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集卷三 ◎權奇

類別︰子部 作者︰宋•曾公亮 書名︰武經總要

    春秋時,齊師、宋師次于郎,魯侯御之。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偃,魯大夫)。宋敗,齊必還。請擊之。”公弗許。自雩門竊出,蒙皋比而先犯之(雩門,魯南城門。皋比,虎皮)。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乘丘。齊師乃還。

    晉楚相持,城濮之戰,晉師陳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楚子王以若敖之六卒將中軍,曰︰“今日必無晉矣。”子西將左,子上將右(子西,斗宜申。子上,斗執)。胥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陳蔡屬楚右師)。狐毛設貳旆而退之(旆,大旗也。又見二旆而退,使若大將稍卻),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曳柴起塵,詐為眾走),楚師馳之。原軫、卻溱以中軍公族橫擊之(公族,公所率之軍),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

    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陽虎欲西奔晉,知齊必反,故詐以東為願也),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鍥,刻也,欲絕追者)。載蔥靈,寢于其中而逃(蔥靈,輜車名)。

    吳伐越,越子勾踐御之,陳于攜李。勾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于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刎。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

    華登帥吳師以敗宋師,公欲出,廚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難),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請君待復戰決勝負)。”乃徇曰︰“楊徽者,公徒也(徽者,識也)。”眾從之。公自楊門見之,下而巡之曰︰“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專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齊致死(見國人皆徽。睢陽門,正東門名),齊致死莫如去備(備,長兵也)。彼多兵矣,請皆用劍。”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廚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于新里。

    晉師伐秦,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飲毒水故)。

    楚師伐吳,鐵尹固與王同舟,王執燧象以奔吳師(燒火燧擊象尾,使赴吳師,攻敗之)。

    戰國燕師伐齊,已下七十余城,圍即墨未下。齊將田單乃入城中,得千余牛,為絳繒衣,畫以五彩龍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葦于尾,燒其端;鑿城數千穴,夜縱火牛,壯士五千人隨其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大驚。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軍視之皆龍文,盡觸死,傷五千人,因餃枚擊之,而城中鼓噪從之,老弱皆擊銅器為聲,動天地。燕軍大駭,敗走。復收齊七十余城。

    宋將宗愨征林邑,逕入象浦,有大渠南來注浦,宋阻渠置陣。林邑王傾國來逆,限渠不得渡,以具裝被象。諸將憚之,請待前後軍進然後擊。愨曰︰“不然。吾已屠其堅城,破其銳眾,我氣方屬,彼已破膽。一與可定,何疑焉?”愨以為外國有獅子,威服百獸,乃制其形,與象相御,象果驚奔,眾因此潰亂。愨率兵直渡渠奮擊,其眾奔散,遂克林邑。

    宋檀越為廣陵相,亡命司馬國潘兄弟自北徐州界聚眾數百,潛過淮,因天陰暗,夜率百許人緣廣陵城得入,叫喚直上听事。越驚起出門,交處分,賊射之傷。卻入,抵密語左右曰︰“賊乘暗得入,掩我不備,但打五更,賊懼曉,必逸。”賊聞鼓鳴,將謂曉,于是奔散。追討,盡獲之。

    武帝謀討劉毅,王鎮惡曰︰“公若有事西楚,請給百舸為前驅。”及西討,轉鎮惡參軍事,使率龍驤將軍蒯恩領百舸前發。鎮惡受命,使晝夜兼行,楊聲劉兗州上,毅謂為信,不知見襲。鎮惡去江陵城二十里,舍舡步上,蒯恩軍在前,鎮惡次之。舸留一二人,對舸岸上立旗安鼓。語所留人曰︰“計我將至城,便長嚴,令後有大軍狀。”又分隊在後,令燒江津舡。鎮惡徑前襲城,津戍百姓皆言劉藩實上,宴然不疑。將至城,逢毅要將朱顯之,馳前問藩所在,軍人答雲︰在後。及至軍後,不見藩,又望見江津舡艦被燒甚盛,知非藩上,便躍馬告毅令閉城門。鎮惡亦馳進,得入城。便因風放火,燒大城門、南門及東門,而襲破之。

    吳將周瑜使甘寧據夷陵,魏將曹仁圍寧,呂蒙往救之。乃分遣三百人,截斷險道,賊走可得其馬。軍到夷陵,即交戰,所殺過半。賊夜遁去,截道,騎皆舍馬步走,蒙兵追蹙擊,獲馬三百疋,方舡載還。

    東晉將劉裕北征廣固,嶺南賊將徐道覆說其帥盧循曰︰“今日之機,萬不可失。既克都邑,劉裕雖還,無能為也。”循從之。初,道覆密欲裝舟船,仍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雲︰將下都貨之。”稱力少不能得致,即賤賣之,價減數倍,居人貧賤賣衣物而市之。贛石水急,出船甚難,皆儲之。如是者數四,故舡板大積,而百姓弗之疑。及道覆舉兵,案賣券而取之,無得匿者。乃並裝之,旬日而辦。遂舉眾寇南康、盧陵、豫章諸郡,守將皆委任奔走。

    晉劉裕為東晉相,率兵伐後秦姚泓。後魏遣將鵝青等步騎十萬屯河北,常有數千騎緣河隨晉軍進止。時晉軍人緣河南岸,牽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輒為魏人所殺掠。遣軍才過岸即退,軍還復來。宋武乃遣白直隊主丁昨,率七百人、車七百乘,于河北岸,上去水百余步,為卻月陣。兩頭抱河,車置弓弩畢,使立一白毛(乃使反羽毛飾)。魏人初不解其意,並未動。宋武先命將朱超石戒嚴曰︰“毛既舉,超石馳往赴之。”並齎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柵排于轅。魏人見營陣立,乃進圍營。超石先以軟弓小箭射之,魏軍四面俱至,攻營,于是百弩俱發,又遣善射者叢射之。魏眾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別齎大錘並千余張槊,乃斷槊長三四尺齎以錘之,一槊輒洞貫三四人,魏眾不能當,遂奔潰。

    韋雲起討契丹,以其于突厥相通,素無猜忌。雲起既入其界,使突厥詐雲︰“向柳城郡欲共高麗交易,勿言營中有隋使,敢漏泄者斬。”契丹不備。去賊營百里,詐引南渡,夜復退還,去營五十里結陣而宿。契丹弗知之也。既明,俱發馳騎襲之,盡獲其男女四萬口,女工及畜產以半賜突厥,余將入朝,男子皆殺之。煬帝大喜,集百官曰︰“雲起用突厥,而平契丹。”

    五代梁太祖屯軍于岐下,晉軍潛襲絳州,前軍不利。晉軍恃勢而攻臨汾,叔宗嚴備御,乃于軍中選壯士二人深目虯須、貌如沙陀者,令就襄陽縣,牧馬于道側。蕃寇見之不疑,二人因雜其行間,俄而伺隙,各擒一虜而來。晉軍大驚,且疑有伏兵,遂退據蒲城。

    葛從周圍兗州,兗人不出。從周詐陽言並人鄲人來救,即引軍趨高吳。夜半,潛卻歸寨。朱謹果出兵攻外壕,我軍士突出,掩殺千余人,生擒都將孫漢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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