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察情》第二

類別︰子部 作者︰宋•辛棄疾 書名︰美芹十論

    兩敵相持,無以得其情則疑,疑故易駭,駭而應之必不能詳;有以得其情則定,定故不可惑,不可惑而听彼之自擾,則權常在我而敵實受其弊矣。古之善用兵者,非能務為必勝,而能謀為不可勝。蓋不可勝者乃所以徐圖必勝之功也。我欲勝彼,彼亦志于勝,誰肯處其敗?勝敗之情戰于中,而勝敗之機未有所決。彼或以兵來,吾敢謂其非張虛聲以耀我乎?彼或以兵遁,吾敢謂其非匿形以誘我乎?是皆未敢也。然則如之何?曰︰“權然後知輕重,度而後知長短”,定故也。“他人有心,與忖度之”,審故也。能定而審,敵情雖萬里之遠可定察矣。今吾藏戰于守,未戰而長為必戰之待;寓勝于戰,未勝而常有必勝之理。彼誠虛聲以耀我,我以靜應而不輕動;彼誠匿形以誘我,我有素備而不可乘;勝敗既不能為吾亂,則故神閑而氣定矣。然後徐以吾之心度彼之情,吾猶是彼亦猶是,南北雖有異慮,休戚豈有異趣哉!

    虜人情偽,臣嘗熟論之矣︰譬如狩狗焉,心不肯自閑,擊不則吠,吠而後卻;呼之則馴,馴必致嚙。蓋吠我者忌我也,馴我者狎我也。彼何嘗不欲戰,又何嘗不言和,為其實欲戰而乃以和狎我,為其實欲和而乃以戰要我,此所以和無定論而戰無常勢也,猶不可以不察。曩者兀X之死,固嘗囑其徒使入我和,曰︰“韓、張、劉、岳,近皆習兵,恐非若輩所敵。”則是其情意欲和矣。然而未嘗不進而求戰者,計出于忌我而要我也。劉豫之廢,嘗慮無以守中原,則請割三京;之s,亮嘗懼我有問罪之師,則又謀割三京而還梓宮;亮之殞,褒又嘗緩我追北之師,則復謀割白溝河、以丈人行事我;是其情亦真欲和矣,非詐也。未幾,之所割,視我守之人非其敵,則不旋踵而復取之;亮之所謀,窺我遣賀之使,知其無能為,則中輟而萌辛巳之逆;褒之所謀,悟吾有班師之失,無意于襲,則反復而有意外之請。夫既雲和矣而復中輟者,蓋用其狎而謀勝于我也。

    今日之事,揆諸虜情,是有三不敢必戰,二必欲嘗試。何以言之?空國之師,商鑒不遠,彼必不肯再用危道,萬一猖獗,特不過調沿邊戍卒而已,戍卒豈能必其勝,此一不敢必戰也。海、泗、唐、鄧等州,吾既得之,彼用兵三年而無成,則我有攻守之士,而虜人已非前日之比,此二不敢必戰也。契丹諸胡側目于其後,中原之士扼腕于其前,令之雖不得不從,從之未必不反,此三不敢戰也。

    有三不敢必戰之形,懼吾之窺其弱而絕歲幣,則其勢不得不張大以要我,此一欲嘗試也。貪而志欲得,求不能充其所欲,心惟務干僥幸,謀不暇于萬全,此二欲嘗試也。

    且彼誠欲戰耶,則必不肯張皇以速我之備。且如逆亮始謀南寇之時,劉麟、蔡松年一探其意而導之,則麟逐而松年鴆,惡其露機也。今誠必戰,豈欲人遂知之乎!彼誠不敢必戰耶,貪殘無義,忿不顧敗,彼何所恤?以母之親、兄之長,一忤其意,一利其位,亮猶s之,何有于我?況今沿海造艦,沿淮治具,包藏禍心,有隙皆可投,敢謂之終遂不戰乎?大抵今彼雖無必敢戰之心,而吾亦不可不防其欲嘗試之舉。彼于高麗、西夏,氣足以吞之,故于其使之至也,坦然待之而無他;惟吾使命之去,則多方腆鮮,曲意防備。如人見牛羊未嘗作色,而遇虎豹則厲聲奮臂以加之,此又足以見其深有忌于我也。彼知有忌,我獨無忌哉!我之所忌不在于虜欲必戰,而在于虜幸勝以逾淮,而遂守淮以困我,則吾受其疾矣。(御之之術,臣具于《守淮》篇。)

    昔者,黥布之心,為身而不顧後,必出下策,薛公知之以告高祖,而布遂成擒。先零之心,恐漢而疑罕裕 獬鸞嵩跡 涔  願嫘郟 攘闋運侔塴Q   涔怯蟹緗切湊賈 ゃ 菥д喙侵 跡 轡┬畝 巧蠖3  畝 巧螅 吻椴豢傻茫 喂Σ豢沙傘2磺蟺星櫓   郾誦檣釷埔暈﹦甦擼 翹卦誒 崍Γ 沂J蛑率ヅ  上⑴3脊試唬骸爸 兄 槎  φ擼 麓潞跗漵杏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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