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生說 祖復立六國,後張良發八難,古今稱頌以為 談。竊嘗有所疑焉。彼其言曰︰湯伐桀而封其後于杞者,度能制桀之死,命也;今陛下能制項籍之死命乎?武王伐紂而封其後于宋者,度能得紂之頭也;今陛下能得項籍之頭乎?此論甚 。夫桀、紂已滅,然後湯、武封其後,而良雲度能制桀死命、得紂之頭,豈封于未滅之前耶?且湯、武所以封之者,重 人之世耳,非以計其利害也,奈何其以項籍之命為此哉?酈生所以說帝者,特欲系眾人之心,庶幾叛楚而附漢耳,非使封諸項氏也,奈何其以湯、武之事,勢相較哉?湯、武雖殊時,事理何異,制死命與得其頭亦何以分而列為兩 ,表商容之閭,釋箕子之拘,封比干之墓,此本三事,而良並之者以其一體也。至于倒置干戈,休馬放牛,獨非一體乎,而復析之為三,何哉?班氏頗見其非,而乃並湯、武事為一,而但雲度能制其死命,豈以死命字不屬桀、紂而屬其後歟。然終與項籍事不類也。既以湯、武為一事,故又分楚,唯無疆以下為第八節,蓋二書已自參差矣。近世胡寅謂是時, 祖未稱尊,而子房呼陛下,作史者之過也,然則八難之目,安知其無誤耶?
漢書︰老父相、呂後及二子皆貴,及見 祖曰︰卿者夫人兒子,皆以君。如淳曰︰以或作似。顏氏破其說,當矣。然史記正作似,豈誤歟。
酈生既自有傳,而朱建傳後又敘生初見沛公,及下陳留事,大同小異,而詞頗浮夸,此必 先生輩附入之,猶田仁之類也。
漢文以公主嫁匈奴,使宦者中行說傳之,說不欲行,漢強使之,說曰必我行也,為漢患者。漢書但雲必我而無行字,此恐錯誤。若曰為漢患者,必我也。或雲必我行為漢患矣,如此乃順。
司馬相如傳贊雲,相如雖多虛辭濫說,然其要歸,引之 儉,此與詩之風諫何異。揚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風一,猶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不已虧乎?前漢書全引此語,子(予)嘗疑之。按遷傳,雖不著其死之歲月,然去遷既死後,其書稍出。宣帝時,遷外孫楊惲祖述其書,遂宣布焉,則其死不過在昭、宣之間耳,而雄以成帝元延之初,始自蜀游京師,年七十一,卒于王莽天 五年,逆而推之,宣帝之二十年,雄乃始生,遷著書時安得雄之言乎?是必孟堅所續,而後人誤附于史記耳。
公孫宏、主父偃贊雲,公孫宏行義雖修,然亦遇時,漢興八十余年矣,上方卿文學,招俊V,以廣儒墨。宏為舉首,主父偃當路,諸公皆譽之,及名敗身誅,士爭言其惡。悲夫舉首字下意似不足,豈有闕文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