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四十五  列傳第三十三

類別︰史部 作者︰李延壽(唐) 書名︰北史

    裴叔業 夏侯道遷 李元護 席法友 王世弼 江悅之 淳于誕 沈文秀張讜 李苗 劉藻 傅永 傅豎眼 張烈 李叔彪 路恃慶 房亮 曹世表潘永基 元旭

    裴叔業,河東聞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後也。五世祖苞,晉秦州刺史。祖邕,自河東居于襄陽。父順宗,兄叔寶,仕宋、齊,並有名位。叔業少有氣干,頗以將略自許。宋元徽末,歷官為羽林監、齊高帝驃騎行參軍。齊受命,累遷為寧蠻長史、廣平太守。叔業早與齊明帝同事。明帝輔政,以為心腹,使領軍奄襲諸蕃鎮,盡心用命。及即位,以為給事黃門侍郎,封武昌縣伯。孝文南次鐘離,拜叔業為徐州刺史,以水軍入淮。帝令郎中裴聿往與之語,叔業盛飾左右服玩以夸之。聿曰︰“伯父儀服誠為美麗,但恨不晝游耳。”

    齊帝崩,廢帝即位。誅大臣,都下屢有變發。叔業登壽春城,北望肥水,謂部下曰︰“卿等欲富貴乎?我言富貴亦可辦耳。”未幾,見徙南袞州刺史。會陳顯達圍建,叔業遣司馬李元護應之,及顯達敗而還。叔業慮內難未已,不願為南賈蕁F敕現麈猿既惴ㄕ洹くI之等疑其有異,去來者並雲叔業北入。叔業兄子植、IR、瑜、粲等棄母奔壽陽。法珍等以其既在疆場,且欲羈縻之,白齊主,遣中書舍人裴穆慰誘之,許不須回換。叔業雖得停,而憂懼不已。時梁武帝為雍州刺史,叔業遣親人馬文範以自安之計訪之梁武帝,曰︰“雍州若能堅據襄陽,輒當戮力自保。若不爾,回面向北,不失河南公。”梁武報曰︰“唯應送家還都以安慰之,自然無患。若意外相逼,當勒馬二萬人,直出橫江,以斷其後,則天下事一舉可定。若欲北向,彼必遣人相代,以河北一地相處,河南公寧復可得?如此,則南歸望絕矣。”叔業沉疑未決,遣信詣豫州刺史薛真度,訪入北之宜。真度答書,盛陳朝廷風化。叔業乃遣子芬之及兄女夫韋伯昕奉表內附。

    景明元年正月,宣武詔授叔業持節、散騎常侍、都督、豫州刺史、征南將軍,封蘭陵郡公。又賜叔業璽書,遣彭城王勰、尚書令王肅赴接。軍未度淮,叔業病卒,李元護、席法友等推叔業兄子植監州事。詔贈叔業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謚忠武公,給東園溫明秘器。

    子之,字文德,仕齊,隨郡王左常侍,先卒。

    子譚紹封。譚粗險好殺,所乘牛馬為小驚逸,手自殺之。然孝事諸叔,盡于子道,國祿歲入,每以分贍,世以此稱之。位輔國將軍、中散大夫。卒,贈南豫州刺史,謚曰敬。

    子測,字伯源,襲。歷通直散騎侍郎,天平中,走于關中。

    之弟芬之,字文馥,長者好施,篤愛諸弟。仕齊,位羽林監。入魏,以父勛封上蔡伯。為東秦州刺史,在州有清靜稱。後徙封山茌縣,遷岐州刺史。為隴賊所圍,城陷,賊以送上,為莫折念生所害,贈青州刺史。

    芬之弟藹之,字幼重,性輕率,好琴書。其內弟柳諧善鼓琴,藹之師而微不及也。位汝陽太守。

    叔業長兄子彥先,少有志尚。叔業以壽春入魏,彥先封雍丘縣子,位勃海相。卒,謚曰惠恭。

    彥先子約,字元儉,性頗剛鯁,後襲爵。冀州大乘賊起,敕為別將,行勃海郡事,城陷見害。

    長子英起,武定末洛州刺史。英起弟威起,卒于齊王府中兵參軍,贈鴻臚少卿。

    彥先弟絢,揚州中從事。時揚州霖雨,水入城,刺史李崇居城上,系船憑焉。絢率城南人數千家擗Z舟南走高原。謂崇還北,遂與別駕鄭祖起等送子十四人于梁。崇勒水軍討之,眾潰見獲,投水而死。

    植字文遠,叔業兄叔寶子也。少而好學,覽綜經史,尤長釋典,善談理義。隨叔業在壽春。叔業卒,席法友、柳玄達等共舉植監州。秘叔業喪問,教命處分,皆出于植。于是開門納魏軍。詔以植為袞州刺史、崇義縣侯,入為大鴻臚卿。後以長子昕南叛,有司處之大闢,詔特恕其罪,以表勛誠。尋除授揚州大中正,出為瀛州刺史,再遷度支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

    植性非柱石,所為無a。袞州之還也,表請解官,隱于嵩山,宣武不許,深以為怪。然公私集論,自言人門不後王肅,怪朝廷處之不高。及為尚書,志意頗滿,欲以政事為己任,謂人曰︰“非我須尚書,尚書亦須我。”辭氣激揚,見于言色。及入參議論,時對眾官,面有譏毀。又表毀征南將軍田益宗,言華夷異類,不應在百世衣冠之上。率多侵侮,皆此類也。侍中于忠、黃門元昭覽之切齒,寢而不奏。韋伯昕告植欲謀廢黜。尚書又奏,羊祉告植姑子皇甫仲達,雲受植旨,遂詐稱被詔,率合部曲,欲圖領軍于忠。時忠專權,既構成其禍,又矯詔殺之,朝野稱冤。臨終,神志自若,遺令子弟,命盡之後,剪落須發,被以法服,以沙門禮葬于嵩高之陰。

    初,植與僕射郭祚、都水使者韋俊等同時見害。後祚、俊事雪加贈,而植追復封爵而已。植故吏勃海刁沖上疏訟之,于是贈尚書僕射、揚州刺史,乃改葬。

    植母,夏侯道遷姊也。性甚剛峻,于諸子皆如嚴君。長成後,非衣擋患 ∮凶錒 厥牛  迦漳艘  揭匝涎怠Nㄉ僮友艿靡猿7  ┤ξ酢V蒼阱 菀玻 淠改曖餛呤  隕砦 荊 允┤Γ 家侶櫸疲 種椿閿諫趁潘律ㄈ鰲V駁荑ゃⅣ印 懿 嗯 橢  槎櫻 懈械浪住V鈄癰饕圓疾 偈昝餛淠福 謔淺黽椅 惹稹H腡願 輳 嘶辜搖V布瘸イ眨 贛幟昀希 湓謚菔輳 雲拮幼運妗K渥災菟吐環金訃吧鬧畹埽 鞅 什疲  右祆啵 幻攀睿 且噯窘 現 滓病B壅嘸е傘br />
    植弟,壯果有謀略。在齊,以軍功位驍騎將軍。入魏,為南司州刺史,封義陽縣伯。詔命未至,為賊所殺,進爵為侯。宣武以勛效未立而卒,其子K不得襲封。明帝初,K行貨于執事,乃封城平縣伯。

    K字休光,小字黃頭,頗有文學,善事權門。領軍元叉納其金帛,除鎮遠將軍、散騎常侍、揚州大中正,進爵為侯,改封高城。尋兼尚書右丞,出為東郡太守,為城人所害。贈散騎常侍、青州刺史,謚曰簡。

    弟瑜,字文琬,封下密縣子,試守滎陽郡,坐虐暴殺人免官。後徙封灌津子,卒于勃海太守,贈豫州刺史,謚曰定。

    瑜弟粲,字文亮,封舒縣子。沉重善風儀,頗以驕豪為失。歷正平、a農二郡太守。高陽王雍曾以事屬粲,粲不從,雍甚為恨。後因九日馬射,敕畿內太守皆赴京師,雍時為州牧,粲修謁,雍含怒待之。粲神情閑邁,舉止抑揚,雍目而不覺解顏。及坐定,謂粲曰︰“可更為一行。”粲便下席為行,從容而出。坐事免。後宣武聞粲善自標置,欲觀其風度,令傳詔就家急召之,須臾間,使者相屬,合家b懼,不測所以,粲更恬然,神色不變。帝嘆異之。時僕射高肇以外戚之貴,勢傾一時,朝士見者,咸望塵拜謁。粲候肇,唯長揖而已。及還,家人尤責之,粲曰︰“何可自同凡俗也。”又曾詣清河王懌,下車始進,便屬暴雨,粲容步舒雅,不以、濡改節。懌乃令人持蓋覆之,嘆謂左右曰︰“何代無奇人!”性好釋學,親升講座,雖持義未精,而風韻可重。但不涉經史,終為知音所輕。

    後為揚州大中正、中書令。明帝釋奠,以為侍講,轉金紫光祿大夫。元顥入洛,以粲為西袞州刺史,尋為濮陽太守崔巨倫所逐,棄州入嵩高山。節閔帝初,復為中書令。後正月晦,帝出臨洛濱,粲起御前,再拜上壽酒。帝曰︰“昔北海入朝,暫竊神器,爾日卿戒之以酒;今欲我飲,何異于往情?”粲曰︰“北海志在沈湎,故諫其所失,陛下齊聖溫克,臣敢獻微誠。”帝曰︰“甚愧來譽。”仍為命酌。孝武初,出為驃騎大將軍、膠州刺史。屬時亢旱,土人勸令禱于海神。粲憚違眾人,乃為祈請,直據胡床,舉杯曰︰“僕白君。”左右雲︰“前後例皆拜謁。”粲曰︰“五岳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安有方伯致禮海神。”卒不肯拜。時青州叛賊耿翔寇亂三齊,粲唯高譚虛論,不事防御之術。翔乘其無備,掩襲州城。左右白言賊至,粲雲︰“豈有此理!”左右又言“已入州門!”粲乃徐雲︰“耿王可引上听事,自余部眾,且付城人。”不達時變如此。尋為翔害,送首于梁。

    子含,字文若,員外散騎侍郎。

    粲弟衍,字文舒,學識優于諸兄,才亦過之。事親以孝聞,兼有將略。仕齊,位陰平太守。歸魏,授通直郎,衍堅辭朝命,上表請隱嵩高。詔從之。宣武末稍以出山,干祿執事。從歷建興、河內二郡太守。歷二郡,廉貞寡欲,善撫百姓,人吏追思之。孝昌初,梁將曹敬宗寇荊州。詔衍為別將,與a農太守王羆救荊州。衍大破之,荊州圍解。除北道都督,鎮西之武城,封安陽縣子。時相州刺史安樂王鑒潛圖叛逆,衍覺其有異,密表陳之。尋而鑒所部別將嵇宗馳驛告變,乃詔衍與都督源子邕、李神軌等討鑒,平之。除相州刺史、北道大都督,進封臨汝縣公。詔衍與子邕北討葛榮,軍敗見害。贈車騎大將軍、司空、相州刺史。子嵩襲。

    叔業之歸魏,又有尹挺、柳玄達、韋伯昕、皇甫光、梁、崔高容、閻慶胤、柳僧習並預其功。

    尹挺,天水冀人,仕齊,位陳郡太守。與叔業參謀歸誠,歷南司州刺史。

    柳玄達,河東解人,頗涉經史,仕齊,諸王參軍。與叔業姻婭周旋。叔業獻款,玄達贊成其計。入魏,除司徒諮議參軍,封南頓縣子。卒,改封夏陽縣,子絳襲。絳弟遠,字季雲,性粗放無拘檢,時人或謂之柳癲。好彈琴耽酒,時有文詠。孝武初,除儀同、開府參軍事。情琴酒之間,每出行返,家人或問消息,答雲︰“無所聞,縱聞亦不解。”後客游卒。玄達弟玄瑜,位陰平太守,卒。子諧,頗有文學,善鼓琴,以新聲手勢,京師士子翕然從學。除著作佐郎,于河陰遇害。

    韋伯昕,京兆杜陵人,學尚有壯氣。自以才智優于裴植,常輕之,植嫉之如仇。即彥先之妹夫也。叔業以其有大志,故遣子芬之為質。入魏,封零陵縣男,歷南陽太守,坐事免。後拜員外散騎常侍,加中壘將軍。告裴植謀為廢黜,植坐死。後百余日,伯昕亦病卒。臨亡,見植為祟,口雲︰“裴尚書死,不獨見由,何以見怒?”

    皇甫光,安定人,美須髯,善言笑。入魏,卒于勃海太守。兄椿齡,從薛安都于彭城內附,除岐州刺史。椿齡子璋,鄉郡相。璋弟  煥舨坷桑 蘊襖罰 嗨苣桑 髀衾艄  雜卸 邸︰笠載┤唷  敉跤褐 觶  й荽淌貳N 斜  儺棧賈 W漵詘材轄  飴淮蠓頡 惺樽篤蛻洹W映ザ洌  舅韭懟br />
    梁,北地人,叔業從姑子也。好學,便弓馬,隨叔業征伐,身被五十余創。景明初,賜爵山桑子。出為北地太守,清身率下,甚有聲稱。歷大中大夫。從容風雅,好為談詠,常與朝廷名賢,泛舟洛水,以詩酒自娛。遷光祿大夫,端然養志,不歷權門,卒于京兆內史。

    崔高容,清河人,博學善文辭,美風彩。景明初,位散騎侍郎,出為揚州開府掾,帶陳留太守,卒官。

    閻慶胤,天水人,博識洽聞,善于談論,听其言說,不覺忘疲。卒于敷城太守。

    柳僧習見其子虯傳。

    夏侯道遷,譙國人也。少有志操。年十七,父母為結婚韋氏,道遷雲︰“欲懷四方之志,不願取婦。”家人咸謂戲言。及婚,求覓不知所在。訪問,乃雲逃入益州。後隨裴叔業于壽春,為南譙太守。二家雖為姻好,親情不協,遂單騎歸魏,拜驍騎將軍,隨王肅至壽春。肅薨,道遷棄戍南叛。

    會梁以莊丘黑為征虜將軍、梁秦二州刺史,鎮南鄭。黑請道遷為長史,帶漢中郡。會黑死,而道遷陰圖歸順。先是,仇池鎮將楊靈珍反叛南奔,梁以靈珍為征虜將軍,假武都王,助戍漢中。道遷乃擊靈珍,斬其父子,送首于京師。江悅之等推道遷為梁、秦二州刺史。道遷遣表歸闕,詔璽書慰勉,授持節、散騎常侍、平南將軍、豫州刺史,封豐縣侯,遣尚書邢巒指授節度。道遷表受平南、常侍,而辭豫州、豐縣侯,引裴叔業公爵為例。宣武不許。

    道遷自南鄭來朝京師,引見于太極東堂,免冠徒跣謝曰︰“比在壽春,遭韋纘之酷,申控無所,致此猖狂。是段之來,希酬昔遇。”宣武曰︰“卿建為山之功,一簣之玷,何足謝也。”道遷以賞報為微,逡巡不拜,尋改封濮陽縣侯。歲余,頻表解州,宣武許之。除南袞州大中正,不拜。

    道遷雖學不深洽,而歷覽書史,閑習尺牘。好言宴,務口實,京師珍羞,罔不畢有。于京城西水次市地,大起園池,殖列蔬果,延致秀彥,時往游適。妓妾十余,常自娛樂,國秩歲入三千余匹,專供酒饌,不營家產。每誦孔融語曰︰“坐上客a滿,樽中酒不空,余非吾事也。”識者多之。歷華、瀛二州刺史,為政清嚴,善禁盜賊。卒,贈雍州刺史,謚明侯。初,道遷以拔漢中歸誠本由王潁興之計,求分邑戶五百封之,宣武不許。靈太後臨朝,道遷重求分封,太後大奇之,議欲更以三百戶封潁興,會卒,遂寢。道遷不聘正室,唯有庶子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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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道遷知鎂疲 揮 詮狻賜鑾埃 雒渭髀步 渴辣χ療浼姨攏 肫涓缸 寥嗣苧浴木﹥澹 餃嗽唬骸笆辣ξ   偌潯鞀魑乙病!毖壩腥酥粒 疲骸骯俸衾傘保 嬲偌慈ュ 滄笥藝戎   皇ア矗 蠼小A季媚宋潁 骱鉤褂誶蘧摺V撩鰨 熬┌翹 卣宰懇柚  湟率  唬骸扒渥蛞溝貝笠 繅氯鞜恕!司叱濾巍O仁茄 啵 厥榧嘀5勒馴┌ 洌牛 階吭唬骸叭松緯#  弊菀!庇謔腔韜ㄋ焐酢C魏螅 詹荒苧裕 脛  說糜錚 絛榱印6磯拿貧饋O叢 呤悠涫 澹 笥姓卻Γ 喑嘁穡 儐灤懟T衣固 亍br />
    初, 先誦鄰取う鬃瘛  囊5戎杖沼尉邸︰ㄒ 剩a相謂曰︰“人生局促,何殊朝露,坐上相看,先後間耳。脫有先亡者,于良辰美景,靈前飲宴,儻或有知,庶共歆饗。”及齪螅 律縴齲 釗訟嗦手榍埃 怨滄靡J比脹硤煲  抑形 擔 碳謐 路穩藎 灰炱轎簦 敝幢 疲 迫糲壯輳  抻鋃銥陀荷 饜撓形房鄭 庇觶 慵唇├停 慈舯慌埂有中雷讜疲骸敖袷牆諶眨 釗艘淶蒤K糝 裕 世垂慘I 骱巫錚 穢獵穡俊鄙 鞅鬮頡6雷詮磧鍶繳 ぇ 胰耍 緣悶渥錚 址 跛角緣粒 逃寫渦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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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遷兄子,位咸陽太守。

    道遷之謀,又襄陽羅道珍、北海王安世、潁川辛諶、漢中姜永等皆參其勛末。道珍為齊州東平原相,有能名。安世,苻堅丞相王猛玄孫也。歷涉書傳,位北華州刺史。諶,魏衛尉辛毗後也,有文學,位濮陽、上黨二郡太守。永善彈琴,有文學,位漢中太守。永弟漾,亦善士,性至孝。時潁川庾道者,亦與道遷俱入國,雖不參勛謀,亦為奇士。歷覽史傳,善草隸書,輕財重義。仕梁,右中郎將。及至洛陽,環堵弊廬,多與俊秀交舊,積二十余歲,殊無宦情。後為饒安縣令,罷,卒。

    李元護,遼東襄平人,晉司徒胤之八世孫也。胤子順、及孫沉、志皆有名宦。沉孫根,仕慕容寶,為中書監。根子後智等隨慕容德南渡河,居青州,數世無名,三齊豪門多輕之。元護以魏平齊後,隨父懷慶南奔。身長八尺,美須髯,少有武力。仕齊,位馬頭太守,雖以將用自達,然亦頗覽文史,習于簡牘。後為裴叔業司馬,帶汝陰太守。叔業歸順,元護贊同其謀。叔業疾病,元護督率上下以俟援軍。壽春克定,元護頗有力焉。景明初,以元護為齊州刺史、廣饒縣伯。尋以州人柳世明圖為不軌,元護誅戮所加,微為濫酷。州內饑儉,表請賑貸,蠲其賦役。但多有部曲,時為侵擾,城邑苦之,故不得為良刺史也。三年卒。病前月余,京師無故傳其凶問。又城外送客亭柱有人書曰“李齊州死”,綱佐餞別者見而拭之,後復如此。元護妾妓十余,聲色自縱。情欲既甚,支骨稍消,須長二尺,一時落盡。贈青州刺史。元護為齊州,經拜舊墓,巡省故宅,饗賜村老,莫不欣場<敖 觶 階笥以唬骸拔岢 苑講 疚櫓燎嘀藎 顆 裟俊H羯З 簦 豢剎緩蒙枰俏潰 奩“⑶ 罟壅吒娜菀病!奔胰俗衿浣搿br />
    子會襲,正始中降爵為子。會頑好酒,其妻南陽太守清河房伯玉女也,甚有姿色,會不答之。房乃通其弟機,因會醉,殺之。子景宣襲。機與房遂如夫婦,積十余年,房氏色衰,乃更婚娶。

    元護弟靜,性貪忍,兄亡未斂,便剝妓服玩及余物。歷齊郡內史。

    席法友,安定人也,祖、父南奔。法友仕齊,以膂力自效,任安豐新蔡二郡太守、建安戍主。後與裴叔業同謀歸魏,拜豫州刺史、苞信縣伯。叔業卒後,法友與裴植追成業志,淮南克定,法友有力焉。歷華、並二州刺史。後為別將出淮南,欲解胊山之圍。法友始渡淮而胊山敗沒,遂停十年。恬靜自安,不競世利。宣武末,除濟州刺史,廉和著稱。又徙封乘氏。後卒于光祿大夫,贈秦州刺史,謚襄侯。

    子景通襲,善事元叉,兼賂叉父繼。繼為司空,引景通為掾。卒,贈衛尉少卿。子郾襲,走關西。

    王世弼,京兆霸城人也。姚泓之滅,其祖、父南遷。世弼身長七尺八寸,魁岸有壯氣,善草隸書,好愛墳典。仕齊為軍主,助戍壽春,遂與裴叔業同謀歸誠。除南徐州刺史,封慎縣伯。後除東秦州刺史,政任于刑,為人所怨,有受納之響,為御史中尉李平所彈,會赦免。後為河北太守,有清稱。再遷中山內史,加平北將軍。直閣元羅,領軍元叉弟也,曾過中山,謂曰︰“二州刺史,翻復為郡,當恨恨耳。”世弼曰︰“儀同之號,起自鄧騭,平北為郡,始在下官。”卒,贈豫州刺史,謚曰康。

    長子會,汝陽太守。次子由,字茂道,好學有文才,尤善草隸書,性方厚,有名士風,又工摹書,為時人所服。位東萊太守,罷郡寓居潁川。天平初,元洪威構逆,大軍攻討,為亂兵所害。名流悼惜之。

    江悅之,字彥和,濟陽考城人也。七世祖統,晉散騎常侍,避劉、石之亂,南渡。祖興之,父範之,並為宋武所誅。悅之少孤,仕宋,歷諸王參軍。好兵書,有將略,善待士,有部曲數百人。仕齊,為後軍將軍,部曲稱眾,千有余人。梁初,以討滅劉季連功,進號冠軍將軍。武興氐攻破白馬,進圖南鄭,悅之大破氐眾,還復白馬。梁、秦二州刺史莊丘黑死,夏侯道遷與悅之及龐樹,軍主李忻榮、張元亮、士孫天與等謀以梁州內附。梁華陽太守尹天寶率眾向州城,遂圍南鄭。悅之晝夜督戰,會武興軍至,天寶敗。道遷克全勛款,悅之實有力焉。與道遷俱至洛陽。尋卒,贈梁州刺史,追封安平縣子,謚曰莊。

    悅之二子,文遙、文遠。文遙少有大度,輕財好士,士多歸之。道遷之圖楊靈珍,文遙奮劍請行,遂手斬靈珍。襲父封,拜咸陽太守。勤于禮接,終日坐听事。至者見之,假以恩顏,屏人密問,于是人所疾苦,大盜姓名,奸猾吏長,無不知悉。郡中震肅,奸劫息止,政為雍州諸郡之最。後為安州刺史,善于綏納,甚得物情。時杜洛周、葛榮等相繼叛逆,幽、燕已南悉沒,唯文遙介在群賊之外,孤城獨守,鳩集荒余,且耕且戰,百姓皆樂為用。卒官,長史許思祖等以文遙有遺愛,復推其子果行州事。既攝州事,乃遣使奉表。莊帝嘉之,除果通直散騎侍郎,行安州事。既而賊勢轉盛,救援不接,果乃攜諸弟並率城人東奔高麗。天平中,詔高麗送果等。元象中,乃得還朝。文遠善騎射,勇于攻戰,以軍功位中散大夫、龍驤將軍。

    淳于誕,字靈遠,其先太山博人也,後世居蜀漢,或家安固之桓陵縣。父興宗,齊南安太守。誕年十二,隨父向揚州。父于路為群盜所害,誕雖幼而哀感奮發,傾資結客,旬朔之內,遂得復仇。州里之間,無不稱嘆。景明中,自漢中歸魏,陳伐蜀計,宣武嘉納之。延昌末,王旅大舉,除驃騎將軍、都督、別部司馬,領鄉導統軍。誕不願先受榮爵,乃固讓實官,止參戎號。及奉辭之日,詔若克成都,即以益州許之。師次晉壽,蜀人大震。屬宣武晏駕,不果而還。後以客例,起家羽林監。正光中,秦、隴反叛,詔誕為西南道軍司馬,與行台魏子建共參經略。時梁益州刺史蕭深猷遣將樊文熾蕭世澄等率眾數萬圍小劍戍。子建遣誕勒兵馳赴,大敗之,禽世澄等十一人,文熾先走獲免。孝昌初,子建以誕行華陽郡,帶白馬戍。後卒于東梁州刺史,贈益州刺史,謚曰莊。

    沈文秀,字仲遠,吳興武康人也。伯父慶之,《南史》有傳。文秀仕宋,位青州刺史。和平六年,宋明帝殺其主子業,文秀與諸州推立子業弟子勛。子勛敗,皇興初,文秀與崔道固俱以州降魏。宋遣其弟文景來諭之,文秀復歸宋,為刺史如故。後慕容白曜長驅至東陽,文秀始欲降,以軍人虜掠,遂有悔心,乃嬰城固守。白曜既下歷城,乃並力攻討,自夏至春始克。文秀取所持節,衣冠儼然,坐于齋內。亂兵入曰︰“文秀何在!”文秀歷聲曰︰“身是!”執而裸送于白曜。左右令拜,文秀曰︰“各二國大臣,無相拜禮。”白曜忿之,因至撾撻。後還其衣,為之設饌,與長史房天樂、司馬沈嵩等鎖送京師,面縛數罪,宥死,待為下客,給以粗衣蔬食。獻文重其節義,稍亦嘉禮之,拜外都下大夫。太和三年,遷外都大官。孝文嘉其忠于其國,賜絹彩二百匹。後為南征都將,臨發,賜以戎服。除懷州刺史,假吳郡公。守清貧而政寬,不能禁止盜賊。大興水田,于公私頗有利益。卒官。

    子保沖,後為徐州冠軍長史,坐據連口退敗,有司處之死刑。孝文詔︰“保沖,文秀之子,可特原命,配洛陽作部終身。”宣武時,卒于下邳太守。

    房天樂者,清河人,滑稽多智。文秀板為長史,督齊郡,州府事一以委之。卒于京師。弟子嘉慶,漁陽太守。

    張讜,字處言,清河東武城人也。六世祖弘,晉長秋卿。父華,慕容超左僕射。讜仕宋,位東徐州刺史。及平徐、跡 閱斯樗秤諼駒  啾硎詼  荽淌貳G倉惺槭湯篩咩逃膾遠暈 淌貳︰籩輛┤Γ 裼鱍怯諮Α 希 途羝鉸膠睢Z孕鑰   樸誚有簦 唷え脛 浚 涫枳迥┬觶 滔嗑詞印@罘蟆 鉿等寵要勢家,亦推懷陳款,無所顧避。畢眾敬等皆敬重之,高允之徒亦相器待。卒,贈青州刺史,謚康侯。

    子敬伯,求致父喪,出葬冀州清河舊墓,久不被許,停柩在家積五六年。第四子敬叔,先在徐州,初聞父喪,不欲奔赴,而規南叛,為徐州所勒送。至乃自理,後得襲父爵。敬伯自以隨父歸國功,賜爵昌安侯,出為樂陵太守。敬叔,武邑太守。父喪得葬舊墓,還屬清河。

    初,讜兄弟十人。兄忠,字處順,在南為合鄉令。歸降,賜爵新昌侯。卒于新興太守,贈冀州刺史。讜妻皇甫氏被掠,賜中官為婢,皇甫遂詐痴,不能梳沐。後讜為宋冀州長史,因貨千余匹,購求皇甫。文成怪其納財之多,引見之,時皇甫年垂六十矣。文成曰︰“南人奇好,能重室家之義。此老母復何所任,乃能如此致費也。”皇甫氏歸,讜令諸妾境上奉迎。數年卒。後十年而讜入魏。

    讜兄子安世,正始中,自梁漢同夏侯道遷歸款,為客積年,出為東河間太守。卒。

    李苗,字子宣,梓潼涪人也。父膺,梁太僕卿。苗出後叔父畎。畎為梁州刺史,大著威名。王足之伐蜀,梁武命畎拒足于涪,許其益州。及足退,梁武遂改授。畎怒,將有異圖,事發被害。苗年十五,有報雪志。延昌中歸魏,仍陳圖蜀計。大將軍高肇西伐,詔假苗龍驤將軍鄉導。次晉壽,宣武宴駕,班師。後以客例,除員外散騎侍郎。苗有文武才干,以大功不就,家恥未雪,常懷慷慨。乃上書陳平定江南之計,其文理甚切于時。明帝幼沖,無遠略之意,竟不能納。

    正光末,三秦反叛,侵及三輔。時承平既久,人不習戰。苗以隴兵強悍,且群聚無資,乃上書以為︰“食少兵精,利于速戰;糧多卒眾,事宜持久。今隴賊猖狂,非有素蓄,雖據兩城,本無德義,其勢在于疾攻,日有降納,遲則人情離阻,坐受崩潰。夫飆至風起,逆者求萬一之功;高壁深壘,王師有全制之策。今且宜勒大將,深溝高壘,堅守勿戰。別命偏師,精卒數千,出麥積崖以襲其後,則浴ぅ  攏 貉隕 !庇謔勤 縹 塵 氡鸞 居詰 雋骸 媯 д刑ㄎ鶴詠 W詠ㄒ悅縹﹫芍校 粵焱塵 羆 br />
    孝昌中,兼尚書左丞,為西北道行台,與大都督宗正珍孫討汾、絳蜀賊,平之。及殺{人小}榮,榮從弟世隆擁部曲還逼都邑。孝莊幸大夏門,集群臣博議,百僚計無所出。苗獨奮衣起曰︰“今朝廷有不測之危,正是忠臣烈士效節之時,請以一旅之眾,為陛下徑斷河梁。”莊帝壯而許焉。苗乃募人于馬渚上流,以師夜下。去橋數里,放火燒船,俄然橋絕,賊沒水死者甚眾。官軍不至,賊乃涉水與苗死斗,眾寡不敵,苗浮河而沒。帝聞,哀傷久之。贈都督、梁州刺史、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河陽縣侯,謚忠烈。

    苗少有節操,志尚功名。每讀《蜀書》,見魏延請出長安,諸葛不許,嘆息謂亮無奇計。及覽《周瑜傳》,未曾不嗟咨絕倒。太保城陽王徽、司徒臨淮王  } 6跗幕蠆荒攏 緱口稍稹;粘枋坡【  錄擅稚  縹餃嗽唬骸俺茄舴淠坎蟶 褡 靡櫻 苯夤那  剖粑撓劍 ア嘮怪 簦 筆籃奔啊K樂 眨  氨 持 <暗塾謀潰 纜∪ 澹 髡咦訪繚猓 園資纜 J纜≡唬骸拔岫比閡椋 氈閿笞荼浚 偵芏家兀 紋洳陝印@得紓 ┤ 袢 L煜輪 埔灰玻 灰俗分 !弊雨枷 簟br />
    劉藻,字彥先,廣平易陽人也。六世祖遐,從晉元帝南渡。父宗之,宋廬江太守。藻涉獵群籍,美談笑,善與人交,飲酒至一石不亂。太安中,與姊夫李嶷俱來歸魏,賜爵易陽子。擢拜南部主書,號為稱職。

    時北地諸羌,恃險作亂,前後宰守不能制。朝廷患之,以藻為北地太守。藻推誠布信,諸羌咸來歸款,朝廷嘉之。雍州人王叔保等三百人表乞藻為奴戍主,詔曰︰“選曹已用人,藻有惠政,自宜他敘。”在任八年,遷離城鎮將。太和中改鎮為岐州,以藻為岐州刺史。轉秦州刺史。秦人恃險,率多粗暴,或拒課輸,或害吏長,自前守宰,皆遙領,不入郡縣。藻開示恩信,誅戮豪橫,羌、氐憚之,守宰于是始得居其舊所。遇車駕南伐,以藻為東道都督。秦人紛擾,詔藻還州,人情乃定。仍與安南元英征漢中,破賊軍,長驅至南鄭,垂平梁州,奉詔還軍,乃不果克。

    後車駕南伐,以藻為征虜將軍,督統軍高聰等四軍為東道別將,辭于洛水之南。孝文曰︰“與卿石頭相見。”藻對曰︰“臣雖才非古人,庶亦不留賊虜而遺陛下。輒當釃曲阿之酒以待百官。”帝大笑曰︰“今未至曲阿,且以河東數石賜卿。”後與高聰等戰敗,俱徙平州。景明初,宣武追錄舊功,拜藻為太尉司馬。卒。

    子紹珍,無他才用,善附會,好飲酒。結托劉騰,啟為其國郎中令,襲子爵。永安中,歷河北、黎陽二郡太守,所在無政績。天平中,坐子洪業入于關中,率眾侵擾,伏法。

    傅永,字期,清河人也。幼隨叔父洪仲與張幸自青州入魏,尋復南奔。有氣干,拳勇過人,能手執鞍橋,倒立馳騁。年二十余,有友人與之書而不能答,請洪仲,洪仲深讓之而不為報。永乃發憤讀書,涉獵經史,兼有才干。為崔道固城局參軍,與道固俱降,入為平齊百姓。父母並老,饑寒十數年,賴其強于人事,戮力佣丐,得以存立。晚為奉禮郎,詣長安拜文明太後父燕宣王廟,賜爵貝丘男,除中書博士。王肅之為豫州,又以永為王肅平南長史。咸陽王禧慮肅難信,言于孝文。曰︰“已選傅期為其長史,雖威儀不足,而文武有余矣。”肅以永宿士,禮之甚厚;永亦以肅為帝眷遇,盡心事之,情義至穆。

    齊將魯康祖、趙公政侵豫州之太倉口,肅令永擊之。永量吳、楚兵好以斫營為事,又賊若夜來,必于渡淮之所,以火記其淺處。永既設伏,仍密令人以瓠盛火,渡南岸,當深處置之,教雲︰“若有火起,即亦燃之。”其夜,康祖、公政等果親率領來斫營。東西二伏夾擊之,康祖等奔趨淮水。火既競起,不能記其本濟,遂望永所置火爭渡。水深溺死,斬首者數千級,生禽公政。康祖人馬墜淮,曉而獲其尸,斬首並公政送京師。

    時裴叔業率王茂先、李定等東侵楚王戍,肅復令永將伏兵,擊其後軍,破之,獲叔業傘扇鼓幕甲仗萬余。兩月之中,遂獻再捷。帝嘉之,遣謁者就豫州,策拜永安遠將軍、鎮南府長史、汝南太守、貝丘縣男。帝每嘆曰︰“上馬能擊賊,下馬作露布,唯傅期耳。”

    裴叔業又圍渦陽,時帝在豫州,遣永為統軍,與高聰、劉藻、成道益、任莫問等救之。永曰︰“深溝固壘,然後圖之。”聰等不從,一戰而敗。聰等棄甲奔懸瓠,永獨收散卒徐還。賊追至,又設伏擊之,挫其銳。藻徙邊,永免官爵而已。不經旬,詔永為汝陰鎮將,帶汝陰太守。

    景明初,裴叔業將以壽春歸魏,密通于永。及將迎納,詔永為統軍,與楊大眼、奚康生等諸軍俱入壽春。同日而永在後,故康生、大眼二人並賞列士,永唯清河男。齊將陳伯之逼壽春,沿淮為寇。時司徒彭城王勰、廣陵侯元衍同鎮壽春,以九江初附,人情未洽,兼台援不至,深以為憂。詔遣永為統軍,領汝陰三千人先援之。永至,勰令永引軍入城。永曰︰“若如教旨,便共殿下同被圍守,豈是救援之意?”遂孤軍城外,與勰並勢以擊伯之,頻有克捷。

    中山王英之征義陽,永為寧朔將軍、統軍,當長圍遏其南門。齊將馬仙連營稍進,規解城圍。永乃分兵付長史賈思祖,令守營壘,自將馬步千人,南逆仙。賊俯射永,洞其左股,永出箭復入,遂大破之。仙燒營卷甲而遁。英曰︰“公傷矣!且還營。”永曰︰“昔漢祖捫足,不欲人知。下官雖微,國家一帥,奈何使虜有傷將之名!”遂與諸軍追之,極夜而返。時年七十余矣,三軍莫不壯之。

    義陽既平,英使司馬陸希道為露布,意謂不可,令永改之。永亦不增文采,直與之改,陳列軍儀,處置形要,而英深賞之。還京,除太中大夫。

    後除a農太守,非心所樂。時英東征鐘離,表請永,求以為將,朝廷不听。永每言曰︰“馬援、充國,竟何人哉?吾獨白首見拘此郡!”然于御人非其所長,故在任無多聲稱。後為南袞州刺史。年逾八十,猶能馳射,盤馬奮槊,常諱言老,每自稱六十九。還京,拜光祿大夫。卒,贈齊州刺史。

    永嘗登北芒,于平坦處奮矛躍馬,盤旋瞻望,有終焉之志。遠慕杜預,近好李沖、王肅,欲葬附墓。遂買左右地數頃,遺敕子叔偉︰“此吾之永宅也。”永妻賈氏留本鄉,永至代都,娶妾馮氏,生叔偉及數女。賈後歸平城,無男,唯一女。馮恃子,事賈無禮,叔偉亦奉賈不順,賈常忿之。馮先永卒,叔偉稱父命欲葬北芒,賈疑叔偉將以馮合葬,遂求歸葬永于所封貝丘縣。事經司徒,司徒胡國珍感其所慕,許叔偉葬焉。賈乃邀訴靈太後,太後從賈意,乃葬于東清河。又永昔營宅兆,葬父母于舊鄉,賈于此強徙之,與永同處,永宗親不能抑。葬已數十年矣,棺為桑棗根所繞束,去地尺余,甚為周固。以斧斫,出之于坎,時人咸怪。

    叔偉膂力過人,彎弓三百斤,左右馳射,能立馬上與人角騁,見者以為得永武而不得永文。

    傅豎眼,本清河人也。七世祖啤譜渝埽  玖 !W娓溉冢 廂愣群櫻 矣諗脫簦  玢趟亍P院老潰 腥櫻 榍  楦 樵劍  脅帕ΑH諞宰願海 階鬮 皇敝 邸3ぐ餃嗽唬骸拔嶙蠣我梗 幸豢Ц恚 蘅俺甦擼 嗽弧 斡傻萌順恕  幸蝗嗽弧  盜榍煒俺舜寺懟 揮鐘泄 徽牛 轡奕絲耙 嗽弧 ㄓ懈盜楦賞浯斯  揮鐘惺轎氖椋 私遠斂荒芙猓 嗽弧 ㄓ懈盜樵僥芙獯宋摹! 比諼狡淙游奈洳鷗勺鬩約菰Φ筆潰 4尤菸較縟嗽唬骸叭晡胖 唬控 嬤 佑腥椋 送稼呶囊病!焙檬掄呷恢  屎烙率慷 喙楦健br />
    宋將蕭斌、王玄謨寇。時融始死,玄謨強引靈慶為軍主。將攻城,攻車為城內所燒,靈慶懼軍法,詐雲傷重,令左右輿還營,遂與壯士數十騎遁還。斌、玄謨命追之。左右諫曰︰“靈慶兄弟並有雄才,兼其部曲多是壯勇,如彭超、尸生之徒,皆一當數十人,援不虛發,不可逼也。”玄謨乃止。靈慶至家,遂與二弟匿山澤間。時靈慶從叔乾愛為斌法曹參軍,斌遣乾愛誘呼之,以腰刀為信,密令壯健者隨之。而乾愛不知斌之欲圖靈慶。既至,斌所遣壯士執靈慶殺之。靈慶將死,與母崔氏訣,言︰“法曹殺人,不可忘也。”

    靈根、靈越奔河北。靈越至京師,因說齊人慕化,青州可平。文成大悅,拜靈越青州刺史、貝丘子,鎮羊蘭城;靈根為臨齊副將,鎮明潛壘。靈越北入之後,母崔氏遇赦免。宋恐靈越在邊擾三齊,乃以靈越叔父琰為冀州中從事,乾愛為樂陵太守。樂陵與羊蘭隔河相對,命琰遣其門生與靈越婢詐為夫婦,投化以招之。靈越與母分離思積,遂與靈根南走。靈越與羊蘭奮兵相擊,乾愛出,遣船迎之,得免。靈根差期,不得俱渡,臨齊人知,v斬殺之。乾愛出郡迎靈越,問靈根愆期狀,靈越殊不應答。乾愛不以為惡,敕左右出匣中烏皮褶,令靈越代所常服。靈越言“不須”。乾愛雲︰“汝可著體上衣服見垣公也?”時垣護之為刺史。靈越奮聲言︰“垣公!垣公!著此當見南方國主,豈垣公也!”竟不肯著。及至丹陽,宋孝武見而禮之,拜袞州司馬,而乾愛亦遷青、冀司馬,帶魏郡。後二人俱還建。靈越意a欲為兄復仇,而乾愛初不疑防。知乾愛嗜雞肉葵菜食,乃為作之,下以毒藥,乾愛飯還而卒。後數年,靈越為太原太守,戍升城。後舉兵同孝武子子勛,子勛以靈越為前軍將軍。子勛敗,靈越軍眾散亡,為明帝將王廣之軍人所擒,厲聲曰︰“我傅靈越也,汝得賊何不即殺!”廣之生送詣宋輔國司馬劉遙夜 暈坷汀A樵皆唬骸叭松橛謁潰 滴廾媲蠡睢!易稱湟猓 鴕杞 怠K蚊韉塾釉 叮 樵醬嵌勻繅唬 松敝 br />
    豎眼即靈越子也,沉毅壯烈,少有父風。入魏,鎮南王肅見而異之,且奇其父節,傾身禮敬,表為參軍。以軍功累遷益州刺史。高肇伐蜀,假豎眼征虜將軍、持節,領步兵三萬,先討巴北,所至克捷。豎眼性既清素,不營產業,衣食之外,俸祿粟帛皆以饗賜夷首,振恤士卒。撫蜀人以恩信為本,保境安人,不以小利侵竊。有掠蜀人入境者,皆移送還本。檢勒部下,守宰肅然。遠近雜夷相率款謁,仰其德化,思為魏人矣。宣武甚嘉之。

    明帝初,屢請解州,乃以元法僧代之,益州人追隨戀泣者數百里。梁將趙祖悅逼壽春,鎮南將軍崔亮討之,以豎眼為持節、鎮南軍司。

    法僧既至,大失人和。梁遣其衡州刺史張齊因人心怨入寇,進圍州城。朝廷以西南為憂,乃驛征豎眼于淮南,以為益州刺史。尋加散騎常侍、西征都督,率步騎三千以討齊。給銅印千余,須有假職者,听六品已下板之。豎眼既出梁州,梁軍所在拒塞,豎眼三日中轉戰二百余里,甲不去身,頻致九捷。蜀人聞豎眼復為刺史,人人喜悅,迎于路者日有百數。豎眼至州,白水已東,人皆寧業。張齊仍阻白水屯,寇葭萌。豎眼分遣諸將水陸討之,大破其軍。齊被重創,奔而退,小劍大劍賊亦捐城西走,益州平。靈太後璽書慰勞,賜驊騮馬一匹,寶劍一口。

    後轉岐州刺史,仍轉梁州刺史。梁州人既得豎眼為牧,人咸自賀。而豎眼至州遇患,不堪綜理。其子敬紹M暴不仁,聚貨耽色,甚為人害,遠近怨望。尋假鎮南將軍,都督梁、西益、巴三州諸軍事。梁遣其北梁州長史錫休儒等十軍率眾三萬人寇直城,豎眼遣敬紹總眾赴擊,大破之。敬紹頗覽書傳,微有膽力,而奢淫倜儻,輕為殘害,又見天下多事,陰懷異圖,欲杜絕四方,擅據南鄭。令其妾兄唐昆侖扇攪于外,聚眾圍城,敬紹謀為內應。賊圍既合,事泄,在城兵執敬紹;白豎眼而殺之。豎眼恚,發疾卒。永安中,贈吏部尚書、齊州刺史。孝武帝初,贈司空公、相州刺史。

    長子敬和,次敬仲,並好酒薄行,傾側勢家。敬和,孝莊時以其父有遺惠于益州,復為益州刺史。至州,聚斂無已,好酒嗜色,遠近失望。仍為梁將樊文熾攻圍,城降,送于江南。後以齊神武威德日廣,令敬和還北,以申和通之意。除北徐州刺史,復以耽酒為土賊掩襲,棄城走。遂廢棄,卒于家。

    張烈,字徽之,清河東武城人也,孝文帝賜名曰烈,仍以本名為字焉。高祖,為慕容俊尚書右僕射。曾祖恂,散騎常侍,隨慕容德南度,因居齊郡之臨淄縣。

    烈少孤貧,涉獵經史,有氣概,時青州有崔徽伯、房徽叔、與烈並有令譽,時人號“三徽”。孝文時,入官代都,歷侍御、主文中散。遷洛,為太子步兵校尉。

    齊將陳顯達謀將入寇,時順陽太守王青石,世官江南,荊州刺史、廣陽王嘉慮其有異,表請代之。詔侍臣各舉所知,互有申薦者。帝曰︰“太子步兵張烈,每論軍國事,時有會人意處,朕欲用之如何?”彭城王勰稱贊之,遂除順陽太守。烈到郡二日,便為齊將崔慧景攻,圍之七十余日,烈撫厲將士,甚得軍人之和。會車駕南討,慧景遁走。帝親勞之曰︰“卿果能不負所寄。”烈謝曰︰“不遇鑾輿親駕,臣不免困于犬羊。自是陛上不負臣,非臣能不負陛下。”帝善其對。

    宣武即位,追錄先勛,封清河縣子。尋以母老歸養,積十余年。頻遇凶儉,烈為粥以食饑人,蒙濟者甚眾,鄉黨以此稱之。

    明帝即位,為司空長史。先是元叉父江陽王繼曾為青州刺史,及叉當權,烈托故義之懷,遂相諂附。歷給事黃門侍郎、光祿大夫。靈太後反政,以叉黨出為青州刺史。時議者以烈家產畜殖,家僮甚多,慮其有異,恐不宜出為本州,改瀛州刺史。為政清靜,吏人安之。後因辭老還鄉,兄弟同居怡然,為親類所慕。卒于家。

    烈先為家誡千余言,並自敘志行及所歷之官。臨終,敕子佷不听求贈,但勒家誡立碣而已。其子質奉行焉。

    質博學有才藝,位諫議大夫。

    烈弟僧皓,字山容,歷涉群書,工于談說,有名于當世。以諫議大夫、國子博士、散騎侍郎徵,並不起,世號徵君焉。好營產業,孜孜不已,藏鏹巨萬,他資稱是。兄弟自供儉約,車馬瘦弊,身服布裳,而婢妾紈綺。僧皓尤好蒲弈,戲不擇人,是以獲譏于世。節閔帝時,崔祖螭舉兵攻東陽城,僧皓與同事,事敗,死于獄中。

    李叔彪,勃海人也。從祖金,神中,與高允俱徵,位征南從事中郎。叔彪好學博聞,有識度,為鄉閭所稱。太和中,拜中書博士,與清河崔亮、河間邢巒並相親友。三遷國子博士、本國中正,攝樂陵中正。性清直,甚有公平之稱。歷中書侍郎。太尉、高陽王雍以其器操重之。尋除假節,行華州事,為吏人所稱。卒,贈南青州刺史,謚曰穆。

    叔彪子述,字道興,有學識,州舉秀才,拜太常博士。使詣長安冊祭燕宣王廟。還,除儀曹郎,賜爵縣男。稍遷興平太守。卒。

    子象,字孟則,清簡有風概,博涉群書。襲爵,稍遷中書侍郎、光祿大夫,兼散騎常侍,使梁。卒,贈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象從容風素,有名于時,喪妻無子,終竟不娶,論者非之。

    路恃慶,字伯瑞,陽平清泉人也。祖綽,陽平太守。恃慶有干用,與廣平宋翻俱知名,為鄉閭所稱。太和中,除奉朝請,恃慶以從兄文舉有才望,因推讓之,孝文遂並拜焉。累遷定州河間王琛長史。琛貪暴肆意,恃慶每進苦言。卒,贈左將軍、安州刺史,謚曰襄。子祖璧,給事中。

    恃慶弟仲信、思令,並有令名官位。

    房亮,字景高,清河人也。父法延,譙郡太守。亮好學有節操。太和中,舉秀才,為奉朝請。後兼員外常侍,使高麗。高麗王托疾不拜。以亮辱命,坐白衣守郎中。歷濟北、平原二郡太守,以清嚴稱。後為東荊州刺史,亮留心撫納,夷夏安之。時邊州刺史例得一子出身,亮不言其子而啟弟子起為奉朝請,議者稱之。卒于光祿大夫,贈撫軍將軍、齊州刺史。

    弟詮、悅等,並歷位清顯。

    曹世表,字景升,魏大司馬休九世孫也。祖謨,父慶,並有學問。世表性雅正,工尺牘,涉獵群書。為司徒記室,與武威賈思伯、範陽盧同、隴西辛雄並相友善。侍中崔光,鄉里貴達,每稱美之。延昌中,除清河太守,臨官省約,百姓安之。孝昌中,為尚書左丞,出行東豫州刺史,遷東南道行台。卒,贈齊州刺史。

    潘永基,字紹業,長樂廣宗人也。父靈乾,中書侍郎。永基性通率,輕財好施。為長樂太守。時葛榮攻信都,永基與刺史元孚同心防捍。力窮城陷,榮欲害孚,永基請以身代孚死。永安二年,除潁川太守,遷東徐州刺史。永熙中,為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尋加衛大將軍。復除東徐州刺史,前後在州,為吏人所愛。卒,贈尚書右僕射、司徒公、冀州刺史。

    子子義、子智。子義學涉有父風,仕隨,至尚書右丞。

    元旭,字君升,本樂陵人也。頗涉子史,開解幾案。稍遷尚書度支郎中。神龜末,以郎選不精,大加沙汰。元旭與隴西辛雄、範陽祖瑩、太山羊深、西平源子恭並以才用見留。尋兼尚書右丞,仍郎中、本州中正。時關西都督蕭寶夤啟雲所統十萬,食唯一月。明帝大怒,詔問所由,錄、令已下皆推罪元旭。入見御坐前,屈指校計,寶夤兵糧乃逾一年,事乃得釋。後遷衛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中,復拜尚書左丞。既無風操,a仰隨俗,性多機數,自容而已。于時朝廷分汲郡河內二界挾河之地立義州,置關西歸款戶,除元旭義州刺史,卒官。

    論曰︰壽春形勝,南鄭要險,乃建之肩髀,成都之喉嗌。裴叔業、夏侯道遷體運知機,翻然鵲起,舉地而來,功誠兩茂,其以大啟茅賦,兼列旄旗,固其宜矣。植不a其德,器小志大,斯所以顛覆也。衍才行將略,不遂其終,惜哉!李、席、王、江雖復因人成事,亦為果決之士。淳于誕好立功名,有志竟不遂也。文秀不回,有死節之氣,非直身蒙嘉禮,遂乃子免刑戮,在我欲其罵人,忠義可不勉也?張讜觀機委質,篤恤流離,亦仁智矣。李苗以文武干局,沉毅過人,臨難慨然,奮斯大節,蹈忠履義,沒而後已,仁必有勇,其斯人之謂乎!劉藻、傅永,豎眼文武器干,知名于時。豎眼加以撫邊導俗,風化尤美,方之二子,固已優乎,抑又魏世良牧。張烈早有氣尚,名輩見知,趣舍沉浮,俱至顯達,雅道正路,其殆病諸。李、路器尚所及,俱可觀者。象風彩詞涉,亦當年之俊V。房亮、曹世表、潘永基、元旭拔萃從官,咸享名器,各有由也。

    譯文︰

    裴叔業,河東聞喜人,是曹魏冀州刺史裴徽的後代。他的五世祖裴苞,是晉朝秦州刺史。祖父裴邕,從河東遷居到襄陽。父親裴順宗,兄長裴叔寶,在劉宋、南齊做官,都有名望和地位.裴叔業年輕時有才干,自認為擅長用兵有謀略。劉宋元徽末年,裴叔業歷任羽林監、齊高帝驃騎行參軍。南齊王朝建立後,屢經升遷為寧蠻長史、廣平太守。裴叔業早年與齊明帝一同為官,自齊明帝輔佐朝政之後,就把裴叔業 為心腹,派遣他率領軍隊突然襲擊各個藩鎮,每次裴叔業都盡心盡力完成使命。當齊明帝即位後,讓裴叔業擔任給事黃門侍郎,封武昌縣伯。孝文帝南來停駐鐘離,南齊授任裴叔業為徐州刺史,他率領水軍進入淮水。皇帝派郎中裴聿前往與裴叔業交談,他極力裝飾打扮身邊人的服裝玩物以炫耀自己。裴聿說︰“伯父的禮服的確華美艷麗,只是遺憾不能衣錦還鄉罷了。

    ’北齊文宣帝去世,齊廢帝即位,誅殺大臣,京城時有突發事變發生。裴叔業登亡壽春城牆,遠眺北方的肥水,對部下說︰“你們想要榮華富貴嗎?我認為榮華富貴也是可以得到的。”不久,裴叔業被調任南充州刺史。正逢陳顯達圍困建鄴,裴叔業派遣司馬李元護應戰,直到陳顯達被打敗才返回。裴叔業考慮到內難尚未結東,不願意擔任南兗州刺史。齊廢主的寵臣茹法珍、王t之等人懷疑裴叔業有二心,來來往往的人也都說裴叔業要到北方。裴叔業的佷子裴植、裴揚、裴瑜、裴粲等人丟下母親投奔壽陽。茹法珍等人認為他們既然身在邊疆,就要設法籠絡他們,稟告齊主,派遣中書舍人裴穆前去安慰勸導,允許裴叔業不改任。裴叔業雖然得以停止調動,但他心中還是憂慮恐懼不已。當時梁武帝擔任雍州刺史,裴叔業派遣親信馬文範用自我保全之計拜訪梁武帝說︰“如果您能堅守襄陽,那麼我們當同心協力保全自己。如果不能堅守襄陽,我們就回頭北上,不失去河南公的爵位。”梁武帝答復道︰“只有把家人送回京城以安慰朝廷,才會沒有禍患。假如意外受逼迫,就應當率領二萬人,直接沖出陳兵長江,截斷對方的後路,那麼天下大事就可一舉平定。如果你們想要北上,他們一定會派人取而代之,你們僅佔據黃河以北地區,河南公的爵位怎麼可能重新得到?像這樣返回南方的希望就沒有了。”裴叔業猶豫不決,派遣信使前往豫州刺史薛真度那里,向他咨詢進入北方事宜。薛真度在回信中,大力陳述了朝廷的風俗教化,裴叔業于是派遣兒子裴芬之及佷女婿韋伯听奉土奏章歸附朝廷。

    景明元年正月,宣武帝任命裴叔業為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豫州刺史、征南將軍,封蘭陵郡公,還賜給裴叔業璽書,派彭城王元勰、尚書令王肅前去迎接。部隊還沒有渡過淮水,裴叔業因病去世,李元護、席法友等人推舉裴叔業的佷子裴植監督州里的事情。詔令追贈裴叔業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謚號忠武公,賜給他棺木葬具。

    裴叔業的兒子裴稽之,字文德,在南齊做官,擔任隨郡王的左常侍,比裴叔業先去世。其子裴譚承繼封爵。

    裴譚性情粗放陰險喜好殺戮,他所乘駕的牛車馬車稍有閃失,他就親手殺死它們。然而裴譚在事奉各位叔叔方面,盡到了做佷子的職責,裴譚的俸祿和收入,都拿出來分給他們使用,當時的人因此而稱贊裴譚。裴譚擔任輔國將軍、中散大夫。去世後,追贈南豫州

    裴譚的兒子裴測,宇伯源,繼承父親的爵位。歷任通直散騎侍郎,天平年問,逃到關中去了。

    裴蓓之的弟弟裴芬之,字文馥,有長者的風範樂善好施,厚愛各位弟弟。他在南齊做官,擔任羽林監。進入北魏後,因為父親的功勞對上蔡伯。擔任東秦州刺史,在州裹以清廉安靜著稱。後來改封山茌縣。改任岐州刺史,被隴地的賊軍圍困,城池淪陷,賊軍把裴芬之押送到上邦,被莫折念牛殺害,追贈青州刺史。

    裴芬之的弟弟裴藹之,字幼重,性情不穩重。喜好彈琴和書法,妻弟柳諧擅長彈琴,裴藹之拜他為師但藝技略為遜色。擔任汝陽太守。

    裴叔業大哥的兒子裴彥先,年輕時就有遠大志向。裴叔業從壽春到北魏後,封裴彥先為雍丘縣子,擔任勃海相。去世後,謚號為惠恭。

    裴彥先的兒子裴約,字符儉,性格非常剛強直爽,後來繼承爵位。冀州的大乘賊人起兵,皇帝任命裴約為別將,代理勃海郡的工作,城池淪陷後被殺害。

    裴彥先的長子裴英起,在武定末年,擔任洛州刺史。裴英起的弟弟裴威起,在齊王府任中兵參軍時去世,追贈鴻臚少卿。

    裴彥先的弟弟裴絢,在揚州擔任中從事。當時揚州大雨不停,大水進入城內,刺史李崇住在城上,把船聯在一起以涉水。裴絢率領家住城南的敷干戶居民泛舟向南部高原逃難,他對李崇說是返回北方,後來與別駕鄭祖起等人將子女十四人送到梁朝。李崇率領水軍進行討伐,部眾潰散而被俘獲,他投水而死。

    裴植,字文遠,是裴叔業的兄長裴叔寶的兒子。裴植年輕時就熱愛學習,博覽經典史籍,尤為擅長佛經,善于談論道德仁義。裴植跟隨裴叔業到壽春。裴叔業去世後,席法友、柳玄達等人共同推舉裴植擔任督察州務。隱秘裴叔業的喪事,教令安排,都出自于裴植之手。之後他打開城門接納北魏軍隊。詔令裴植擔任充州刺史、崇義縣侯,進入朝廷擔任大鴻臚卿。後來因為裴植的長子裴昕向南叛逃,有關部門判處裴植死刑,皇帝特意寬恕他的罪行,用來表彰他的功勞和忠誠。不久授任裴植為揚州大中正,出任瀛州刺史,再升度支尚書,加賜金紫光祿大夫。

    裴植生來不是柱石之才,他的所作所為變化無常。裴植從兗州回來後,上表請求辭官,準備在嵩山隱居,宣武帝不同意,並感到不可思議。但裴植在公開場合以及私下議論,認為自己的門第不比王肅差,埋怨朝廷給予他的地位不高。當裴植擔任尚書之後,意願很是自滿,想把政務作為一己的任務,他對別人說︰“不是我非要當尚書,而是尚書這一職位也需要我。”語氣激越張揚,溢于言表。當進入朝廷參與議論時,經常當著眾多官員的面,臉上帶著嘲笑和譏諷。又上表誹謗征南將軍田益宗,說華夏族與夷族不同種類,說田益宗不應居于百代士大夫之上。常常有侵犯侮辱別人的事,裴植的性情就像這樣。侍中于忠、黃門元昭看了裴植的奏章後切齒痛恨,把奏章扣住不呈給皇帝。韋伯昕告發裴植圖謀廢黜。這時尚書又上奏說羊祉告發裴植姑母的兒子皇甫仲達.聲稱是受裴植的指使,謊稱受皇帝的命令,率領部下,準備謀害領軍于忠。當時于忠專權,羅織出裴植的罪過後,又詐稱皇帝的命令殺了裴植,朝野上下都說裴植冤枉。臨死之前,裴植神態自如,他給子弟留下遭命,讓他們在他去世之後,剪掉他的胡須和頭發,穿上袈裟,用佛教僧侶的禮儀把他葬在嵩高的北面。

    當初,裴植與僕射郭祚、都水使者韋y等人同時被殺,後來郭祚、韋y的事情被昭雪而且追加封贈,但裴植只是恢復了原來的封爵而已。裴植過去的部下勃海人刁沖上疏為裴植辯冤,于是追贈裴植為尚書僕射、揚州刺史,並把裴植改葬他處。

    裴植的母親,是夏侯道遷的姐姐。性格非常剛強嚴峻,她對幾個孩子如同嚴父。孩子們長大後,衣帽穿戴不整齊不予見面,稍有過失,就必須恭敬地伏在門前,經過三五天才能母子相見,她用嚴厲的訓誡加以督責。惟有小兒子裴衍可以穿家常的衣服來見她,從早到晚侍奉母親的起居生活無微不至。裴植在瀛州做官時,他的母親已年遇七十,她親自充當奴婢,置身于佛教,她穿著布衣麻鞋,手拿掃帚簸箕在沙門寺掃地。

    裴植的弟弟裴瑜、裴粲、裴衍都穿上奴僕的衣服,流著淚跟在母親後面,使所有的人都受到感動。幾個兒子各自用數百匹布帛贖回母親,之後她出家修行做了尼姑,到嵩高山多年,然後才返回家中。裴植既然是長子,母親又年老,他在州任多年,讓妻子跟隨著自己。雖然他從州裹送回俸祿供養母親並贍養幾位弟弟,但是資財備自分理,沒有分家卻又分灶煮飯,一家子分成幾個爐灶,這大概也是受了江南風俗的影響吧。議論的人指責此事。裴植的弟弟裴揚,果敢有謀。他在南齊時,因為有軍功擔任驍騎將軍。到了北魏後,擔任南司州刺史,封義陽縣伯,詔令還未到,裴揚就被賊軍殺害,爵位升為侯。宣武帝認為裴揚的功勞還沒有建立就去世了,他的兒子裴炯不能繼承爵位。孝明帝初年,裴炯賄賂執事,這才被封為城平縣伯。

    裴炯,字休光,小名黃頭,頗有文采學問,善于侍奉有權勢的人。領軍元叉接納了裴炯的金帛,授任他為鎮遠將軍、敬騎常侍、揚州大中正,爵位升為侯,改封高城。不久裴炯兼任尚書右丞,外放任東郡太守,被城人殺害。追贈散騎常侍、青州刺史,謚號為簡。

    裴揚的弟弟裴瑜,字文琬,被封為下密縣子,代理榮陽郡太守,因為暴虐殺人犯罪被免去官職。後來改封灌滓子,在勃海太守的職位上去世,追贈豫州刺史,謚號為定。

    裴瑜的弟弟裴粲,字文亮,封為舒縣子。他深沉莊重有良好的儀表風度,但多傲慢不羈而有過失。裴粲歷任正平、恆農二郡太守。高陽王元雍曾經把事情托付給裴粲,裴粲役有接受,元雍非常怨恨。後來因為九月九日馬射,皇帝命令京城周圍地區的太守全部趕赴京城,元雍當時擔任州牧,裴粲去拜見他,元雍強忍憤怒盯著裴粲。裴粲神情閑逋,一舉一動不慌不忙,元雍看著不知不覺中消了氣。等裴粲坐下之後,元雍對裴粲說︰“你能否再為我走一趟?”裴粲離開席位就走,從容而去。裴粲因事獲罪被免去官職。後來宣武帝听說裴粲善于標舉品格名目以提高自己的地位身份,準備考察裴粲的風度氣質,傳達韶令到他家緊急召見裴粲,霎時間,傳旨的人一個接一個,裴家人惶恐不安,不知道是吉是凶,裴粲卸更加恬靜坦然,神色不變。皇帝贊嘆稱奇。當時僕射高肇憑著外戚的尊貴身份,權勢不可一世,朝廷官員見到高肇,都要恭敬地速速地拜謁,裴粲遇到高肇,只是拱手作個長揖而已。當他回到家中,家里人都責備他,裴粲說︰“何必要把自己等同于凡俗之輩呢?”裴粲曾經到清河王元悍那里去,下車剛進門,便遇到暴雨,裴粲的表情和步伐仍然舒緩儒雅,不因為被雨淋濕而改變節奏。元憚于是讓人拿雨具給他擋雨,並感嘆地對身邊人說︰“什麼時代役有杰出的人啊。”裴粲生性喜好佛學.他親自登上講壇講學,雖然他對義理的理解不是很深,但是他的風度氣質令人敬重。只是裴粲不涉覽經史典籍,最終還是被同行所輕視。

    裴粲後來擔任揚州大中正、中書令。孝明帝信奉佛教,讓裴粲擔任侍講,後改任金紫光祿大夫。元顥進入洛陽,讓裴粲擔任西兗州刺史,不久就被濮陽太守崔巨倫驅逐,裴粲丟棄州治到了嵩高山。節閔帝初年,恢復裴粲為中書令。後來在正月的最後一天,皇帝出發到洛水之濱,裴粲到皇帝跟前兩拜,然後奉上祝壽的酒。皇帝說︰“從前北海王進入朝廷,竊居帝位,那時你對他以酒相誡;現在你又給我敬酒,這與過去的情況有什麼不同呢?”裴粲說︰“北海王的心志在于沉溺美酒,因此我規勸他改正過失;陛下卻聰慧濕.和,因此我才敢敬獻微薄的誠意。”皇帝說︰“你的稱贊讓朕非常慚愧。”于是命令裴粲斟酒。孝武帝初年,裴粲出任驃騎大將軍、膠州刺史。恰好當時大旱,當地人勸他向海神祈禱。裴粲害怕違背眾人意願,于是作祈禱,他只是靠著胡床,舉杯說道︰“我告訴你。”他身邊的人說︰“按照從前的慣例是要拜謁所有的神靈。”裴粲說︰“嵩山、泰山、華山、衡山、恆山如同太師太傅太保,長江、黃河、淮河、濟水如同諸侯,哪里有地方官員向海神敬禮的?”他最終也不肯拜謁。當時青州叛賊耿翔侵擾三齊,裴粲只知道高談闊論,沒有防御的措施。耿翔乘裴粲沒有防備,偷襲州城,身邊人告訴裴粲說賊軍已到,裴粲說︰“哪里有這種道理。”身邊人又說“賊軍已進入州城大門”。裴粲這才慢慢地說︰“可以把耿翔領到廳堂議事,把其余的部眾,就交給城中之人。”他不通時變竟到如此地步。不久裴粲被耿翔殺害,首級被送到梁朝。

    裴粲的兒子裴含,字文若,擔任員外散騎侍郎。

    裴粲的弟弟裴衍,字文舒,他的學識比各位兄長都優秀,才干也超過他們。他奉侍父母以孝道著稱,兼有用兵謀略的特長。裴衍在南齊做官,擔任陰平太守。歸附北魏之後,被授任為通直郎,裴衍堅決推辭朝廷的任命,上表請求隱居嵩高山,皇帝表示同意。宣武帝末年,裴衍逐漸出山,求取俸祿擔任職務。起初他擔任建興、河內二郡太守。裴衍在兩郡任職時,廉潔堅貞清心寡欲,善于安撫老百姓,官民都思念他。孝昌初年,梁朝將領曹敬宗侵犯劑州。詔令裴衍擔任別將,與恆農太守王熙援救劑州。裴衍大破敲軍,荊州之圍被解。裴衍被授任北道都督,鎮守鄴城西面的武城,詔封安陽縣子。當時相州刺史安樂王元鑒企圖陰謀叛逆。裴衍覺察到元鑒行動異常,秘密上奏陳述情況。不久元鑒的部下別將嵇宗乘驛馬兼程前來報告事變,于是詔令裴衍與都督源子邕、李神軌等人討伐元鑒,平定了叛亂。授任裴衍為相州刺史、北道大都督,爵位升為臨汝縣公。詔今裴衍與源子邕向北討伐葛榮,裴衍戰敗後被殺害。追贈車騎大將軍、司空、相州刺史。他的兒子裴嵩繼承爵位。

    裴叔業歸附北魏時,還有尹挺、柳玄連、韋伯昕、皇甫光、梁佑、崔高容、間慶胤、柳僧習,同時參與此事並有功勞。

    尹挺,是天水郡冀縣人,在南齊做官,擔任陳郡太守。他與裴叔業一起策劃歸誠,歷任南司州刺史。

    柳玄達,是河東郡解縣人,他閱讀了很多經典史籍,在南齊做官,擔任諸王參軍。他與裴叔業結為姻親後經常打交道,裴叔業捉出歸誠的想法,柳玄達贊成他的計策。到了北魏以後,柳玄連任司徒咨議參軍,封南頓縣子。柳玄達去世後,改封夏陽縣子,他的兒子柳絳繼承爵位。柳絳的弟弟柳速,字季雲,性情粗放無拘無東,當時有人稱他為柳癲。柳速喜好彈琴飲酒,時常有些詩文之作。孝武帝初年,授任他為儀同、開府參軍事。在縱情音樂和美酒之際,每次外出回來,家人有時向他了解情況,柳遠總是說“沒有听到什麼,即使是听到了也不懂”。後來他在外地游玩時去世。柳玄達的弟弟柳玄瑜,擔任陰平太守,去世。他的兒子柳諧,比較博學有文才,擅長彈琴,他以新的樂曲和彈奏手法,使京城的學子都拜他為師。柳諧後來擔任著作佐郎,在河陰被殺害。

    韋伯昕,是京兆杜陵人,學問高超有大志。妒韋伯昕如同仇人。韋伯昕是裴彥先的妹夫。裴叔業認為韋伯昕有雄心大志,因此派遣他送兒子裴芬之到北魏作為人質。進入北魏以後,韋伯昕被封為零陵縣男,歷任南陽太守,因事獲罪被免去官職。後來授任他為員外散騎常侍,加封中壘將軍。韋伯昕告發裴植圖謀廢黜,裴植因此獲罪而被處死。過了一百多天,韋伯昕也因病去世。臨死之前,韋伯听見到裴植鬼魂作祟,他說︰“裴尚書的死,也不僅僅是我的原因,你為什麼偏偏要遷怒于我呢?”韋伯昕,是京兆杜陵人,學問高超有大志。他自認為才智比裴植高,時常輕視裴植,裴植嫉妒韋伯昕如同仇人。韋伯昕是裴彥先的妹夫。裴叔業認為韋伯昕有雄心大志,因此派遣他送兒子裴芬之到北魏作為人質。進入北魏以後,韋伯昕被封為零陵縣男,歷任南陽太守,因事獲罪被兔去官職。後來授任他為員外散騎常侍,加封中壘將軍。韋伯昕告發裴植圖謀廢黜,裴植因此獲罪而被處死。過了一百多天,韋伯昕也因病去世。“裴尚書的死,也不僅僅是我的原因,你為什麼偏偏要遷怒于我呢?”

    皇甫光,安定人,長著俊美的胡須,善于談笑。進入北魏以後,在勃海太守的官位上去世。他的兄長皇甫椿齡,跟隨薛安都在彭城歸附,授任他為岐州刺史。皇甫椿齡的兒子皇甫璋,擔任鄉郡相。皇甫璋的弟弟皇甫場,擔任吏部郎。皇甫場生性貪婪,收受了許多賄賂,還用錢買官賣官,每筆交易都有定價。後來皇甫場以丞相、高陽王元雍的女婿身份,擔任豫州刺史。他為政殘暴,老百姓仇恨他。皇甫埸在安南將軍、光祿大夫的官位上去世,追贈尚書左僕射。他的兒子皇甫長卿,擔任太尉司馬。

    梁佑,是北地人,他是裴叔業堂姑的兒子。他熱愛學習,擅長騎馬射箭,跟隨裴叔業南征北戰,身上留下五十多處創傷。景明初年,被賜給山桑子的爵位。梁佑出任北地太守,他潔身自好帶領部下,有很好的聲譽。梁佑歷任太中大夫。他風度從容優雅,喜好吟誦詩文,經常同朝廷中的文人墨客在洛水泛舟,用詩歌和美酒聊以自娛。梁佑改任光祿大夫,作風正派修心養性,不巴結有權勢的人,在京兆內史的職位上去世。

    崔高容,是清河人,他學識廣博善于寫文章,風度優美。景明初年,崔高容擔任散騎侍郎,出任揚州開府掾,代理陳留太守,在官位上去世。

    閻慶胤,是天水人,他見識廣博知識豐富,善于言談議論,听他說話,不知不覺忘了疲倦。他在敷城太守的職位上去世。

    柳僧習,有關他的事情在他的兒子柳叫的傳記中有記載。

    夏侯道遷,是譙國人。年輕時就有志氣和節操。十七歲時,父母親想讓他與韋氏結婚,夏侯道遷說︰“我懷著遠大的志向,不準備結婚娶妻。”家里人都認為他是開玩笑,當結婚時,尋找他但不知他在何處,四處打探,才听說他逃到益州去了。後來夏侯道遷跟隨裴叔業到壽春,擔任南譙太守。他與裴家雖說是親家,但關系不融洽,于是他獨自歸附了北魏。被授任為驍騎將軍,他跟隨王肅到壽春。王肅去世後,夏侯道遷放棄戍地向南叛逃。

    剛好梁朝派遣莊丘黑作為征虜將軍、梁州、秦州刺史,鎮守南鄭。莊丘黑邀請夏侯道遷擔任長史,代理漢中郡。恰逢莊丘黑去世,而夏侯道遷暗中準備歸順。早先,仇池鎮將楊靈珍反叛向南逃亡,梁朝任命楊靈珍為征虜將軍,假武都王,協助戍守漢中。夏侯道遷于是攻打楊靈珍,殺了他們父子,把首級送到京城。江悅之等人推舉夏侯道遷為梁、秦二州的刺史。夏侯道遷上表歸順朝廷,皇帝用詔書對他表示安慰勉勵,授任他為持節、散騎常侍、平南將軍、豫州刺史,封他為豐縣侯,派尚書邢巒拿著聖旨授任他為節度。夏侯道遷表示願意接受平南將軍、散騎常侍的官職,卻辭掉了豫州刺史、豐縣侯,並且引用了裴叔業公爵的先例。宣武帝沒有批準。

    夏侯道遷從南鄭到京城朝見,他被引見到太極柬堂,他脫掉帽子光著腳謝罪道︰“我從前在壽春,遭受韋纜的酷政,無處申訴,導致他如此狷狂。這次我到京城來,希望報答從前皇上對我的禮遇。”宣武帝說︰“你建立的功勞可比一座山,而你的缺點只像一筐土,怎麼值得讓你謝罪呢?”夏侯道遷認為對自己的報答微不足道,因此徘徊猶豫不肯接受任職,不久被改封為濮陽縣侯。一年後,夏侯道遷多次上表要求辭去州任,宣武帝同意了。授任他為南充州大中正,但他沒有接受任職。

    夏侯道遷的學問雖然不是很深廣,但他博覽書籍史料,熟悉文書工作。他喜歡談論美食,追求口福,京城的美味珍髓,沒有他不具備的。夏侯道遷在京城西邊的水塘旁邊買了地,大興莊園魚池,種植蔬菜水果,邀請有才學之人,經常前去游玩。他的妓妾有十多人,常常自娛自樂,國家薛年給他三干多匹的俸祿,他專門用于供應酒食,也不經營家產。夏侯道遷經常誦讀孔融所說的話︰“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除此之外不關我的事。”有識之人因此稱贊他。夏侯道遷歷任華州、瀛州刺史,他為政清廉嚴肅,善于禁止盜賊。他去世後,被迫贈為雍州刺史,謚號為明侯。當初,夏侯道遷使用了王穎興的計策攻取漢中而後歸附北魏,他請求把五百戶的城邑分封給王穎興,宣武帝不同意。靈太後臨朝听政後,夏侯道遷又要求分封城邑給王穎興,靈太後大為驚奇,議政時準備把另外三百戶也分封給王穎興,剛好夏侯道遷去世,于是此事被擱置。夏侯道遷沒有娶正妻,只有幾個庶出的兒子。

    夏侯道遷的長子夏侯央,字符廷,歷任鎮遠將軍、南兗州大中正。夏侯央喜好飲酒,在喪事期間也不悲傷,美酒珍饉,不絕于口,購買吃喝用品,花費了許多錢財,他父親留下的田園家產,幾乎被他變賣殆盡,還欠了別人幾千匹的債務。糧食經常不夠吃,他的弟妹們難免忍饑挨凍。

    當初,夏侯道遷知道夏侯央嗜酒,因此不準備把封爵傳給他。夏侯央在臨死之前,忽然夢見征虜將軍房世寶來到他家廳堂,與他父親坐在一起,避開他人密談。夏侯央心中驚恐,對別人說︰“房世寶一到,父親稍後一定會揍我的。”不久有人到,說”大人讓你去”,隨即他就去了,道遷派遣身邊人打了夏侯央二百棍,他忍不住痛,大聲喊叫。好久夏侯央才從惡夢中醒來,冷汗濕透了臥具。到天亮時,前京城太守趙卓造訪夏侯央,見他衣服濕了,對夏侯央說︰“你昨晚一定又喝多了,衣服濕成這樣。”夏侯央于是給他講了夢中之事。此前十多天,秘書監鄭道昭突然發病去世,夏侯央听說後,對趟卓說︰“人生無常啊,只能痛快地喝酒。”從此他更加喝得昏天暗地。做惡夢之後,他雨天不能說話,用針灸之後才能言語,但是他的身體依然虛弱,不久因為心悶而去世。為他洗浴的人看見他的尸體上,到處都是被棍棒打過的痕跡,隱約可見青中透紫,有二百處左右。追贈巨鹿太守。

    當初,夏侯央同甫方人辛諶、庾遵、江文遙等人整天在一起游玩聚會。酒酣耳熱之余,夏侯央經常對人說︰“人生的短促,輿早晨的露水有什麼不同,從座位上看,我們的生死只是有先後不同罷了。倘若有人先去世,在良辰美景之時,我們在他的靈位前宴飲,假如他能知道,可能會同我們一起來享受美酒佳肴。”當夏侯央去世之後,三月初三這一天,各位舊友相約來到夏侯央的靈位前,大家一起飲酒。當時天色已晚十分陰沉,房間里光線昏暗,大家都看見夏侯央坐在他們中間,他的衣著和容貌,同平時沒有兩樣,當時他手執酒杯,好像在給客人敬酒,只是默默無語罷了。夏侯央家的客人雍僧明心中感到害怕,掀開門簾想要離開,立刻就僵硬地倒在地上,樣子好像是被人毆打了似的。夏侯央的堂兄夏侯欣宗說︰“今天是節日,諸位還記得我弟弟從前所說的話,因此前來一起喝酒。雍僧明有什麼罪,而被他生氣責罰呢?”雍僧明于是就醒悟了。但夏侯欣宗的酒後胡言如同夏侯央平素一樣,並遷怒于家人,都受他的罪責,另外又揭發陰私盜竊之事,這一切都有次序。

    夏侯央的妻子,是裴植的女兒,她與夏侯道遷的幾位妾合不來,她們爭吵到公庭之上。她的兒子夏侯籍,年齡才十多歲,繼承祖宗的封爵已經多年,但是夏侯央的弟弟夏侯音等人謊夏侯籍瞎了一只眼還患有癲瘸癥,不能承繼封爵,認為自己與夏侯央同為庶出的兒子,應繼承爵位。尚書上奏說讓夏侯籍繼承封爵。

    夏侯道遷的佷子夏侯奐,擔任咸陽太守。

    夏侯道遷歸附的謀劃,還有襄陽人羅道珍、北海人王安世、穎川人辛諶、漢中人姜永等都參與了策劃並有功勞。羅道珍擔任齊州的東平原相,以有能力著稱。王安世,是苻堅的丞相王猛的玄孫。他研讀了許多史書傳記,擔任北華州刺史。辛諶,是魏朝衛尉辛毗的後代。有才學,擔任濮陽、上黨兩郡太守。姜永擅長彈琴,有才學,擔任漠中太守。姜永的弟弟姜漾,也是個好的讀書人,本性非常孝道。當時穎川人庾道,也同夏侯道遷一起進入北魏,雖然他沒有參與謀劃,但也是一位奇特的人。他通讀史書傅記,擅長草書和隸書,輕視錢財重視義氣。在梁朝做官,擔任右中郎將。當到了洛陽,他住在四面是土牆的破房子裹,只同才智出眾的人交往,共二十多年,沒有一點做官的欲望。後來擔任饒安縣令,被免去官職,去世。

    李元護,遼東襄平人,是晉朝司徒李胤的第八代孫子。李胤的兒子李順、李及孫子李沉、李志都是有名的官吏。李沉的孫子李根,擔任慕容寶的中書監。李根的兒子李後智等人跟隨慕容德向南渡過黃河,居住在青州。幾代沒有名氣,三齊的豪門大戶大多瞧不起他們。李元護在北魏平定了齊地之後跟隨父親李懷慶向南逃亡。他身高八尺,胡須秀美,年輕時勇猛有力。他在南齊做官,擔任馬頭太守,雖然他以擅長調兵遣將而官連通達,但也閱覽了不少文史書籍,對文書工作很熟悉。他後來擔任裴叔業的司馬,代理汝陰太守。裴叔業準備歸順,李元護贊同他的計謀。裴叔業患病之後,李元護統率全軍等待援兵。壽春能夠平定,李元護出了大力。景明初年,授任李元護為齊州刺史、廣饒縣伯。不久因為州人柳世明圖謀造反,李元護大加殺戮,有塋過于殘酷。州內災荒歉收,李元護上表請求賑濟,免去老百姓的賦稅。但是他的不少部下,經常進行侵犯騷擾,城邑百姓深受其苦,因此李元護不能算是好刺史。景明三年李元護去世。在他生病前的一個多月,京城無緣無故傳出他的死訊,另外在城外送客亭的柱子上有人寫道“李齊州死”,綱佐在餞別客人時看見後把字擦掉,但後來又出現。李元護有妾妓十多人,他放縱聲色,縱欲既然過度,他的身體逐漸虛弱,二尺長的胡須,一時間全部脫落。追贈他為青州刺史。李元護在齊州做官,治理並拜謁舊墓地,巡視並察看舊宅,把酒食賞賜給村中老人,人人都感到歡暢。當李元護快要去世時,他對身邊人說︰“我曾經以地方長官儀從的身份來到青州,讓所有人刮目相看。倘若我的喪車經過東陽,你們不能不為我好好地設置儀仗和衛士,並竭盡你們的悲哀為我而哭泣,讓觀看的人為我而動容。”家人遵守了他的遣言。李元護的兒子李會繼承封爵,正始年間被降為子爵。李會遲鈍愚蠢且嗜酒,他的妻子是南陽太守清河人房伯玉的女兒,長得很有姿色,但李會視而不見。房氏于是與李會的弟弟李機通奸,趁李會喝醉酒殺了他。

    李會的兒子李景宣繼承爵位。李機與房氏于是如同夫婦一樣,過了十多年,房氏年老色衰,李機又另外婚娶。

    李元護的弟弟李靜,生性貪婪殘忍,兄長去世還未裝殮,他就搶奪兄長妓妾的服飾器物及兄長遺留下的物品。歷任齊郡內史。

    席法友,是安定人,其祖父、父親逃奔到南方。席涪友在南齊做官,憑體力效勞,擔任安豐郡和新蔡郡的太守、建安戍主。後來與裴叔業同謀歸附北魏,被授任為豫州刺史、苞信縣伯。裴叔業去世之後,席法友與裴植繼承裴叔業的遺志,平定淮南。席法友有功勞。他歷任華州、並州刺史。後來擔任別將從淮南出發,準備解救胊山之圍。席法友剛剛渡過淮水但胊山已經淪陷,于是一停十年。他恬靜安然,不追逐名利。宣武帝末年,席法友擔任濟州刺史,以廉潔平和著稱。又改封乘氏。後來席法友在光祿大夫的官位上去世,追贈秦州刺史,謚號為襄侯。

    席法友的兒子席景通繼承爵位,席景通善于奉事元叉,還賄賂了元叉的父親元繼。元繼擔任司空,任用席景通為掾吏。席景通去世後,追贈衛尉少卿。他的兒子席郾繼承爵位,跑到函谷關以西。

    王世弼,是京兆霸城人。姚泓滅亡後,他的祖父、父親向南遷徙。王世弼身高七尺八寸,魁梧偉岸有豪邁之氣,擅長草書和隸書,愛好典籍。他在南齊做官時擔任軍主,協助鎮守壽春,于是與裴叔業一起謀劃歸誠事宜。他擔任南徐州刺史,封慎縣伯。後來授任王世弼為東秦州刺史,他為政把刑法作為手段,被人們怨恨,有接受賄賂的傳言,于是被御史中尉李平彈劾,恰好遇赦免罪。後來王世弼擔任河北太守,有清廉的聲譽。他兩次升任中山內史,加封平北將軍。直合元羅,是領軍元叉的弟弟,他曾經路過中山,對王世弼說︰“你本來是兩個州的刺史,一下子變成太守,你一定是遣憾不已吧?”王世弼說︰“儀同的稱號,是從鄧騰開始的,而以平北將軍的身份當郡守,則是從我開始的。”王世弼去世後,追贈他為豫州刺史,謚號為康。

    王世弼的長子王會,擔任汝陽太守。王世弼的次子王由,字茂道,好學且右文才,尤其擅長草書和隸書,性格正直忠厚,有名士的風度,另外他還擅長臨摹書法,被當時的人所佩服。他擔任東萊太守,免去官職後居住在穎川。天平初年,元洪威圖謀叛逆,大軍進行攻打討伐,王由被亂軍殺害。社會名流們為他感到悲痛惋惜。

    江悅之,字彥和,是濟陽考城人。他的七世祖江統,擔任晉朝散騎常侍,因為躲避劉、石之亂而南渡。他的祖父江塑圭,父親江範之,都被宋武帝殺掉。江悅之從小失去父親,他在劉宋做官,歷任諸王參軍。他好讀兵書,有用兵的謀略,他善待士兵,擁有家丁幾百人。他在南齊做官,擔任後軍將軍,私家部隊人數號稱眾多,有一千多人。梁朝初年,因為討伐並消滅劉季連立下軍功,江悅之被進稱為冠軍將軍。武興氐攻陷白馬,向前推進想要謀取南鄭,江悅之大敗武興氐的部隊,運回時收復了白馬。梁、秦二州刺史莊丘黑去世後,夏侯道遷與江悅之到達龐樹,軍主李忻榮、張元亮、士孫天與等人一起謀劃以梁州歸附北魏。梁華陽太守尹天寶率兵奔向州城,于是包圍了南鄭。江悅之晝夜督戰,剛好武興的援兵趕來,尹天寶被打敗。夏侯道遷能夠保全功勞,江悅之的確出了大力。江悅之與夏侯道遷都到了洛陽。不久江悅之去世,追贈梁州刺史,封安平縣子,謚號為莊。

    江悅之有兩個兒子,名字叫江文適、江文遠。江文遙年輕時就有寵大的器度,他輕視錢財熱愛士人,士人大多願意依附于他。夏侯道遷準備圖謀楊靈珍,江文遙舉劍請戰,于是親手殺死楊靈珍。繼承了父親的封爵,被授任為咸陽太守。江文遷盡量以禮待人,整天坐在廳堂上議事,凡來拜見他的人,他都以誠懇的態度接見,避開他人而秘密詢問,因此老百姓的疾苦,大盜的姓名,奸猾的官吏,沒有他不知道的。江文遷所在的州郡風氣謹嚴,邪惡勢力和巧取豪奪得到禁止,他的政績在雍州幾個郡中最為突出。後來江文遙擔任安州刺史,他善于安撫百姓,很得人心。當時杜洛周、葛榮等人相繼叛逆,幽州、燕州以南地區都已陷落,惟獨江文暹身處群賊之外,獨自戍守孤城,他聚集荒亂後的災民,邊耕種邊作戰,老百姓都樂意為他效力。江文遷在任上去世,長史許思祖等人認為江文遷有遣留于後世之愛,又推舉他的兒子江果代理州中事宜。不久江果代理州中之事,許思祖又派使者上表給皇帝。孝莊帝嘉獎江果,授任他為通直散騎侍郎,代理安州事宜。不久賊軍勢力逐漸強大,而救援部隊又不能到達,江果于是帶領幾位兄弟及城中人向東逃亡到高麗。天平年問,詔令高麗人把江果等人送回。元象年間,他才回到朝廷。江文遠擅長騎馬射箭,進攻作戰非常勇敢,因為有軍功擔任中散大夫、龍驥將軍。

    淳于誕,字靈遠,祖先是泰山博縣人,後代居住在蜀漢,有的定居在安固郡的桓陵縣。父親淳于興宗,擔任南齊的南安太守。淳于誕十二歲時,跟隨父親到揚州。父親在半路上被一伙盜賊殺害,淳于誕雖然年幼卸哀痛而且奮發圖強,他竭盡資財結交門客,在十多天內,終于報仇雪恨。在州郡之間,沒有人不贊嘆他。景明年間,淳于誕從漢中歸附北魏。他陳述了討伐蜀地的計策,宣武帝表彰並采納了他的建議。延昌末年,帝王的軍隊大舉進發,授任淳于誕為驃騎將軍、都督、別部司馬,讓他率領向導統車。淳于誕不肯先得到榮譽和爵位,于是堅決辭讓有實際職務的官職,只掛軍餃。當奉上辭職書的那天,皇帝命令說假如攻破成都,就把益州許給淳于誕。淳于誕的軍隊停駐在晉壽,蜀人大為震動。當時適逢宣武帝去世,所以此事沒有結果就返回了。後來以過去的慣例,淳于誕開始擔任羽林監。正光年問,秦、隴兩地人反叛,詔令淳于誕擔任西南道軍司馬,讓他與行台魏子建共同參與籌劃謀取。當時梁益州刺史蕭深猷派遣將領樊文熾和蕭世澄等人率領幾萬人包圍小劍戍。魏子建派淳于誕率兵趕赴小劍戍,大敗敵軍,活捉蕭世澄籌十一人,樊文熾事先逃跑沒有被俘虜。孝昌初年,魏子建派淳于誕代理華陽郡,兼理白馬戍。後來淳于誕在東梁州刺史的任上去世,追贈益州刺史,謚號為莊。

    沈文秀,字仲遠,是昊興武康人。他的伯父沈慶之,在《南史》中有他的傳記。沈文秀在劉宋做官,擔任青州刺史。和平六年,宋明帝殺了他的主人劉子業,沈文秀與幾個州的長官推立劉子業的弟弟劉子勛。劉子勛失敗後,皇興初年,沈文秀與崔道固都以州郡投降了北魏。劉宋派遣沈文秀的弟弟沈文景來轉告皇帝的旨意,沈文秀重新回到劉宋,和先前一樣擔任刺史。後來慕容白曜長驅直入到了東陽,沈文秀起初也準備投降,後來因為慕容白曜的軍隊大肆擄掠,于是使他有了悔改之意,于是環城固守。慕容白曜不久攻下歷城,于是合並兵力攻打沈丈秀,從夏季到春季終于攻克。沈文秀拿出他所持的符節,衣冠莊重,坐在屋子里。亂兵進來問︰“沈文秀在哪兒?”沈文秀大聲答道︰“我在這里。”抓住他並脫光衣服押送到慕容白曜處。旁邊的人命令他跪拜,沈文秀說︰“雙方都是國家的大臣,不需要跪拜的禮節。”慕容白曜怨恨沈文秀,于是鞭打他。後來把衣服歸還給沈文秀,並為他準備飲食,把他與長史房天樂、司馬沈嵩等人一起鎖送京城,他表示投降並歷數自己的罪行,被免于死罪,把他當作下等門客,供給他粗糙的衣服和飯食。獻文帝器重沈文秀的節操和道義,逐漸對他以禮相待,授任他為外都下大夫。太和三年,升任沈文秀為外都大官。孝文帝表彰沈文秀忠于自己的國家,賞賜給他雨百匹織物。後來沈文秀擔任南征都將,臨出發時,又賞賜給他軍服。授任他為懷州刺史,假昊郡公。沈文秀恪守清貧但為政寬松,不能禁止盜賊。他大興水田,使公家和私人都得到利益。在官位上去世。

    沈文秀的兒子沈保沖,後來擔任徐州冠軍長史,因為據守連口退卻失敗坐罪,有關部門判處他死刑,孝文帝命令說︰“沈保沖,是沈文秀的兒子,可以寬恕他的性命,發配他到洛陽終身在作部制作兵器。”宣武帝時,沈保沖在下邳太守的職位上去世。

    房天樂,是清河人,他非常幽默機智。沈文秀授任他為長史,監察齊郡的工作,並把州府的事情一概交付給他。房天樂在京城去世。他的佷子房嘉慶,擔任漁陽太守。

    張讜,字處言,是清河東武城人。其六世祖張弘,在晉擔任長秋卿。父親張華,擔任慕容超的左僕射。張讜在劉宋做官,擔任東徐州刺史。當平定徐州、兗州之後,張讜于是歸順尉元,尉元也上表授任他為東徐州刺史。並派中書侍郎高間與張讜相配擔任刺史。後來張讜到了京城,給他的禮遇低于薛、畢等人,賜給他平陸侯的爵位。張讜性格開朗,熟衷于接涪體恤他人,青州、齊州的士大夫,雖然和他關系疏遠沒有聯姻,但都很敬重張讜。李敷、李欣等受到寵幸的有權勢的要員,也真心推崇張讜並對他以誠相待,彼此之間沒有顧忌回避。畢眾敬等人也都很敬重張讜,高允等人也把張讜當作人才看待。張讜去世後,被追贈為青州刺史,謚號康侯。

    張讜的兒子張敬伯,請求把父親安葬在冀州清河老家的祖墳地,但很久漫得到批準,于是棺柩停放在家中五六年。張讜的第囚個兒子張敬叔,本來在徐州,起初他听說父親去世,不打算回家奔喪,卻謀劃叛逃南方,後來被徐州的有關部門強制送回。到達之後張敬叔自己進行申訴,後來他得以繼承父親的爵位。張敬伯因為跟隨父親歸國有功,賜爵呂安侯,出任樂陵太守。張敬叔,擔任武邑太守。他們的父親最後得以安葬在祖墳,仍然隸屬于清河郡。

    當初,張讜兄弟有十人,哥哥張忠,字處順,在南方擔任合鄉令。歸降之後,賜給爵位新昌侯。張忠在新興太守的任上去世,追贈冀州刺史。張讜的妻子皇甫氏被劫掠,賜給中官當奴婢,皇甫氏于是假裝痴呆,不梳頭不洗臉。後來張讜擔任劉宋的冀州長史,于是行賄一千多匹,贖回了皇甫氏。文成帝對張讜所納的財物之多感到奇怪,于是召見她,當時皇甫氏已經快六十歲了。文成帝說︰“南方人特別好,能夠重視家庭的道義。這位老母親回去能做什麼,張讜竟然能如此為她破費。”皇甫氏歸來時,張讜讓他的幾位妾到邊境上事奉迎接。幾年後皇甫氏去世。再過了十年張讜到了北魏。

    張讜哥哥的兒子張安世,在正始年間,從梁、漠同夏侯道遷一起歸順,他做門客多年,出任柬河問太守。去世。

    李苗,字子宣,是梓潼涪縣人。他的父親李膺,擔任梁太僕卿。李苗出繼作為他叔父李畎的後代。李畎擔任梁川刺史,有很大的威名。王足征伐蜀地,梁武帝命令李畎在涪抵御王足的進攻,並把益州許諾給他。當王足退兵後,梁武帝又改變了授任。李畎憤怒,準備另謀他圖,後來因為事情敗露而被殺。李苗十五歲時,有報仇雪恨的志向。他在延昌年間歸附北魏,多次陳述謀取蜀的計策。大將軍高肇西征,皇帝命令李苗代理龍膿將軍向導。軍隊停駐在晉壽時,宣武帝去世,只得班師回朝。後來按過去的慣例,授任李苗為員外散騎侍郎。李苗有文才武干,認為大的功業還沒有建立,家族的恥辱還沒有洗刷,因此他經常情緒慷慨激昂,後來李苗上書陳述平定長江以南的計劃,他的文理非常切合當時的情況。當時孝明帝年幼,還沒有在遠方建功立業的想法,最終也沒有采納李苗的計劃。

    正光末年,三秦反叛,其侵擾逐漸波及到三輔。當時已經多年持續和平,人們已不熟悉打仗。李苗認為隴兵強悍,而且成群相聚沒有軍需物資,于是李苗上書說道︰“糧食不足但是部隊精銳,這就有利于速戰;糧食多士兵也多,戰事就應該是持久。現在隴地的賊軍非常猖狂,但他們平時沒有軍需儲備,即使是佔據了兩座城池,也沒有道德和信義可言,戰爭的關鍵在于快攻,每天都會有敵人投降,慢就會使人心離散隔阻,白白地遭受滅亡。狂颯起暴風到,迎著風暴的人尋求萬分之一的成功機會;修築高牆深挖戰壕,帝王的軍隊有完全控制敵人的計策。現在應該部署軍中大將,挖深溝壘高牆,堅守陣地不交戰。另外命令一支數干人的精銳部隊,從麥積崖出發以偷襲敵人的後部,那麼在G、岐之下,敵人自然會土崩瓦解。”皇帝于是命令李苗擔任統軍,讓他與別將淳于誕一起到梁州、益州,隸屬于行台魏子建。魏子建讓李苗擔任郎中,仍然擔任統軍,李苗深受信任厚待。

    孝昌年間,李苗兼任尚書左丞,擔任西北道行台,飽與大都督宗正珍孫討伐平定汾、絳、蜀的賊軍。當殺水朱榮時,余朱榮的堂弟余朱世隆擁兵返回逼近都城。孝莊帝前往大夏門,召集各位大臣商議軍國大事,眾官員無計可施。只有李苗揮動衣服起身說道︰“現在朝廷面臨著難以預測的危難,也正是忠臣烈士們報效國家的時刻,請給我一旅的部隊,我願意為陛下截斷河梁的道路。”孝莊帝稱贊李苗的勇敢並同意了他的請求。李苗于是從馬渚的上游招募兵員,並率領部隊趁著夜色順流而下,在離大橋幾里路的地方,他放火燒船,不一會兒橋梁就被燒斷,賊軍落入水中死了很多。官軍沒有及時趕到,賊軍于是涉水過來同李苗拼死搏斗,因為寡不敵眾,李苗的尸體漂浮在黃河上。皇帝听說此事,長時間感到哀傷悲痛。追贈李苗為都督、梁州刺史、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河陽縣侯,謚號為忠烈。

    李苗年輕時就有節操,他的志向是求取功名,每次讀到《蜀書》,看到魏延請求出兵長安,諸葛亮不同意,李苗就嘆息著說諸葛亮並沒有妙計。當他讀到《周瑜傳》時,總是感慨地為之而傾倒。太保城陽王元徽、司徒臨淮王元或都很器重李苗。他們有時關系不太和睦,李苗每每規勸責備他們。元徽受寵後權勢炙手可熱,他對別人的猜忌也更加厲害,李苗對人說︰“城陽王有著胡蜂一樣的眼楮,豺狼的聲音現在也很明顯了。”李苗懂得彈琴,擅長寫文章和詩歌,他在文案方面的聰明才干,當時世上很少有人能企及。李苗去世時,朝野上下為他感到悲壯。當孝莊帝去世.余朱世隆進入洛陽,主事的人想要削奪李苗的贈封,並稟告余朱世隆。余朱世隆說︰“我那時同大家商議,再過一兩天便想要大肆放縱士兵,焚燒都城,讓他們任意掠取財物。全靠了李苗,京城才得以保全。對天下來說是一善事,不宜追奪。”李苗的兒子李曇繼承爵位。

    劉藻,字彥先,是廣平易陽人。其六世祖劉遐,跟隨晉元帝南渡。他的父親劉宗之,擔任劉宋的廬江太守。劉藻涉獵各種書籍,擅長談論說笑,善于和人交際,喝一石的酒也不會醉。太安年問,劉藻與姐夫李嶷一起歸附北魏,被賜爵位易陽子。提升為南部主書,算得上稱職。

    當時北地的各個羌族,依仗地勢險要作亂,先後去任職的太守不能控制局面。朝廷深感憂慮,委派劉藻擔任北地太守。劉藻推誠布信,使各地羌族都來投順,朝廷嘉獎劉藻。雍州人王叔保等三百人上表請求劉藻擔任駿奴戍主,皇帝命令道︰“選曹的職位已經任用其它人了,劉藻有仁政,自然會得到別的安排。”劉藻在任八年,改任為雍城鎮將。太和年間把雍城改為岐州,讓劉藻擔任岐州刺史。又改任秦州刺史。秦地之人仗著地勢險要,大多性情粗暴,有的人拒絕繳納賦稅,有的人殺害官員,從前的太守長官,都是遠速的加以逼控,不敢進入郡縣。劉藻一到任就公開顯示出他的恩德與信義,殺戮豪強和橫蠻不講道理的人,羌族、氐族因此而懼怕劉藻,太守們這才開始回到從前的住所。剛好遇到皇帝向南征伐,派劉藻作為東道都督。秦地之人動亂不安,皇帝命令劉藻返回秦州,人心這才安定。劉藻多次與安南元英征伐漠中,打敗敵軍,長驅直入到南鄭,快要平定梁州時,他奉皇帝之命回師,最終也沒能攻克梁州。

    後來皇帝南征,讓劉藻搪任征虜將軍,並任東道別將監督統軍高聰等四軍。劉藻在洛水的南面辭別,孝文帝說︰“我與你在石頭城相見。”劉藻回答道︰“我的才能雖然不如古人,但也不會給陛下留下賊敵。皇上應當斟上曲阿的美酒來款待各位官員。”皇帝听了大笑著說︰“現在還沒有到曲阿,朕姑且把河東的幾塊石頭賞賜給你。”後來劉藻與高聰等人打了敗仗,一起被調職到平州。景明初年,宣武帝追記他的舊功,授任劉藻為太尉司馬。去世。

    劉藻的兒子劉紹珍,沒有其它的才干,善于穿鑿附會,喜好飲酒。劉紹珍結交並依附劉騰,劉騰啟用他擔任其封國的郎中令,繼承子爵的爵位。永安年間,劉紹珍歷任河北、黎陽二郡太守,他在這兩個郡都沒有政績。天平年間,因為兒子劉洪業犯罪而到了關中,率領眾人進行侵擾,後來被判處死刑。

    傅永,字修期,是清河人。他從小跟隨叔父傅洪仲同張幸從青州進入北魏,不久又向南逃亡。傅永有氣魄才干,他的拳術威力遇人,可以手執馬鞍橋,在馬背上倒立馳騁。傅永二十多歲時,有朋友寫信給他但他卻不能回信,于是請求叔父傅洪仲幫助,傅洪仲狠狠地責備了他而不幫他回信。傅永于是發憤讀書,閱讀經史典籍,具有多方面的才干。傅永擔任崔道固的城局參軍,同崔道固一起投降,到平齊郡當了老百姓。他的父母年齡都老了,忍饑受寒十幾年,全靠傅永強于一般人,他努力為別人勞動求得衣食,使父母得以生存。傅永晚年擔任奉禮郎,到長安拜訪文明太後的父親燕宣王的宗廟,賜爵貝丘男,授任他為中書博土。王肅在豫州擔任刺史時,還讓傅永擔任王肅的平南長史。咸陽王元禧擔心王肅難以信任,他與孝文帝談論此事。皇帝說︰“朕已經把傅修期推選為王肅的長史,雖然傅修期的威嚴不夠,但他的文武才干是綽綽有余的。”王肅認為傅永是老成博學的士人,對他非常禮貌;傅永也認為王肅是皇帝親近厚待的人,盡心侍奉王肅,兩人關系很好。

    南齊將領魯康祖、趙公政侵犯豫州的太倉口,王肅命令傅永前去攻打。傅永估計昊、楚一帶的士兵喜歡以偷襲敵營為能事,另外敵軍倘若是夜里來偷襲,必定會在渡過淮水的地方用火種記下水最淺之處。傅永于是設下埋伏,又偷偷派人用葫蘆瓢盛上火種,渡到淮水南岸,把火種放在水最深的地方,並告訴那個人說︰“如果有火燃起,你就點燃火種。”當天夜里,魯康祖、趙公政等人果然親自率領部隊前來偷襲軍營。但受到來自東西兩面伏兵的夾擊,魯康祖等人趕忙向淮水逃奔。兩處火種已經競相燃起,他們記不清原來的渡河之處,于是就往傅永所設置的火種處爭著過河。因為水深被淹死的、被斬首的有好幾千人,趙公政被生擒。魯康祖連人帶馬墜入淮水,天亮時俘獲到他的尸體,斬首後與趟公政一起被送到京城。

    當時裴叔業率領王茂先、李定等人向東進攻楚王戍,王肅又命令傅永率頷伏兵攻打其後軍,打敗了裴叔業,獲取了裴叔業留下的傘扇鼓帳篷鏜甲兵器等共計一萬多件。在兩個月之內,獲得了兩次勝利。皇帝嘉獎傅永,派使者到豫州用文書授任傅永為安速將軍、鎮南府長史、汝南太守、貝丘縣男。皇帝經常感嘆地說︰“上馬能攻打敵人,下馬能作軍旅公文,只有傅修期而已。”裴叔業再次圍困渦陽,當時皇帝在豫州,派傅永作為統軍,與高聰、劉藻、成道益、任莫問等人一起援救渦陽。傅永說︰“先深挖壕溝高築壁壘,然後再謀取渦陽。”高聰等人不听指揮,剛一交戰就失敗了。高聰等人丟掉鏜甲逃到懸瓠,傅永獨自聚攏殘兵慢慢地返回,賊具追上來,傅永又設下埋伏打擊敵人,挫敗了敵人的銳氣。後來劉藻被流放到邊疆,傅永只是免去了官職爵位而已。過了不到十天,皇帝命令傅永擔任汝陰鎮將,代理汝陰太守。

    景明初年,裴叔業準備以壽春歸附北魏,並秘密通報傅永。當傅永準備迎接裴叔業時,皇帝命令傅永擔任統軍,與楊大眼、奚康生等幾路部隊一起進入壽春。當天因為傅永走在後面,因此奚康生、楊大眼兩人都得到賞賜的土地,而傅永僅僅得到了清河男的爵位。南齊將領陳伯之逼近壽春,沿著淮水進行侵擾。當時司徒彭城王元勰、廣陵侯元衍共同鎮守壽春,因為九江剛剛歸附,人心不齊,再加上官軍沒有趕到,他們為此深感憂慮。詔令傅永擔任統軍,率領汝陰的三千士兵先解救壽春。傅永趕到以後,元勰命令傅永帶領軍隊進入城內。傅永說︰“假如按照您的意思行事,我就能與殿下一起被圍困,這難道是救援的本意嗎?”于是傅永獨自駐軍于城外,與元勰聯合一起進攻陳伯之,經常有勝利的捷報傳來。

    中山王元英征伐義陽時,傅永擔任寧朔將軍、統軍,應當長期圍困阻擋義陽的南門。南齊將領馬仙埤把軍營連在一起逐漸向前推進,企圖解除城池的包圍。傅永于是把部隊的一部分交給長史賈思祖帶領,命令他堅守營壘,他自己則率領步兵騎兵一干人,向南迎戰馬仙埤。敵人俯身射傅永,射中了他的左腿,他拔出箭繼續前進,最後大破敵軍,馬仙碑燒掉軍營拿起武器就逃跑。元英對傅永說︰“你受傷了,暫且返回營地吧。”傅永說︰“從前漢高祖按著腳,不讓人知道自己受了傷。我的地位雖然微不足道,但我是國家的一員主將,怎麼能讓敵人有已傷我主將的說法呢?”于是傅永與幾路部隊繼續追殺敵人,深夜才返回。當時傅永已經七十多歲,全軍將士沒有人不佩服他的勇敢。

    義陽既被平定,元英讓司馬陸希道撰寫勝利捷報,元英覺得他寫得不好,命令傅永進行修改。傅永並沒有給原文增加文采,而是直接進行改寫,他陳述了軍隊的威嚴,部隊所處的地形險阻,使元英非常欣賞。回到京城後,授任傅永為太中大夫。

    後來授任傅永為恆農太守,他心里不喜歡這個官戰。當時元英東征鐘離,上表邀請傅永,希望讓他擔任軍中將領,但朝廷不同意。傅永經常說︰“馬援、趟充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啊?有我頭發都白了還被東縛在恆農郡里。”然而在治理人方面並不是傅永所長,因此他在此官任上沒有多少政績名聲。後來傅永擔任南充州刺史。他年遇八十,仍然能夠騎馬射箭,他躍馬盤旋橫刀揮矛,經常忌諱別人說他年老,每每自稱六十九歲。回到京城後,授任傅永為光祿大夫。傅永去世後,追贈他為齊州刺史。

    傅永曾經登上北芒山,在平坦的地方躍上戰馬揮動長矛,他盤旋張望,有終老于此的想法。他思慕過去的杜預,欣賞現代的李沖、王肅,他想在他們附近的墓地埋葬,于是買下周圍的好幾頃土地,並給兒子傅叔偉留下遣囑說︰“這里是我永遠的安息之地。”傅永的妻子賈氏留在老家,傅永到代都時,娶馮氏為妾,生下傅叔偉和幾個女兒。賈氏後來回到平城,沒有生男孩,只生了一個女兒。馮氏仗著自己有兒子,對賈氏侍奉沒有禮節,傅叔偉也對賈氏侍奉不孝順,賈氏經常感到憤怒。馮氏比傅永先去世,傅叔偉聲稱父親的遣願是埋葬在北芒山,賈氏懷疑傅叔偉準備把馮氏與傅永合葬在一起,于是賈氏請求把傅永埋葬在他受封的貝丘縣。此事由司徒負責,司徒胡國珍被傅永的迫慕之情感動,允許傅叔偉把父親埋葬在北芒山。賈氏于是到靈太後那里告狀,靈太後順從了賈氏的意願,于是把傅永葬在東清河。另外傅永從前曾經營造墓地,在老家安葬了父母,賈氏在此時把傅永父母的墳墓強行遷移,讓他們與傅永的墳墓同在一處,傅永的同宗族親屬設法制止。傅永父母已經埋葬幾十年了,棺材被桑樹棗樹的根纏繞,棺材離開地面一尺多高時,仍被樹根纏得非常牢固,後來用斧子砍,才把棺材從墓穴中取出來,當時的人都為此感到驚異。

    傅叔偉體力過人,他能拉開三百斤的弓,騎在馬上能左右開弓,他能站在馬背上與別人賽跑,看見的人都認為他具有傅永的武干卻沒有繼承傅永的文才。

    傅靈越傅豎眼,原本是清河人。其七世祖是傅佃。傅仙的兒子傅遘,擔任石季龍的太常。傅豎眼的祖父傅融,向南方遷移渡過黃河,在盤陽安家,被同鄉人尊重。傅融生性豪爽俠義,他有三個兒子,叫傅靈慶、傅靈根、傅靈越,他們都很有才能。傅融因此而自負,說他的兒子們堪稱當代的雄杰。傅融曾經對人說︰“我昨天夜里做了一個夢︰有一匹駿馬,沒有人能夠駕御它,有人間‘怎樣的人才能夠駕御它’,又有個人說‘只有傅靈慶能夠駕御這匹馬’;我還夢見有一張弓,沒有人能夠拉得開它,有人說‘只有傅靈根可以拉開這張弓’;我還夢見有幾頁文書,別人都不能讀懂,有人說‘只有傅靈越才能讀懂這些文書’。”傅融認為他三個兒子的文才武干足以駕御當今天下,他經常從容地對鄉下人說︰“你听說了沒有?鬲蟲的兒子有三靈,這是圖讖書上的文辭。”好事的人相信傅融所說的話,因此許多豪勇之士歸附于他。劉宋將領蕭斌、王玄謨侵犯稿礅,當時傅融剛死,王玄謨強迫傅靈慶擔任軍主。將要攻城時,進攻用的戰車被城內人燒毀,傅靈慶害怕受軍法處置,詐稱受了重傷,命令隨從用車輛載著他返回軍營,自己卻與幾十名壯士騎著馬返回。

    蕭斌、王玄謨命令追擊他們。身邊的人規勸道︰“傅靈慶兄弟都有杰出的才能,加上他的部下大多是些壯勇之士,比如彭超、尸生之類,都是一人可擋幾十人,戈不虛出,不能強逼他們。”王客謨于是停止追擊。傅靈慶到家後,就同兩個弟弟隱匿在高山水澤之間。當時傅靈慶的堂叔傅干愛擔任蕭斌的法曹參軍,蕭斌派遣傅干愛引誘呼喚傅靈慶出來,並把腰刀作為信物,秘密命令身強體健的人跟隨在傅干愛的後面。但傅干愛並不知道蕭斌是想謀害傅靈慶。到達目的地後,蕭斌派遣的壯士抓住傅靈慶並殺害了他。傅靈慶臨死之前,與母親崔氏訣別,他說︰“法曹傅干愛殺我,這是不能忘記的。”

    傅靈根、傅靈越逃奔到黃河以北。傅靈越到了京城,于是他陳述了南齊人向往教化,說青州可以平定。文成帝大為高興,授任傅靈越為青州刺史、貝丘子,鎮守羊蘭城;傅靈根擔任臨齊副將,鎮守明漕壘。傅靈越進入北方後,他母親崔氏得到大赦而免罪。劉宋擔心傅靈越在邊界侵擾三齊,于是讓傅靈越的叔父傅琰擔任冀州中從事,讓傅干愛擔任樂陵太守。樂陵與羊蘭只隔著黃河相對,讓傅琰派遣他的門生與傅靈越的奴婢詐稱結為夫婦,用歸順來招降傅靈越。傅靈越與母親離別後非常思念她,于是同傅靈根向南方逃跑。傅靈越在羊蘭與敵人奮力作戰,傅干愛派遣船只迎接傅靈越,免去一死。傅靈根錯過時機,不能與傅靈越同時渡過黃河,臨齊人知道後,殺掉傅靈根。傅干愛從郡中出來迎接傅靈越,詢問傅靈根誤期的情況,傅靈越閉口不答。傅干愛不認為他討厭,還讓身邊人從匣子里取出一套烏皮軍服,讓傅靈越替換下平日所穿的衣服。傅靈越說“沒必要”。傅干愛說︰“你能穿上這身衣服去見垣公嗎?”當時垣護之擔任刺史。傅靈越大聲說道︰“垣公!垣公!穿著這套衣服可以去見南方的君主,哪里只是垣會!”傅靈越最終也不肯穿。到了丹楊,宋孝武帝見到傅靈越對他很禮貌,授任他為充州司馬,而傅干愛也升任為青州、冀州司馬,並代理魏郡事宜。後來他們叔佷二人都返回建鄴。傅靈越心里一直想著為兄長報仇,但傅干愛並沒有起疑心而加以防範,傅靈越知道傅干愛喜好吃鸚肉葵菜之類的食物,于是就為他制作菜肴,並在菜里下了毒藥,傅干愛吃完飯返回時就死了。遇了幾年,傅靈越擔任太原太守,戍守升城。後來他同孝武帝的兒子劉子勛一起舉兵,劉子勛讓傅靈越擔任前軍將軍。劉子勛兵敗之後,傅靈越的軍隊也隨之潰散,被孝明帝的將領王廣之的士兵抓住,他大聲吼道︰“我就是傅靈越,你們抓到了賊人為什麼不馬上殺了我呢?”王廣之把被抓到的傅靈越送到劉宋輔國司馬劉酌處,劉動親自慰勞他。傅靈越說︰“人生終歸一死,我實在沒有臉面求生。”劉動認為傅靈越的想法很勇敢,把他押送到建康。宋明帝想對他加以寬恕,但傅靈越的回答和先前一樣,于是殺了傅靈越。

    傅豎眼就是傅靈越的兒子,他沉著堅毅勇敢有氣節,年輕時就具有父親的風範。進入北魏之後,鎮南將軍王肅看到傅豎眼就知道他非同一般,並為他父親的氣節感到驚異,對他非常恭敬禮貌,上表推薦傅豎眼為參軍。因為軍功屢經升遷為益州刺史。高肇征伐蜀地時,讓傅豎眼代理征虜將軍、持節,讓他率領三萬步兵,先討伐巴北地區,傅豎眼所到之處都獲得勝利。傅豎眼生性清心寡欲,沒有經營產業,除了穿衣吃飯,他的俸祿以及糧食布帛都賞賜給了夷族首領,或者救濟士兵。傅豎眼安撫蜀人以恩德信義為根本,保境安民,不謀小利。有人進入邊境掠奪蜀人,傅豎眼把他們都送回原地。他約東部下,太守們無不對他肅然起敬。遠近的各族人民紛紛前來拜謁傅豎眼,仰慕他的德政教化,想成為魏人。宣武帝非常欣賞他。

    孝明帝初年,傅豎眼多次請求解除州任,于是派元法僧代替他的職務,益州人戀戀不舍流著淚追隨其後走了好幾百里路。梁將領趟祖悅逼近壽春時,鎮南將軍崔亮進行討伐,派傅豎眼擔任搏節、鎮南軍司。

    丞涂僧一到任,就大失人心。梁派遣衡州刺史張齊趁著人心怨恨的時機進行侵犯,包圍了益州城。朝廷擔憂西南的局勢,于是快馬奔馳到淮南征召傅豎眼,讓他擔任益州刺史。不久又加封傅豎眼為散騎常侍、西征都督,率領三千步兵和騎兵討伐南齊。朝廷給予傅豎眼銅印章一千多枚,在需要給別人授任職務時,傅豎眼有權隨意授任六品以下的官員。傅豎眼不久從梁州出發,梁軍沿路進行抵抗阻塞,傅豎眼三天里轉戰二百多里,鏜甲不離身,屢屢獲得勝利。蜀地人听說傅豎眼再次擔任刺史,人人喜悅,在路上迎候他的每天有上百人。傅豎眼到了州里,在白水以東地區,人們都安居樂業。張齊仍然依仗著白水屯兵防守,.侵犯葭萌,傅豎眼分派將領分水陸兩路進行討伐,大破張齊的軍隊。張齊的軍隊遭受重創之後,逃跑撤退,小劍和大劍的賊軍也棄城西逖,益州被平定。靈太後下詔書慰勞傅娶眼,賜給他赤色駿馬一匹,寶劍一口。

    後來傅豎眼改任岐州刺史,又改任梁州刺史。梁州人不久得知傅豎眼擔任刺史,人們都相互慶賀。但傅豎眼到州里後患病,不能集中精力處理政事,他的兒子傅敬紹陰險殘暴,囤聚財物沉溺于女色,禍害百姓十分嚴重,遠近之人心懷不滿。不久傅豎眼代理鎮南將軍,統領梁、西益、巴三州諸軍事。梁派遣北梁州長史錫休儒等十支部隊,率領三萬人侵犯直城,傅豎眼派遣傅敬紹統領眾兵前去阻擊,大破敵軍。傅敬紹讀了許多書籍傳記,有些膽量和勇氣,但他驕奢淫逸風流倜儻,任意殘害百姓,傅敬紹看見天下多災多難,暗中懷有反叛的企圖,他想杜絕來自四面八方的覬覦,獨佔南鄭。傅敬紹讓小妾的兄長唐昆蝓在外面煽動人心擾亂秩序,聚眾圍城,他自己則充當內應。賊兵圍困城池已經快要得逞了,事情敗露,城內的士兵捉住傅敬紹,稟告傅豎眼之後殺掉了他。傅豎眼非常憤怒,病發去世。永安年間,被迫贈為吏部尚書、齊州刺史。孝武帝初年,追贈司空公、相州刺史。

    傅豎眼的長子傅敬和,次子傅敬仲,兩人都喜好飲酒品行輕薄,使有權勢的家族衰敗。傅敬和,在孝莊帝時因為父親在益州留下恩惠,再次擔任益州刺史。他到了益州之後,聚敏財物不止,沉迷于酒色,全州上下對他大失所望。傅敬和一直被梁將領樊文熾進攻包圍,城池淪陷,傅敬和被押送到長江以南。後來因為北齊神武帝的威德日益擴大,才讓傅敬和返回北方,以表示願意和好的意思。授任傅敬和為北徐州刺史,他又因為嗜酒被當地賊人偷襲,棄城逃跑。于是傅敬和被棄置不用,在家中去世。

    張烈,字徽之,是清河東武城人,孝文帝給他賜名為烈,于是他用原名作為字。張烈的高祖張烯,是慕容y的尚書右僕射。其曾祖張恂,擔任散騎常侍,跟隨慕容德南渡,于是居住在齊郡的臨淄縣。

    張烈年輕時喪父家境貧窮,他閱讀經典史籍,有氣節,當時青州的崔徽伯、房徽叔與張烈同時都有很好的聲譽,當時的人稱他們為“三徽”。孝文帝時,張烈到代都做官,歷任侍御、主文中散。遷都洛陽後,張烈擔任太子步兵校尉。

    南齊將領陳顯達陰謀進犯,當時順陽太守王青石,世代在長江以南做官,劑州刺史、廣陽王元嘉擔心他有二心,上表請求替換他的職位。皇帝命令侍臣各自推舉自己所了解的人,每個人都相互推薦了人選。皇帝說︰“太子步兵張烈,他每次談論軍國大事時,時常有合朕心意的地方,朕準備起用他怎麼樣?”彭城王元勰贊成這個提議,于是授任張烈為順陽太守。張烈到達順陽郡才兩天,就遭到南齊將領崔慧景的攻打,城池被圍困七十多天,張烈安撫勉勵將士,非常得軍心。恰逢皇帝向南討伐,崔慧景逃跑。皇帝親自慰勞張烈說︰“你果然能不辜負朕的期望。”張烈答謝道︰“不是遇到陛下親自駕到,我不免會被圍困在敵群之中。自然是陛下沒有辜負我,而不是我役有辜負陛下。”皇帝認為張烈回答得很好。

    宣武帝即位後,追記張烈先前的功勞,封他為清河縣子。不久因為母親年老張烈回家奉養,前後總其十多年。其中幾次遭遇饑荒,張烈做稀粥給饑餓的人吃,承蒙他救濟的人有很多,家鄉人因此而稱頌他。

    孝明帝即位後,張烈擔任司空長史。起先元叉的父親江陽王元繼曾經擔任青州刺史,當元叉當權後,張烈憑著過去與他的老交情,于是諂媚依附元叉。歷任給事黃門侍郎、光祿大夫。靈太後重返朝政之後,因他是元叉的黨羽出任青州刺史。當時議論的人認為張烈的家產積蓄增加,家中奴僕也很多,懷疑他有二心,恐怕不宜于出任本州島刺史,改任他為瀛州刺史。張烈為政清靜,下屬和百姓都感到安寧。後來張烈因為年老辭官回鄉,同兄弟們住在一起非常愉快,為親戚們所羨慕。張烈在家中去世。

    張烈早先就立下一千多字的家訓,並記敘了自己的志向操守以及所擔任的官職。張烈在去世之前,讓子佷不要接受和要求爵位,只是把家訓刻寫在碑石上而已。他的兒子張質遵照實行。

    張質學識廣博有才能,擔任諫議大夫。

    張烈的弟弟張僧皓,字山容,他博覽群書,善于談論,在當時很有名氣。朝廷以諫議大夫、國子博士、散騎侍郎的職位征召他,但他都不應召任職,世人稱他為征君。張僧皓善于經營產業,孜孜不倦,他儲藏的錢幣有萬萬,其它的資產也是如此。張烈幾個兄弟的自用物品很簡單,車破馬瘦,身著布衣布褲,但他們的奴婢妻妾卻穿著綾羅綢緞。張僧皓特別喜歡和人賭棋,而且游戲時不挑剔對象,因此被當時出人所譏諷。節閔帝時,崔祖螭起兵攻打柬陽城,張僧皓參與此事,事情敗露,死在監獄中。

    李叔彪,是勃海蓓人。其堂祖李金,在神廳年問,與高允同時受征召,擔任征南從事中郎。李叔彪熱愛學習知識廣博,有見識和氣度,為家鄉人所稱贊。太和年間,授任他為中書博士,與清河人崔亮、河問人邢巒關系都很親近友好。李叔彪多次升任為園子博士、本國中正,代理樂陵中正。李叔彪性格清廉直爽,很有處事公平的聲譽。他歷任中書侍郎。太尉、高陽王元雍對李叔彪的才能和品德十分敬重。不久授任他為假節,代理華州的事情,被下屬及百姓稱贊。李叔彪去世後,追贈南青州刺史,謚號為穆。

    李叔彪的兒子李述,字道興,有才學見識,州里推舉他為秀才,擔任太常博士。李述出使長安奉皇帝的旨意祭祀燕宣王的宗廟。回來後,李述被授任為儀曹郎,賜封為蓓縣男。逐漸升任為興平太守,去世。

    李述的兒子李象,字孟則,清廉簡約有節操,博覽群書,起初他繼承父親爵位,逐漸升任為中書侍郎、光祿大夫,兼任散騎常侍,出使梁朝。去世後,追贈李象為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李象的舉止風度從容,在當時頗有名氣,他的妻子去世而沒有兒子,他最終一直沒有續娶,議論的人非難此事。

    路恃慶,字伯瑞,是陽平清泉人。祖父路綽,擔任陽平太守。路恃慶具有才干,他和廣平人宋翻同檬知名,被家鄉人稱贊。太和年問,路恃慶被任命為奉朝請,他認為堂兄路文舉更有才能和名望,于是他把這個職務推讓給路文舉,孝文帝于是同時授任他們為奉朝請。路恃慶屢經升遷為定州河間王元琛的長史。元琛貪婪殘暴為所欲為,路恃慶經常苦口婆心地規勸他。路恃慶去世後,被迫贈為左將軍、安州刺史,謚號為襄。他的兒子路祖璧,任給事中。

    路恃慶的弟弟路仲信、路思令,都有好的名聲和官位。

    房亮,字景高,是清河人。父親房法延,擔任譙郡太守。房亮熱愛學習有節操,太和年間,舉為秀才,他被授任奉朝請。後來兼任員外常侍,出使高麗。高麗王推托有病不肯下拜,朝廷以為房亮辜負皇帝的使命,受寅罰以平民身份掌管郎中。房亮歷任濟北、平原兩郡太守,以清廉嚴謹著稱。後來房亮擔任東劑州刺史,他用心安撫當地人,因此夷族人和華夏人都很安寧。按照當時的慣例允許邊州刺史有一個兒子做官,但房亮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卻讓弟弟的兒子房起擔任奉朝請,議論的人稱贊他的品德。房亮在光祿大夫的任上去世,追贈撫軍將軍、齊州刺史。

    他的弟弟房詮、房悅等人,都為官清高顯貴。

    曹世表,字景升,是魏國大司馬曹休的九世孫。祖義曹謨,父親曹慶,都是有學問的人。曹世表性情文雅正直,精通文案,博覽群書。曹世表擔任司徒記室,他同武威人賈思伯、範陽人盧同、隴西人辛雄都關系友好。侍中崔光,是鄉間的達官貴人,他經常稱贊曹世表。延昌年間,授任曹世表為清河太守,他為官簡約,百姓安寧。孝昌年問,曹世表擔任尚書左丞,出任東豫州刺史,改任東南道行台。去世後,追贈他為齊州刺史。

    潘永基,字紹業,是長樂廣宗人。他的父親潘靈干,擔任中書侍郎。潘永基性情坦率,輕視錢財樂善好施。他曾擔任長樂太守。當時葛榮進攻信都,潘永基與刺史元孚同心協力進行防守。終因力量窮盡而使城池陷落,葛榮想殺死元孚,潘永基請求讓自已代替元孚死。永安二年,授任潘永基為穎川太守,升任為東徐州刺史。永熙年問,潘永基擔任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不久加封為衛大將軍。再次授任他為東徐州刺史,在該州任職期間,他受到下屬及老百姓的熱愛。去世後,追贈尚書右僕射、司徒公、冀州刺史。

    潘永基的兒子潘子義、潘子智。潘子義的學識修養有父親的風格,他在隋朝做官擔任尚書右丞。

    朱元旭,字君升,原本是樂陵人。他閱讀了不少經史典籍,擅長處理公文。朱元旭逐漸升為尚書度支郎中。神龜末年,因為對郎官的選擇不精心,需要大量淘汰官員,但朱元旭與隴西人辛雄、範陽人祖瑩、泰山人羊深、西平人源子恭同時因為有才干被留用。,不久朱元旭兼任尚書右丞,仍然擔任郎中、本州島中正。當時關西都督蕭寶夤聲稱統率的部隊有十萬人,糧食卻夠一個月。孝明帝得知大怒,下命令詢問緣由,錄、令以下的官員都把罪過推到朱元旭身上。朱元旭來到皇帝面前,掰著指頭進行計算,蕭寶夤的兵糧實際上夠用一年多,此事這才得以平息。後來朱元旭升任為衛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年間,再次授任朱元旭為尚書左丞。他已經沒有操守,一舉一動都隨波逐流,性情機巧工于算計,只求自保而已,當時朝廷劃分汲郡和河內二郡的界線,依傍著黃河的地區成立義州,用來安置從函谷關以西歸順的住戶,授任朱元旭為義州刺史,他在官位上去世。

    論曰︰壽春地勢優越,南鄭地勢險要,它們猶如建鄴的肩膀和大腿,成都的咽喉。裴叔業、夏侯道遷能體察氣運把握時機,很快就乘勢奮起,帶著人馬來到,因此使功名和忠誠都盛美,他們大量開拓封土征收賦稅,旌旗備列,這本來就是合適的。裴植不能堅守他的品德,才能小但心志高,因此導致滅亡。裴衍的才能品行和他的用兵謀略,沒有得到善終,真是可惜啊。李元護、席法友、王世弼、江悅之等人雖然也是依靠他人成就了自己的事業,但也可以算得上是果斷之人。淳于誕喜歡建立功名,他有志向但最終卻沒有實現。沈文秀正直,他有著為道義而犧牡的氣概,他不僅僅足自身受到了皇帝的嘉獎和禮遇,最後還讓兒子免遭刑戮之苦,在我看來卻只希望他罵人,忠義可不勉勵嗎?張讜觀察時機然後歸順,他非常體恤流離失所的人們,也是一位有仁愛和智慧的人。李苗憑著自己的文武才干,憑著過人的沉著堅毅,面臨危難情緒激昂,奮發這崇高的節操,他為忠義赴湯蹈火,死而後已,有仁愛就必定有勇氣,大概說的就是李苗這種人啊。劉藻、傅永,以及傅豎眼的文武才干,在當時就很知名。傅豎眼善于安撫邊界的民眾並對他們的風俗習慣加以引導,使當地的風俗教化特別美好,與劉藻、傅永二人相比,確實已經是很優秀了,他是北魏時期優秀的刺史。張烈年輕時就有氣節,他的名望和輩分為人知曉,他一生幾經取舍沉浮,最終成為達官貴人,他恪守帶道正路,這大概也是他的毛病吧。李叔彪、路恃慶的才能志向,都有可觀之處。李象的文采詞藻,也算是當年的才德俊杰。房亮、曹世表、潘永基、朱元旭也是出類拔萃的官員,他們都享有名號和車服器用,自是各有其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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