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之四十四

類別︰子部 作者︰元•王鶚 書名︰滹南遺老集引

    州龍興寺明極軒記

    為州,在深山窮谷間,荒涼鄙陋,其風土固然,無池台苑囿之觀可以娛人者。官閑無事,散i而盤桓,不過道流釋子之居耳,而龍興寺明極軒最為佳處。由三門e廊而西,其隅為雄師院,而院之東南則明極在焉,其始為隙地,故節度郝公見而愛之,謂其爽塏便安,可以為待賓之所,而命雄,此軒戶所以構也。深靜而明,夏涼而冬燠,丈許而平揖前山,俯瞰,視山諸剎,勢欲與之爭衡也。始予以狂放不羈為上官所捃,宴游戲劇悉禁之,雖所親愛非公,故不得相往來。逄于道路斂避,辭謝莫敢立談者,出門倀然,其無歸也。深居臥,讀書以自遣,而X復無聊,因思所謂道流釋子之居,而時一訪之,晏坐清談,焚香煮茗,猶得差樂而無罪,蓋大像之致爽,開元之冷筠,皆所素愛而者,然以其登h之艱,固不若明極之為數。雄亦開朗好客,樂與予言而不厭,由是有興輒至,至輒為留。竟日公退飯,余(余)呼馬而紓 頭蚧蠆磺    潯厥適且病1燃捌涿牛 嗆扔猩 魅甦 饔 Γ  潯匚 嵋病S璁^以雄見待之厚,許為作記以報之,而未果。其後官事日繁,而私禁稍,非役于簿書,期會之勤則奪于聲色紛華之樂,而予之跡至明極者數矣,與雄相見未不笑且嘆焉。今將東歸,雄以前言為請。嗚呼,吾負此軒X矣,是猶可得而辭乎?乃書其地形之大概,與夫平昔游衍之熟者,以授若其命名之意,則出于西方之書,非予之所學也。而不及,以待夫知其說者。

    茅先生道院記

    嵩山之陽,有承天谷,谷有道院焉,隱君子茅公之所建也。公開封人,名從易,字縉甫,始以進士干有司,數不偶,乃棄家為方外,隨意去留,初無定居。既至承天,則欣然曰︰吾可以休于是矣。闢地築室,為終焉計,日葺月補蓋累年,而後有成,軒曰雙清,以景名也;庵曰虛靜,以道命也。竹木蕭然,都無塵土氣,由是為嵩陽之一觀。夫嵩少,海內名山,其間勝跡殆不可殫記,蕞爾茅公之廬宜若無足道者,而人以不到為恨,到必盤桓而不忍去,則亦以其主人之賢故也。公以蹈聞四方,賢愚少長莫不仰其風,觀其擺落,世紛淒心T沖漠之境,始終四十年,處之甚安,壽考康,然而往,非胸中真有所得,疇能爾耶?

    時盜縱掠,而公夷然視之,神色自若,且能化暴為馴,使之逡e退卻而不敢犯,非獨自免,而又有以庇人。其道運T如此,豈老氏所謂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U者歟?予世之散人也,才能無取于人,而功名不切于已,雖寄跡市朝,而邱壑之念未一日忘,慕公而願見者X矣,俗累拘牽,竟莫之遂。蓋拔  鞠 N睪簦  蛞岩櫻 渲妒孛饔胗櫛 謂唬 齬 嬖和技八宰孕鷲擼 爰推涫隆S 嬖偃 腥緙雌淶囟淙耍 鱍勺允⑶ 薔豕儻度緗覽  孛饕嘧鑰扇耍 傻侗手幸懷 興。 貰u四十而屏酒肉,卻聲色,日與名流士,學貫三家,窺其妙,其剛果超詣,庶幾能嗣公者。予雖不及識公,而有斯人在,會當同往杖履相從。訪公之故居而躡其遺蹤,臥公白雲,蔭公青松,逍遙徜徉以卒歲乎,其中公之精爽,故應不昧,或者其亦一笑而見容也,乃為書之,既以發茅公之光,且為吾他日踐言之盟雲。

    趙州齊參謀新修悟真庵記

    趙州道院曰悟真庵者,參謀齊君大年之所建也。君人也,開朗倜儻,X行善事。壬辰中,從軍河南,既還留寓于趙,因而家焉。自以薦經喪亂而卒獲安存,生理益優,身名俱遂,無不足于心者,蓋神明之所相也。思有以謝殊貺,亦其天資本靜,道念素深,故買城隅特建此庵,以待全真之士,且為他年歸宿之所。雲肇基T甲午之春,凡再期而迄役,聖位雲堂齋廚方丈i為屋十余楹,像設供具隨事一新,繚以崇垣,抱以隙地,藥畦蔬圃,井井可觀。雖宏麗未極,而體則具矣。喧囂既,境界清涼,灑然有塵之趣,居人瞻仰,莫不歡喜嘆。自是一方近以至過客,皆知有齊氏之庵。大師李公曰圓明子者,故與君,乃延致而事之,其徒無慮三十人,君色色資給,無外求者。稍暇無事,婆娑其間,而樂之,自謂有所得也。予數以事至趙,始也聞其經營,再則其次第,三則及其成就焉,一日造之,盤桓周,殆欲忘還,君因以記文為請。予與大年三十年之舊,有命自不當辭,況其用心之果,為力之勤,可喜而足稱耶。抑予衰矣,險阻水^,煩勞X厭,閱興亡之大變,悟榮辱之真空,殘喘僅存,百念灰冷,方當脫屣俗累,優游瀟灑以畢其余生。雖不足與聞玄理,廁跡羽流,而杖屨往來,陪君為方外之交,庶無愧焉。至其會意忘形,不知孰主孰客,則君之庵,猶我有也,能勿成其志乎。乙未年終十二月晦日,滹南遺老記。

    答張仲杰書

    某啟仲杰縣令︰方深f想,辱惠好音,曷勝慰喜。羶根之賜,甚愜老饕,正恐踏破菜園為藏神所怪耳。所論道學,自是儒者本分事,抑老夫衰謬,日負初心,不足進也。吾子年壯氣,乃能屏去豪華之習,而專力于此,好之樂之,自謂有得,他時所至,殆未可量。老夫將受教之不暇,而反能為之發藥哉?州郡之職,古稱 人,況此多虞 ,必 道頗聞,吾子一以和緩處之,所望正如此。民之憔悴X矣,縱弗能救,又忍加暴乎?君子有哉摶  凡淮 芾舳  簦 舴蚯魃隙跋攏 柚諉砸滓簧恚 餮 坦嵌蟾杉彌  裰 僥芾簦 胖 矯裨粢病3喜輝肝嶙有Z N豳 量住 先室逯 椋 漵眯淖緣庇屑洌獲罪于人,無獲罪于天?昔宋討元昊,右困于征斂,杜祁公在永興謂其民曰︰吾非能免汝也,而能使之不勞。于是量所有無,其期限,民得以次而輸之,而費省十六七。及王氏法行,官吏不堪其g,邵康節門人之從仕者皆欲投檄以歸,康節止之曰︰此正賢者用力時,新法甚嚴,能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嗚呼,古人矣,如此等事尚可行之,造次顛沛無忘是念,始可謂不忘所學矣,老人家益貧而官益拙, 魚上竿可笑可憫,雖然依余庇,大小幸安,不必過煩念慮也。遽中奉報,草草不宣。

    道學發源後序

    韓愈原道曰︰孟軻之死,不浯 F瀆壅度唬 硬灰暈 7蚴Ь酥 潰 ㄍ蚴藍4嬲咭玻 鶿藍 藪 桑 我 坑拚咼林  罷 C之,駁而不純者汨之,而真儒莫繼,則雖存而幾乎息矣。秦、漢以來,日就微滅。治經者局于章句訓詁之末,而立行者陷于功名利欲之私,至其語道則又例為荒忽之空談,而不及于世用,彷佛疑似而失其真,支離汗漫而無所統,其弊可勝言哉?故士有讀書萬卷,辨如懸河,而不免為陋儒。負人之節,世之美名,而毫厘之差,反入于惡者,惟其不合于大公至正之道故也。韓愈固知言矣,然其所得亦未至于深微之地,則信其果無傳己。自宋儒發揚秘奧,使千古之學一朝復續,開其致知格物之端,而力明乎天理人欲之辨,始T至粗,極于至精,皆前人之所未見,然後天下釋然,知所適從,如權衡指南之可信,其有功于吾道豈淺淺哉?國家承平既X,特以經術取人,使得參稽眾論之所長,以求夫義理之真,而不專于傳疏,其所以開廓之者至矣,而鳴道之說亦未甚行。三數年來,其傳乃始浸廣,好事者往往聞風而悅之。今省庭諸君尤為致力,慨然以興起,斯文為已任,且將與未知者共之,此發源之書所以汲汲于鋟木也,學者試觀之,其必有所見矣。心術既明,趨向既正,由是而之焉,雖至于聖域無難,猶發源不已,則汪洋東注,放諸海而後止。嗚呼,其可量哉。亦任之而已矣。僕嘉諸君樂善之功,為人之周,而喜為天下道也。故書其末雲。東垣王某序。

    揚子法言微旨序

    法言之行于世,尚矣,始注釋者四家而已,略粗淺,無甚可觀,其後益而為十二,互有所長。視其舊殊勝,而猶未盡也。今禮部尚書趙公素嗜此書,得其機要,因復為之訓,參取眾說,析之以已見,號曰分章微旨,論而意新,蓋奇作也。予竊怪子雲之自敘,以為法言,論語之體耳,隨問更端,錯雜無次,而獨取篇首二字以為名而冠之,無乃失其宜耶?及觀公則終始貫穿通為一義,燦有條理而不亂,乃知子雲之意初非苟然,但學者未之深考也。昔人以杜預、顏師古為邱明、孟堅忠臣,今公于子雲之書,辨明是正,厥功多矣。至T進退隱見之際,尤為反復而致意,使千載之疑可以盡釋而無遺恨,茲不亦忠之大者歟。古澤陳氏者將購工,板行以廣其傳,友人張君茂進實贊成之而屬予為序。嗚呼,公一代巨儒,砸滴惱陸鑰墑Ψ  隕倌昝暮<洌 繳齟豢墑カ停 砟暌媲諦淖硨躋謇碇 ⑶  僮幽 惶致冢 郟  褡巫偽什煌W海 淥苑 油潿f來者,非特一書而止也。如鄙不肖曷足為公重輕,而斯書之傳,豈待予言而後信。雖然陳氏細民,而能子(于)事如此,其用心固已可喜,且不肖于公門下士也。辱知為深,是區區者而敢辭乎,乃書而授之。元光元年九月望日,中議大夫,守平涼府判王某序。

    送王士衡赴舉序

    潦吠酒劍 珞{氣清,馬駿車輕,送君此行,非掩泣T湓浦,悲歌T渭城者,何必愴快而含情。雖然有以規子也,親老、弟弱、室廬蕭然,燠寒華枯,將于子乎屬之,所責重矣,尚其眨烤隹樸陶揭玻 胍哉接鰲<縋 觶 奐  停B衡厲吻,扼腕揚袂,賈余勇而素技者,皆吾敵也。攘而卻之,吾子亦勞矣。執非敵,武王所以誓眾,臨事而懼。仲尼所以語門人,賁育之不戒,童子扼之,魯雞之不期,蜀雞踣之,偷性誶埃 糝 撾鷂貳N嶙詠慚 趿Γ  且X,則兵既厲而馬既秣矣,然而猶有病焉。氣揚而無降志,色驕而無俯容,或者其將振而矜之歟?懼猶不足又振而矜之,恐\隙搗虛,瑕者畢堅,而勝負之勢未可料也。鞍之役不介馬而馳之,齊師敗績,伐羅之舉,趾而心不固,莫敖以亡。厥監不,吾子其圖之。吾子辱與不肖游,又辱賜之,誠是行也,竊將鼓噪以從其後,不幸而北,其曷忍諸?捷音一報,凱歌言旋,茲豈惟吾子之所獲,抑不肖實與光焉,敢不盡言。聞之曰︰仁者送人,以言仁者之名,豈賤子所堪,抑朋友之道將善也,故以告。

    送呂鵬舉赴試序

    始予得管城而將行也,故人王士衡送之,且見屬曰︰或稱鄭下有一佳少年,而不詳其姓名,第聞筆勢翩翻,可以與之進也。子以經學嗣名師之傳,而為後生之倡者有年矣,則誘翼成就,豈得辭其責乎?予謝而識之,既至而求之,得吾鵬舉焉。其議論,窺其文辭,知其必士衡所謂也。輒不自量,欲遂薄有所雲,以補萬一而官事如毛,無頃刻暇,蓋未不為之嘆息。今鵬舉方將求售于春官,余復,無乃員士衡之所教乎?夫經義雖科舉之文,然不盡其心,不足以造其妙,辭欲其精,意欲其明,勢欲其若傾,故必探語、孟之淵源,擷歐、甦之菁英,削以斤斧,約諸 捕謚  薹ψ髡咧 螅 煉壑  奘W興局 瘸蹋 鴯治鵪 痾   羰欽擼 蛉韁鏡泄ξ蘧  梢澤{視而橫行矣。沽美玉者,不憂無善價,犢且角山川,其舍諸鵬舉勉矣。京邑英豪所聚,而士衡在焉,予既因士衡以得子,子其因予而求識士衡,復因士衡糖笪 τ衙湃酥 參詞墩擼 ①媒嘁砸嫫瀦{,而極于,至于大有成焉,而副吾徒之望,可也。

    送彭子升之任沃菪br />
    成王戒卿士,以謂推賢讓能,則庶官和;不和,政且亂。而秦穆之誓亦曰︰人必能容而後可以保民。古之君子有道相為徒,而其徒相為用,故能有濟也。有虞之時,眾賢和于其朝,而無乖爭之患,垂讓于殳鄭  淖j于夔龍,皋陶之不知者以問諸禹,禹所不知者以質諸,益賢于已而不,不賢于已而不侮,師于人而不恥,告于人而不吝,志同氣合,不知物我之為二,蓋其量誠宏而其猿蝦瘢 似淠芄渤梢淮  握哽!S璩  蛭羧酥 鴨 『笫朗糠韁 ∫玻 杉抵 氖ゅ 譜j之道,自待者重,待人者輕,相夸以其所長,而相鄙以其所短,鰓鰓然惟恐人之愈乎我也,凡得一職,必先審問其同僚者何如,人聞其不能而不已,若也則幸而喜;如其能焉,往往不樂曰︰是何以彰我,故其至也,莫不角其智力,而爭其權,至于不相容以敗事,處公家之事,而敗之以其私罪,孰大焉。吾子始踐仕途而得李君者為長官,彼其才干有余,而能聲益著,蓋吾子之幸也。而吾子性明志強,臨事有決,亦自為過人者,誠能相與戮力而無求勝之心,一司之治,何憂而不舉哉?子行矣,幸不至如吾之所病,且並謝李君,其亦以是而待子焉,可也。


如果你對滹南遺老集引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 點擊這里 發表。
重要聲明︰典籍《滹南遺老集引》所有的文章、圖片、評論等,與本站立場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