬人,頻年勞苦。乞于甦、松諸郡及江西、浙江、湖廣別僉民丁,又于軍多衛所僉軍,通為二十四萬人,分番迭運。又江南之民,運糧赴臨清、淮安、徐州,往返一年,失誤農業,而湖廣、江西、浙江及甦、松、安慶軍士,每歲以空舟赴淮安載糧。若令江南民撥糧與附近衛所,官軍運載至京,量給耗米及道里費,則軍民交便。”帝命黃福及侍郎王佐議行之。更民運為兌運,自此始也。八年十月卒于官,年六十有九。追封平江侯,贈太保,謚恭襄。
初, 以浚河有德于民,民立祠清河縣。正統中,命有司春秋致祭。
孫豫,字立卿,讀書修謹。正統末,福建沙縣賊起,以副總兵從寧陽侯陳懋分道討平之,進封侯。也先入犯,出鎮臨清,建城堡,練兵撫民,安靜不擾。明年召還,父老詣闕請留。從之。景泰五年,山東饑,奉詔振恤。尋守備南京。天順元年召還,益歲祿百石。七年卒。贈黟國公,謚莊敏。
子銳嗣伯。成化初,分典三千營及團營。尋佩平蠻將軍印,總制兩廣。移鎮淮陽,總督漕運。建淮河口石閘及濟寧分水南北二閘。築堤疏泉,修舉廢墜。總漕十四年,章數十上。日本貢使買民男女數人以歸,道淮安。銳留不遣,贖還其家。淮、揚饑疫,煮糜施藥,多所存濟。弘治六年,河決張秋,奉敕塞治。還,增祿二百石,累加太傅兼太子太傅。十三年,火篩寇大同,銳以總兵官佩將軍印往援。既至,擁兵自守,為給事中御史所劾,奪祿閑住。其年卒。
子熊嗣。正德三年出督漕運。劉瑾索金錢,熊不應,餃之。坐事,逮下詔獄,謫戍海南衛,奪誥券。熊故黷貨,在淮南頗殃民。雖為瑾構陷,人無惜之者。瑾誅,赦還復爵。卒,無子。
再從子圭嗣。以薦出鎮兩廣。封川寇起,圭督諸將往討,擒其魁,俘斬數千,加太子太保。復平柳慶及賀連山賊,加太保,J一子。安南範子儀等寇欽、廉,黎岐賊寇瓊,相犄角。圭移文安南,曉以利害,使縛子儀,而急出兵攻黎岐,敗走之。論功,復J一子,加歲祿四十石。圭能與士卒同甘苦,聞賊所在,輒擐甲先登。深箐絕壑,沖冒瘴毒,無所避,以故所向克捷。在粵且十年,殲諸小賊不可勝數。召還,掌後軍府。圭妻仇氏,咸寧侯鸞女弟也。圭深嫉鸞,鸞數短圭于世宗,幾得罪。鸞敗,帝益重圭,命總京營兵。寇入紫荊關,圭請出戰,營于盧溝,寇退而止。明年,寇復入古北口,或議列營九門為備,圭以徒示弱無益,寇亦尋退。董築京師外城,加太子太傅。卒,贈太傅,謚武襄。
子王謨嗣。僉書後軍,出鎮兩廣。賊張璉反,屠掠數郡。王謨會提督張臬討平之,擒斬三萬余。論功加太子太保,J一子。萬歷中出鎮淮安,總漕運,入掌前軍府事。卒,贈少保,謚武靖。傳至明亡,爵絕。
王瑜,字廷器,山陽人。以總旗隸趙王府。永樂末,常山護衛指揮孟賢等與宦官黃儼結,謀弒帝,廢太子而立趙王。其黨高正者,瑜舅也,密告瑜。瑜大驚曰︰“奈何為此族滅計。”垂涕諫,不听。正懼謀泄,將殺瑜,瑜遂詣闕告變。按治有驗,賢等盡伏誅,而授瑜遼海衛千戶。仁宗即位,擢錦衣衛指揮同知,厚賜之,並戒同官,事必白瑜乃行。瑜持大體,不為苛細,廷中稱其賢。
宣德八年進都指揮僉事,充左副總兵,代陳 鎮淮安,董漕運,累進左軍都督僉事。淮安,瑜故鄉也,人以為榮。在淮數年,守 成法不變,有善政。民有親在與弟訟產者。瑜曰︰“訟弟不友,無親不孝。”杖而斥之。又有負金不能償,至翁婿兄弟相訟者。瑜曰︰“奈何以財故傷恩!”即代償,勸其敦睦。二卒盜敗舟一板,有司以盜官物,坐卒死。瑜曰︰“兩卒之命,抵敗舟一板耶?”竟得末減。歲凶,發官廩以振。然性好貨,為英宗切責,而前所發不軌事有枉者。正統四年,議事入京。得疾,束兩手如高懸狀,號救求解而卒。
周忱,字恂如,吉水人。永樂二年進士。選庶吉士。明年,成祖擇其中二十八人,令進學文淵閣。忱自陳年少乞預。帝嘉其有志,許之。尋擢刑部主事,進員外郎。
忱有經世才,浮沉郎署二十年,人無知者,獨夏原吉奇之。洪熙改元,稍遷越府長史。宣德初,有薦為郡守者。原吉曰︰“此常調也,安足盡周君?”五年九月,帝以天下財賦多不理,而江南為甚,甦州一郡,積逋至八百萬石,思得才力重臣往厘之。乃用大學士楊榮薦,遷忱工部右侍郎,巡撫江南諸府,總督稅糧。
始至,召父老問逋稅故。皆言豪戶不肯加耗,並征之細民,民貧逃亡,而稅額益缺。忱乃創為平米法,令出耗必均。又請敕工部頒鐵斛,下諸縣準式,革糧長之大入小出者。舊例,糧長正副三人,以七月赴南京戶部領勘合。既畢,復齎送部。往反資費,皆科斂充之。忱止設正副各一人,循環赴領。訖事,有司類收上之部。民大便。忱見諸縣收糧無團局,糧長即家貯之,曰︰“此致逋之由也。”遂令諸縣于水次置囤,囤設糧頭、囤戶各一人,名“轄收”。至六七萬石以上,始立糧長一人總之,名“總收”。民持貼赴囤,官為監納,糧長但奉期會而已。置撥運、綱運二簿。撥運記支撥起運之數,預計所運京師、通州諸倉耗,以次定支。綱運听其填注剝淺諸費,歸以償之。支撥羨余,存貯在倉,曰“余米”。次年余多則加六征,又次年加五征。
初,太祖平吳,盡籍其功臣子弟莊田入官,後惡富民豪並,坐罪沒入田產,皆謂之官田。按其家租籍征之,故甦賦比他府獨重。官民田租共二百七十七萬石,而官田之租乃至二百六十二萬石,民不能堪。
時宣宗屢下詔減官田租,忱乃與知府況鍾曲算累月,減至七十二萬余石,他府以次減,民始少甦。七年,江南大稔,詔令諸府縣以官鈔平糴備振貸,甦州遂得米二十九萬石。故時公侯祿米、軍官月俸皆支于南戶部。甦、松民轉輸南京者,石加費六斗。忱奏令就各府支給,與船價米一斗,所余五斗,通計米四十萬石有奇,並官鈔所糴,共得米七十萬余石,遂置倉貯之,名曰“濟農”。振貸之外,歲有余羨。凡綱運、風漂、盜奪者,皆借給于此,秋成,抵數還官。其修圩、築岸、開河、浚湖所支口糧,不責償。耕者借貸,必驗中下事力及田多寡給之,秋與糧並賦,凶歲再振。其奸頑不償者,後不復給。定為條約以聞。帝嘉獎之。終忱在任,江南數大郡,小民不知凶荒,兩稅未嘗逋負,忱之力也。
時漕運,軍民相半。軍船給之官,民則僦舟,加以雜耗,率三石致一石,往復經年失農業。忱與平江伯陳 議,民運至淮安或瓜洲水次交兌,漕軍運抵通州。淮安石加五斗,瓜洲又益五升。其附近並南京軍未過江者,即倉交兌,加與過江米二斗。襯墊蘆席,與折米五合。兌軍或後期阻風,則令州縣支贏米。設CC于瓜洲水次,遷米貯之,量支余米給守者。由是漕費大省。
民間馬草歲運兩京,勞費不訾。忱請每束折銀三分,南京則輕齎即地買納。京師百官月俸,皆持俸帖赴領南京。米賤時,俸貼七八石,僅易銀一兩。忱請檢重額官田、極貧下戶兩稅,準折納金花銀,每兩當米四石,解京兌俸,民出甚少,而官俸常足。嘉定、昆山諸縣歲納布,疋重三斤抵糧一石。比解,以縷粗見斥者十八九。忱言︰“布縷細必輕,然價益高。今既貴重,勢不容細。乞自今不拘輕重,務取長廣如式。”從之。各郡驛馬及一切供帳,舊皆領于馬頭。有耗損,則馬頭橫科補買。忱令田畝出米升九合,與秋糧俱征,驗馬上中下直給米。
正統初,淮、揚災,鹽課虧,敕忱巡視。奏令甦州諸府,撥余米一二萬石連揚州鹽場,听抵明年田租,灶戶得納鹽給米。時米貴鹽賤,官得積鹽,民得食米,公私大濟。尋敕兼理松江鹽課。華亭、上海二縣逋課至六十三萬余引,灶丁逃亡。忱謂田賦宜養農夫,鹽課宜養灶丁。因上便宜四事,命速行之。忱為節灶戶運耗,得米三萬二千余石。亦仿濟農倉法,置贍鹽倉,益補逃亡缺額。由是鹽課大殖。浙江當造海船五十艘,下忱計度。忱召問都匠,言一艘須米千石。忱以成大事不宜惜費,第減二十石,奏于朝,竟得報可。以九載秩滿,進左侍郎。六年命兼理湖州、嘉興二府稅糧,又命同刑科都給事中郭瑾錄南京刑獄。
忱素樂易。先是,大理卿胡 為巡撫,用法嚴。忱一切治以簡易,告訐者輒不省。或面訐忱︰“公不及胡公。”忱笑曰︰“胡卿敕旨,在祛除民害;朝廷命我,但雲安撫軍民。委寄正不同耳。”既久任江南,與吏民相習若家人父子。每行村落,屏去騶從,與農夫餉婦相對,從容問所疾苦,為之商略處置。其馭下也,雖卑官冗吏,悉開心訪納。遇長吏有能,如況鍾及松江知府趙豫、常州知府莫愚、同知趙泰輩,則推心與咨畫,務盡其長,故事無不舉。常詣松江相視水利,見嘉定、上海間,沿江生茂草,多淤流,乃浚其上流,使昆山、顧浦諸所水迅流駛下,壅遂盡滌。暇時以匹馬往來江上,見者不知其為巡撫也。歷宣德、正統二十年間,朝廷委任益專。兩遭親喪,皆起復視事。忱以此益發舒,見利害必言,言無不听。
初,欲減松江官田額,依民田起科。戶部郭資、胡踝嗥潯瀆頁煞 胱鎦 誶性 實取3萊 裕骸拔憮兩 嫌猩懲坎 “儻迨 輳 菝 騮於嗌 渲小G 濟窨 眩 梢宰愎 危 嬖幀!庇盅裕骸暗ゼ健 ダ舳 靨錈蝗虢 擼 成形闖 9 躅盟爸 遙 涮鋃嗖 詬皇遙 甦髕渥猓 揮誚 叱 蚨畈豢鞫 陡瘓 N尬 傯鋦嘲酌滋 兀 惱髯餉住!畢ん 傘F湟蛟只那腩麼 八 濾 匏恪P 哂帽鬩誦兄 匏 寺恰>彌 聘吵湟紓 嫖窆憒蟆P掭葩萆嵫 ! 認挽裟埂ぉ帕旱纜罰 俺縭嗡鹿郟 胖諧 殊霉 停 奚粵呦⑴q 粲騸計渲校 嗖簧貊ス R怨事耪偃搜浴
九年,給事中李素等劾忱妄意變更,專擅科斂。忱上章自訴。帝以余米既為公用,置不問。先是,奸民尹崇禮欲撓忱法,奏忱不當多征耗米,請究問倉庫主者,忱因罷前法。既而兩稅復逋,民無所賴,咸稱不便。忱乃奏按崇禮罪,舉行前法如故。再以九載滿,進戶部尚書。尋以江西人不得官戶部,乃改工部,仍巡撫。
景泰元年,溧陽民彭守學復訐忱如崇禮言,戶部遂請遣御史李鑒等往諸郡稽核。明年又以給事中金達言,召忱還朝。忱乃自陳︰“臣未任事之先,諸郡稅糧無歲不逋。自臣蒞任,設法i弊,節省浮費,于是歲無逋租,更積贏羨。凡向之公用所須、科取諸民者,悉于余米隨時支給。或振貸未還,遇赦宥免,或未估時值,低昂不一。緣奉宣宗皇帝並太上皇敕諭,許臣便宜行事,以此支用不復具聞。致守學訐奏,戶部遣官追征,實臣出納不謹,死有余罪。”禮部尚書楊寧言︰“妄費罪乃在忱,今估計余值,悉征于民間,至有棄家逃竄者,乞將正統以前者免追。”詔許之,召鑒等還。既而言官猶交章劾忱,請正其罪。景帝素知忱賢,大臣亦多保持之,但令致仕。
然當時言理財者,無出忱右。其治以愛民為本。濟農倉之設也,雖與民為期約,至時多不追取。每歲征收畢,逾正月中旬,輒下檄放糧,曰︰“此百姓納與朝廷剩數,今還與百姓用之,努力種朝廷田,秋間又納朝廷稅也。”其所弛張變通,皆可為後法。諸府余米,數多至不可校,公私饒足,施及外郡。景泰初,江北大饑,都御史王 從忱貸米三萬石。忱為計至來年麥熟,以十萬石畀之。
性機警。錢谷鉅萬,一屈指無遺算。嘗陰為冊記陰晴風雨。或言某日江中遇風失米,忱言是日江中無風,其人驚服。有奸民故亂其舊案嘗之。忱曰︰“汝以某時就我決事,我為汝斷理,敢相紿耶?”三殿重建,詔征牛膠萬斤,為彩繪用。忱適赴京,言庫貯牛皮,歲久朽腐,請出煎膠,俟歸市皮償庫。土木之變,當國者議,欲焚通州倉,絕寇資。忱適議事至,言倉米數百萬,可充京軍一歲餉,令自往取,則立盡,何至遂付煨燼。頃之,詔趣造盔甲數百萬。忱計明盔浴鐵工多,令且沃錫,數日畢辦。
忱既被劾,帝命李敏代之,敕無輕易忱法。然自是戶部括所積余米為公賦,儲備蕭然。其後吳大饑,道相望,課逋如故矣。民益思忱不已,即生祠處處祀之。景泰四年十月卒。謚文襄。況鍾等自有傳。
贊曰︰宋禮、陳 治河通運道,為國家經久計,生民被澤無窮。周忱治財賦,民不擾而廩有余羨。此無他故,殫公心以體國,而才力足以濟之。誠異夫造端興事,徼一時之功,智籠巧取,為科斂之術者也。然河渠之利,世享其成,而忱之良法美意,未幾而澌滅無余,民用重困。豈非成功之有跡者易以循,而用法之因人者難其繼哉。雖然,見小利而樂紛更,不能不為當日之嘵嘵者惜也。
【 譯文】
宋禮,字大本,河南永寧人。
洪武年間,以國子監生的身份被提拔為山西按察司愈事,因故貶為戶部主事。
建文初年,被推薦授任陝西按察愈事,又因事獲罪貶為刑部員外郎。
成祖即位,命令他代理禮部事,由于機敏練達被提拔為禮部侍郎。
永樂二年官拜工部尚書。
曾經奏請給山東屯田牛種,又奏請犯罪無力抵換工的遷移到北京為奴隸,一並批覆同意。
七年遭母喪,詔令留任處理政務。
九年命令開闢會通河。
所謂會通河,元至元年間,因壽張縣尹韓仲暉說,自束平安民山開挖河道至臨清,引汶水截斷濟水,集中到衛河,做轉運漕糧的水道,名叫會通。
然而河岸狹窄水淺,不能承受重載船復,因此直到元代滅亡海運比漕運多。
明代初年運送糧餉到遼東、北平,仍然專用海運。
洪武二十四年,黃河在原武決口,斷絕安山湖的水流,會通于是淤滯。
永樂初年,建北京城,河運海運都開通。
海運艱險路途多有流失,而河運則是從長江、淮河到達陽武,又征調山西、河南的民夫,沿岸牽引一百七十里入衛河,經過八個遞運所,百姓覺得非常辛苦。
這時濟寧州同知潘叔正上書奏言︰“以前的會通河四百五十余里,淤塞的河段有三分之一,疏通它方便。”于是命令宋禮及刑部侍郎金純、都督周長前往治理。
宋禮認為會通河的源頭,一定依靠汶水輸送。
于是用汶上老人白英的計策,在埕城和戴村築壩,橫豆五里,遏止汶水的流向,使汶水不向南流入捕 蟣繃魅氪蠛! br />
又匯集幾處泉流,讓它們都從汶上流出,至南旺,又中分為二道,十分之四的流水向南連接徐、沛。
十分之六的水流向北到達臨清。
南旺地勢高,開口引水流向南向北都水流如注,就稱為水脊。
所以可以因地置宜修建水閘,順天時節氣蓄放。
從這里分水北至臨清,地勢降低了九十尺,設置水閘十七處,而後到達衛河。
向南到達沽頭時,地勢降低了一百一十六尺。
設置水閘二十一處,抵達淮河。
總共派遣山東及徐州、應天、鎮江民工三十萬,免除租稅一百一十萬石有余,二百天疏浚工程完成。
又奏請疏浚沙河入馬常泊,以增加汶河水量。
論述詳見《河渠志》。
當年,皇帝又采用工部侍郎張信建議,派興安伯徐亨、工部侍郎蔣廷瓚會同金純,疏浚祥符魚王口至中灤下,恢復舊黃河河道,用來削減水的流量,使黃河不危害漕糧運輸,命令宋禮一並監督這項工程。
八月回京都,評論功勞敷第一,受到最高的賞賜。
潘叔正也賜給錦衣和紙幣。
第二年,裉據御史許堪說衛河水為患,命令宋禮前往治理籌劃。
宋禮奏請自魏家灣開挖支河二條,泄水入土河,再自德州西北開挖支河一條,泄水入舊黃河道,使水至海豐大沽河入海。
皇帝命令等秋收後開工。
宋禮還說︰“海運經過風浪的艱難險阻,每年漕運船都損壞,有漂流沉沒的。
有關場所修補,迫于時間的限定,多攤派使百姓受害,而船也不堅固。
統計海船一艘,用一百人而運一千石糧,這筆費用可以辦理河船裝載二百石的二十艘,每船用十人,可以運載四千石糧。
按這個事例分析,利害比較明顯。
請調撥鎮江、鳳陽、淮安、揚州及充州糧,合計一百萬石,從河運給北京。
至于海道那就三年兩運。”不久平江伯陳壇治理江、淮問各條河的工作,也相繼宣告竣工。
于是河運有很大的便利,漕糧越來越多。
十三年終于停止了海運。
當初,皇帝將要修建北京,命令宋禮到川蜀取木材。
宋禮到荒山伐木開通道路,上奏說︰“得大木數株,都在八尺到一丈之間。
一天傍晚,大木自動滾出山谷到達江上,聲如雷鳴,沒有壓倒一棵草。”朝廷認為是吉兆。
等到治河工程完成,又因采木入蜀。
十六年命令審理案情到江西。
第二年制造外國商船,自蜀召回朝廷。
因年老有病免除他早朝參拜,有事奏請讓侍郎代辦。
二十年七月死于官位上。
宋禮性情剛烈,控制下屬嚴厲急躁,所以容易把事情辦成,因此也就不被人親近。
到死的那天,家里沒有多余的財物。
洪熙改年號,禮部尚書呂震請求給宋禮葬祭按制度辦理。
弘治年間,主事王寵開始請求為宋禮立廟祭祀。
詔令祀廟在南旺湖上,讓金純、周長配祀。
隆慶六年追贈宋禮為太子太保。
藺芳,夏縣人。
洪武年問被推選為孝廉。
幾經升遷任刑部郎中。
永樂年問,出朝任吉安知府。
他寬厚廉潔,老百姓非常稱贊他高尚的品德。
吉水有人到朝廷說縣裹有銀礦,派遣使者前去察看。
老人們攔住藺芳訴說︰“听說宋朝末年曾經有人說這里有銀礦,最後以欺騙獲罪。
現在都是種植莊稼的地方,哪里得到銀礦?”藺芳責問報告有銀礦的人,知道他有意欺騙。
罪案已定,同級官員不敢署名,藺芳請求獨自承擔這個責任。
上奏朝廷,皇帝說︰“我本來知道是胡說啊。”此事于是作罷。
後來,因事獲罪貶為辦事官,跟隨宋禮治理會通河,恢復任工部都水主事。
十隼,黃河在陽武縣決口,淹灌中牟、祥符、尉氏,派遣藺芳去視察。
藺芳說︰“中鹽堤正當洶涌急浪的地方,請加築堤堵塞。”又說︰“自中灤分別疏導河流,讓水由舊河道北入海,確實是萬世有利。”又說︰“新築堤岸保護設施,只用草繩,不能堅固耐久。
應該編木成大圓形倉狀,貫穿木椿在中間,填滿瓦石,再用木樁橫穿外部,連接築在堤上,這是削減水勢鞏固堤防的長遠辦法啊。”詔令完全按藺芳的意見辦理。
這以後築堤的人都遵照這種辦法。
由于宋禮的推薦,被提拔為工部右侍郎。
沒有多久,行太僕卿楊砥說︰“昊橋、束光、興濟、交河及天津屯田,雨水沖開堤壩傷害莊稼。
請求開通德州良店東南黃河故道,用來分流水量。”又命令藺芳前去治理。
所經過的郡縣鄉鎮,有不利于百姓的河流都疏通並上奏朝廷。
治理河道竣工後回朝,十五年十一月死于官位上。
藺芳自己奉行節約,布衣素食。
事奉母親很孝順。
母親品德高尚。
藺芳每天經辦的事情,晚上一定告訴母親。
有不當的地方,就加以教導和警告。
藺芳接受任務非常謹慎,因此成為賢能的官吏。
陳王謨陳管,字彥純,合肥人。
父陳聞,以地方武裝千戶的身份歸順太祖,幾經升遷官至都指揮同知。
陳壇代理父親職務。
父親因事獲罪貶去守衛遼陽,陳管到朝堂跪拜請求代替父親受貶,皇帝下令一並赦免他們父子。
陳壇自小跟隨在大將軍帳下,以射雁受到人們稱贊。
多次跟隨征討南番,又征討越裔,討伐建昌叛番月魯帖木兒,越過梁山,平定天星寨,攻破寧番眾多蠻人。
再去征討鹽井,進攻卜水瓦寨。
賊寇非常囂張。
陳 率領中軍,被賊兵重重包圍。
陳瓊下馬射敵,腳受傷,裹住傷口繼續作戰。
自巳時至酉時,軍隊未受損失勝利而歸。
又跟隨征討賈哈刺,用奇兵趟遇打沖河,得小道,建造浮橋渡過軍隊。
軍隊過完後,撤掉浮橋,讓士兵知道沒有退路,接連打敗賊兵。
又會合雲南兵征討百夷有功,升任四川行都司都指揮同如。
建文末年,升任右軍都督愈事。
燕兵逼近南京,命令總領水軍防備在長江上。
燕兵至浦口,陳管帶領水軍迎接投降,成祖隨即渡過長江。
成祖即位後,封陳 為平江伯,俸橡一千石,皇帝賜給文憑,世襲指揮使。
丞樂元年命令陳壇充當總兵官,總督海運,運送糧食四十九萬余石,供給北京及遼東。
于是修建百萬倉在直沽,修築天津衛。
在此以前,漕糧船只航行在海上,島上的人害怕漕運士卒,多數躲藏起來。
陳壇號召進行貿易,估算貨物的價格,人人互利。
海運船返回正遇上日本海盜搶掠沙門島。
陳管追擊至金州白山島,把海盜的船幾乎全部燒毀。
九年命令他與豐城侯李彬統領浙、閩兵搜捕海盜。
海潮沖毀了堤岸,白海門至鹽城共有一百三十里。
命令陳管帶領四十萬士卒修築治理堤岸,修築捍潮堤一萬八千余丈。
第二年,陳壇說︰“嘉定是靠近海的地方,江河的交匯之處。
海船停泊在這里,沒有高山大土丘可以依靠。
請求在青浦築土山,縱橫一百丈,高三十余丈,立土堆為標志。”建成後,賜名寶山,皇帝親筆寫文章記述這件事。
宋禮已經把會通河治理完成,朝廷決定停止海運,仍然任用陳埴監督漕糧運輸。
討論決定造淺船二千余艘,開始運糧二百萬石,逐漸達到五百萬石,國家用糧富裕。
當時江南漕船抵達淮安,都要經陸運過壩,越過淮河抵達清河,勞務費用非常大。
十三年,陳壇采取老人們的建議,自淮安城西管家湖,挖掘水渠二十里,成為清江浦,引湖水入淮河,築四道閘門按季節放水。
又沿湖十里築堤引船,因此漕船直接抵達清河,節省費用不計其數。
後來又挖掘徐州至濟寧河道。
又因為呂梁洪險惡,在西面另挖一條渠,設二道閘閂,蓄水通漕運。
又築沛縣刁陽湖、濟寧南旺湖長堤,開泰州白塔河通長江。
又築高郵湖堤,在堤內挖渠四十里,作為躲避狂風惡浪危險的停船處。
又自淮河至臨清,察看水勢設置閘門四十七道,建造常盈倉四十區在淮河岸上,以及徐州、臨清、通州都設置倉,便于周轉運輸。
考慮到漕船擱淺,自淮至通州設置驛舍五百六十八處,安排士卒,導引漕船避免擱淺。
又綠著河堤挖井植樹,為了便利來往的人。
凡是經他規劃的,精密宏速,親手治理漕河三十年,謀劃沒有失策。
仁宗即位第九月,陳壇向皇帝分條陳述七事。
一說南京是國家根本,請求嚴加守備。
二說推舉應核察實績,不要論資排輩,選朝臣公正的分頭巡察天下。
三說天下每年運輸糧餉,湖廣、江西、浙江及甦、松各府都離北京逮,往返超過一年,上欠國家租稅,下妨農業耕作。
請求讓轉運至淮、徐等處,另外讓官軍接著運至北京。
加上快船、馬船裝載不超過五六十石,每船官軍夠用,有關部門添派軍民接替運送,召集起來听候調遣,至于有挨凍受餓的,請革職罷官。
四說教育官員多數不稱職,請求考查不稱職的罷免他,選優秀的補充生員,而軍中子弟也讓他們入學。
五說軍中士兵逃亡,請求核實年老有病的,以子弟代換,逃亡的如數補充,家無男子的免除。
六說開平等地方,是邊防要地,守兵糧食缺乏,請求選練精銳的隊伍,承擔屯田和守邊的任務。
七說漕糧運輸官軍,每年北上,返回就修船,辛勤勞苦一年到頭。
漕軍衛所又在他們空隙時間,攤派雜役來加重他們的困難,請求加以禁絕。
皇帝閱覽奏疏說︰“陳壇說的都對。”命令所管部門迅速執行。
隨即下令嘉獎表揚,不久賜給憑證,世代繼承平江伯爵位。
宣宗即位,命令守淮安,監督漕糧運輸同以前一樣。
宣德四年說︰“濟寧以北,自長溝至棗林淤塞,估計用十二萬人清除淤泥,半月可以完成。”皇帝考慮陳壇長久地勞苦,命令尚書黃福前往協同治理。
六年,陳 說︰“每年運糧動用軍兵十二萬人,連年勞苦。
請求在甦、檜各郡及江西、浙江、湖廣另外征調民夫,又在軍隊多數衛所征集漕運官軍,總共為二十四萬人,輪換運送。
再有江南的百姓運糧到臨清、淮安、徐州,往返一年,耽誤農業,而湖廣、江西、浙江及甦、松、安慶軍士,每年用空船到淮安裝糧。
如果讓江南百姓撥糧給附近的衛所,官軍運載至京城,酌量給損耗米及里程費,那麼軍民互相便利。”皇帝命令黃福及侍郎王佐商議推行這條意見。
變更民運為兌運,自這時開始。
八年十月死在官位上,終年六十九歲。
追封平江侯,贈太保,謐號恭襄。
當初,陳壇因為疏通河道有功德于百姓,百姓立祠在清河縣。
正統年間,命令有關部門春秋祭祀。
孫陳豫,字立卿,好讀書而行為謹慎。
正統末年,福建沙縣盜匪作亂,他以副總兵的身份跟隨寧陽侯陳懋分道去討伐平定盜匪,晉封為侯爵。
也先入侵,出朝去鎮守臨清,修築城堡,練兵愛民,安定不亂。
第二年召回朝廷,地方父老到朝廷請求讓陳豫留在臨清。
答應父老的要求。
景泰五年,山東饑荒,奉命去救濟。
不久守備南京。
天順元年召回朝廷,增加年俸祿一百石。
七年去世。
追贈黟國公,謐號莊敏。
子陳銳繼承伯爵位。
成化初年,分管三千營及團營。
不久佩平蠻將軍印,總管兩廣。
轉移去鎮守淮陽,總督漕糧運輸。
修築淮河口石閘及濟寧分水南北二閘。
築堤疏導泉水,興辦或革除。
總管漕糧運輸十四年,上奏章數十道。
日本進貢使臣買百姓男女數人帶回去,路過淮安。
陳銳扣留不遣送,用錢贖他們回家。
淮、揚饑荒瘟疫,煮粥施藥,使多數人存活度過饑荒。
弘治六年,黃河在張秋決口,奉命堵塞治理。
回朝後,增加俸祿二百石,接連加封為太傅兼太子太傅。
十三年,火篩侵犯大同。
陳銳以總兵官佩將軍印的身份前往增援討賊。
到大同後,擁有兵力只保自己,被給事中御史彈劾,扣罰他的俸祿免官家居,當年去世。
子陳熊繼承爵位。
正德三年出朝督辦漕糧運輸。
劉瑾勒索金錢,陳熊不答應,對他懷恨在心。
因事獲罪,皇帝下令逮捕入獄,貶到海南衛守邊,削奪世代繼承爵位的憑證。
陳熊本來貪污受賄,在淮南又很使百姓遭殃。
雖被劉瑾誣陷,人們沒有同情他的。
劉瑾被殺,赦免又恢復爵位。
去世,無子。
陳熊的堂佷陳圭繼承他的爵位。
因被推薦出朝鎮守兩廣。
封川盜賊作亂,陳圭監督眾將前往征討,活捉盜賊首領,俘虜殺死數干,加封太子太保。
再去平定柳慶及賀連山盜匪,加封太保,封一子為官。
安南範子儀等侵擾欽、廉,黎岐侵犯瓊匿,成夾擊的形勢。
陳圭派人送信給安南王,讓他知道利害,要他捆綁範子儀,同時迅速出兵攻打黎岐,趕跑了他們。
論功勞,又封一子為官,加年俸祿四十石。
陳圭能跟士卒同甘共苦。
听說盜匪在什麼地方,就穿上盔甲先上。
深山狹谷,冒著瘴毒的危險,沒有躲避,因此所向克敵制勝。
在粵十年之久,殲滅眾多小股盜匪不可勝敷。
召回朝廷,掌管後軍府。
陳圭妻仇氏,咸寧侯仇鸞的妹妹。
陳圭非常憎恨仇鸞,仇鸞多次在世宗面前說陳圭的缺點,幾乎使陳圭獲罪。
仇鸞失敗後,皇帝更加重用陳圭,命令總管京營兵。
盜匪攻入紫劑關,陳圭請令出戰,駐兵在盧溝,盜匪退後就停止前進。
第二年,盜匪再攻入古北口,有人提議列隊在九門防備,陳圭認為只是被動防守沒有好處,盜匪不久也退走。
總管修築京師外城,加封太子太傅。
死後,贈太傅,謐號武襄。
子王謨繼承爵位。
食書後軍,出朝去鎮守兩廣。
盜匪張理造反,屠殺搶掠數郡。
王謨會同提督張臬討伐平定他們,活捉殺死三萬多人。
評定功勞加太子太保,封一子為官。
萬歷年問出朝去鎮守淮安,總管漕糧運輸,入朝掌管前軍府事。
死後,贈少保,謐號武靖。
傳至明朝滅亡,爵位斷絕。
玉瑜,字廷器,山陽人。
以總旗身份隸屬趙王府。
永樂末年,常山護衛指揮孟賢等人與宦官黃儼勾結,謀殺皇帝,廢太子而立趙王。
他們的黨羽高正,是王瑜的舅舅,暗地告訴王瑜。
王瑜大驚說︰“怎麼能做這種滅族的陰謀呢。”流著淚勸告。
不听。
高正害怕陰謀泄露,將要殺害王瑜,王瑜到朝廷告發孟賢等人的叛變。
審查有證據,孟賢等人全被依泫誅殺,從而授王瑜遼海衛千戶。
仁宗即位,提拔為錦衣衛指揮同知,重重的賞賜他,並告誡同在官署任職的人,有事必須告訴王瑜 能執行。
王瑜掌握大原則,不管繁瑣細小的問題,朝廷中稱贊他賢明。
童德八年晉升為都指揮愈事,充任左副總兵,接替陳管鎮守淮安,總管漕糧運輸,多次加封至左軍都督愈事。
淮安,是王瑜的故鄉,人們都以他為榮。
在淮安數年,遵守陳管制定的法規不改變,有良好的政績。
百姓中有父母在跟兄弟為爭財產打官司的。
王瑜說︰“狀告兄弟是不友愛,沒有偏愛是不孝順。”用棍棒趕他出去。
又有欠錢不能償還,以至于岳父女婿兄弟相互打官司的。
王瑜說︰“怎麼能因為錢財的緣故去傷害恩情呢。”就代他們償還,勸他們和睦友好。
二卒盜竊壞船一塊板,有關主管認為盜竊公物,犯死罪。
王瑜說︰“兩卒的命,抵壞船的一塊板嗎?”終于得到減刑。
莊稼歉收的年份,開官倉發糧救濟百姓。
然而生性好貪污受賄,受到英宗的嚴厲斥責,而從前發生的不合法事有冤枉的。
正統四年,商討公事到京師。
得病,捆住兩手如高懸狀態,他呼救要求解開便死了。
周忱,字恂如,吉水人。
永樂二年進士。
選拔為庶吉士。
次年,成祖挑選其中二十八人,命他們進文淵合學習。
周忱自己陳述說年紀小,乞求參加學習。
皇上嘉獎他有志氣,準許了他。
隨即提升為刑部主事,晉升員外郎。
周忱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在部門官署沉浮二十年,沒有人知道他,只有夏原吉認為他是奇才。
洪熙改立年號,略升為越府長史。
宣德初年,有人推薦他任知府。
原吉說︰“這是平常的調動,哪里足以完全發揮周君的才能。”五年九月,皇上因為全國的財賦大多沒有清理,而江南尤其嚴重,甦州一府,拖欠的賦稅累積達八百萬石,想得到一個有才能得力的可以委托重任的大臣前往清理整頓。
于是用大學士楊榮的薦舉,提升周忱為工部右侍郎,巡撫江南各府,總理督察稅糧。
剛到,就召集父老詢問拖欠賦稅的原因,都說富蒙戶不肯在交糧時追加損耗,損耗都向平民征收,百姓貧困而逃亡,因此賦稅的數額就更加短缺。
周忱就創立平米法,下令交納損耗必須均等。
又請求敕令工部頒發鐵制量斛,下交各縣作為標準,革掉那些大斛進小斛出的糧長。
舊有體例,糧長有正副三人,在七月前往南京戶部領取文書憑證。
事情完畢,再送回戶部。
往返的費用,都從征收的賦稅中支出。
周忱只設正副各一人,輪流去南京取文書憑證。
事情完了,有關部門一起收回上交戶部。
人民大為便利。
周忱見各縣征收糧食沒有組織,糧長就貯藏在家中,說︰“這是導致拖欠的根由。”于是命令各縣在水邊設置糧囤,每囤設糧頭、囤戶各一人,名為轄收。
到了六七萬石以上, 設立糧長一人總管,名為總收。
百姓拿著帖子到囤糧處,官方監督交納,糧長只是奉行日常事務而已。
設置撥運、綱運二種簿冊。
撥運記錄劃付發運的數額,預計運到京師、通州各官倉的費用,按位次決定支付的數目。
綱運讓運糧的人自己填寫注明在水淺處需分載轉運的各項費用,回來後給予補償。
劃付余下的糧食,貯存在倉庫中,叫做余米。
次年余米多就加征余米的六成,再次年加征余米的五成。
起初,太祖平定昊,將全部昊地功臣子弟的莊田抄役入官,後來憎惡富裕戶強行兼並土地,他們獲罪被充公的田產,都稱之為官田,按照這些人家收租的記錄征收賦稅,所以甦州的田賦與其它府相比最重。
官田民田的田租共二百七十七萬石,而官田的田租竟達二百六十二萬石,百姓不能夠負擔。
當時宣宗多次下詔減少官田的租稅,周忱于是與知府況鍾深入計算了好幾個月,減少到七十二萬多石,其它府依次削減,百姓 得以稍稍松了口氣。
七年,江南大豐收,下詔令各府縣用官家的錢鈔平價收購糧食以備用于賑災借貸,甦州就得米二十九萬石。
原先公侯的祿米,軍官的月薪,都在南京戶部支取。
甦、松百姓轉運糧食到南京,每石加損耗費六斗。
周忱上奏請令在各府就地支給,給與船價米一斗,所剩余的五斗,通箅起來有四十萬石還多,加上用官方錢鈔所收購的,共得米七十萬石有余,于是設置倉庫貯存,稱為濟農。
除賑災借貸之外,每年有剩余。
凡是大規模分組編號的運輸、船只被風刮翻漂走的、被強盜奪去的,都從這里借取,秋天的收成下來,按相當的數目還給官府。
修水壩、築堤岸、開河道、疏浚湖泊所支取的口糧,不要求償還。
種田人借貸,一定要驗察勞動力是中等還是下等,以及根據土地的多少借給他,秋天與稅糧一同繳納,到災荒的年頭再賑濟。
那些奸頑不償還的,以後不再供給。
制定成條約上報朝廷。
皇上嘉獎了他。
一直到周忱任期結束,江南幾個大府,平民不知饑荒,春秋兩季稅收從未拖欠,是周忱的功勞。
當時的漕運,軍隊和民間各半。
軍隊運糧的船只來自官府的供應,百姓就租船,加以雜費損耗,往往三石就要增加一石,常年來往耽誤農業生產。
周忱與平江伯陳埴商議,百姓運糧到淮安或者瓜洲岸邊交付兌換,運漕糧的軍隊運到通州。
運到淮安的每石加收五斗,運到瓜洲的再增加五升,在它附近及南京的運糧軍隊沒有遇江的,就在糧倉交付兌換,加給遇江米每石二斗,而運糧所用的襯墊、蘆席折合成米五合付給。
兌糧的部隊或因船只被風所阻延誤了期限,就令州縣支付多損耗的米。
在瓜洲岸邊設糧倉,轉運糧米貯存在里面,適量地支付余米給守倉庫的人。
由此漕運的費用大為節省。
民間的馬草每年運到南北兩京城,花去的勞力費用難以計算。
周忱請求每束馬草折合銀三分,南京則折輕齎銀就地買了交納。
京師百官的月薪,都要拿領取俸祿的帖子到南京去領。
米便宜時,俸祿七八石,只能交換銀一兩。
周忱請求查核租稅額重的官田、極其貧困和下等人家的春秋二季稅收,準予折合交納金花銀,每兩相當米四石,解送京師支付俸祿,百姓支出很少,而官吏的俸祿能經常充足。
嘉定、昆山各縣每年交納布匹,每匹重三斤抵糧一石。
等到解送時,因為布縷太粗而被斥責的有十之八九。
周忱上言︰“布縷細必定輕,然麗價格更高。
現在既然以重的為貴,勢必容不得細。
懇請從今以後不論輕重,只取長和寬作為標準。”听從了。
各府的驛馬以及一切供應設備,原先都從管理馬匹的頭領那兒領取。
有耗損,那麼管理馬匹的頭領就另外征收賦稅或買來補充。
周忱令每畝地出米一升九合,與秋糧一起征收,檢驗馬匹的上中下三等價值給米。
巫統初年,淮、揚發生災荒,鹽稅虧損,敕令周忱巡視。
上奏請求朝廷命令甦州各府,調撥余米一二萬石運往揚州的鹽場,讓他們抵明年的田租,煮鹽的灶戶可以交納鹽後發給米。
當時米價貴鹽價便宜,官府得以積累了鹽,百姓得以吃到了米,公與私大得益處。
隨即敕令兼管松江的鹽稅。
華亭、上海二縣拖欠的盛稅達到六十三萬多引,煮鹽的勞動力逃亡了。
周忱說田賦應該能養活農夫,鹽稅應該能養活煮鹽的人。
因此上奏根據事勢而自行處理的四種辦法,詔令迅速實行。
周忱因此而節省下煮鹽灶盧運輸的消耗,得米三萬二千余石。
也仿效濟農倉的辦法,設置贍鹽倉,補充逃亡鹽丁的缺額,由此鹽稅大增。
浙江應當造海船五十艘,交給周忱計算開支。
周忱召集詢問工匠頭目,說是一艘船必須要米一千石。
周忱認為辦大事不應吝惜費用,只減少二十石,上奏于朝廷,竟得到批準。
因九年任期滿,晉升為左侍郎。
六年命他兼管湖州、嘉興二府的稅糧,又命他同刑科都給事中郭瑾一起復審整頓南京的案件。
周忱向來喜歡簡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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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忱對一切事務都以簡易的辦法去處理,告發攻擊他的人不理會。
有人當面攻擊周忱︰“公不及胡公。”周忱笑著說︰“胡卿領敕旨,在于去除人民的禍害,朝廷任命我,只是說安撫軍民。
委任托付恰好不同罷了。”既已久在江南任職,與官吏百姓相互熟悉就像家裹人或父子一樣。
每當走到村落,就斥退隨從的儀仗人員,與耕田的農夫、送飯的婦人相對,從容地詢問他們的疾苦,焉他們商量解決的辦法。
他管理下屬,雖然是地位低微的官員或是閑散的吏役,都坦誠地訪問按納。
遇到有才能的地方長官,如況鍾以及松江知府趙豫、常州知府莫愚、同知趙泰等人,就推心置腹地與他們一起咨詢謀劃,務必充分發揮他們的長處,所以事情沒有辦不成的。
經常前往松江視察水利,看見嘉定、上海之間,沿江生長著茂密的荒草,流水多淤塞,就疏浚它的上游,使昆山、顧浦各條河的水流急流直下,淤塞的地方全部被沖刷通了。
空閑時一個人騎著馬在江邊往來,看見他的人不知道他是巡撫。
經歷了宣德、正統的二十年,朝廷的委托任用更加專注。
兩次遭逢親喪,都在服喪期間被起用復職治事。
周忱因此更加奮發舒展,見到有利害關系的事必定上言,說了皇上沒有不听的。
起初,要減少松江官田的稅額,依照民田標準征稅。
戶部郭資、胡淡上奏說他是改變擾亂既定的法則,請求將他治罪,宣宗嚴厲地斥責了郭資等人。
周忱曾經上言︰“昊淞江畔有沙灘柴場一百五十頃,水草茂盛,害蟲蚱蜢多在里面孳生。
請求招募民夫開墾,可以充足國家的稅賦,消除蟲害。”又上言︰“丹徒、丹陽二縣淹沒在江中的田地,田賦還沒有除去,建國之初減免賦稅的人家,他們的田地多被富戶兼並,應當征收他們的田租,除去淹沒在江中的田賦,那麼賦稅的數額不虧損而貧富均勻。
無錫官田的賦稅征收白米太重,請求改為征收租米。”都得到批準。
他因為災荒請求減免田賦、借貸糧食,以及所陳述的其它有關地方利弊的事情無法計算,小事就采用根據事實自行處理的辦法實行,沒有什麼顧慮。
時間久了見財物田賦充足,就更加從事于擴大建設。
修繕官署學校、先代賢人的祠廟墳墓、橋梁和道路,以及裝飾寺院道觀,債送朝中的官員,資助糧食給來往的過客,沒有一點吝惜。
差役小吏在其中侵蝕,也不太檢查批評。
因此常常招來人們的議論。
九年,給事中李素等人彈劾周忱隨意變更制度,專門擅長于征收聚斂賦稅,周忱上奏章為自己辯解。
皇上認為余米既然是為公家用的,放在一邊不過問。
起先,奸民尹崇禮想要阻撓周忱的法度,上奏說周忱不應當多征收損耗的糧米,請求追問主管會庫的人,周忱因此廢除了以前的法規。
不久春秋雨季的賦稅又拖欠,百姓無所依靠,都說不方便。
周忱于是上奏查究崇禮的罪行,依舊施行以前的法規。
再次因九年任期滿,晉升戶部尚書。
不久因為江西人不能在戶部任官,就改任工部,仍任巡撫。
景泰元年,溧陽百姓彭守學再次攻擊周忱就像崇禮所說的那樣,戶部就請求派遣御史李鑒等人前往各府查核。
次年又因為給事中金達的上言,召周忱回到朝廷。
周忱于是自己陳述︰“臣在沒有負責此事之前,各府的稅糧沒有一年不拖欠的。
自從臣到任,設立法規鏟除弊端,節省沒有實際作用的費用,于是年年不再有拖欠的租稅,還積累了盈余。
凡是原來公用所必須的、從百姓那里征收來的,都從余米中隨時支付。
或者賑災借貸沒有歸還的,遇到赦免寬宥免去的,或者沒有估算時價,價錢高低不一的。
因得到宣宗皇帝和太上皇的敕令,準許臣根據事勢自行處理,因此支付費用不再具體上報,致使守學上奏攻擊,戶部派官員追加征收,實在是臣出納不謹慎,死有余罪。”禮部尚書楊寧上言︰“胡亂開支的罪是在周忱,如今估計應交賦稅的余額,全部從民間征收,以至于有拋棄家室逃亡的,懇求將正統以前的余額免于征收。”下詔準許,召李鑒等回朝。
不久諫議官還是紛紛上奏章彈劾周忱,請求定他的罪。
景帝向來知道周忱賢良,大臣也多保護支持他,皇上只是命令他辭官。
然而當時談論理財的,沒有人超過周忱。
他的治理以愛護人民為根本。
濟農倉的開設,雖然與百姓訂立期約,到時候多不追討索取。
每年征收稅糧完畢,過了正月中旬,就頒下公文命令放糧,說︰“這是百姓交納朝廷公糧的剩余,如今還給百姓使用,努力耕種朝廷的田地,到秋後再交納朝廷的賦稅。”他執法處事的寬嚴和變通,都可以作為後代的法則。
各府的余米,數量多到不可核算,公家私人富裕充足,選送給其它的州府。
景泰初年,江北發生大饑荒,都御史王弦向周忱借米三萬石。
周忱為他計算到來年麥子成熟。
給了他十萬石。
性格機智敏捷,錢谷巨萬,屈指一算沒有遺漏。
曾經私下用簿子記下陰晴風雨的日子。
有人說某一天在江中遇風損失了糧米,周忱說這一天江中沒有風,那人驚嘆佩服。
有奸民故意亂說他舊日的案子來試他。
周忱說︰“你在某時到我這兒來解決事情,我已為你審理,敢來騙我嗎?”重新建造三殿,下詔征收牛膠萬斤,作為繪制彩色圖案用。
周忱恰巧到京城,說庫藏的牛皮,年頭長了已經腐朽,請求取出來煎膠,等到回去後買皮償還國庫。
土木之變,執掌國政的人議論要焚毀通州的糧倉,斷絕敵寇的資源。
周忱恰因會同議事到來,說倉庫的米數百萬,可以充當駐京部隊一年的糧餉,命令他們自己去取,立時就取盡了,何至于燒掉。
不久,下詔催促制造盔甲幾百萬。
周忱算清頭盔灌鐵制作工程大,命令灌錫,幾天就全部辦妥。
周忱既已被彈劾,皇上命令李敏代替他,敕令不要輕易改變周忱的法度。
然而從此戶部搜刮所積累的余米為公家的賦稅,儲備稀少。
以後昊地發生大饑荒,道路上的餓殍連接不斷,征收拖欠的稅賦又和以前一樣了。
百姓更加思念周忱不已,到各地所立的他的生祠中祭祀他。
景泰四年十月去世。
謐號文襄。
況鍾等人各自有傳。
贊曰︰宋禮、陳埴治理河流,疏浚運糧的通道,作為國家長久的打算,百姓受到的恩惠無窮無盡。
周忱治理財賦,人民沒有受到騷擾而糧倉有盈余。
逭沒有其它的原因,竭盡公心以體諒國家,而才干能力足以使他們取得成功。
實在是有別于制造事情興起爭端,追求一時的功勞,以智謀搜刮、以機巧奪取,作為征收聚斂的手段啊。
然而河渠的利益,世代享受它的成效,而周忱的優良法度和美好願望,沒有多久便消失無遺了,人民因此而重新陷入貧困。
這難道不是成功的事情有痕跡容易遵循,而用不同的人執行法規就難以繼承了嗎。
即使如此,見到小的利益就樂于變更,不能不為當時那些喋喋不休的人惋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