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吳伐楚,吳公子光喪其乘舟余皇,光請于其眾而鼓曰︰“喪先王之乘舟,豈惟光之罪?眾亦有焉。請藉收之以救死(藉眾力以取舟)。”眾許之,使長鬣者三人(長鬣名髭須,與吳人異形狀,詐為其人)潛伏于舟側曰︰“我呼余皇,則對。師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人從而殺之。楚師亂,吳人大敗之,取余皇以歸。
後周將賀若敦率騎六千渡江,取陳湘州,陳將侯討之,江路遂斷,糧援饑絕,人懷危懼。敦于是分兵鈔掠,以充資費。恐等知其糧少,乃于營內聚土,覆之以米,因召側近村人,佯有所訪問,令于營外遙見,遂即遣之。等聞以為實,乃據守要險,欲曠日老之。敦又增修營壘,造廬舍,示以持久。敦軍數有叛人乘馬投,遂納之。敦又別取一馬,牽以趣船,令船中逆以鞭鞭之。如是者再三,馬便畏船不上。後伏兵于江岸,遣人乘畏船馬以招軍,詐稱投附。便遣兵迎接,竟來牽馬。馬既畏船不上,敦發伏掩之,盡殪。又湘羅之人乘輕船,載米粟及籠雞鴨以餉軍,敦患之,乃偽使人裝船伏甲士于中,兵見之,謂餉船之至,逆來爭取。敦甲士出而擒之。此後實有饋餉,及亡命奔填者,猶謂之設詐,逆遣擊,並不敢受。相待歲余,不能制。
隋開皇中,文帝大議伐陳,諸將皆去大江闊遠,兵不習水,以為疑。若一登南岸,秦兵一可當百。襄邑公賀若弼獻十策,其一請多造船,須船既多,賊必防礙更甚。今南地無馬,請付傍江諸州二十歲已上老馬令飼,以平陳為名。賊心懼,求馬擬戰,密敕刺史令私賣博大舡。江南下濕,特不宜馬,不逾周年,並當死盡,終不為彼用。陳叔寶果大造船,輸船市馬。輸既多,方覺不便而止。高潁請所博得船運諸州米為貯壽陽,穿大池,以魚蓮游遨為名。造船放水戰,仍以賀若弼為壽州總管。終以此平陳。
檀道濟都督征討諸軍事,與魏軍三十余戰,多捷。軍至歷城,以資運竭,乃還。卒有降魏者,具說糧食已罄。于是士卒憂懼,莫有固志。道濟夜唱籌量沙,以所余少米散其上,及旦,魏軍知資糧有余,故不復追。以降者誑,斬以徇。時道濟兵寡弱,軍中大懼,道濟乃命軍士悉去甲,身白服,乘輿徐出外圍。魏軍懼有伏,不敢逼,乃歸。道濟雖不克定河南,全軍而返。
後魏方侯丑奴稱亂關右,魏將賀拔岳討之,軍于疚賈間,宣言遠近曰︰“今氣候漸熱,非征討之時,待至秋涼,更圖進取。”丑奴聞之,遂以為實,分遣諸將散營,農于岐山之北百里。納川使大尉侯元進領兵五千,據險立棚,其千人以下為柵者,亦有數處,且田且守。岳知其勢分,乃密嚴備。晡時,潛遣輕騎先行斷諸路,然後諸軍盡發,昧朝攻圍元進柵,拔之。諸所俘執,皆放之。自余柵悉降。岳宣言徑取涇州,其刺史侯長貴亦以城降,丑奴乃棄平亭而走。
齊王憲大舉東討,憲為前鋒,守雀鼠谷,大將軍永昌公椿屯雞棲原,宇文盛守汾水關,並受憲節度。憲密謂椿曰︰“兵者,詭道。汝今為營,不須張幕,可伐柏為庵,示有處所。令兵去之後,賊猶致疑。”時齊王分軍萬人向千里徑,又令其眾出汾水關,自率大兵與椿對。宇文盛馳告急,憲自救之,齊人遽退。盛與桂國侯莫陳芮逐之,多有斬獲。俄而椿告齊眾稍逼,憲又救之,會被敕追還,卒兵夜返,齊人果謂柏庵為帳幕,不疑軍退,翌日始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