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十七 列传第十九

类别:史部 作者:李百药 书名:北齐书

    【原文】

    万俟普,字普拨,太平人,其先匈奴之别种也。雄果有武力。正光中,破六韩拔陵构逆,授普太尉。率部下降魏,授后将军,第二领民酋长。高祖起义,普远通诚款,高祖甚嘉之。斛斯椿逼帝西出,授司空、秦州刺史,据覆靺城。高祖平夏州,普乃率其部落来奔,高祖躬自迎接,授普河西公。累迁太尉、朔州刺史,卒。

    子洛,字受洛干。豪壮有武艺,骑射过人,为乡闾所伏。拔陵反,随父归顺,除显武将军。随氽朱荣每有战功,累迁汾州刺史、骠骑将军。及起义信都,远送诚款,高祖嘉其父子俱至,甚优其礼。除抚军,兼灵州刺史。武帝入关,除左仆射。天平中,随父东归,封建昌郡公,再迁领军将军。与诸将围独孤如愿于金墉,及河阴之战,并有功。高祖以其父普尊老,特崇礼之,尝亲扶上马。洛免冠稽首曰: “愿出死力以报深恩。”及此役也,诸军北渡桥,洛以一军不动。谓西人曰:“万俟受洛干在此,能来可来也!”西人畏而去。高祖以雄壮,名其所营地为回洛城。洛慷慨有气节,勇锐冠时,当世推为名将。兴和初卒。

    可朱浑元,字道元。自云辽东人。世为渠帅,魏时拥众内附,曾祖护野肱终于怀朔镇将,遂家焉。元宽仁有武略,少与高祖相知。北边扰乱,遂将家属赴定州,值鲜于修礼作乱,元拥众属焉。葛荣并修礼,复以元为梁王。遂奔尔朱荣,以为别将,隶天光征关中,以功为渭州刺史。

    侯莫陈悦之杀贺拔岳也,周文帝率岳所部还,共图悦。元时助悦,悦走,元收其众,入据秦州,为周攻围,苦战,结盟而罢。元既早被高祖知遇,兼其母兄在东,尝有思归之志,恒遣表疏,与高祖阴相往来。周文忌元智勇,知元怀贰,发兵攻之。元乃率所部发自渭州,西北渡乌兰津。周文频遣兵邀之,元战必摧之。引军历河、源二州境,乃得东出。灵州刺史曹女婿刘丰与元深相交结,元因说丰以高祖英武非常,克成大业,丰自此便有委质之心,遂资遣元。元从灵州东北入云州。高祖闻其来也,遣平阳守高嵩持金环一枚以赐元,并运资粮,远遣候接。元至晋阳,引见执手,赐帛千匹并奴婢田宅。兄弟四人先在并州者,进官爵。元所部督将,皆赏以爵邑。封元县公,除车骑大将军。

    讨西魏仪同金祚、皇甫智达于东雍,擒之。迁并州刺史。又与诸将征伐,频有克捷降下。天保初,封扶风王。频从显祖讨山胡、茹茹,累有战功。迁太师,薨。赠假黄钺、太宰、录尚书。元善于御众,行军用兵,务在持重,前后出征,未尝负败。及卒,朝廷深悼之。皇建初,配享世宗庙庭。

    刘丰,字丰生,普乐人也。有雄姿壮气,果毅绝人,有口辩,好说兵事。破六韩拔陵之乱,丰以守城之功,除普乐太守。魏永安初,除灵州镇城大都督。周文授以卫大将军,丰不受,乃遣攻围,不克。丰远慕高祖威德,乃率户数万来奔。高祖上丰为平西将军、南汾州刺史。遂与诸将征讨,平定寇乱。又从高祖破周文于河阴,丰功居多,高祖执手嗟赏。入为左卫将军,出除殷州。

    王思政据长社,世宗命丰与清河王岳攻之。丰建水攻之策,遂遏洧水以灌之,水长,鱼鳖皆游焉。九月至四月,城将陷。丰与行台慕容绍宗见北有白气同入船,忽有暴风从东北来,正昼昏暗,飞沙走砾,船缆忽绝,漂至城下。丰游水向土山,为浪所激,不时至,西人钩之,并为敌人所害。丰壮勇善战,为诸将所推。死之日,朝野骇惋。赠大司马、司徒公、尚书令,谥曰忠。子晔嗣。

    破六韩常,字保年,附化人,匈奴单于之裔也。右谷蠡王潘六奚没于魏,其子孙以潘六奚为氏,后人讹误,以为破六韩。世领部落,其父孔雀,世袭酋长。孔雀少骁勇。时宗人拔陵为乱,以孔雀为大都督、司徒、平南王。孔雀率部下一万人降于尔朱荣,诏加平北将军、第一领民酋长,卒。常沉敏有胆略,善骑射,累迁平西将军。高祖起义,常为附化守,与万俟受洛干东归,高祖嘉之,上为抚军。与诸将征讨,又从高祖攻击诸寇,累迁车骑大将军、开府,封平阳公,除洛州刺史。常启世宗曰:“常自镇河阳以来,频出关口,太谷二道,北荆已北,洛州已南,所有要害,颇所知悉。而太谷南口去荆路逾一百,经赤工坂,是贼往还东西大道,中间旷绝一百五十里,贼之粮饟,唯经此路。愚谓于彼选形胜之处,营筑城戍,安置士马,截其远还,自然不能更有行送。”世宗纳其计,遣大司马斛律金等筑杨志、百家、呼延三镇。常秩满,还晋阳,拜太保、沧州刺史,卒。赠尚书令、司徒公、太傅、第一领民酋长,假王,谥曰忠武。

    金祚,字神敬,安定人也。性骁雄,尚气任侠。魏正光中,陇右贼起,诏雍州刺史元猛讨之,召募狼家,以为军导,祚应选。以军功累迁龙骧将军、灵州刺史。高祖举义,尔朱天光率关右之众与仲远等北抗义师。天光留祚东秦,总督三州,镇静二州。天光败,归高祖,除车骑大将军。邙山之战,以大都督从破西军。祚除华州刺史,加开府仪同三司,别封临济县子,卒。赠司空。

    韦子粲,字晖茂,京兆人。曾祖阆,魏咸阳守。父隽,都水使者。子粲仕郡功曹史,累迁为大行台郎中,从尔朱天光平关右。孝武入关,以为南汾州刺史。神武命将出讨,城陷,子弟俱破获,送晋阳,蒙放免。以粲为并州长史,累迁豫州刺史,卒。初,子粲兄弟十三人,子侄亲属,阖门百口悉在西魏。以子粲陷城不能死难,多致诛灭,归国获存,唯与弟道谐二人而已。谐与粲俱入国。粲富贵之后,遂特弃道谐,令其异居,所得廪禄,略不相及,其不顾恩义如此。

    【译文】

    亘俊萱,字萱彊,塞垩人,其祖先为包盘的分支。勇猛果敢有武力。正光年间,破六韩拔陵叛逆,任命万俟普为太尉。率部下投降魏,任命为后将军,第二领民酋长。高祖起义,万俟普从远方表达诚意,产祖非常赞赏他。斛斯椿逼迫皇帝西出,任命为司空、秦州刺史,据守覆秣城。直担平定夏,亘俊萱乃率其部落来投奔,直担亲自迎接,拜授万俟普为河西公。多次升任为太尉、朔州刺史,去世。

    他的儿子万俟洛,字受洛干。气势豪壮,有武艺,骑马射箭勇力遇人,为乡间所敬佩。拔陵反叛,随父亲归顺,任显武将军。跟随氽朱荣,常有战功,多次升任为汾州刺史、骠骑将军。到值都起义,从远方表达诚意,高祖赞赏他们父子一起前往,对他们礼遇非常优厚。任抚军,兼任玺刺史。亘堕入腿,任左仆射。玉垩年间,随父束归,封建昌郡公,两次升任为领军将军。与众将包围独孤如愿在金扩,以及迥渣战役,均有战功。直担因为其父亘蝗萱位尊年老,特别尊崇礼遇他,曾亲自扶他上马。万俟洛免冠行稽首礼说:“愿奋死效力来报答大恩。”到这次战役,众军向北渡过桥梁,万俟洛率一支军队不动。对西人说:“万俟受洛干在这裹,能来的人就来吧!”西人畏惧而离去。直担因其雄壮,命名他所在营地为旦困。亘丝盗慷慨有气节,勇锐盖世,当世推崇为名将。兴和初年去世。

    可朱浑元,字道元。自称辽束人,世代为部落首领,魏时带领兵众归附朝廷,曾祖护野肱死于怀朔镇将的职位上,于是在那裹安家。可朱浑元宽厚仁义,有军事谋略,年轻时舆高祖互相了解,感情深厚。北部边境骚扰,于是带领家属前往定州,逢鲜于修礼作乱,可朱浑元率众跟随他。葛荣吞并了修礼,又以可朱浑元为梁王。于是投奔叁塞荣,以他为别将,跟随天光征伐关中,因功任渭州刺史。

    侯莫陈悦杀贺拔岳的时候,周文帝率领贺拔昼所属部队回来共同图谋侯莫陈悦。可朱浑元当时帮助侯莫陈悦,侯莫陈悦败走,可朱浑元收编了他的兵众,入城占据秦州,被周围攻,经过苦战,结盟而罢兵。可朱浑元既然早被高祖赏识,再加上他的母亲、兄长在东方,曾有思归之志,常派人送表疏给高祖,私下相互往来。周文嫉妒可朱潭元智勇双全,知道可朱潭元怀有贰心,便发兵攻打他。可朱浑元就率所属部队,从渭州出发,向西北渡岛兰津。周文多次派兵截击他,可朱浑元每次作战必定摧毁截击的军队。率军经过河、源二州,才得以从柬杀出。灵州刺史曹垄的女婿刘丰舆巫苤运元相交很深。可塞运元于是用高祖英武非常,能成大业来说服刘丰,刘丰从此便有委身之心,就供给物资送走可朱浑元。可朱潭元从灵州东北进入云州。高祖听说他来,派平匮守令高嵩持金环一枚赏赐可朱潭元,并且运送物资粮食,派人到远方迎候。可朱浑元到晋阳。引见握手,赏赐千匹帛和奴婢田宅。兄弟四人中先在并州的人,晋升了官爵。可朱浑元部下的督将,皆赏给爵位和封邑。封可朱浑元为县公,任车骑大将军。

    到束壅征讨西魏仪同金祚、皇甫智达,抓获了他们。升任并州刺史。又舆众将征伐,屡有战胜之功,多次使敌人降服归顺。天保初年,封扶凰王。多次跟随题担征讨山超、蕴苞,屡有战功。升任太师,去世。追赠假黄钺、太宰、录尚书。可朱浑元善于驾驭部属,行军用兵,务求谨慎,前后出征,未曾失败。到去世,朝廷深深悼念他。皇建初年,拊祀于世宗宗庙。

    刘丰,字丰生,普乐人。有英姿豪气,果断刚毅过人,有口才,好谈论军事。破六韩拔陵叛乱,刘丰困守城之功,任普乐太守。魏永安初年,任灵州镇城大都督。周文任命他为卫大将军,刘丰不接受,就派人围攻,没有攻克。刘丰远慕高祖的威德,就率领敷万户人前来投奔。高祖让刘丰就职平西将军、南汾州刺史。于是与众将征讨,平定外寇和内乱。又跟随高祖在河阴攻破周文,刘丰功劳最大,高祖拉着手赞叹。入朝为左卫将军,又出任殷州。

    王思政占据长社,世宗命令刘丰与清河王高岳攻打他。刘丰提出水攻的策略,就阻挡洧水来灌城,水上涨,鱼鳖都在水中游。从上年九月至下一年的四月,城将被攻破。刘丰与行台慕容绍宗见北方有白气,就一起进船。忽然有暴风从东北方刮来,大白天变得昏暗,飞沙走石,船的缆绳忽然断绝,漂?白到城下。刘丰游水向土山,被浪冲激,不时而至,西方人用钩钩住了他。二人一起被敌人杀害。刘丰刚勇,善于作战,为众将推崇。死的那天,朝廷内外惊骇惋惜。追赠大司马、司徒公、尚书令,溢号为忠。儿子刘晔继承了他的爵位。

    破六韩常,字保年,附化人,匈奴单于的后裔。右谷蠡王潘六奚死于魏,他的子孙用潘六奚为氏,后人讹误,成为破六韩。世代率领部落,他的父亲孔雀,世袭酋长。孔雀年少骁勇。当时同宗之人拔陵作乱,以孔雀为大都督、司徒、乎南王。孑L雀率领部下一万人投降了尔朱荣,奉诏加授平北将军、第一领民酋长,去世。

    破六韩常沉稳机敏,有胆略,善于骑马射箭,多次升任为平西将军。高祖起义,破六韩常为附化守令,与万俟受洛干束归,高祖嘉奖他,就职为抚军。舆众将征讨,又跟随高祖攻击众寇,多次升任为车骑大将军、开府,封平阳公。任洛州刺史。破六韩常启奏世宗说:“常自从镇守河阳以来,多次出关口、太谷二道,北荆以北,洛州以南,所有要害之地,都很熟悉。而太谷南口距荆道路超过一百里,经过赤工坂,是贼人东西来往的大道,中间空缺一百五十里,贼人的粮饷,衹经过此路。我认为在那襄选择险要之地,建造城堡,安置军队,阻止其从远方回来,自然不能再有粮饷运送。”世宗采纳了他的计策,派大司马斛律金等人建造杨志、百家、呼延三镇。破六韩常任期满,回到晋阳,任太保、沧州刺史,去世。追赠尚书令、司徒公、太傅、第一领民酋长,假王,谧号为忠武。

    金祚,字神敬,安定人。天性骁勇,重义气,能见义勇为。魏正光年间,陇右贼起,韶令雍州刺史元猛征讨,招募清白人家,作为军队的向导,金祚应召被选。因军功几次升任为龙骧将军、灵州刺史。高祖起义,尔朱天光率领关右的民众与仲远等向北抵抗起义的军队。天光留金祚在柬秦,总督三州,安定二州。天光失败,归附高祖,任车骑大将军。邙山战役,以大都督的身份随军击破西军。金祚任华州刺史,加授开府仪同三司,另封临济县子,去世。追赠司空。

    韦子粲,字晖茂,京兆人。曾祖韦闯,任魏咸阳郡守。父亲韦隽,任都水使者。子粲任郡功曹史,几次升任为大行台郎中,跟随尔朱天光平定关右。孝武入关,任命他为南汾州刺史。神武命将领征讨,城陷,子弟全被俘获,送到晋阳,蒙赦免释放。让子粲任并州长史,多次升任为豫州刺史,去世。当初子粲弟兄十三人,子侄亲属,全家百口全在西魏。因子粲在城陷后不能为国难而死,多被杀戮,回国获得生存的,衹有他和弟弟:蔓赞二人罢了。道趱与:球一起入国。王鏊富贵之后,却抛弃了道赞,让他另住,所得俸禄,全不相与,其不讲恩义达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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