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儒解上

類別︰子部 作者︰清•湯鵬 書名︰浮邱子

    浮邱子曰︰儒其腐乎?瑣碎乎?褊而迫乎?奇而弗法乎?是不然矣。爾其繩尺必嚴,跬步必謹,不登高而臨深,不旁行而曲立,不參耦而比周,不隱忌而壅蔽,則\方為員者以為腐。爾其持重有度,縝密有理,遇事詳其首尾,取勢度其緩亟,測天求其善敗,與人揆其離合,則宕往疏越者以為瑣碎。爾其據理若城之堅也,論事若干將之銳也,折奸邪、振聾昧若雷霆驅而鷹隼擊也,生乎其心而不可塞,發乎其言而不可v,作乎其色而不可轉,則多智韜情,猗違于世者以為褊而迫。爾其上下古今而得其概,好學深思而知其歸,非其書不以名,非其道不以闡,非其主不以贊,非其徒不以傳,則埤下庸俗、多怠好忌者以為奇而弗法。於乎!眾毀銷金,群輕折軸,其所漸 灰病7綰督# 嘲懍坎模 淥鳶茲灰病J槍時酥 礁  嶂 秸玻槐酥 剿鏊椋 嶂 嚼銑梢玻槐酥 今鄱齲 嶂 驕級橐玻槐酥 狡娑Ё  嶂 嬌捎胊齏笠病br />
    且夫修其實焉,而易其名焉,坐令儒者之心骨餃冤,儒者之不幸也。修其實焉,而誅其名焉,坐令儒者之族類紛逃,非特儒者之不幸也。修其實焉,而予其名焉,于是儒者之心骨俱快,儒者之幸也。修其實焉,而風其名焉,于是儒者之族類偕來,非特儒者之幸也。焉有君子而徇眾人之見,以儒相詬病為邪?《詩》曰︰“山有榛,隰有苓。雲誰之思?西方美人。”又曰︰“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此言君子之致勤懇于儒也。雖然,神龍不能藏乎深淵,以其興雨、澤萬物也。蒼鷹不能就乎樊籠,以其逐鳥雀而退不祥也。今眾人競尚用,而儒者或無用于世,則奚為乎?是又不然矣。眾人之用,以其九積,九積斯有九蠹。儒者之用,以其九積,九積斯有九成。

    九蠹雲何?一曰積頑蠹性,二曰積陋蠹學,三曰積愚蠹智,四曰積貪蠹仁,五曰積葸蠹勇,六曰積飾蠹忠,七曰積反蠹信,八曰積祭瘢 旁換祭幀;珞夾裕 謔腔治 隻  宇嵬瑣之病作,而天理衰。積陋蠹學,于是庸眾駑散、偃蹇蓼糾之病作,而人才落。積愚蠹智,于是溝猶瞀儒之病作,而是非差。積貪蠹仁,于是汗漫突盜之病作,而利害奪。積葸蠹勇,于是便執略肌ぉㄑ吁寇L、緣循偃幀 現捅狸e之病作,而正氣萎。積飾蠹忠,于是巧敏佞悅齊給之病作,而真意竭。積反蠹信,于是`離、掎挈伺詐、喋苛事之病作,而禍機熾。積祭瘢 謔侵l髁縱脫、勃亂芒軔、瑯湯凌轢、冒沒輕Z  鰨 婢亓選;祭鄭 謔翹俠勢 觥 鞅儺吧 う厥 爻僦  鰨 縞蟹恰4司朋頰擼 г橢 擼 弁踔 岫褚病br />
    九成雲何?一曰積性成聖,二曰積學成賢,三曰積智成慧,四曰積仁成愛,五曰積勇成斷,六曰積忠成實,七曰積信成名,八曰積禮成儀,九曰積樂成效。積性成聖,于是因心為則,必符于古。積學成賢,于是因時為制,必利于今。積智成慧,于是是非好必從其類。積仁成愛,于是矜寡孤獨必得其所。積勇成斷,于是開閉張歙,必由于己。積忠成實,于是悃款樸,必獲于君。積信成名,于是慷慨倜達,必諒于友。積禮成儀,于是整齊畫一,必理于政。積樂成效,于是順成和動,必化于民。此九成者,聖賢之所尚,而帝王之所拜求也。

    君子既知九蠹之惡,又知九成之美,焉有後儒者之用而先眾人之用邪?以弱草之,當千仞之木,短長不待辨也。听《巴人》生其舞蹈,不如《白雪》之音也。狐狸雖捷,不如虎貔熊羆之力也。蛙雞蟬噪,不如靈蔡默然而吉凶明白也。焉有君子不儒者之用而眾人之用邪?《詩》曰︰“有馮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豈弟君子,四方為則。”《書》曰︰“朝夕納誨,以輔台德。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歲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弗瞑眩,厥疾弗瘳。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此言君子舍儒不可以立于人上也。雖然,使儒者執事權之總,居號令之首,眾皆疑其不可,使儒者容與乎文雅之林,捃摭乎故實之窟,以備顧問,以資潤色,則眾皆信其可乎?是又不然矣。

    且夫儒者,非備顧問、資潤色之謂。其謂儒風一盛一衰,國勢隆替之始也;儒禮一敬一怠,君德聖凡之別也;儒術一正一邪,事理純駁之幾也;儒指一同一異,人物高下之路也。君子於儒風也,沐浴以新之,醞釀以深之,忭舞以神之,雲胡不盛?君子于儒禮也,左右以趨之,詘信以將之,始末以要之,雲胡不敬?君子于儒術也,博而游之,約而守之,察而精之,循而安之,雲胡不正?君子于儒指也,闢其性始以親之,綜其師承以括之,廣大精微以極之,依乎中庸以得之,雲胡不同?是故儒風盛,則國勢昌矣;儒風衰,則國勢踣矣。儒禮敬,則君德修矣,儒禮怠,則君德愆矣。儒術正,則事理和矣;儒術邪,則事理壞矣。儒指同,則人物壹矣;儒指異,則人物雜矣。

    是故殷之德所由以衰,蚵T長以逞非度也;周之德所由以興,用吉士以相國家也。齊之風所由以囂,尚功利而喜夸詐也;魯之風所由以淳,守文物而多君子也。秦之祚所由以短,燒《詩》《書》而坑儒生也;漢之祚所由以長,﹥ 潿宋鬧我病= 姿梢宰牽  獻 樾槲摶玻凰沃 姿梢鄖澹  住 斬鱍  病L 奕趙略虯擔 匏氖痹T;地無華岳則削,無河海則枯;人無布帛則凍,無菽粟則饑。儒之為系于世,蓋猶是也。是故雖其妍也而不實乎儒,君子必誅之;雖其也而近乎儒,君子必予之。梁武之博,而君子弗奉為載籍之功臣;隋煬之艷,而君子弗奉為文章之司命︰則不實乎儒之罪也。拓跋之陋,而君子弗歿其修明古制之材;蒙古之橫,而君子弗歿其鼓舞儒林之意︰則近乎儒之功也。凡不實乎儒而罪者,觀乎梁武、隋煬,可以誡矣!乃至以臆說為便,以載籍為不足師以俗狀為工,以文章為不足美,抑又梁武、隋煬之不若也,可以駭矣!凡近乎儒而功者,觀乎拓跋、蒙古,可以進矣!乃至以權奇為中,以古制為不必復,以禮數為贅,以儒林為不必尊,抑又拓跋、蒙古之不若也,可以愧矣!是故國勢可昌而不可踣也,則儒風可盛而不可衰也;君德可修而不可愆也,則儒禮可敬而不可怠也;事理可和而不可壞也,則儒術可正而不可邪也;人物可壹而不可雜也,則儒指可同而不可異也。

    是故君子于儒不可以毋辨。辨儒然後得儒。得儒然後崇儒。崇儒然後公儒之用于天下。公儒之用于天下,然後儒之能事畢。《詩》曰︰“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于周,萬民所望。”《書》曰︰“克知三有宅心,灼見三有俊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長伯。”此言君子鋪陳儒之能事,為世利賴也。毋苛儒以其細,毋攻儒以其忽,毋誣儒以其所不為,毋窘儒以其所不能。毋逐簿書錢谷之繁,刺儒之簡;毋借左右使令之長,形儒之短;毋薄覽博物之名,玷儒之雅;毋笑正心誠意之說,裂儒之素。毋恃己功,不與儒平;毋匿己過,不與儒見;毋裼諢 揮肴弩穡晃闈佑謚瑁 揮肴逄亍N忝媧尤宥宋й  憧諶蝗宥姆侵  慍 湃宥ν  閔俅尤宥涎嶂 N懍先逯 劍 Σ涔婺。晃鬩秩逯 齲 似瀆跬N閌褂拚哂萌澹 で揮糜蓿晃閌構笳咧穩澹 で恢喂蟆N閌咕胖蒞思 魅逯  巳淞叫鬧 叮晃閌骨 渫虼閎逯   稅 湟皇敝 ⑶晃閌谷逵萌Х舨啡聳攏 閌谷逵蒙勒 N閌谷邐# 閌谷迦瑁 閌谷逯停 閌谷宸希 閌谷弳榫鄭 閌谷宓俳媯 閌谷邂嗟淠  閌谷遛b張,毋使儒拗怒,毋使儒煩,毋使儒頷,毋使儒憋惘,毋使儒肥于道而嗇于養,毋使儒智于術而艱于遇,毋使儒立于獨而午于眾,毋使儒艷于古而賤于今。《詩》曰︰“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又曰︰“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日。”此言君子致其始終不貳之好于儒也。於乎!君子之于儒也,其至矣夫!隆其禮數,顓其倚杖,廣其功效,結其精神,此存乎君子者也。上不負君,中不負學,下不負民,此存乎儒者也。葉公好龍惟其假,伯樂相馬惟其良,是故君子必為伯樂,毋為葉公,儒者必為伯樂之良馬,毋為葉公之假龍,然後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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