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六]余論

類別︰子部 作者︰宋•確庵 書名︰靖康稗史箋證

    所謂稗史,通俗地、準確地說就是小史,正是從「小」這個意義上說,它既不同于正史,又有別于一般含意上的野史。談到「小」,首先是篇幅小。即以靖康稗史所收的七種而論,除宋俘記已殘,我們不得知其全貌外,其它六種,皆各為一卷。這一卷,充其量不過相當于正史的一篇而已。其次是時間跨度小。稗史大多只記一時一事,所包時限,多則數年,少則數月,一事結束,即告終篇。這比起隔朝跨代的史書來,亦不過是其九牛之一毛耳。

    除小之外,稗史和正史、野史的最重要、最突出的區別,還在于書中所記,大抵都是作者自己親身經歷或眼見確聞之事。因此,稗史提供的內容,大都具有第一手材料的性質,具有較高的價值。例如李綱靖康傳信錄,由于他當時是汴京保衛戰的主要人物,故其所記,當然最為可靠。那麼,稗史和具有史料價值的筆記是否一回事呢?回答是否定的,即二者不能劃等號。因為正如上面所說,稗史大抵只記一時一事,且敘事皆循史法,時經事緯,本末清楚,首尾完具,已具史書的基本特點。而筆記則不同,筆記內容龐雜,遺聞佚事居多。偶有記事,亦多憑記憶,記其片斷,首尾不一定完整。這類筆記,寫法較為隨便,顯然只有史料價值,還不具備史書的基本特點,尚不能入稗史之林。

    稗史起于何時,筆者想另作探討。但是,兩宋之交確是涌現了大量的稗史則是勿庸置疑的,不要說三朝北盟會編所涉已有上百種,只看這小小的靖康稗史,表面是七種,外加南征錄匯的九種和呻吟語所引之燕人麈,亦涉十七種之多,足證當時這類稗史的數量確實可觀。我以為,正是這專記一時一事的稗史的大規模出現,才為紀事本末體史書在南宋創立創造了條件。換言之,正是因為兩宋之際大量稗史的出現,紀事本末體史書在南宋創立才有了可能性和必然性。我以為,這在史學史上是應該予以足夠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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