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待問,予之里人也,少孤,貧賤。因游京師,謁楊文公億。文公喜而館之。時公門下客,如鄭戩仲簡、黃鑒,及予叔祖郇公,皆未第。與公之 ,從赴官待闋者,不下一二十人。眾以吳之貧,凡所供須,皆文公所與,多以賤事役焉。文公知之,伺吳之出,至賓館問之曰︰“吳秀才何在。”眾對以出矣。公曰︰“無乃爾輩役之乎?”此人于相法,未說它事。 听其聲,官亦當至諸行侍郎,諸君皆不及也。文公素以相法許郇公,至是,郇公問公曰︰“某與吳相法如何?”公曰︰“爾相雖大貴,然不若吳之相,有後,吳之有嗣子,當相繼登相府”。其後,仁宗皇帝時,郇公果至宰相,待問官至禮部侍郎,長子育參知政事,父子同時在朝廷,至今其季子充又為丞相,果若其言。文公端拱初以左諫議大夫知許州,時胡則為許田尉。因入府白事,公待之甚厚,因指其座曰,君它日亦當位此。既去,子第問其故,公曰︰“此人官職壽考,與我不相上下,其後則以右諫議大夫,亦知許州,人已神之。”既而文公年八十,終于翰林侍讀學士,兵部侍郎,而則後亦至兵部侍郎,年八十三卒。昔張相士遜,初罷許田尉,入京師謁文公,托予叔祖郇公,先達其姓字。郇公雖館于文公之門,不欲與通,以其剌托張演。演乃文公夫人之弟也。公既出,見禮意極厚,已而與之飲酒,若素舊交。又問其考第幾何,張相曰︰“區區賤吏,已九考矣。”公即發京西,當路數書,以干其薦。張相既去,公問演曰︰“何以與張相尉識?”演具道郇公轉托之意。文公太息曰︰“此二子乃一會之人,我所不及也。”其後郇公為首台,鄧公為次焉。文公之相,一何神哉!