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蠡縣李b著

類別︰子部 作者︰清•李b 書名︰閱史 視

    唐高祖以有道伐無道,湯武之會也,乃听裴寂、殷開山邪說,準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故事,尊煬帝為太上皇,立代王為帝,自蹈纂逆之罪。不學無術莫甚于此。

    國家有事求助于外兵,是飲鴆毒以療惡瘡也。唐之中葉,借兵回紇、土番可鑒已。高祖命劉文靖請兵突厥,私謂曰︰彼騎入中國,生民之大蠹也,吾所以欲得之者,恐劉武周引之共為邊患,聊借之為聲勢耳。數百人之外,無所用之。蓋策在鼓行而西,使晉陽無內顧之憂而已。又突厥送馬千匹互市,高祖擇善者,止市其半。將士請以私錢市其余馬,高祖曰︰彼饒馬而多利,其來將不止,恐汝不能市。此等識見,真英主也。

    唐太宗曰︰俗雲生日可嘉樂,于吾之情翻成感思。君臨天下而追求侍養,永不可得。泣下數行。臣皆掩泣。其言甚是。至于明皇之千秋節,肅宗之地平天成節,加以侈大之名,非禮也。且唐至五代,皆命緇黃講經設齋,甚者令臣赴僧寺齋會,其祟邪害治,不已甚乎。王欽若冊府元龜誕聖一則,不記太宗之語而記此等事,小人之無識如此〔生日節于義理毫無所據,時俗相沿不可禁,賢者有所不免矣〕。

    天下有一法即有一弊,惟在權其弊之輕重何如耳。周行封建,其亡也以封建;漢重郡縣,其亡也以郡縣;唐有藩鎮,其亡也以藩鎮;秦、宋、明去封建、輕郡縣、無藩鎮,其亡也遂以匹夫矣。周弱于封建,而實延數百年之命于封建;漢亡于郡縣,而亦延數十年之命于郡縣;唐亡于藩鎮,而亦延數十年之命于藩鎮。固不若秦宋明之一敗涂地、蹶然而盡也。孔子曰︰先有司一邑且然,況天下乎。天下之權必欲總攪于一人,究之一人亦不能總攬,徒使天下之事善不即賞、惡不即誅,兵以需而敗,機以緩而失,政以掣肘而無成。平時則簿書雜沓,資猾吏上下之手;亂時則文移延遲,啟奸雄跳梁之謀而已矣。此郡縣之權太輕,陳龍川所以竊嘆也。宋與金之將亡也,乃議封建藩鎮。余謂今日者,封建即難驟復,而郡縣之權必宜如漢故事,使之得專生殺人,使之得操兵柄,使之有事直達天子,數年遣官一巡視,而不復設監司以彈壓之,然後郡縣之勢強。郡縣之勢強,則朝廷強矣。

    朝廷者天下之首也,天下者朝廷之腹背四肢也。世有腹背四肢疲病而元首康安者乎?秦始皇以私智取天下,恐天下之叛也,遂削兵壞城,誅豪俊、坑儒生,為弱天下之謀,而不知其亡也忽焉。何者?腹背四肢病,而元首亦隨之以亡也。嗚呼,愚矣。道德齊禮則民不忍為逆,樂樂利利則民不肯為逆;講武練兵,即猝有逆者,而眾可以拒御、可以削平,亦何必鰓鰓焉弱之哉?沿而後世,唐宋明以文藝取士,士坐老于章句間,文且為虛,武益不問,而士弱矣;承平之後不行古田獵之法,以時練兵,而兵弱矣;兵民分而民不知兵,而民弱矣;宋忌將得士心,明中葉以下文尊武卑,而將弱矣;郡縣之權太輕,有事不得專決,而官弱矣。士弱兵弱民弱將弱官弱,而天下俱弱矣。朝廷安得而不削亡也哉!嗚呼,君民一體也,有子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予曰︰百姓強君孰與不強,百姓不強君孰與強?

    李衛公言史官鮮克知兵,故兵制不傳。余覽漢史以至南北朝,良然。至唐書,乃專志兵,則歐陽諸公之識可謂卓越前人矣。王昆繩曰︰唐書亦第載其制耳,兵法之不知,自若也。

    武增父在母服,韋庶人增出母服,盧履冰、褚無量力諫其非,有大識也夫。

    封建郡縣,柳陸諸人議各不同,唐史論雲︰救土崩之難莫如建諸侯,削尾大之勢莫如置守宰。平論亦至論也。

    讀魏文貞諫章,及病革與太宗涕泣相對之語,不禁為之泣然淚下,不自止雲。李納遣使至汴,劉元佐盛飾女子進之,厚饋遺,皆得其陰謀。此所謂干戈起于席也。

    唐自南詔入寇蜀,敗杜元穎,而郭釗代之,病不能事民,失職無聊。李德裕至則完殘奮怯,皆有條次。成都既南失姚協,西亡維松,由清溪下沫水,而左盡為蠻有。始韋皋招來南詔,復`州,傾內資結蠻好,示以戰陣文法。德裕以皋啟戎資盜,養成癰疽,第未決耳,至元穎時遇隙而發,故長驅深入,蹂剔千里,蕩無孑遺。今瘢痍尚新,非痛革弊不能刷一方恥。乃建籌邊樓,按南道山川險要與巒相入者圖之,右西道與吐蕃接者圖之,右其部落眾寡饋運遠邇曲折咸具,乃召習邊事者,與之指畫商訂。凡虜之情偽盡知之,又料擇伏瘴舊獠,與州兵之任戰者,廢遣獰耄什三四,士無敢怨。又請甲人于安定、弓人河中、弩人浙中。由是器械犀銳,率戶二百取一人使習戰,貸勿事,緩則農急則戰,謂之雄邊子弟。其精兵曰南燕保義、保惠、兩河慕義,左右連弩,騎士曰飛星、鷙擊、奇鋒、流電、霆聲、突騎,總十一軍。築仗義城以制大度溪關之阻,作御侮城以控榮經掎角勢,作柔遠城以扼西山吐蕃,復o崍關,徙`州治台登,以奪蠻險。舊制歲抄運內粟贍黎`州,起嘉眉道陽山江而達大度,乃分餉諸戌。常以盛夏至,地苦瘴毒,輦夫多死,德裕命轉o雅粟,以十月為漕,始先夏而至,以佐陽山之運,遠民乃安。于是二蠻懼,南詔請還所俘掠四千人,西番維州將悉怛謀以城降。維距成都四百里,因山為固,東北由索叢領而下,二百里地無險,走長川不三千里直吐蕃之牙異,時戍之以制虜入者也。德裕既得之,即發兵以守,且陳出師之利,牛僧孺居中沮其功,命返悉怛謀于虜,以信所盟。德裕終身以為恨。夫唐相自李絳裴度而後,可人意者惟李文饒一人而已,乃以黨邪制之,惜哉!

    儉之自下則涓滴,儉之自上則邱山。開元天寶中,宮嬪至四萬,宦官黃衣以上三千員,衣朱紫千余人,其侈靡可想見矣。

    劉士安曰︰善救病者不使至危憊,善救災者勿使至賑給。名言也。

    唐太宗勤勞庶政,其司門式曰︰無門籍者有急奏,令監司與仗家引對,不得關礙;置立仗馬二,須乘者听。受言之防壅蔽如此,貞觀之治所以盛也。

    平蔡之役,非李光顏苦戰疾,重致洄曲之兵,則李元直不能成夜半之績。非李元直示弱招降,能速雪夜之入,則李光顏亦未必即奏蕩平之功。二公者各擅其長,以交相成者也。

    馬燧字洵美,與諸兄學,輟策嘆曰︰方天下有事,丈夫當以功濟四海,詬老一儒哉。更學兵書戰策,後卒如其志。功成與李晟皆在朝,每晏樂,恩賜使者相餃于道。兩家日出無鼓鐘聲,則金吾以聞。少選使者至,必曰︰今日何不舉樂?二公有濟四海之功,其享受也固宜。

    崔郾治虢以寬,經月不笞一人。及蒞鄂,則嚴法峻誅一不貸。或問故,曰︰陝土瘠而民勞,吾撫之不暇,猶恐其優。鄂土沃,民剽,雜以惡俗,非用威莫能治。知變如此,可與言政矣。

    王君廓入朝,李道元寓書房元齡。君廓素與道元隙,發其書,不識草字,疑謀己,遂反。道元坐是流`州。夫以一書而成大禍如此,則凡事體重大與嫌疑當避者,皆不可輕用草書,亦涉世者所當知也。

    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諫者十余。不止古人之防奢戒侈乃如是哉。

    傅奕一生斥佛,集魏晉以來與佛議駁者為高識篇,請除佛法。臨終猶戒子習六經,拒妖胡。又嘗上疏欲變虐隋制度,興作禮樂。又請簡省簿書。則其抱負經濟,不止天文佔驗而已也。然以高祖之賢,不能新典章;以太宗之賢,且以崇佛法,而傅公遂不能究其用矣。病未嘗問醫,忽酣臥蹶然悟曰︰吾死矣乎。即自志曰︰傳奕青山白雲人也,以醉死。則其言固有所憾也夫!

    甦定方謂裴行儉曰︰吾用兵世無可教者,今子也賢,乃盡畀以術。後行儉在西陲屢立奇功,儀鳳二年,十姓可汗阿史那都支及李遮匐誘蕃落以動安西,與吐番連和,朝廷欲討之,行儉議曰︰吐番叛渙方熾,敬元失律,審禮喪元,安可更為西方生事。今波斯王死,其子泥涅師質京師,有如遣使立之,即路出二蕃,若權以制事,可不勞而定也。帝因詔行儉冊送波斯王,且為安西大食使,徑莫賀延磧,風礫晝昏,導者迷,將士饑乏,行儉止營致祭,令曰︰水泉非遠,眾少安。俄而雲徹風恬,行數百步,水草豐美,後來者莫識其處,人以方漢貳師將軍。至西州,諸蕃郊迎,行儉召豪杰千余人自隨,揚言大熱未可以進,宜駐軍須秋。都支覘知之,不設備。行儉徐召四鎮酋長,偽約畋,謂曰︰吾念此樂未始忘,孰能從吾獵者?于是子弟願從者萬人。乃陰勒部伍,數日倍道而進,去都支帳十余里,先遣其所親問安否,外若閑暇,非討襲者。又使人趨召都支,都支本與遮匐計及秋拒使者,已而聞軍至,倉卒不知所出,率子弟五百余人詣營謁,遂禽之。是日傳契箭召諸部屯長悉來請命,並執送碎葉城。簡精騎約齎襲遮匐,獲遮匐使者,釋之俾前往諭其主,並言都支已禽狀,遮匐乃降,悉俘至京師,刻石碎葉城以紀功。是行也,提孤軍深入萬里,兵不血刃而叛黨禽夷,與班超陳湯先後並烈,有非宋明所可及者。然後知作天下事,必有竅,得其竅則功易成。行儉能平都支,其才也;而立波斯王,其竅也。後之志于功名者,亦尋其竅而已。

    裴行儉以為士先器識後文藝,譏王勃等浮躁露,非享爵祿之器。千古名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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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元之初見明皇,先設事以堅其意,陽不解,帝怪之。因跪奏十事。範希文初見仁宗,問以治道,恍恐不知所所對,退而上四事。二人高下可以見矣。

    李德昭返唐之功,狄梁公之流亞也。至于吉頊,人固可訾,而以計說張易之兄弟,使返中宗。更為得竅矣。

    魏元忠從江融學兵,盡其術。後上封事,謂今言武者先騎射,不稽之權略。言文者首篇章,不取之經綸。夫由基射能穿札,不止鄢陵之奔;陸機識能辨亡,無救河橋之敗。其言剴切,可為萬世取人者龜鑒,而後人覆轍相尋,謂之何哉!吳競撰國史為則天本紀,沈既濟奏議,以為則天當稱後,不宜曰上。中宗宜稱帝,不宜曰廬陵王。且則天僭革唐步,今以周廁唐列為帝紀,是謂亂名;中宗嗣位在太後前,而敘年制紀乃居其下,方之躋僖,是謂不智。宜省天後紀合中宗紀,每歲首必書孝和在所以統之,曰皇帝在房陵、太後行某事。紀稱中宗而事述太後。至太後名氏才藝、崩葬日月,則入皇後傳,乃為得宜。予謂武氏不可入帝紀,亦不可入皇後傳,別立篡逆傳可也。

    張九齡與嚴挺之、蕭誠善,挺之惡誠佞,勸絕之。九齡忽獨念曰︰嚴太若勁,然蕭軟美可喜。李泌在旁率爾曰︰公起布衣,直道至宰相,而喜軟美者乎?九齡驚,改容謝之,呼為小友。夫以子壽之賢而好A,吾輩可不悚然哉。然佞固不可好,而直拒之、疏待之,必至于有禍。丁謂為寇準拂須,準笑曰︰參政國之大臣,乃為官長拂須耶?謂大慚恨,遂成讎隙。故君子于佞人,苟有權則屏諸四夷,不則遠之,而勿顯拒可也。

    韓思彥舉下筆成章志烈秋霜科,韓琬舉文藝優長賢良方正科,王縉舉草澤文詞清麗科。則唐取士之途亦尚多端矣。

    王上言處降人河曲後,必內外表里為患,請至農隙令朔方軍大陳兵,召酋豪告以禍福,啖以金繒,且言南方魚米之饒,並遷置淮右河南寬鄉,給之程糧。雖一時之勞,然不二十年漸服諸華,料以充兵則皆勁卒。其議甚是。友人張文升亦謂當遷降于南方柔之地、遠之鄉,然必使之漸染華風,久而自忘,乃為長策。若如今之憒^憒^,尚異其服習其教,獷悍難制,則又禍端也。

    甦定方父邕,當隋季,率里中數千人為本部討賊,定方驍悍有氣決,年十五從父戰,數先登陷陣。邕卒,代領其眾,破劇賊張金稱等,追北數十里。自是賊不舍境,鄉黨賴之。貞觀中乃仕唐為匡道府折沖,卒成大將。此遭時團練鄉村者之榜樣也。

    唐俗稱舉人為覓舉,覓者自求也,賤之也。謂時之緝綴小文名曰策,學者無實用也。今又謂之,何哉?

    宋挺挺二張間,固自跨厲百代。然天下事成于剛直廉峭之人少,成于宏襟偉抱之士多。張易之嘗從容問自安之計于狄文惠,答曰︰惟勸迎廬陵王可以免禍。使非平日天覆地載,賢奸仝在駕御間,何能使之听哉。後每以天性感動後,後悟,使人迎廬陵王于房州,王至後匿王帳中,召見文惠語廬陵事,文惠敷陳切至,涕下不能止,後乃使王出,曰︰還爾太子。斯言也,一若還太子專為文惠者,一若太子為文惠之太子而還之者。至誠感人,乃能至是,千載下讀之猶泫然交頤也。蓋誠至,則雖行術亦誠也,故誠以術,而入術以誠而神。徒誠而愚,不可濟也;徒術而譎,不可為也。事父母幾諫,幾即術也;諫君有五,惟諷諫為上。諷即術也。孟子曰仁術,其此之謂歟。

    陸象先政尚仁恕,不事鞭撲。曰︰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為煩耳。第澄其源,何憂不治。千古名言也。

    柳渾早孤,方十余歲,有巫告曰︰兒相夭且賤,為浮屠道可緩死。諸父欲從其言,渾曰︰去聖教為異術,不若速死。偉哉斯言!卒為唐名相,有以也夫。

    魯炅守南陽一年,斗米五十千,一鼠四百,賊不得剽亂江湖。張巡守睢陽,至殺愛妾以食,賊不得剽亂江淮。皆扼沖要以成保障,唐中興之巨功也。

    安祿山初反,高邈謀聲進生口,直取洛陽,無殺太原尹楊光,天下當未有知者。何千年亦勸令高秀岩以兵三萬出振武,下朔方,誘諸蕃取鹽夏坊使李歸仁。張通儒以兵二萬道雲中,取太原。團弩士萬五千入蒲關,以動關中,勸祿山自將兵五萬,梁河陽,取洛陽,使蔡希德、賈循以兵二萬絕海,收淄青以搖江淮,則天下無復事矣。祿山不能用。及祿山據洛陽,李泌告肅宗,謂賊之驍將不過史思明、安守忠、田干真、張忠志、阿史那承慶數人而已,今若令李光弼自太原出井陘、郭子儀自馮翊入河東,則思明、忠志不敢離範陽常山,守忠、干真不敢離長安,是以兩軍縶其四將也;從祿山者獨承慶耳,願敕子儀勿取華陰,留其兩京之路,陛下以所征邊兵軍于扶風,與子儀、光弼互出攻之,彼救首則擊其尾,救尾則擊其首,至則避其鋒,去則乘其弊,使賊往來數千里,疲于奔走。來春命建寧由塞北出,與光弼南北掎角以取範陽,覆其巢穴,然後大軍四合而攻之,必成禽矣。此一策者,料天下事如在掌中,而唐亦不能用。天下事其敗于庸人,蓋不少也。

    錢牧齋向言曰︰唐之方鎮始于肅宗,夾河五十余州,更立迭奪,或服或叛,遂與唐相終始。當安史之後,河北已非唐有,名為方鎮,實則羈縻。元稹所謂五紀四宗,容受隱忍,豈得已哉。李綱于靖康建議,以為唐之藩衛拱衛京師,雖屢有變,卒賴其力。今莫若以太原、真定、中山、河間建為藩鎮,擇帥付之,許以世襲,收租賦以養將士,習戰陣以資聲援,金人何敢深入。又滄州與營平相直,隔黃河下流及小海,其勢易以侵犯,宜分濱棣德博,建橫海軍一道如諸鎮之例,則帝都有藩籬之固矣。宰執不可,建橫海一軍,以安撫使總之,而藩鎮之議寢。金自貞佑遷汴,河北土人往往團結為兵,或為盜,苗道潤詣南京求官封,宰相難其事,王擴曰︰道潤得眾有功,因而封之,使自為守,策之上也。今不許,彼負其眾,何所不可為。于是除道潤同知順天府軍節度使事遷中都路經略使,前後撫定五十余城。道潤死,靖安民代領其眾,是後乃封建矣。興定三年,太原不守,河北州縣不能自立,議者以為宋人以虛名致李全,遂有山東實地。苟能統眾守土,雖三公亦何惜焉。于是乃封滄海河間恆山高陽易水晉陽平陽上黨東莒為九公,集創殘餓羸之余以遏方張之敵。上黨提孤軍闢府馬武(山名),以七州北捍者十二年。恆山中叛復歸,終始十八年。元不能以一口吞河北。僅金存而後亡者,封建之力也。房管建分鎮討賊之議,詔下,祿山撫膺曰︰吾不得天下矣。謀國者制置天下,猶奕棋然。從房管之議,可以救全局;從王擴之議,可以收殘局。如其不然,未有不推枰斂手、坐視其全輸者也。周之伐紂而歸也,放牛歸馬,釁甲包戈,乃示天下以休息耳。其實田賦出兵搜苗狩之法,森然舉行,何嘗去兵,何嘗一日而忘兵耶?唐之蕭a段文昌者,以兩河略定謀銷兵,奏議密詔天下有兵之處,每百人一年,限八人逃死。異哉,穆宗之時,豈銷兵之時哉?而逼人以逃限人以死,自古亦未有如是之銷兵者也。腐儒愚謬之極,乃至此耶!宜天下之叛亂四起,而不可制也。

    五代之梁晉,罪狀比肩。而石敬塘得罪天下尤甚。契丹冊為皇帝文曰︰咨爾子晉王,子視爾猶子,爾視予猶父。真留千古之笑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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